三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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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温尔颐见她不动,从温思觉身后探着脑袋小声叫她。

念真回过神,光晕下露出温思觉的脸,她心内诧异他怎出现在宴会,又见卫立宁正冲着自己笑,忙站起身说,“啊,是卫医生,你好,又见面了呢。”

卫立宁闻言笑的更开,“真是凑巧,你怎么会来沈家。”

念真微微一笑,“不巧呢,我正好是沈家小公子的家庭老师。卫医生呢?”

“我来蹭酒而已。”卫立宁靠近她打趣的说。

念真捂着嘴笑了一声。

听到她带着鼻音的声音,不同往日清脆,却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娇嗔,温思觉撇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着门外。

温尔颐自刚才过来就同她三哥一样默不作声的打梁她,离得近了,才t会到三哥眼光的狠辣。

只看她长发全被盘起,侧边别着一根半旧不新的雕花发夹,额头光洁饱满,眉毛修的弯弯,眼睛却是有些狭长,眼尾略向上挑起,盯着你看的时候,让温尔颐想起在东北林子里见过的雪狐,这便是清纯里加了三分妖娆。

她嘴巴抿起时,唇峰像花瓣一样小巧圆润,又涂了与裙装同se系的珊瑚红唇脂,一眼望去煞是温柔,颈间并无任何装饰,只是耳上坠了一副小巧jing致的珍珠耳坠,身材高挑,踩着一双米白底se蕾丝边的猫跟鞋,配着那件掐腰伞裙。

从发型到着装,全然和当前流行的时髦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偏偏让人移不开眼,再看刚刚的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一时让温尔颐看的有些呆了,这这这…这是何时流行的新式风格,为何她温尔颐竟不知道?

念真看到温思觉,原本想谢过温思觉送来的衣裳,又看温思觉一脸高冷的站在一旁,并无同自己讲话的意思,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卫立宁又问,“上次走的急,还未来得及知道小姐贵姓?”

念真说,“上次不好意思,我叫汪念真。”

卫立宁还要同她说些什么,念真远远看见沈太太隔老远冲自己招手,对他说,“失陪一下。”卫立宁笑着点点头,看着她快步离开,那裙摆一摇一摆间,细细的小腿若隐若现,g的卫立宁眼睛眨也不眨。

“怎么,看上了?”温思觉皮笑r0u不笑的盯着念真的背影问。

“唔,窈窕淑nv,君子好逑。上次怪我没仔细看,原来是这么一位美人。”卫立宁咕咚咕咚大口灌了两口香槟。

“呵,看上还不去追。”察觉温思觉语气不善,卫立宁眯着眼转头看他,“哎?思觉,我怎么觉得沈家哪儿不小心打翻了一屋子醋缸?怎么这么一gu醋味?”

温思觉冷笑,“卫立宁,你这想象力做什么劳什子医生,合该去写小说。”说完也不理他,走到门外门廊尽头斜倚在栏杆边,m0出口袋里的烟盒,歪着头一手挡着点了火,猛x1了几口。

温尔颐偷偷溜到他身后,使劲戳他腰侧,“三哥不去会佳人,躲这里偷偷ch0u烟可还行?”

温思觉回头看温尔颐笑的yan光灿烂,也不理她又回头x1了两口。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害羞啦?”

“你胡沁什么?”温思觉皱着眉头,拿烟的那手点着她脑袋。

“我何时胡沁,三哥有这般模样的心上人不早说,还让父亲母亲劳心劳力的给你安排相亲,这下好了,满上海滩的小姐都要排队跳h浦江去了。”

“温尔颐,三哥刚想起来,上次忘记同母亲讲,你去参加学生动员宣讲的事情了。”

温尔颐一听,立刻换了副脸,冲着他讨好道,“三哥放心,我自会替三哥保密三嫂的事。劳三哥也替小妹保密,再说…我不就去了那一回吗!”

温思觉不在意的笑笑,要回大厅,走到一半想起尔颐刚刚那个直接认了人的称呼,转身说,“好啊温尔颐,一言为定。只你三嫂…”

“三嫂怎样?”

温思觉扬了扬眉,“你三嫂还没答应嫁给三哥,你可不要到她面前瞎说,免得吓坏了她。”

温尔颐咧嘴笑着说,“我听三哥的。”

厅内,念真刚刚在沈太太的引荐下见到《大光明报》的主编范耀仁,竟b想象中年轻许多,只不像在场的大多数男子一样穿着西式的套装,而是套了件薄料子的棕se长衫,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镜,远远看去不像报馆主编,倒像个老学究。

念真原本觉得他因看在范太太面子上才见自己,所以哪怕态度冷淡也不会觉得难堪,等讲起话来才发觉自己不该总把人想的那般坏,范耀仁简单问了问她平日学习内容,又用英文问了问她的兴趣ai好诸如此类的问题,念真皆一一作答,英文也无障碍的答了出来,便让念真等着报馆通知。

念真大感意外,还以为进报馆要问一些专业的问题,或对自己的政治立场之类的做一番考察,谁知竟问了些j毛蒜皮的事就通过了,范耀仁经过她朝着另一边走去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懵着,想着既然事情都办完了,似乎也就没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此刻,宴已开了一半,众人皆散到会场两侧,圈出中间一块空地,约翰施特劳斯经典的《春之声圆舞曲》响起。

卫立宁见念真落单,兴冲冲的过去邀她跳舞,“汪小姐,介不介意同我跳支舞?”

念真刚刚喝了两三杯香槟,正觉得肚饿想趁众人要跳舞的时候去拿两块玫瑰su垫垫肚子,谁知卫立宁过来邀请她,手都伸到自己面前了。

哎,自己也是个二百五,见过哪家姑娘来酒会是为了填饱肚子的?快别让人家尴尬的支棱着手了,念真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挂起标准的笑,“我是不太会跳舞的,还请卫医生带着我。”

卫立宁点点头,“自然。”说着牵过她的手,揽住腰随着音乐融进舞动的人群中。

温思觉在大厅另一角同沈老爷寒暄,“父亲本想亲自来,谁知前几日闹了感冒,以为是小毛病,医生非让医院住几天,又不好舍了伯父您的好意,只能晚辈过来,想来您也不会因此怪罪。”

这话说的漂亮到毫无漏洞,沈老爷笑着拍拍温思觉肩膀,“三少爷说的哪里话,自然你父亲身t最重要,前些年记得才到我哪儿,转眼就b我还高了。”

温思觉微笑不语,又听对面这人说,“你父亲的意思我是知道的,只我现在顾得西边又顾不得东边,手里一时又没有拿得出手的现钱,你且替我向他问好罢。”

温思觉说,“伯父说的哪里话。”

心里想着,沈家这只老狐狸,明知父亲私下正四处筹集资金支援大哥那边,让自己和盛家小姐联姻也是为了拉拢盛董事,好让他开口吐出些金子。

偏偏这时候沈老狐狸把钱都投了产业,又开了其他的海外贸易,账面上看的确是拿不出现金的状况,这就是看准了他温家就算知道沈家私下正同太原那边联系又想让他舍点钱财,因此也不能动他分毫!

温思觉转身离开,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扭头又看到人群中那朵旋转的海棠花,她转的极快,但因为不熟练舞步,因此总是脚步稍稍落后卫立宁,卫立宁虽没一直也没踩到她,但因为只盯着念真看,刚才念真让他稍带着自己的话早不知抛到哪里去了。

温思觉一时觉的有些x闷,又想掏出烟ch0u几口。这时一曲结束,曲子换成了?《蓝se多瑙河圆舞曲》。

卫立宁松开念真的手,笑着说,“汪小姐,还好吗?”

念真也不知这是军队集训还是什么,只恨不得在他皮鞋上踩上几脚,刚才刚开始不久自己脚步就开始乱了,出声提醒卫立宁之后他便放缓了速度,谁知跳没两下又恢复原样,最后念真也不管了,只祈祷别踩着自己就好。

她喘了喘气,连笑脸也不想给,故意露出略显尴尬的笑对卫立宁说,“嗯……还好。”

卫立宁看她这副反应,想到自己刚才似乎只顾着自己,立在边上尴尬的笑了笑。

温思觉隔着又开始起舞的人群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念真,绕开他们,念真眼前便出现一双笔直的长腿。

“不知我是否有幸请汪小姐跳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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