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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说,这郡主应是皇室女子的殊荣,温宁侯府是外戚,她却破格被封为郡主,由此可见皇上对温宁侯府的重视。

而且,一般郡主都是没有封地的,据温阮所知,之前夏祁朝有封地的郡主,只有永宁郡主一人,而如今又多了个她。

温阮愣愣地接过圣旨,半响才反应过来,声音中带着几丝雀跃,“多谢皇上隆恩,臣女温阮接旨。”

过来传旨的宫人们离开后,温阮举着圣旨,不禁仰天长啸三声,哇喔,她也是有爵位在身的人了,真好,以后在这京都府可以横着走了!

第九十九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温阮自从回到京都府后,喜事那可是一件接着一件啊。

先是皇后表嫂产子,她被破格封为郡主, 然后是她二哥、三哥的成亲的日子也都了定下来, 温浩杰和永宁郡主的亲事自是不用说了,这对有情人一拖这么多年, 修成正果也是早晚的事。

只是,让温阮没有料到的是,原来她三哥也早就心有所属了。

前些日子, 一家人在商讨她二哥婚期的时候,美人娘亲顺口提了一句, 说她三哥年岁也不小了,婚事也是时候张罗了, 还说过些日子给他相看一些姑娘,这时,温浩辉才吞吞吐吐地讲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然后,在众人再三的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 温浩辉心悦的姑娘,竟是大理寺卿张家的小女儿张玫儿,而且两人还是两情相悦。

听到这个消息, 温阮惊讶之余, 又觉得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张玫儿这姑娘在京都府也算小有一些名气, 她比温阮大上两岁,年岁十九,倒是和温浩辉小上几岁,年纪也算适合。

这姑娘有意思就有意思在, 打小就是个喜欢做生意的,张玫儿因在家年岁最小,自幼父母和哥哥姐姐就宠着,后来大一些家里的铺子和私产也慢慢交给她打理,还真别说,张玫儿也是个能耐的,他们家的铺子自她接手,生意越来越好,还真赚了个盆钵满满。

温阮在梓鹿书院的时候,对张玫儿的秉性也算有所了解,是个直爽善良的好姑娘,而且和她二哥确实也挺合适,兴趣爱好相投,这成婚之后,夫妻之家也有共同语言不是。

不过,既然是两情相悦就好办了,她美人娘亲也是个急性子的,温浩辉刚透了口风,第二日她便找媒人去提亲了,这门婚事顺理成章也就定了下来。

众人也纷纷笑称,这京都府两个钱串子凑到一起了,那这以后可还了得。

温阮一开始知道她三哥有喜欢的姑娘还蛮高兴的,只是,当她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互通心意的时候,却感觉到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因为,温浩辉和张玫儿竟然是在四年前好上的!

那时候,她可是还在京都府,竟然被她二哥瞒得死死的,害得那时候她还整日里操心他的感情问题。

这一点让温阮甚是介意,感觉智商有被冒犯到!于是,在强烈表达完自己的不满后,她单方面宣布同温浩辉冷战了。

这可急坏了温浩辉,妹妹不理自己,还能怎么办,只能不停地道歉、认错加各种讨好呗。

在温阮已经连着好几日不搭理温浩辉后,他没法子,只是死皮赖脸地拽着温阮出门,说是去京郊看他们俩人之前合伙开的作坊。

“妹妹,你就别生气了,当时我是想告诉你来着,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后来你又去了西北,所以,我不是一直没找着机会嘛。”在去京郊的马车上,温浩辉百般讨好地看着温阮。

温阮“哼”了一声,“都是借口,还说什么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咱们要无话不说,好家伙,我对你是无话不说了,你却连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

温浩辉不服气地嘟囔了句,“你哪有对我无话不说,你和墨逸辰的事就瞒着我了。”

“我们四年前又没在一起,我能同你说什么?难道我能未卜先知,知道四年后的事,然后再提前告诉你?”温阮瞥了温浩辉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温浩辉自知理亏,诺诺地闭上了嘴,反正待会给妹妹的惊喜,定是能让她消气的,所以,自己现在还是不要再火上浇油了,以免待会的惊喜不够用。

马车很快到了目的地,温浩辉把温阮扶下马车后,温阮看着面前的庄子一愣,扭头看向温浩辉,“不是说去看作坊吗,这是哪里?”

温浩辉像献宝似地回道:“作坊有什么好看的啊,妹妹,你之前一直不都想要个依山傍水,环境好,还有室外天然温泉的庄子吗,这个庄子就是,你快进去看看,喜不喜欢三哥送你的这个礼物。”

温阮一怔,她是一直都挺想要一个这样的庄子的,只是这京都府附近有天然温泉的庄子本就少,再加上有这种庄子的人家一般都是不差钱的,所以,这种庄子的买卖流动很小。

之前她找人打听了好多年,一直都没听说哪家要卖,所以慢慢的,她就歇了这个心思,没想到她三哥竟然记了这么久。

“妹妹,以后你再想泡温泉,就不用非得去永宁郡主的庄子了,别人有的,我妹妹自然也不能少了。”温浩辉又笑嘻嘻地说道。

确实如温浩辉所料,看到这个庄子后,温阮真的一点也气不起来了,不是这个庄子多合她的心意,而是因为温浩辉对她的这份心意。

再加上她同温浩辉置气,本来就有几分闹着玩的心思,其实,温阮回来的这些日子,明显感觉到家里人的那种患得患失,看样子是之前她的死讯对他们打击太大了,所以,她才故意同温浩辉闹小脾气,也希望能分散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温阮在愣神之际,被温浩辉直接拉着进了庄子,于是,两人便逛了起来,这庄子太大了,粗磨着估计,得有上百亩地,确实像温浩辉说的那般,依山傍水,还有一个果园和一块花圃。

最让温阮喜欢的,还要数那个天然的温泉汤池,这个温泉的池子很大,比永宁郡主的那个庄子上的温泉可要大得多,四周都铺满了鹅卵石,温泉水滑洗凝脂,看得温阮忍不住想进去泡一泡。

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她今日过来什么都没带,替换的衣衫更是没有,看样子只能下次再过来了。

两人转了一圈后,温浩辉看温阮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于是,顺势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契,递到她面前,“妹妹,给你,这是庄子的地契,我已经去衙门过了户,这庄子以后可就是你的私产了。”

温阮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地契,问道:“三哥,你这庄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就四年前啊,当时是以你的名义买的,我本来想当做及笄礼送给你的,可是,后来你不是……”温浩辉顿了一下,笑着继续说道:“所以,只能把地契改到我的名下,这下好了,妹妹你回来了,我也终于有机会把这份迟到的及笄礼,重新送到你手里。”

温阮鼻头酸酸的,一把抱住温浩辉,闷闷地说道:“三哥,这礼物我很喜欢,还有……谢谢你们。”

经过这次“生离死别”,温阮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牵挂,也感受到了大家对她的在乎,这种真挚且不掺杂一点私心的感情,是她上辈子没机会体会到,她也是第一次庆幸,能来到这里,能拥有他们这些亲人。

温浩辉轻拍了拍温阮的后背,有些哽咽地说道:“妹妹,我们也谢谢你……能活着回来。”

两兄妹抱着抹了好一会眼泪,才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只是,温阮看着手中的地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三哥,你就这样把庄子送给我了,确定没有问题?”

要知道能在京郊能有这样一个温泉庄子可不是一件小事,先不说银钱的事,就仅这庄子的稀缺性,说出去都够旁人羡慕得了,特别世家贵族的女子,哪个不想有这么一个温泉庄子,无事的时候来放松放松啊。

所以,她三哥这也是马上有媳妇的人了,所以,他确定他媳妇能乐意?

“能有什么问题啊?这是我的私产,我想送就送喽,难道谁还能说什么不成?”温浩辉一脸不解地问道。

温阮不禁扶额,她这个傻三哥啊,就是因为是他的私产,她才会这么问啊。

“那个,三哥,你看这庄子这么贵重,你若是这会送给我,日后若是张小姐知道了,我怕你后宅不宁啊。”

这还真不是温阮想得太多,这姑嫂关系自古就是个大难题,讲真,她也不能确定日后能否与这张小姐处得来,所以,她这也算未雨绸缪吧。

温浩辉一听,忙摆了摆手,“放心吧,不会的,我送你庄子的事她知道,算起来,这庄子当时还是她让给我的呢。”

咦,这里面感觉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啊。

“此话怎讲?三哥,你同我细说说呗。”温阮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温浩辉想了片刻,便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当时温浩辉来买这个庄子时,还有另一个买家,就是张玫儿,张玫儿那时比温浩辉早一步得到庄子出售的消息,所以,当温浩辉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提前一步付了押金,也就是说,这个庄子当初是张玫儿先买下来的。

因为这个庄子几乎完全符合温阮的要求,而且,那时候距离温阮及笄已经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可以说错过这次机会,想要再碰到类似的庄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温浩辉便去找张玫儿交涉,希望她能把这个庄子让给他,一开始张玫儿自是不乐意,但温浩辉却也没放弃,想着法子去堵人家小姑娘。

后来人家小姑娘恼了,质问他为什么非要夺人所好时,温浩辉才不得已说出,他妹妹很喜欢这个庄子,所以,他想送给妹妹当及笄礼。

张玫儿听到这个理由后,考虑了几日就答应把庄子让给了温浩辉,但有个条件,就是她在经营铺子时遇到一些问题,希望温浩辉可以给她些意见,温浩辉自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再后来,两人之间也算有了交集,就这样一来二回看对了眼。

温阮听完简直魔幻了,所以这样算起来,还是这个庄子为她三哥和张小姐牵了红线啊,不,确切地说,是因为她,若不是因为她,她三哥自然不会非要买这个庄子不可,当然,也不就会去堵人家张小姐了。

哎,她这该死的小媒婆属性啊。

不过,若是这样的话,温阮觉得,她也能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份礼物了,可以算是及笄礼物,也可以算是媒人红包,都行。

于是,温阮便笑眯眯地把地契塞进了怀里。

两人从庄子离开后,又绕道去了一趟作坊看了一圈,再打道回的城。

只是,作坊离京都府还有些路程,温阮坐了半道就开始嚷嚷着屁股疼,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把马车布置的舒服些。

不过,想想还是墨逸辰细心,他们从西北回来的时候,那马车上光是羊绒毯子就铺了好几层,更别提那马车还特意找人改良过,舒适度简直不要太好啊。

“小姐,公子,前方有个茶铺,咱们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影一的声音突然从马车外面传了进来。

温浩辉看了温阮一眼,温阮想了想,说道:“还是休息一下吧,顺便给马儿喂点草料。”

马车外的影一听到温阮的话,直接便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温浩辉先下了马车,随后把温阮从车上扶了下来。

这是一间简陋的茶铺,在官道旁有几间茅草搭的棚子,里面摆了几张桌子,一般是供来往赶路之人歇歇脚,所以生意还算不错。

温阮他们来的也巧,此时茶铺内只剩下一张空桌,正好可供两人使用。

经营茶铺的是一对中年夫妇,两人常年经营此茶铺,南来北往的达官贵人也见过不少,也算有些眼力劲,所以,看到温阮从马车下来后,便忙着两人迎了进去。

只是,两人刚落座,温阮便注意到旁边桌的客人竟是位老熟人,五皇子赵卓勤,哦,不对,应该是庶人赵卓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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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突然遇见赵卓勤, 温阮还真是有些意外,其实,这些年, 她和赵卓勤还真没什么交集, 当初她在酒楼被劫赵卓勤出手相助的事,后来也是由她大哥出面以温宁侯府的名义上门道的谢。

因为赵卓勤是原书中的男主, 温阮自是不希望与他有什么交集,一直也都是有意避着些的。

所以,在她大哥替她出面后, 她也没亲自登门,只想着日后若是遇见了, 她再当面致谢也不迟,可是, 却也一直没遇到这个机会。

后来,东临和西楚同时对夏祁开战,过了不久,不知为何,赵卓勤突然生了场大病, 然后便以养病为由,辞去所有职务,闭门不出。

再后来, 她表哥掌握朝政后, 赵卓勤更是避出了京都府, 俨然没有了夺嫡之心。

也是最近温阮才知道,原来赵卓勤根本不是元帝的儿子,而是淑妃与安王的私生子,她就说当年第一次见安王怎么觉得有点莫名的熟悉, 现在想想,安王和赵卓勤的眉宇之间可不就是有些相像嘛。

而安王这个人,也不是像表面那般,什么喜欢四处云游,什么有龙阳之好,全都是他的伪装,他真正的目的是那把龙椅。

据说,三年前安王逼宫时,当着元帝的面袒露了他这么多年的真面目,原来,安王之所以处心积虑,不惜叛国,勾结东临和西楚来谋求这把龙椅,最根本的原因,竟是因为不甘心和心底的恨。

安王的母妃是西楚国的公主,而她嫁到夏祁的目的,便是有西楚血脉的皇子能登上夏祁朝皇位,从而为西楚谋求利益。

可是,对于夏祁朝的皇室来说,带有西楚的血脉的皇子,是注定不能成为夏祁朝的储君的。

可当时的夏祁皇上也是真的很喜欢安王的母妃,一开始并未发现这一切,但随着安王慢慢的长大,他也渐渐意识安王母妃的野心,所以,即便他还是深爱着这个女人,但仍旧没有忘记身为帝王的职责。

所以,当年一手策划安王有龙阳之好的人,竟然当时的皇上,安王和元帝的父皇。

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彻底斩断安王争夺皇位的可能性,他竟不惜亲手将亲身儿子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要知道在这个朝代,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是多么让人不齿的一件事,他等于亲手毁了自己的儿子。

知道真相后的安王,又怎么可能甘心,又怎么可能不恨,他的母妃为了自己的国家,不惜把他当做夺嫡的工具,而他的父皇为了他的江山,不惜亲手毁了自己的儿子。

所以,安王开始了他的报复,开始了他长达几十年的谋划,他的父皇不是为了江山社稷舍弃了他这个带有西楚血脉的儿子吗,他的母妃不是希望能为西楚谋利吗,那他偏偏不会让他们如意。

就这样经过长达几十年的谋划,带有他血脉的儿子成了元帝的五皇子,夏祁皇室夺嫡的炙热人选,而他也成了西楚皇室极为信赖的人。

若无意外,他会利用西楚的野心为他夺位出力,最后却让西楚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来这一切都很顺利,但不知为何,五皇子赵卓勤突然脱离了控制,擅自避出了京都府,而当时还是太子的赵卓煜眼看着就要彻底掌握朝政,再加上,他当时伙同赫连斜设计温阮去西北,企图用温阮威胁墨逸辰和温宁侯府的事马上就要败露了,所以,安王狗急了跳墙,与淑妃里应外合发动了宫变。

只是,安王没有料到影卫军竟然在赵卓煜手里,更没有料到关于他宫变之事竟是五皇子把消息传给的赵卓煜,所以,他这一场精心策划的宫变也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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