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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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快醒醒,日上三竿啦。你不是和庄娴小姐约好今天出去游玩吗?”能够及时叫醒蕙仪是门本事,蕙仪从小就有旁人羡慕不来的好睡眠,身边跟着小姐的人这么多却没一个敢叫醒蕙仪的。

床上的人哼气的不肯,人躲在被子里缠得像只肥虫,眼睛还没睁开的脸暴躁乱蹭瓷枕,将床褥一起带着折起来。

小岚笑嘻嘻地给自家小姐取下今天要穿的衣裳,小姐重诺,晨起的郁气不会影响小姐赴约的决心。

说起庄娴,她还是蕙仪父亲那的亲戚nv儿,不知是年轻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才让两家生疏成这样。两个小姑娘天真浪漫,大人之间的龃龉丝毫不影响小姑娘的友谊。

两人的关系一度好到你家新做的衣裳我一起穿,漂亮的珠饰一起戴,午时舍不得分开要抱着同床而眠的程度。

庄娴是庄家二房次nv,庄家二房主母所育二子二nv,两名小妾育六子五nv,除了主母所育的二nv活了下来,膝下小妾所出六子只活了一个,五个nv儿病恹恹好歹有两个活过五岁。

大宴看似开明,到底是经历过千百年以男子为尊风雨飘摇洗礼的皇朝。

二房老爷把唯一的儿子疼得像护眼珠子,三个nv儿只有庄娴姐妹能叫他分些余光,庄娴姐姐骁勇善战年纪轻轻就过了武试进军营,庄娴天资聪颖,十岁能七步成诗,与人辩论。

这边蕙仪在镜前闷闷不乐,木头人似的任小岚梳发。小岚b蕙仪大三岁,管家nv,从蕙仪出生起就跟着她了。

“我家小姐真漂亮,最后让我给小姐戴上红珠包金梳就更漂亮了。”蕙仪的长发简单用小绳绾着,上面用红珠点缀的包金梳固定。

庄娴不走正门,爬上小窗台趴着吓蕙仪,蕙仪想把她拉进来却抵抗不住诱惑搭上庄娴伸向自己的手,一搅下摆向上跨去,掀翻金漆小桌撞了满地的双陆棋,庄娴御牛噔噔两下就跟着牛身吹起裙子冲出去,蕙仪惊笑,“啊,娴儿你作si呀。”手紧紧抱着庄娴的腰。

“蕙蕙我带你去赏花,夏日里的辽湖景最美,前年有人移栽了新的花种,我去看了,当真美不胜收。”

庄娴转过头对上蕙仪圆溜溜充满渴望的眼相视而笑,“顺便叫小岚摘点野果,走嘞!”

小岚锲而不舍追着,一路苦口婆心喊蕙仪小心慢点,要等等她。

辽湖一圈的山树花草正浓,庄娴探出手拽动路遇的花草,花瓣绿叶摇得蕙仪满头都是,牛见着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庄娴哈哈大笑抱着蕙仪滚到草地上纵容牛跑去咬花。

好畅快,有绿树遮y的夏日也不晒人。

小岚气喘吁吁跑过来,宝贝地从身后捧着一罐东西献给蕙仪看,她低头向罐子里看,罐里黑漆漆的看不出水本身是什么颜se,慢慢地借日光透出一个白胖人形的东西出来。

她心中一咯噔,当下什么都记起来了。

“小姐,我si得好痛苦啊,你为什么不在!”眼前的小岚面部浮肿扭曲实在可怖,蕙仪立即就将人确定了,仍是被吓得够呛,朝后退了好几步。

“不,不要,娴儿,救命,小岚你别过来。”她往庄娴那跑,后背有冷气在吹似的发寒。

分明身处山花盛开漫山遍野的辽湖,伴随身后噗通一声辽湖便消失了,庄娴不见了,明媚的yan光也不见了。

她头疼得不行,捂脸蹲下去,“不要,求求你。”泪水止不住,美梦与噩梦的轮回永无休止,又听见花月低柔的声音在她耳边恶意地说。

“你知道小岚怎么si的吗?”

“是你,你亲手害si的她,是你叫她给我送药。”

“她si的b你想象的要痛苦漫长,等胃里撑满冰凉腥臭的g0u水,一遍又一遍埋在水g0u里淹,我看她快没了气还想喊人就命人将她投到了水潭里。她si前还穿着你送给她的鞋子呢,夜里你见到了吧,夫人?”

“徐遒真像你呀。”

“你滚开!”剧烈的排斥感撕裂仿佛拉上枷锁的梦境,蕙仪大喊,满身冷汗惊坐起。

眼角好似瞧见了一个黑影,蕙仪猛然回首,惊恐的粗喘大声呼唤陈婆子。

黎明时分,西院内烧起艾草,蜡烛和油灯全部燃起来明亮的不剩一个si角,即使这样蕙仪还要陈婆子睡在旁边陪她。

东西院相隔遥远没有尽头,东院在西院混乱中保存和谐寂静。

东院风水宝地从花月当上芝麻小官开始就变了,花月搬到霍修东院的西厢,宝地就成西厢。什么宝贝什么珍贵的都要让西厢里先挑,不过总被退回来而已。

之前夜里霍修习惯拥着花月入睡,花月背对他。西厢距离东厢霍修寝室十五大步,书房十大步,霍修不可计步。独守空房的霍修要么在书房将就着要么回寝室拿出之前花月自己做来睡觉的软枕闻着她的气息入睡。

他对蕙仪没有男nv之间的感情,这些年朝廷局势风云变幻一刻也放松不得,官家还是皇子时不是太子,更不是先帝重视的那个,平庸到先帝对官家的母妃说,官家更适合投生平民百姓家。

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明面上的风光,在私底下又谁知他们发起过多少场腥风血雨,伴君如伴虎到了这种地步,谁又真正自由。蕙仪默认自己给花月下了药致她小产,霍修眼下什么也做不了。

审问陈婆子时陈婆子嘴快,三两句就把事情经过道个g净。陈婆子强调是花月扑过去拽着蕙仪秘密说了几句话,才惹蕙仪大怒要将她赶出西院的。

“你以为她跟我说什么好事我能气成这样?”这句不是真心话,蕙仪隐瞒了这件事。

要蕙仪为了撇清自己将照顾自己这么些年亲如手足已经遭遇不幸的婢nv再牵扯出来是对si者的践踏羞辱,她做不到,委屈蕙仪还得和血咽下。

她的好夫君痴ai的美人皮下有多狠毒的蛇蝎心肠,要叫他自己领会。

只是姑母那里,她注定要辜负了。

这件事没有一个清白人,官场厮杀多年,这些小把戏霍修如果看不穿,明天就是他的si期。

酒肆掌柜从渔村拉了好些新鲜罕见的大鱼,与掌柜相熟的武官崔赫第一时间就拉着花月赶到酒馆去捧场了,不论前朝今朝都喜好生脍,鱼脍最甚。

花月也ai生脍但克制着很少吃,吃多了这些肚里要叫生虫的,排出的场景太过吓人。

伙计记得花月的脸,“大人要吃鱼子?”

“是,劳烦,不要鱼汤、其他的跟她一样。”

新鲜的大鱼都做了鱼脍实在可惜,怕生病又嘴馋的也会点上份鱼汤。崔赫点了鱼汤先喝几口,苦脸往地上地上呸呸吐出苦倒胃的东西,“这什么东西这么苦,厨子怎么做事的。”

花月替她倒一壶茶漱口,“我小时生活的地方海产丰富,那时候我常跟着我阿咪、我母亲抓鱼回来吃,吃到这些苦味是常有的事。鱼b那些突厥人难解多了。”

崔赫看她从出门起面se就不怎么好,关心道:“你身t不适?今天就别饮酒了。”

“没事,小时候阿、母亲病了,我胎里弱所以经常腹痛,过一会就好。”花月满不在乎。

鱼脍上桌,一盘半透明白一盘淡红se的r0u,另有两小盏的酱料。花月夹起一片半透明的鱼脍蘸芥酱吃下,崔赫偏ai八和齑作料。

八和齑”是一种调味品,是用蒜、姜、橘、白梅、熟粟h、粳米饭、盐、酱八种料制成的,用来蘸鱼脍也好。

花月将鱼子咬得嘎嘣响,这时酒肆又来了几人,猝不及防一把刀突然劈到花月面前,鱼脍一分为二。

“听蕙仪说,你就是那个差点被卖进青楼,命好让她和霍修救回去的狼心狗肺爬上霍修床的nv人。”挑事者也是个熟人,崔赫认识,同是个五品的将军,喜欢跟徐蕙仪姐妹来往。

他与崔赫不在同支军队,崔赫附属神骑,对方附属忠武。

目前综合实力最强大的是忠武,听令官家,驻扎望城。神骑主要有三卫,三卫预备军,六卫边防军,九卫作战军,为大元帅和官家掌控。

忠武在望城b神骑要威风,神骑兵营驻扎望城外,忠武在皇城根脚下。官家能登上皇位忠武功不可没,在望城待得憋屈的神骑将士嘴里,忠武不过是官家养来防着神骑的一条狗。

五大家族有私家军这事在大宴是公开的秘密,开国时五大家族共同献了几分力气,至于这位置他们最初是不屑。齐,崔,程,霍,严五家历史悠久家学渊源,大宴名士多出自五家,至今官家也没能想到办法成功禁止大家族养私家军。

霍修生在霍家,霍家近代子嗣单薄,在兵部没有多少涉及,这些年有衰败的迹象。

风头最甚的是齐家和崔家,齐家与皇室联姻生了齐如康,和皇室关系紧密;崔家出名将,力控神骑军大有功高震主的趋势,好在这代的崔家家主是nv子又交出一半的权利,挂在头顶的镰刀牢固不少。

“怎么,敢不敢跟我b一b,让大家见识见识,看看你马上功夫是不是与床上一样好。”他言语攻击花月的同时还ch11u0lu0的盯着崔赫的腿看。

“谁不敢呢,”

与对方前来挑衅的还有蕙仪和她的好姐妹们,站在两步外打量议论花月,狐狸jing不检点会有报应等字眼不断冒出来。

崔赫想替花月出气,被花月出手阻拦。

“霍夫人,这世上若真有因果报应,要说这报应落在谁身上也没资格落在我身上。不知道夜里你可会念起照顾你数十年的婢nv,啊,我忘了,夫人早上才吃了母家送来潭里捉的肥鱼吧,好令我感动。睹物思人,真是主仆情深。”

花月从前惺惺作态我见犹怜的姿态现在m0不着半点影子,与英姿飒爽的气质不同,她嘴里吐出字字句句都淬进剧毒。

花月如愿以偿见到蕙仪脸se剧变之后的面如si灰,蕙仪捂嘴跑去恭房g呕。

“走吧,再耗着就要宵禁了,我跟崔赫还有事。”马就关在马厩,这会出去跑一圈顺道回来权当消食。

崔赫安抚掌控回来担忧问花月要不要换马,说实话花月那马长得虽然健壮,却实在难驯,花月骑就罢了,连她靠近想m0一m0都讨不得好,太烈!

“疏华,伤了那人你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他哥哥是齐如康的结拜兄弟,我找个法子搪塞替你过去吧。”

她摇了摇头拒绝了崔赫好意,“从我入了霍府已经得罪了,就算不伤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不如今日做个了断。”

对方将b试的场地选在禁军营地附近的树林里,这场b赛其实是对方仗势欺人了,有备而来骑的是战马,挥出的是禁军改良陌刀。

战马经验丰富反应敏捷,花月身下这匹的反应速度已是难得,还是从外族那弄来的野马。不等花月将刀贴近便已经弓身跳开,马上的人趁这时候站起来直刺花月的x口,花月横刀挑开往前撞,意在将人打下马。

说时迟那时快,对方装作骑不稳要摔下马诱花月上半身靠近时一个挺腰划破花月的长k,就是要花月名誉扫地。他也没讨好,花月横劈一刀在他后背留了个血口子。

“什么人!”

杀红眼的花月手握着陌刀,刀身紧贴着对方脖子差点就砍了进去,被这意外出现的声音惊醒反身把刀尖t0ng进自己的上身失力滚下了马。

被花月拦在树林另一处的崔赫同时出现,见花月身前血红一片,怒喝马上放肆的人:“你给我去si。”若不是花月躺地上虚虚扯了她袍尾,崔赫能用横刀剁碎了那人。

焦急的崔赫无意中看见花月露出的大腿上青紫淤痕,暗红se的血痂交错,伤的有些日子。她偷偷把花月的袖子推上去,手臂处没有伤,不应该是练武时留下的,那么是霍府的谁在折磨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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