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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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是我们最新设计的。”

“真好看,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

【冬花】坐在高台之上,低下单膝跪着两个衣着靓丽,脸上却有着红色胎记的仆人。

“大人喜欢就好。”

画面一转,【冬花】穿着这两人设计的衣服,参加了一个贵族间的聚会,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从开始到结束,向他搭讪的人数不胜数,男女不忌。

那两个仆人呆在他们的工作室里,埋头设计着另外的服装。

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却拼凑在了一起。

宴会结束,【冬花】回到了自己的宅邸,接受着仆人的服侍,而那两人依旧在工作着。

一次又一次,他们的见面总是围绕着新礼服,其他时候完全碰不上面。

【冬花】把他们当做很好的裁缝,他们把【冬花】当做最好的主人。

冬花看着那个【冬花】,他觉得那是他,可是又有些不对劲。

明明很熟悉,大脑会在看到这些记忆后产生类似怀念的情绪,可是却又是那么不真实。

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少了什么,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

可是冬花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渐渐地,他便不再看着那些画面。

大同小异的剧情,就是换了地点,有什么好看的。

渐渐地,那些画面都不见了,什么都没了,一切又变得安静,变得黑暗。

【冬花。】

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求求你醒来好不好,冬花】

【只要你醒来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谁?

冬花迷茫的抬起头,扫视四周,可是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是谁?

“你是谁?”

冬花听到自己的声音传到了远方,然后形成回音,越飘越远。

“你在哪?”

可是无论冬花说什么,问什么,都没人回答。

【大人,我们希望你可以快乐,所以】

【大人,对不起。】

【小冬花,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吗?】

【冬花,快点醒来吧。】

【冬花姐姐,弥想你了。】

【冬花哥,我等你回家。】

是谁?你们是谁?

冬花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每当他想要去深思的时候都会产生刺痛,可是怎么都想不起这些人是谁。

是他认识的吗?

不记得了。

冬花车祸昏迷后的第四天,依旧是一个个轮流和冬花说话,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却一点用都没有。

“小雅,冬花姐姐怎么还不醒?”

弥用力的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兔宝宝,抬头看着一旁的雅臣。

“很快就会醒的,弥要相信冬花。”

雅臣摸摸弥的头,安慰着弥,心里却也并不是很确定。

四天过去了,医生在检查的时候说了,冬花的身体恢复的很好,甚至比一般人都好,可就是醒不来,最终只能归结于脑内的淤血压迫到了神经,或者是心理压力太大,病人还不想醒来。

他们都知道,或许医生是对的,冬花并不想起来。

他们在痛苦,冬花又何时不是?他们把所有希望压在他的身上,想让他做出一个选择,可正是这样才加大了他的心理压力。

背负着所有人的心,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第五天,这是医生下达最后的通关文牒,如果今天还行不了,那么以后会苏醒的概率会大大减小。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奇迹眷顾的。

“冬花,快点醒来吧。”

琉生把痛苦很好的掩盖住了,徒留温柔在表面,他紧盯着冬花的双眼,好像下一秒就能看到那让人沉醉的棕色双瞳。

这些天他们都已经冷静下来了,也都好好谈过,祈织的想法超乎他们意料,竟然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只要你开心,我们会好好配合的。”

如果冬花不愿意,没人会逼他。

琉生还记得那晚祈织布满血丝的双眼,他已经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如果冬花醒过来,我不会再逼他了。”

祈织脸上的悔意是那么明显,说出的话也是那么真心实意。

“如果他真的离开我选择了你们中的一人,我会祝福的。”

冬花的沉睡不醒几乎压垮了所有喜欢着他的人,看,现在的祈织都做出让步了。

“各凭本事吧。”

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们都知道,如果失去了白石冬花,他们会心死。

没人能够坦然承受心爱之人的永远离去,还是在这么被动的情况下。

“快点醒来吧,冬花。”

【快点醒来吧。】

又是这个声音。

黑暗中,长发少年蜷曲着身子缩成一团。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了,很熟悉,可他就是想不起声音的主人是谁。

【冬花,我想你了。】

冬花?是在叫我吗?

少年抬起低着的头,双眼迷茫的看着上方。

已经好久了,具体多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在遗忘什么。

记忆会时不时的出现,在看过一遍之后就会消失,彻彻底底的消失,任他怎么回想也想不起来。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会记不起来,但是他知道,那些记忆让他很难过,哪怕他连难过的理由也找不出来。

啊,对,我叫冬花,不过姓什么呢?

刚刚清明的双眼再次陷入迷茫。

不记得了。

想了会,少年还是低下了头,再次恢复球状。

大概不重要的吧。

【冬花,你不要我们了吗?】

嘶哑的男声出现在少年耳边,让少年平稳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

【冬花冬花】

那个声音一出现,少年就发现自己的心脏在酸胀,很难受,想哭。

【冬花,你怎么哭了?】

哭?

少年摸上自己的眼角,肌肤之间的触碰还隔着一层水渍。

他哭了?

【不要哭啊,你哭了我会心疼的,不要哭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

少年一下子委屈的皱起了脸,泪水哗啦啦的流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那么想,大概是因为那些被自己遗忘的记忆吧。

让他这么伤心,那些记忆肯定不是什么好记忆。

这么想着,冬花也不再主动去找寻那些记忆了。

讨厌的东西,就扔掉吧。

可是。

少年抬起头,看着周围的黑暗。

这里好讨厌,这么黑,什么也看不到。

对了,那些人似乎是说让他醒来,难道他在睡觉吗?

少年歪歪头,面无表情的思考着,脸上还有没擦掉的泪痕,看起来可笑极了。

但是要怎么醒过来呢?

快点,快点醒过来吧。

周围的黑暗慢慢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白色,当最后一点黑暗褪去的时候,少年全身上下都在发疼,然后他听到自己终于发出了声音。

“疼。”

如同蚊子叫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惊醒了痛苦中的琉生。

“冬花?”

“疼。”

床上的少年委屈的叫着,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然后在琉生的注视中,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好刺眼。

一睁眼就看到白花花的灯光,让许久没见到光线的少年忍不住憋出了生理性的盐水,身体很沉,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他甚至不能举起自己的手。

“冬花!”

琉生几乎要喜极而泣,他强忍着抱住冬花的*,按下了床头的按钮,然后侧过身,让外面的兄弟能够看到睁开眼的冬花。

已失去了琉生的阻挡,外面的很很容易就能透过玻璃看清冬花的模样,所有注视着冬花的人都争先恐后的站起来往里走,一时间几个大男人堵在门口,差点就都进不来了。

刚醒来的冬花神经还很迟缓,大脑缓慢的运转着,回处理着为数不多的信息,耳侧的嘈杂引起了冬花的注意,他力的转头,看着一个又一个男人把这间房间占满。

冬花还没来得及去思考,痛觉神经再次运作起来,冬花皱起脸,满脸隐忍。

“疼。”

“哎呀你们全挤在这干什么,都给我出去,我要检查。”

一个男医生出现在病房门口,不满的看着围在病床旁的众人,开口就是赶人,等到把人全赶出去了,医生才柔下脸色,温柔的问着冬花。

“感觉怎么样?”

“疼。”

冬花第四次说出这个字,现在除了疼,他感受不到任何感觉。

哦,或许还有胃部的不适。

“疼?”

男医生皱起眉,拿出手电筒对着冬花的眼睛照着,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冬花的回答依旧是疼。

不应该啊。

就算是疼痛迟缓,也不该过了这么多天还会疼,况且在手术过后,疼痛也早该消失了才是。

“头,头疼。”

冬花终于说出了另外的字眼,医生恍然大悟。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大脑皮层受损经常会发生失忆等症状,疼痛是强行回想而产生的神经超度负荷,以及还未完全散去的淤血对神经的压迫。

“我?”

冬花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

“是,是冬花?我,我不记得了。”

冬花还记得之前有人在喊这个名字,但也只有这样罢了。

“那你还记得他们是谁吗?”

医生指着外面焦急的几个人。

冬花侧头透过玻璃看外面,清一色的美男排排站,倒是让冬花生出几分笑意。

冬花摇头,他并不记得这些人是谁。

外面站着的几个因为门关着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干瞪着眼着急。

“记得自己的年龄吗?”

“17吧?”

“性别呢?”

“男。”

“有喜欢的人吗?”

“这和我的病有关系吗?”

医生为了掩饰尴尬轻咳一声,要不是那群无良的家伙逼他,他才不会问这些。

“还记得你是为什么住院的吗?”

冬花眯起眼想了会儿,脑内却是一片空白。

“不记得了。”

他很坦白地说。

“好,我知道了。”

医生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在医疗单上写着,然后离开病房,关上门,对外面站着的几人说着什么,冬花只看到医生再说了几句话之后那些人突然变得很激动,差点就冲进来了。

冬花眨眨眼,摆正脑袋再次闭上了双眼。

虽然他不记得那些人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什么很熟悉的人。

不过没感觉啊。

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冬花现在唯一能记忆的就是那些女装,大概是因为自身是男性却要穿女装而格外在意吧。

说起来他是什么时候穿女装的?难道他以前是个女装癖?

啊,头又开始痛了。

刚刚缓和的大脑又因为冬花的思考而开始阵痛,无奈冬花只能放空大脑。

许久,门被打开了,最先进来的是一个小孩子,他抢在其他人之前跑到了冬花身边,泪眼汪汪的看着冬花,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可是效果不大。

“冬花姐姐。”

小孩哽咽着想说些什么,可刚开口就让冬花感觉到了来自大脑的隐隐作痛。

他记得他应该是男性?

“冬花姐姐你不记得弥了吗?”

自称为弥的男孩带着期颐的眼神看着冬花,可是冬花除了对男孩的眼泪产生的心疼感外,再没其他情绪。

他最怕小孩子哭了。

虽然知道弥会伤心,但冬花还是很诚实的摇头,果然,一看到冬花摇头,弥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一转身扑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严肃的男子怀里。

头疼的感觉还没过去,被这么一吵,冬花觉得更疼了,可是偏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微皱眉表示不满。

“冬花。”

一个银发的少年面露痛苦的坐到他的床边,伸出手握住了冬花,冬花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但是发现除了身体没有力气外,他并不反感这人的接触,反而很习惯。

既然身体都承认了这人的熟悉,那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冬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他选择顺从自己的心,他并不讨厌眼前这人,光这一点就可以接受触碰了。

对于现在的白石冬花而言,所有人都是陌生的,而这些【陌生人】又分成喜欢和不喜欢,当然是很单纯的那种喜欢。

白石冬花是高傲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肌肤接触的,哪怕只是握手,他也会凭自己的感官去决定是否伸手。

他的直觉告诉他,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是白石冬花能够接受的。

所以他选择忍耐,哪怕他现在有多么痛。

他在等着眼前这人开口,可是这人自从叫了他的名字之后就一直这么盯着他,一句话,一个声音都没有,他身后的其他人竟然也和他一样,这是准备沉默是金吗?

最后还是冬花没有抗住来自身体器官的抗议。

“水。”

长期没有喝水进食,喉咙早是干的冒烟,没有任何填充的胃部更是开始胃酸泛滥,过多的胃酸溢到了他的喉头,他甚至能感觉得到他的喉咙正在被腐蚀。

难以言喻的感觉。

天知道他只说了这个字就让他感受到了干裂的感觉。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半大少年手忙脚乱的拿出一瓶还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盖子上前准备喂他喝水。

冬花被人拖住了脖子,慢慢坐了起来,方便他喝水。

当嘴唇碰到冰冷的水时,冬花就忍不住大口的喝了起来,之前没有这么渴,只是单纯的想润喉罢了,现在却喝了大半瓶水才停了下来,还有不少顺着下巴流了下去,形成一道道水渍。

喉咙的腐蚀感才压下去一点,冬花就觉得胃部在排山倒海,忍了会没忍住,喉头一酸,身子一侧就把喝下去的水加上胃酸吐了个干净,地上的污渍隐隐散发着酸臭,不过其他人都没有在意,反而一个劲的询问着冬花,连脚下猜到了呕吐物都没察觉,或是说完全不在意。

这时又进来了一个卷发的男子,先前那个穿运动服的少年一看到他进来就忍不住喊起来。

“雅臣哥你快来看看,冬花刚喝点水就吐了。”

被称为雅臣的男子三两步穿过众人来到冬花身边,看到的就是面色苍白的少年扶着床沿,弯腰做着呕吐的动作,明明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却还是不断地重复着,最后出来的也只是夹着唾液的胃酸。

雅臣注意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小半瓶矿泉水,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脸严肃的告诫着面色慌乱的少年。

“昴你太不小心了,冬花这么长时间没有喝过水吃过东西,怎么能一上来就和冷的矿泉水呢?再怎么样也要温的才是。”

昴尴尬的摸摸脑袋,其他人也是一副心虚的样子,他们都没想起冬花还不能喝冷水这个事实。

冬花保持着低头的动作,虽然胃已经不难受了,但是喉咙的酸味全是越发明显,难保还会发生反胃的事,他干脆就这样保持会,祈织轻柔的拍着冬花的背,帮着他顺气。

“我去倒热水。”

站在外围的要自告奋勇的离开了房间,他在这群争先恐后往上凑的兄弟里还真是另类啊,倒不如先离开,自个儿安静会儿。

要还没回来,清洁阿姨倒是拿着打扫工具进来了,众人不好意思的散开,给阿姨让出了道,让她清理掉了呕吐物。

污秽是没了,但是空气里还是会有味道,椿打开了窗,不过怕冬花冷没敢开太多。

先前离开的医生让护士送来了几瓶输液,换下了还没打完的葡萄糖,就着继续打点滴。

“医生说先看几天,情况好的话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右京点点头,向护士道谢。

因为需要无菌的环境,冬花一直是在重症监护室,现在能够换到普通病房意味着他们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虽然被遗忘了,但总比离开好,这是最轻的惩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拖延症犯了,把自己的本本关了七八小时小黑屋,自己在台式上玩的好开心(┬┬)

关于双胞胎我越来越头疼了,我到底该怎么让他们领盒饭呢_(:3∠)_

如果我说用长评换加更,你们愿意么o(□)o

点击越来越少评论越来越少我都要哭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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