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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觉得圣上英明。”

“……”

闵吉用看大坏蛋的目光看着车山雪。

车山雪笑着撸了一把闵吉的头发,揉了揉。

“所以啊,告诉过你了,刘家那些人算什么坏蛋。”

“刘家不是好人,当今圣上……也不是好人,”闵吉把车山雪的手从自己头上扒拉下来,握住,问,“先生,先生是好人的吧!”

车山雪愣了愣,笑眼弯弯。

“这世上可没有比我更好的人了。”

“……”闵吉。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车山雪逗小孩逗得十分开心,将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

他接着刚才的思路考虑下去。

当皇帝的侄子没有接触过,是不是蠢暂时不说,但是虞操行却不像这么冒失的人。既然自己离去后虞操行独掌朝廷大权,怎么不劝阻皇帝做下这样愚蠢的行为?

难道是打算把皇帝放在前面做挡箭牌?这可不是像是一个忠君的好丞相会做的事。

虞操行似乎想谋反。

不,就目前的情况说,他只是想让大衍灭亡而已。

“什么仇什么怨,”车山雪感叹,“我大哥还是侄子抢了他老婆?”

“您说什么?”闵吉没听清。

车山雪没回答,他侧耳倾听人群里的谈论,果然听到有人把话题往皇帝身上引,摇摇头,拉着茫然的闵吉走了。

他们走进一家酒肆。

今天的酒肆没有半点过年的气氛。

和青城镇上的所有酒肆一样,这家酒肆里挤满了从九府六山赶来见大国师的人。大多是商人,因为大国师假死前和他们有过协定,可能被许诺过铁盐的经营权,可能入伙买过铁龙局铁轨的一段,可能用降低价格换取了税务上的优惠。曾经,大国师靠着他们送来的金钱压过世家勋贵一头,他们也从大国师手里挖出各种支持,双方合作得非常愉快。

但大国师一死,就算协议是白纸黑字写下,朝廷也可能翻脸不作数。

还有些商人是之前没有能搭上铁龙局或白泽局顺风车的,现在赶来是试图给大国师袖中送炭。只可惜,他们到了青城镇才发现雪中送炭的人有点多,多得炭火一个冬天也烧不完了。

车山雪和闵吉进入酒肆时,这些商人缩着脖子搓着双手,也在谈论邸报的事。

他们的语气非常悲观。

朝廷对风雨部开刀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白泽局和铁龙局?听说鸿京里那些公卿大臣一开始对白泽局和铁龙局的设立百加阻挠,后来见到赚钱了又眼馋的厉害,纷纷想把手伸进去捞一把,结果被大国师抓住,革职的革职,劳作的劳作,一个个恨死大国师了。

一个商人说:“去年我将一半的家身抵给朝廷,为低价拿下白泽局新制的铁耕牛,那天去问,白泽局的人却说有大官要求他们不研究铁耕牛,我去找商部还回我的一半家身,那些官员却说契约不见了!”

年轻的伙计不解:“铁耕牛是好东西,那些大官为什么不让白泽局研究?”

有老商人道:“毛头小子这就不懂了吧?你知道那些世家跟着太.祖打天下分了多少地吗?原本一个个卖粮食卖的满嘴流油,却被大国师一改田二推良种,粮食卖不出去啦,现在还来铁耕牛,这让他们怎么搜刮民脂民膏哦。”

“可是,”年轻的伙计还记得几年前北方的大灾,呐呐道,“可是有了铁耕牛,就不会有饥荒了吧。”

其他人大笑。

“嘿呀,贵人们才不管饥荒不饥荒,只要粮食能卖出高价就行。”

“我家开粮行,粮食的价钱的确一年比一年便宜,不过卖得也多,账上勉强不见赤字。”

酒肆里的商人们说到这里,异口同声叹息。一时间气氛低迷,所有人都默默喝酒,不愿意说话。

突然有一人打破酒肆里的安静,以睥睨天下的嚣张道:“你们啊,就是群蠢猪。”

闵吉端着小二送上来的浊酒,正要小心翼翼地抿上一口,听到这么嚣张的话,连忙抬头看。

下一刻,他把口里的酒喷了出去。

“先、先生!”

车山雪往他这边转了转,露出线条格外优美的侧脸来。他这样一副壁花美人般的相貌,让人实在无法想象刚才那句话是他说的。

而且闵吉还发现,他家先生不知何时敛起了那一身不凡气度,第一眼看去,好像他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说骂人的话,是会被打的。

已经有几个身形高大的商人站起来,看那一身皮的打扮,是走东北阳关和玉门关的行商。

“我说的有错吗,”车山雪似乎一点也不晓得自己的危险处境,嘴角上勾成一个格外讥讽的弧度,滔滔不绝道,“你们在这里说来说去,不就是在给大国师抱不平?哎呀皇帝和大臣们真坏啊,天下就只有大国师一个好人啊,这可能吗?不可能,所以我都替你们觉得假。”

“你什么意思?”车山雪已经被那几个大汉包围,其中一个首领厉声道,“大国师为黎民百姓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你想说他不是好人?”

“好人?”车山雪大笑,“要是这么觉得,就是真的中了大国师的阴谋了!”

第30章人生戏,靠演技

闵吉:“……”

他家先生一定是被邸报头条气得患了失心疯。

但酒肆里的商人们却不觉得说话的人是个疯子。

或许是车山雪的语气太笃定,又或许是车山雪的表情太高深莫测。他看上去双眼紧闭,似乎是个瞎子,又说出这种耸人听闻的话,不像骗子,反而满身世外高人的风范。

距离他最近的那彪形大汉本已经举起海碗大的拳头,眼见就要落到车山雪脸上,被突然伸手的首领拦下。

“口说无凭,”首领沉声道,“你想污蔑大国师的清白吗?”

“大国师的清白?哈哈,他有那种东西吗?”车山雪那瞧不起人的表情丝毫不像作伪,哪怕闵吉晓得真相,也差点信了他,“人家从指缝里漏点小恩小惠,你们就一个个感恩戴德起来了……”

“大哥!”彪形大汉一巴掌打在车山雪和闵吉的小案上,两杯浊酒跳起落下,发出清脆叮当,吓得闵吉连忙捧起自己的酒杯,“让二弟我把这混蛋教训一顿!”

“……难道你们没有想过,”车山雪挑起嘴角道,“不管邸报是谁写的,想要发行,印刷,一定要通过各地供奉观里驻守的祝师吗?”

彪形大汉的拳头第二次被拦下,这次商人首领推开自家小弟,又仔细看了看车山雪,大马金刀地在车山雪这一桌坐下,为车山雪续上一杯浊酒。

“请说吧,”他道,“还有什么?”

车山雪一点也没客气,将浑浊的酒液一饮而尽,他干脆的作态替他稍稍赢回一丝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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