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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区别。

正如水无常势,柔能穿石,刚能决堤。

谌巍现在面对的,就是倾泻而下的决堤之海。

轰隆

围观众人仿佛听到一道巨响,是巨浪拍打在礁石上的轰鸣。

同这巨浪相比,人是多么渺小,简直不堪一击。

李乐成宫柔还有原本被那些青城长老给请走了,但趁着刘伯光杀上青城山,长老们纷纷去阻拦,他们也逃了出来,直接往车山雪这边赶。

知道车山雪真正身份的闵吉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到底是运气有多好,才能在例行公事测量水位的时候捞出了大衍国师?此刻他想起车山雪初醒时他说的那些关于大国师的话,只觉得羞耻感油然而生,一路上恨不得钻进路边的竹林。

但一来到这已经面目全非的冬试会场,他立刻遗忘了大国师的事。

青城剑圣!活的青城剑圣!!!

眼见得谌巍就要被碧蓝剑风淹没,闵吉想也不想便扑上去。

幸亏宫柔眼明手快地抓住自家七师弟的衣服领子,不然闵吉就要被剑风扇到对面峰上了。

宫柔以为他是在紧张师父的安全,连忙安慰:“别慌张啦,师父那边的剑风剑气谌掌门替他挡着呢。”

闵吉嘴唇都吓白了:“那那那那谌掌门呢?”

他的师兄师姐莫名其妙看着他,异口同声问:“谌掌门?他能有什么问题?”

许是他们二人的声音太大了,哪怕周围的青城长老和弟子们都是一样的看法,也不由恼怒地瞪了他们一眼。

等他们将视线放回比试上,由剑意形成的巨浪波光的幻象已经淡下,而谌巍果然没有任何问题,他站在原地,手持剑于胸前,然不动。

遮天蔽日般的巨浪拍到他面前,就被一股不可违抗的力道分开,雪白的水沫飞扬在半空,就像是阳光下的雪花一样很快消影无踪。

分开的碧蓝剑气一改之前的暴虐,温顺地向着两边流淌,围观众人都感觉水汽卷着风沙扑面而来,吹得他们眼睛一时睁不开。

唯一于遭受这番待遇的,只有站在谌巍身后不远的车山雪。

他倒是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照顾,满心沉浸于刚才交锋的两股剑意中。

或许是因为看不见,他对谌巍和刘伯光所引发的气机剑意感受更为清晰深刻。其他人不过觉得自己听的了海浪拍岸的幻音,目睹了碧浪剑意所引发的波光幻影,车山雪却是感觉自己就站在岸边礁石之上,身前是与狂风暴雨一同咆哮的汪洋。

寒风和冰针似的大雨无时无刻不在麻木他的五感,但是……

但是,有一株碧竹神奇地扎根于礁石上,不管风吹雨打,还是巨浪淹没,它都不曾弯折倒下。

待水浪退去,这株碧竹,不,是青城剑圣谌巍,终于挥剑。

第25章国有法,门有规

惊天一剑!

湘夫人的剑锋上赫然亮起数丈长的青翠剑光,直取巨浪后的刘伯光本人!

对于车山雪来说,这一剑是分海之剑。

碧蓝波光汇聚成的汪洋先是勉强抵抗了片刻,与剑气相抵之处泛起连续的涟漪,湛蓝在涟漪的中心处汇聚,瞬息累积成了深沉的黑。

刘伯光手心上的剑符颜色反而越来越浅,用这种方法保存的剑气虽然威力足够,却不能随使用者心意变幻,而且没有后继之力,宛如无根浮萍。

当剑符的颜色完全褪去时,已经完全是漆黑一片的汪洋剑意瞬间破碎。

在这场拉力战力,刘伯光甚至没有撑过三个呼吸。

哗啦

剑意汪洋如冰块般破碎,边缘的碎末反射出点点七的光辉。接着它们被青色剑光掀起的狂风吹飞。车山雪只是恍惚了一瞬,面前哪里还有刚才的礁石大海。

有的只是谌巍一剑劈开的通天坦途。

“真的很美啊……”

他的呢喃掩在风里,没注意谌巍似乎僵了一僵。

该说什么呢?挫败?

大概还有些微的羡慕吧。

就在刚才,车山雪的记忆已经恢复到了二十来岁的时候。

仿佛是将过去经历过的再重复一遍,再成长一遍。此刻站在这里的不是一百多岁大权在握的车山雪,而是那个睡觉都会带着剑上床的天才车山雪。

但现实是他已经用不了剑,而且在剑道上,他的宿敌已经将他远远甩下。

永远都没办法在剑道上和谌巍相比了,这就是如今的事实。

就像是上一刻宿敌还是那个能被他打得三天下不了床的货,下一刻却成了天下无敌的大宗师,无法不让人产生时光错乱感。

车山雪低下头,握紧了星幕。

另一边,失去剑符的刘伯光没能在谌巍的剑下撑过几个回合,数招后他肩上鲜血迸出,一条胳膊滚落在地,平整的伤口沾满血泥。

而他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和自己的胳膊一起摔倒在地。

谌巍正好给他最后一击,突然有人高声呼喊。

“不要!”

围观的人群里一阵骚动,几个呼吸后,一个人连滚带爬地从人群挤过,冲到谌巍剑下,想也不想就噗通跪下,埋头高声道:“请掌门手下留情!”

这声音车山雪竟然认识,是刘明业。

如果他靠眼睛分辨,说不定都认不出这个跪下的人会是刘明业。

青城门人所认识的刘明业,是个习武根骨很不错的年轻人,脾气好,比其他刘家人都明白道理。不管他在家人面前是什么性子,在青城门人中,刘明业会为受欺负的师弟师妹们仗义执言,习武办事有条有理,身边的人都照顾得没有差错,要说让人信赖的师兄,很多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刘明业对自己的师兄形象也十分注重,近乎偏执地维持自己风度翩翩的面具,衣服上不能够褶子,佩剑上不能有划痕,在家里,也就他胞弟刘五少能忍受他的脾气。

而此刻,跪在剑下的刘明业,哪里能见到过去的半点风度翩翩?

他外袍只剩下半只袖子,靴子也跑丢了一只,束发的玉冠不知道丢到哪里,散落的头发看起来比刘伯光还疯。

这样狼狈的他跪在谌巍剑下,在众人眼中反而比曾经风度翩翩的他更为引人注目。

刘五少也从人群里挤出来了,是他在被青城弟子包围刘园的时候偷偷溜走,趁守卫不注意,把刘明业从牢房里放了出来。此刻这位年轻人犹犹豫豫地站在边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跑去和兄长一起跪下。

青城门人抬眼张望,发现刘家人来的不止他一个。

不知什么时候,很多刘家人安静地冒出来,基本不是大家眼熟的那些刘家人,而是平日无比安静,不惹事不动手,被同族兄弟姐妹衬托得宛若不存在的那一批人。

这些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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