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调教男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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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蓠急赶着一路来到那险峰边上。几人的尸体已经被处理过了。马车掉下了江水之中,消失无迹。裴蓠跃下马,循着那凌乱的车痕,来到那险峰的边界。

车痕到这也被人用沙子埋了,除了几滴漏网的暗褐色血迹——可以说是寻不到一星半点的线索。裴蓠的心口微微一颤,他离开那血迹之处,缓缓的走到险峰之上。

深渊无底,一眼望下去,只有缭缭绕绕的雾气成丝缕状。附着在江水面上。这里是瞧不见水的,然而光是听那怒涛拍岩的波浪之声,便知这水流有多深多急。更不用说,这江水常年冰冷,哪怕是个精通水性的壮汉掉下去,也毫无生还的可能。

而裘晚棠,不过是个弱女子。

裴蓠抽出剑,插入岩缝。剑入石七分,几乎要全埋了进去。那巨大的反力震的裴蓠虎口发麻,只是他若不这么做,恐怕当即就会瘫软下来。

“晚棠,晚棠。。。晚棠——”

他对着那苍茫的山渊间呢喃道,然而那声音徘徊在他身边,空空涤荡。却再没有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捏着他的脸颊嗔他——

夫君,作甚么总是叫我。我可不是在吗?

芳容消逝,空余遗恨。

裴蓠终究是跪坐到了地上,任心魂飘散,随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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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晚棠喝尽了汤药,满嘴皆是苦涩。

墨酝取了甜杏脯给她压压味,裘晚棠接过来,把那杏脯含在了嘴里。

“二少奶奶。”

墨杏本在一边心不在焉的绣花,裘晚棠注意到,她已经有许多次频频转过头来。偷偷的觑着她。这会儿,怕是忍不住了。

裘晚棠轻轻一笑,道:

“何事?”

既然墨杏这么犹豫不决,想来应是很重要的事罢。

墨杏摸了摸脑袋,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惹得墨酝忍不住拿眼去睃她,她才咳了一声。压低了嗓音说道:

“婢子听说,二郎主已回来了。”

裘晚棠的手里拿着药碗,听到这话,她的手禁不住一抖。那药碗便一个不慎,摔在地上,散落成了片片碎瓷。那清脆的声音,把墨酝墨渊唬的俱是一愣。

“二少奶奶。”

墨酝去收拾起了碎碗,墨渊留在她身边,看见她神色恍惚,不由蹙了眉头,宽慰道:

“二少奶奶,莫急,郎主会找到二少奶奶的。”

裘晚棠抿着唇,眼眶缓缓泛红。哪怕是在生死关头,身受重伤。她也不曾流过一滴眼泪,只是如今听到裴蓠回来的消息,她就忍不住那股酸涩。

“可是,我想见他。我想知晓他是否安好,是否无恙的回来了。”

她握着那个荷包,眼帘低垂。

今生,她明明暗自许诺过,要一直陪在夫君的身边。不离不弃。然而如今,照李月梅所说,她却已然变成了裴蓠的弱点。她究竟该怎么做?莫非,要自以为是的离开他,认为这是为他好吗?

她不想,也不确定裴蓠会如何做想。

这样看来,她也是个自私之人。若是她肯等一切尘埃落定,那么裴蓠会安全许多。就像她现在一般,藏匿在这里,直到事情结束。

可是,这对夫君不公平。

固然是为了他好,可是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裴蓠总是会忧心的紧紧拥着她,低声乞求:

——“无论是甚么事,都莫要留下我一人。”

可是如今,她丢下他了。

裘晚棠把眼角的泪水掩去,现在并不是伤风悲秋的时候。李月梅让她自己考虑该不该回到裴蓠身边,却并没有阻止她与裴蓠相见。

裘晚棠抚了抚荷包细密的纹路,心中下了决心。

就这样罢,她早该这么做了。

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裘晚棠咬了咬牙。让墨酝墨渊替她去寻李月梅。

为今之计,就只有以毒攻毒了。

书房

二人相隔不到一个院子的距离,却一个忍着不能去见,一个不知她在何方。若说究竟有什么比这更戏剧的事,恐怕也少了。

裴蓠翻着那成堆的书轴,案几边摆着一壶微凉的清茶。裴竺看着他眼底下清灰的阴影,不过几日就略有凹陷的脸颊,不仅出声道:

“爷,好歹合一会儿眼罢。这几日,你只喝了些汤水,身体如何能撑得住。”

裴蓠头也不抬的回道:

“我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莫非你现在寻着了?不然,还有空闲在这里多嘴?”

裴竺闻言,知道裴蓠是听不进他的话的。只能默然噤声,上前拿了茶水,预备去换一壶新的。然而刚至门口,便撞到了面带喜色的裴磬。

茶壶险些要掉到地上,幸得裴竺手快,把它接住了。

“作甚么。”

裴蓠并没有过多注意,只瞥着随口问了一句,就又埋头到了书轴里。

“爷,七皇子有信。”

裴磬兴奋举着那薄薄的信笺,冲到了裴蓠的桌前。

裴蓠听到这话,笔尖一顿,墨汁便渲染了大片雪白的宣纸。分外刺目。他慢慢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他的信,你不拿去烧了。居然还敢带回来?!裴磬,想来你是该松松骨了。”

裴磬见到他的表情,便知他没有在说笑话。当下他立刻瞪圆了眼,澄清道:

“爷,我可没这个意思。但是这是关于二少奶奶的消息,我自然不敢——”

手中的信笺被一把夺了过去,裴磬噎了半天,才强自咽下下面的话。

裴蓠扯开信封,手掌不自觉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会?!该死!”

他一路浏览下去,及至看到那几行关键之处时。方才面色骤变,扔了那信笺,就踹门跑了出去。裴磬裴竺二人不知所以,只得跟着上去。

裴蓠穿过长廊,来到李月梅的院子。他的心口刚刚恢复了些许热度,此刻能见到她的激动之情。倏然满溢。

晚棠,晚棠。

他压抑住想要长吟一声的*,不顾那门口几个小丫鬟的阻拦,很是用力的推开了院子的门。里头背对着他坐着三个人。皆是身段面条,婀娜多姿。

然而,他却瞧不见裘晚棠的身影。

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循声转头,看到了裴蓠站在不远处,目光焦急不已。便在心中暗暗感慨道:

到底是二少奶奶所说的,他一定会很快就来。

“郎主。”

她和墨酝墨杏行了礼之后,跪拜在裴蓠面前。

“二少奶奶,这会儿走了。”

裴蓠双目突兀的瞠大,愕然道:

“你说甚么?!”

墨渊不去瞧他的模样。只是依旧低着头,平静道:

“请二郎主莫急,只要等十日。十日之后,二少奶奶便会回来了。至于二少奶奶去了何处,日后郎主自会知晓。”

裴蓠握着的手松了又紧,到最后,还是妥协般的垂下了。

只要。她没有永远离开他。只要她还能回到他身边,那么,这一切就足够了。

短暂的分离,他等的起。

裴蓠这边缓了下来,而那边厢,裘晚棠却忍着还不曾愈合的伤口。奔驰在一条幽辟的道路上,这里是有名的乞丐窟,四周横竖的躺着衣衫褴褛的乞丐,面色蜡黄。瘦骨嶙峋,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李月梅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往外瞧。

“曾经,我也是这里的一员。”

李月梅状似不经意道。而已经大抵知道她身世的裘晚棠瞥她一眼,没有多嘴。

李月梅并没有多说,她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如今二人还有更重要的事,这里的回忆,就这般被她简而言之的掠过了。

“你确定她没事?”

裘晚棠微阖双目,问道。

李月梅点了点头,答道。

“她毕竟是个小乞儿,暂时应该没人会去动她。”李月梅看着马车经过一块荒芜的田地,来到了一座废墟般的破庙前,慢慢停下了,“她很坚强。看着她,就仿佛见到了当初的我。”

李月梅等到马车稳住,方才起身道,“走罢,我们到了。”

裘晚棠颌首,随着她一同下了马车。驾车的汉子是个沉默寡言的,但是功夫极好,上回裘晚棠的马车,便是生生被他拉了回来的。

“阿旭,你跟在我们后边。”

李月梅吩咐道,那个名唤阿旭的汉子沉默着点点头。把马栓到了一边的树上,随即上前,护着两人的后方。

裘晚棠和李月梅一路踏过杂乱的地砖,来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后院。那里彼时空无一人,只是周围摆着几个铜钱,收拾的十分整齐。

李月梅上前瞧了瞧,不禁狐疑道:

“人呢?”

这里平静的有些古怪,裘晚棠警惕的朝四周观察着。屏住呼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响动。

李月梅一路走,一路念叨。裘晚棠则在她身后一同走着,不时抬头看看破烂的顶壁:

“怪了,钱都在这里,人怎的没了。”

她来到那摇摇欲坠的窗前,向外望去。

就在此刻,裘晚棠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眼前白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刹那间直直刺向李月梅。那角度极其刁钻狠毒,若是刺中,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回天之力。

很显然阿旭也发现了,只是他离的二人远,赶过去已是来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裘晚棠一把扯过李月梅。自从那日之后,她身上一直带着一把精巧的指间刀,她省知自己有伤在身,力道也不如人家,不能硬碰。是以她扯过李月梅之后,就借着力道把她甩到阿旭身边,自己则一个旋身,贴着那匕首而过。

那险险交锋,割断了她的几缕发丝。

裘晚棠退了几步,忍住扯住伤口的刺痛。凝神盯着前方的黑衣人。

这是个棘手的,不好对付。

就在二人对峙之际,躲过一劫的李月梅被阿旭抚稳。当看到那黑衣人手上不停挣扎的小乞儿之时,不禁失声脱口道:

“瑗儿!”

裘晚棠一惊,立时把视线落在黑衣人手上。

莫非这个小乞儿,莫非就是用来代替裴蓠手中那样东西的筹码吗?

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出事。

裘晚棠眯起眼,抿唇想道。

她现在不知黑衣人武艺如何,是以今日,只能和阿旭一同拼一拼了。

只有这样,裴蓠才能不受那东西的影响,处处遇险。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很快,很快就见面了~继续无节操求留言求收藏~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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