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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

吴睿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但凡我有一点儿情谊,我都不会这么轻易放手这里的一切,我磕得头破血流都要跟谭泽争到底。”贺忻闭了一下眼,“正是因为要他们彻底划分界限,我......以后不再是贺文博的儿子,不再是周盈的儿子,不再跟这里的一草一木有任何瓜葛,他们以后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来祭拜,不会来探望,我会重新开始新生活,不管在哪儿,我都能找到继续走下去的理由,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吴睿保持着嘴巴张大的姿势老半天没有动,接着他被呛了一口被风,猛地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说,“操.......你变得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贺忻了,你他妈是不是去南溪寺庙里开过光了?”

贺忻笑了起来,“被一名佛号为塔塔的小兄弟渡化了。”

“什么玩意儿?”吴睿看着他发愣。

贺忻没再说什么,把手机揣进兜里,站着没动,吴睿盯着他侧脸好半天,突然冲过来狠狠抱了他一下,喉咙里一阵发酸。

“没了爸妈,你还有兄弟我,不管你在哪儿,吴小猴热线随时等你拨通。”

贺忻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背,也用力搂了他一下。

李言蹊下了飞机以后盯着车来车往有点犯晕,大城市的交通线路比南溪复杂得多,加上他那晚连夜给俩小姑娘写了一本复习题纲,等于说一天没睡,这会儿脑子有点跟不上节奏。

他来之前搜了搜裘哥给他发的地址,那地方在北郊,距离机场很远,坐地铁后还得转车,估计得折腾到晚上才到。滨城刚下过雪,今天刚好是融雪天,比往常更冷,刺骨的风刮得很急,李言蹊在外面打不到车,冷得瑟瑟发抖之际,一辆车停在他面前,叼着烟的裘哥摇下车窗朝他招了招手,“刚好路过机场,载你过去。”

李言蹊欣喜地说了声谢谢,点头钻了进去,车里暖气开得很大,好半天才将他冻得发麻的脑子召回了一点儿理智。

“你不知道滨城很冷啊,穿那么少?”裘哥摁了摁喇叭,不耐烦地超了一个车。

李言蹊鼻尖冻得通红,“如果回南溪换衣服再过来,又要耽误一两天。”

裘哥笑得很大声,“你们年轻人就是疯狂。”

李言蹊偏头看他,“疯狂不好吗?”

裘哥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挺好的,谁还没年轻过呢。”

李言蹊跟着笑了笑,低头打了个喷嚏。

裘哥看了看手表,把空调扇叶往李言蹊那里拨了下,“开到北郊最快也得一个小时,你先睡会儿吧,不然没见着人就先病倒了,那太不值当了,你家贺忻不得心疼死啊。”

李言蹊琢磨了一下“你家贺忻”四个字,突然感到有点儿尴尬,扭过头闭上眼睛,缓了缓劲儿。

一路上他没睡着,闭上眼再睁开,望着全然陌生的街道时,他也会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什么都没准备就这样过来了?那太不像什么事都有退路的他了。

李言蹊感慨地笑了一下,忽然觉得浑身都很放松,孤注一掷做一件事,把身后退路都斩断的感觉也挺好。

“就这儿了,你进去看看,应该好找,哪栋别墅底下人最多就是他家了。”裘哥朝他笑了笑,“祝你成功找到小男友。”

“咳.......谢谢。”李言蹊把围巾裹紧了些,“裘哥,谢谢您。”

“哎你太有礼貌了,跟贺忻没得比。”裘哥拉上车窗,“行,我走了,有事儿可以打我电话。”

李言蹊朝他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小区里,保安大约是见得人多了,看见李言蹊就问,“贺家丧事的客人?”

李言蹊很快点点头。

保安不耐烦地一指,李言蹊能大致分辨出方向在北面,刚想再问几句,对方就已经把窗户啪的一下关上了。

李言蹊只好一路跟着自己的直觉往前走,北面有个岔口,花园分隔了左右两个不同的走向,他点儿背,刚好选了反方向的路,导致他足足花了近一小时才找到贺忻家。

门口没有人站着,但树上挂了几块白布,还有一阵浓郁的香油味,让李言蹊确定他找对地方了,上前敲了几下门,半天才有人出来开门,不是贺忻,是个染黄毛的年轻男人。

“你找谁?”

李言蹊说,“贺忻在吗?”

“贺你妈的忻。”那人像是被凭空戳了一刀似的,哼了一声后立刻把门碰上了。

李言蹊被扑了一脸灰,他皱着眉头咳嗽了声,再次核对了门牌和门口的花圈,又上去敲了下门,依旧是那人开的门,他叼着烟不爽地说,“你他妈有完没完?”

“我是贺忻的朋友。”李言蹊说,“我找他有点事儿。”

谭泽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瞪大眼睛笑了起来,“贺忻除了吴睿居然还有别的朋友?”

“不可以吗?”李言蹊声音冷了下,心里想关你屁事,然而面上还是压住了怒意说,“麻烦你,我找贺忻。”

“你找贺忻干什么?”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李言蹊回头,看见一个瘦高个男生跟他面面相觑着,两人彼此看了三秒,发现怎么看怎么眼熟,最后不约而同回忆起贺忻跟自己描述过的某个人。

愣了下同时开口道,“吴睿?”

“李言蹊?”

李言蹊率先回过神来,笑着朝他点点头,吴睿“啊”了好半天,才一拍大腿到贺忻屋里把他要的东西拿出来,不可置信地感叹了一声,“我操,你太够哥们了,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李言蹊笑笑,也没做解释,直接问道,“贺忻现在在哪儿?”

吴睿想了想,走上前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说,“在医院呢,刚献完血,这事儿说来话长。”

李言蹊看了眼手上的小玩意儿,抬头问,“献血?”

贺忻上午去了趟医院,看望了下谭泽的妈妈,以前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小三,因而恨她恨得要命,直到这一场车祸才了解,或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就是一个圈,他爸爱她,她就理所当然在这个家里占主导地位,他爸不爱他妈妈,他妈妈自然就该拾包袱滚得越远越好。

依附男人过日子的女人就是这么可悲,也确实无可奈何。

贺忻是铁了心要跟这里一刀两断,要坦荡荡地离开,他妈妈做错的事儿不在他承担范围内,但他至少能为她赎一点罪,就当做最后告别的馈赠了。

他的血型跟谭泽妈妈的一样,是比较稀有的血型,当时医院血库告急,这两天也一直没能找到可以匹配的血型,手术无法顺利进行,只好用药物先拖着,但昏迷不醒一拖再拖对后面的治疗很不利,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变成植物人。

贺忻想了一夜,把个中利害都想透了,最后才决定去献血。

李言蹊坐车来到医院的时候,正好遇上堵在门口的几个媒体,吴睿说那是贺忻花钱请来采访他的。他俩来之前简单地通了气,李言蹊大致了解了这边的情况,他非常心疼贺忻,也很讶异他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我真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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