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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贺忻明白他的意思。

七号撞了他三回,同时也推了李言蹊几次,还伤了冯斌瑞和孙巍。

这个人,现在又要突破道德防线来犯规了,贺忻从另一侧冲过去,作势想要将手里的球往上投,他跳起来,把球往那人身边晃了晃。

七号瞬间就被引诱过来,同时跟贺忻一起跳起来,要把他的球给压下去。

压球不算犯规,但七号低估了贺忻的弹跳能力,他还没压到就滑了下来,但是这球近在眼前,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一时间头脑一热,不管不顾地压了下贺忻的肩膀,然后狠狠撞了他一下。

“犯规!”李言蹊喊了暂停,现场一片哗然。

贺忻手撑着地缓冲了一下,还好没摔得太狼狈,就是这么一倒地晕劲更甚,睁眼周围一片片小金花。

裁判让他们队罚球,比分目前达到白热化阶段,十二中只差一分就扯平了。

如果这次投进了个三分,那么这场篮球赛,他们就赢了。

李言蹊用袖子蹭了蹭额头的汗,回头看了贺忻一眼。

“我罚球。”

裁判吹哨,李言蹊站到了罚球线,拍了两下球,往后屈身微微蹲了下来。

他没有贺忻那么有技巧能随便投进三分,他罚球的进球率甚至比许澜还少,但这是贺忻拼了命抢来的机会,他一定要投进,一定。

全场很安静,都在屏息期待最后一个结果。

李言蹊掌心涔出了薄汗,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微微调整了下手肘的角度。

贺忻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给老子投进,昨天的事儿我就不生气了。”

李言蹊闭了闭眼,不合时宜有些想笑,他托着篮球,又看了贺忻一眼。

对方脸色苍白,但神情依旧拽得没边儿。

“加油!”许澜冲他喊。

现场跟着响起了一波波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李言蹊举着胳膊,低吼了一声,球被他挥着扫了出去。

篮球顺着一条笔直优美的弧线穿过篮筐,滚了两下后重重落地,在地面砸出振奋人心的声响。

“操!操操操操!”许澜破了嗓,冲过来抱住李言蹊,“我们赢了!”

李言蹊笑了,被他抡了两下后,防止别人挨个拥抱他,马上越过人潮去找贺忻,贺忻倚着栏杆,一边笑一边咳嗽。

七号球员输了不甘心,攒足了火气冲过去想揍人,“你是不是故意引我犯规的?”

贺忻挺狂地看着他,“如果你之前没有犯规,且最后没有起犯规的心思,这场比赛你赢定了。”

“你他妈的!”七号拽起了贺忻的衣领,推推搡搡把他往后一撞。

要换做平时,这种人贺忻连打十个都不劲,但他现在真没什么力气,猛地被七号一甩,瞬间就感觉世界天旋地转。

身后有个人扶住了他,手臂很有力的搂住了他腰,然后回去往前走了几步。

接着砰地一声声响,贺忻听见了那人的哀嚎。

他缓了缓劲儿,晕晕乎乎中看见李言蹊上前拽住了对方的胳膊,往后一扭,再朝他胸口踹了一脚,捡起地上的篮球往他身上用力砸了过去。

“操!欠打吗?”

李言蹊说,“我是队长,不能打架。”

七号恶狠狠地瞪着他。

“但是。”李言蹊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篮球比赛完了以后,你想跟我打,我随时奉陪。”

贺忻不知道怎么回到宾馆的,也不知道怎么躺到床上去的,眼睛发涩,脑袋昏沉,嗓子口一直冒着烟,难受地要命。

闭着眼也睡不着,他很少生病,从小到大也没几回,但每次生病都是不怎么美好的记忆,除非病到起不来,他一般不会在别人面前显现自己的病态。

瞪着天花板有两分钟,贺忻才将自己从混沌的边界线给扯回来,回忆起刚才在体育馆李言蹊挑衅人的样子。

太得他真传了,非常酷非常,没想到他耍起狠来也挺吓人的。

自从遇到李言蹊以后,贺忻几乎没见他发过火,哪怕是最难的境地,他都会选择一种较为理智的方式去处理,更别说揍人了。

他的冲动隐藏得太好,压在他平静如水的外表下,偶然被自己窥见了冰山一角。

贺忻忽然觉得这样的他.......有点特别。

房门在他脑子乱哄哄的时候被打开了,进来的人脚步放得很轻,尽管贺忻闭着眼却还是能听见他在烧水,他在洗毛巾,他在拉窗帘,他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让贺忻觉得很踏实。

跟以前生病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样,他的屋里不再是静悄悄的,沉闷的,只剩他一个人的。

李言蹊关掉了灯,端着一杯水走到床边,手心里放着一颗药,贺忻半边脸都闷在被子里,因为发着烧整张脸都透着不正常的红晕,昏黄灯光柔化了他凌厉的轮廓,看起来有点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

这人平时酷炫惯了,无论什么事儿都能保持住自己的潇洒恣意,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如此虚弱的样子。

李言蹊说不上什么原因,就特别想去抱抱他。

“吃了药再睡,前面都三十九度了。”他蹲下来,帮忙把被角掖好,再拍了拍贺忻的脸。

贺忻就着水把退烧药、感冒药一股脑儿吞下去。

也没人说话,李言蹊默默拾了下他的房间,最后搬了个椅子坐在他床边,本想等他睡着了再走,却发现贺忻一直没有闭眼,只是盯着他看了会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生病了?”

李言蹊看着他,沉默地叹了口气,“今天早晨,我看见你的第一眼。”

贺忻拧了拧眉头,“那你为什么没有拆穿我,还让我继续上场?”

李言蹊说,“因为你跟郑峰不一样。”

贺忻闻言愣了愣。

李言蹊低头看了眼他露在被子外的手,停顿片刻说,“当我知道你生病还非要上场的时候,我特别想跟你打一架,骂你逞个屁的强,几次想把你从场上拽下来,但我最后通通都忍住了。”

“为什么?跟我求和?”贺忻问。

李言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吧但不全是,”他看着贺忻闭上了眼,似乎快睡过去了才开口道,“我很生气却还是选择了妥协,这么做大概是想证明一点,我并不一视同仁,同一件事,对你跟他,是不一样的。”

贺忻又缓缓地睁开眼,李言蹊跟他对视着,猛得觉得自己刚才说得有点儿太过了,哪怕贺忻烧得没什么脑子去思考,这话也太过了。

他站起来,掌心贴上对方额头试了下温度,“还烧着,你睡吧,晚上我给你带粥过来。”

贺忻不知道是不是烧迷糊了,在他转身那一瞬间,用那种跟病号完全搭不上边的速度迅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掌心烫得仿佛要烧起来。

李言蹊用了点力气,想挣开贺忻的手。

贺忻没给他机会,把他往后拉了拉,李言蹊不设防,一屁股坐在了他床上。

贺忻鼻音浓重,嗓子低哑,语气却不容拒绝的强势霸道,“我不生气了,你陪我。”

“啊?”李言蹊有点神奇地看着不经意撒了个小娇的贺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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