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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重新点了一根烟叼着,眯了眯眼没说话。

李言蹊提着包冲他挥了挥手,“走不走?”

贺忻眼睛里有两道特别明显的血丝,但还是笑得特别好看。

“走。”

今天去火车站的人很多,路上堵得不行,他俩下车狂奔了一段路才赶上检票。

贺忻重新买了票,又擅自把李言蹊的票换成了一等车厢。

推推搡搡地一通挤,他们终于进了站口。

李言蹊去买了两瓶水,走到贺忻身边的时候他正看着南溪站三个字发愣。

“故地重游的感觉怎么样?”李言蹊把柠檬汽水递给他。

贺忻转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还行吧,感觉不算差。”

至少比预想的好,原以为他看见车站这样充满着离别愁绪的地方,一定会很烦躁,不过事实上他很平静,没有其他任何情绪,只当这是一次短途旅行。

李言蹊搓了搓手,转头对他说,“这是我第一次去别的城市,结果还是去拿我爸骨灰的,是不是特别戏剧。”

贺忻打了个柠檬味的嗝,“小土包的戏剧人生。”继而抹了抹嘴唇问,“你害怕吗?”

李言蹊看着他,“不怕,就是想着如果不是当天就要回来的话,我还想在安原多待几天,之前听说那里有个新造的游乐园特别好玩,我从来没玩过。”

“我也没玩过,除了陪你弟弟玩特别傻逼的摇摇车以外。”贺忻想了想说,“等放寒假我们去玩,带上小奶泡一块儿。”

李言蹊说,“我弟不能玩,光看着我们玩,多不平衡。”

贺忻改口道,“那就我们两个人去。”

李言蹊又说,“他一个人待在家,我们出去撒欢,多不平衡。”

贺忻朝他竖了个中指,烦得要命又默默把火压下去的样子,让李言蹊不禁失笑,忍不住抬手在他肩上轻轻捏了一下,指尖不小心蹭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贺忻缩了缩脖颈,回头看着他。

第三十一章贺忻到此一游

“零食、泡面、冰淇淋,有需要的嘛。”乘务员推着车一路从车厢里走过,后排没什么人,所以她走到最前面的位置又停下问了一遍。

有个男生戴着耳机抬起头来,手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

这时她才发现对方的肩上枕着另一个男生,那人个头很高,脑袋弯在他肩膀上,大半个身子都扭曲着,姿势看起来很不舒服,但睡得挺香。

醒着的男生小声说,“不需要,谢谢。”

乘务员见他把腿往里面挪了挪,细心地给推车让了条路。

李言蹊跟赵叔报备好情况就放下了手机,偏头看了一眼睡着的贺忻,轻轻移了移肩膀,往后靠着闭上了眼。

现在十一点半,距离到南溪还有四十分钟。

今天一天东奔西跑,辗转去了很多地方,贺忻前两天都没睡觉,跟着他大街小巷溜了一圈,又舟车劳顿的,现在累趴了。

安原火车站下车后,他们先去了他爸跟人合租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匿名给他寄信的工人,听他说了几段关于他爸死前的唏嘘往事,他的病痛,他的后悔,他的愧疚和他生命终结时最卑微的愿望,他希望儿子永远不要知道他的死亡,只要记得他爸是个混蛋,已经烂在了世界的某一处就好。

那人带着平静的语调叙述了一段平静的故事,没有什么过分渲染的悲伤,也没什么值得嚎啕大哭的沉痛,李言蹊安静地听完这一切,得知他葬在郊区的墓地里,便道了声谢告别走了。

他们接着去了墓地,今天安原下着小雨,细细密密的,平添了一分离别愁绪。墓地里来看望亲属的人很多,有着浓浓的烧纸钱味,李言蹊跟墓地管理人员谈好了迁移的事项后,才被带着去了他爸原来的墓。

墓碑上的名字是李单,贺忻说他大概是怕被抓到才用了个假名,不过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李言蹊想,他改名为单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妈妈叫单甜蕊吧。

他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苦涩。

人总归要到死了的时候,才后悔过去所做的荒唐事,才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才明白最重要的就在眼前。

可是再无路可退。

李言蹊跪下磕了几个头,再把墓地周围的杂草除干净,最后向贺忻借了包烟,点燃放在墓碑前当做祭祀品,看着香烟燃烧殆尽,他便带着贺忻离开了。

墓地旁很应景地造了个寺庙,名字取得很好听,叫雨禅。有很多人祭祀完会顺道去祈愿,李言蹊和贺忻跟着人流上了山,排了好长的队才轮到他们抽签。

花钱供了点香火,大师给了他们两根祈愿签,李言蹊拿到的是平安喜乐,贺忻拿到的是财源滚滚,彼此都认为对方的签更适合自己,于是在大师的指导下,特别庄重地对着菩萨磕了两个头,互相换了签文。

从寺庙出来的时候,雨停了,他们走在有些潮湿的石板路上,向山下俯瞰。

晚霞很漂亮,映在青葱林木中,闭上眼就能呼吸到雨后混着泥土清香的空气,底下人影攒动,每个人都渺小得像蚂蚁一样。李言蹊想,有太多太多恨他爸的理由,但在宁静而美好的这一刻,什么都值得被原谅。

所以,算了吧。

等到他的骨灰到了南溪,下葬的时候用他的真名把他和妈妈葬在一起,就是他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以后,李言蹊不会再活在李继明的阴影里,他会有自己的人生。

火车吭哧震了一下,贺忻的脑袋不由自主滑下来,李言蹊动作很轻地用手拖了拖,对方还是醒了。

“操。”贺忻嗓子很哑,他坐直身体揉了揉脖子问,“到了吗?”

李言蹊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你继续睡吗?”

“不睡了。”贺忻伸伸胳膊,摸了下脸说,“我脸上磕到了吗?怎么这么痛?”

李言蹊发现他右脸睡出了一个长条状的红印子,伸手指了指自己肩上的拉链,朝他笑笑。

贺忻抓抓头发困意未消,眯着眼睛看了罪魁祸首一分多钟,有种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崩它的错觉。

等到他们下了火车站,打车回家已经十二点半了,李岸睡得半梦半醒,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亲了亲他的额头,他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哥哥。”

李言蹊掖好他的被子,坐在他床沿看了他很久,嗓音温柔地说,“哥哥特别特别爱你。”

李岸打着小呼噜,还不忘回答,“我也爱哥哥,最爱。”

贺忻回到房间趁着沾到李言蹊的味儿还没消,扑到床上就去睡了,安眠药效持续时间挺长,一夜无梦,睡得特别舒服,直到第二天早晨他被自己手腕上的异物磕醒。

从床上坐起来开了灯,贺忻看了眼他手表下面藏着的一根挂绳,绳上的小葫芦有点眼熟,好像不久前还在哪里见过。

木质的小葫芦,一截儿红绳,看起来非常新的挂饰,贺忻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老感觉小葫芦尖上冒着佛光。

等等,佛光?

贺忻忽然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啧了一声,把手上的打火机转了转。

小样,藏得挺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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