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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几个小时盖起了三栋大楼,贺忻盯着那一片刷屏的红字,心情犹如抽了一包过期烟那么糟糕。

“你真牛逼,才转学来两天就火成这样了。”廖枚朝贺忻竖了竖大拇指,“你打蒋志鸣的时候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贺忻说,“我揍他跟他是什么人,有关系吗?”

廖枚压低声音道,“其实吧,学校里基本上没人愿意跟蒋志鸣一块儿,他就是天生的王八蛋,但是没人敢揍他,谁让他有一个厉害的老爸和有钱的老妈呢,钱权都占了,连学校都敬他三分,没办法,他有横行霸道的资本。”

贺忻看着他没说话,只是冷笑了下。

“不只欺负劲,他看不惯的人都要被拾,因为劲跟他的过节很复杂,所以......”廖枚看了劲一眼,“总之,你还是小心点,蒋志鸣绝不可能这么放过你。”

“哦。”贺忻扫了他一眼,“让他尽管‘不放过我’,我等着。”

这时,前桌的李言蹊猛地站了起来。

廖枚一脸懊悔的拍了拍大腿,然后轻轻叫了声,“塔哥,你......你没事儿吧。”

李言蹊紧紧捏了下拳头,然后松开,表情很淡。

“没事,太闷了,我去外面透透气。”

贺忻观察着李言蹊和廖枚的表情,有种强烈的预感,李言蹊跟蒋志鸣,以前也有点儿过节吧。

李言蹊去厕所里洗了把脸,满手水的往墙上砸了一下。

力道不大,他手却红了。

他已经很少会在别人提起蒋志鸣他们家的时候蹿火了,很多时候都在尽力压着,因为知道生气没有用,烦躁没有用,无望和泄气更没有用。

他惹不起那么大的毒瘤,至少凭现在什么都没有的他是惹不起的。

李言蹊沉默地呼了口气,看见厕所隔间出来一个人,劲低头快速冲了几遍手,发现旁边还站了一个人,吓得浑身一激灵。

“眼保健操开始了。”李言蹊说。

“嗯。”劲点点头,“我马上回去。”

走了两步他又返回去,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说,“能不能帮我跟贺忻说声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李言蹊问。

“给他惹麻烦了。”劲说。

李言蹊低头看着他,“他可能压根没想过后果,不过我懂你的意思。”

劲笑了笑,“如果我像你一样勇敢就好了,就不会牵连到别人。”

李言蹊垂着眼睑,神色微黯。

“我一点都不勇敢。”他说,“我没出手帮你。”

劲摇摇头,“你千万别出手,我不想又因为我,你......”

李言蹊很轻地叹了口气,“我跟我爸不一样,我不出手的原因是我自身难保,我承认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换做谁被欺负了都一样,我不想让自己吃亏。”

李言蹊继续说,“这段时间估计蒋志鸣都不会来找你,凡事你自己小心点,我言尽于此。”

劲嗯了一声,然后跑了出去。

李言蹊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放空了几分钟,才又洗了一遍手走进教室。

眼保健操已经结束,李言蹊迟到了两分钟,滕老眼神示意他赶紧回座位,明天的英语课表演别忘了,李言蹊点头,然后绕过了在讲台上站着的贺忻,回到座位上。

贺忻已经开始朗读了,滕老抱臂转向他,让他继续。

whatcaniholdyouwith?

iofferyouleanstreets,desperatesunsets,themoonofthejaggedsuburbs。

贺忻刚念了第一句话,李言蹊从书包里拿本子的手就顿住了,底下玩手机的开小差的打盹的,齐刷刷的抬起了脑袋。

贺忻声线低沉,带着一点哑,每一个单词都念得很清楚,发音非常标准。

旁边的同学哇靠了一声,问李言蹊,“这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李言蹊说,“这是博尔赫斯的诗。”

同学博博博了几次,最终放弃了,然后小声跟旁边的人交头接耳,“牛逼死了,贺忻居然是个英语学霸?!真没看出来啊!”

李言蹊也有点意外,他原来以为贺忻会念一段课文或者唱首英文歌随便敷衍过去就得了,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选了这么一首超高难度的英语诗,很多单词他念了都磕巴,贺忻却很流利的读了下去,不,是背了下去,李言蹊仔细一看,他手上没有稿子。

iofferyouexplanationsofyourself,theoriesaboutyourself,authenticandsurprisingnewsofyourself.

我给你你对自己的解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自己的真实而惊人的消息。

李言蹊在底下同声翻译着。

icangiveyoumyloneliness,mydarkness,thehungerofmyheart.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iamtryingtobribeyouwithuncertainty,withdanger,withdefeat.

我试图用摇摇欲坠,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贺忻念完了,底下停顿了好几秒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滕老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脸上的肉跟着他的动作左右颤动,连说了几声好,才放他回座位。

贺忻一路走,一排脑袋就跟着他的步伐往后移,他有点尴尬也有点后悔。

脑子里的英文诗很多,走上讲台的那一刻他还不知道念哪首,本想随便挑一首吧,然后李言蹊进来了,他随意瞥了一眼,对方的表情很压抑,很闷,像是经历了一场挣扎,接着他蹦出了第一个单词,当场就愣住了,贺忻没想到自己会念这么一首黑暗风格的诗。

尽管博尔赫斯的诗是他最喜欢的类型,因为够丧。

贺忻低沉的嗓音配上这样一首诗,很神奇的将李言蹊从低落的情绪里挖出来,大概是传说中的以丧克丧吧,他闭了下眼,把手伸进课桌里,用手机给贺忻发了条微信。

贺忻睡了半节课,起来的时候脸上被书本压出来一个印子,他摸出手机看时间,却看见了李言蹊发来的微信。

一个“抱拳了老铁”的动图。

什么毛病啊,贺忻回了一个“吃药了”的表情。

李言蹊没回复,估计在认真抄笔记。

贺忻更新了下微信界面,这才注意到李言蹊的头像是一个灯塔,应该是他自己拍的,点开大图有点糊了,但挺漂亮的。

灯塔?塔哥?!贺忻猛地一个急中生智。

接着他没忍住笑起来,这绰号真是太廖枚风格了,弱智到不忍直视,笑了一阵贺忻又回复道,“塔哥,药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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