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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无心关注其他人,当年的同窗抑或好友都已不再重要。

若论才智,韦宁算是出众,因此才会被他选为左谏议大夫入职门下省,可再聪明,韦宁也是比不了黎绍,更不用说如今他、黎绍、解钧和长孙伯毅四人同心,加上黎绍这么多年的布置,要抓一个人原本很简单,只是听说这韦宁曾在黎征在位时四处游学,不知跟谁学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这才屡屡躲过他们的眼线,着实是嚣张了一段时日,如今被他们逮着了,也是他们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算他们运气好,不然他们还要等一等才能查出线索。

“韦宁……”解钧蹙眉沉思,“咱们跟韦宁没结仇吧?同窗那会儿虽算不上是朋友,可也没有交恶吧?他这是想干什么?”

长孙伯毅却问雍宁道:“公子知道吗?”

雍宁点点头:“我到消息之后,就立刻将消息传给了公子,但公子并无回应。长孙你回府后记得问问,看公子是有什么打算。”

“好。”长孙伯毅点点头,然后就在宣政门前跃身上马,策马回府。

结果长孙伯毅回到天策上将府时,黎绍又出门去了,听到这个消息时,长孙伯毅不由地黑了脸。

自从前几日去了趟香韵茶肆了晏心之后,黎绍就天天往外跑,还每次都是跟晏心一起,却不带奚虎,他有那么喜欢那个小子吗?

听奚虎说黎绍又去了东市,长孙伯毅立刻又离开了天策上将府,骑马往东市去,可走到半路时,长孙伯毅突然往曲江的方向瞄了一眼,细细想了想,长孙伯毅便改了方向,直奔曲江。

由春入夏的时节,除了适合赏花,还适合游湖,而既能赏花又能游湖的曲江在这个季节是长安城中最受欢迎的地方,租得起画舫的人便租一艘画舫在江水上漂荡,或独饮静思,或邀三五好友畅谈对饮,也有特立独行的人绑一支竹筏泛游江上,看起来悠然自得,可一不小心便要翻了竹筏掉到江水中去。

不缺钱的黎绍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随时可能掉落江水的危机,于是就租一艘画舫,惬意地漂在江面上。

坐在黎绍对面,晏心仍旧有些拘谨。

他本不是胆小怕生的人,也甚少因为顾虑旁人就约束自己,可不知为何,在这位公子面前他总是不敢有所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出杂音扰了公子清净。

可只是静静地坐在公子面前欣赏,也是乐事一件。今日公子穿了一身淡青色的深衣,以缥色锦带束腰,石青色的斗篷上绣着的依旧是华丽的鹿纹。

晏心端详着斗篷上的鹿纹,暗想是黎绍尤其偏爱鹿纹,还是这其中有什么深意。

将视线从江岸回,黎绍便见晏心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了似的。

“在看什么?”

“哦,”晏心回神,“回公子的话,心只是在想公子的斗篷上似乎总是绣着鹿纹。”

闻言,黎绍眉梢微挑,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斗篷:“好像是这样的。”

“公子喜欢鹿?”晏心好奇。

“倒也不是,”黎绍淡然微笑,“只是先母的喜好,从小就穿惯了,每年制衣时我总是要他们照着以前的样式做,做着做着就都成了一个样子。”

晏心不说,他自己都还没发现。

“原来如此,”晏心点点头,“那这鹿可有什么寓意?总不能是见着它可爱,就偏爱至此吧?”

被晏心这话逗笑,黎绍温声道:“古有神鹿,长寿,可活千年不止,性情温顺仁善。先母本就是温婉淡薄之人,喜好也大多如此。”

事到如今也无法询证母妃是否也有让他逐鹿天下之意。

“那令堂想必也是希望这神鹿能庇佑公子长寿,不然怎么都是绣在斗篷上?”

黎绍倒是从没这样想过,听晏心这么一说,不由一愣,偏头再看斗篷上栩栩如生的绣图,心中发暖。

“季诚喜欢什么?”

“我?”晏心用折扇挠了挠头,余光瞥见波光粼粼的江水,便咧开嘴笑道,“我喜欢水。”

“水?”黎绍也偏头看着江水,“为什么?”

晏心悠然道:“夏日可以解暑,冬季可以暖身,可活命,亦可夺命。”

说到最后,晏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凌厉。

看着这样的晏心,黎绍莞尔一笑:“确实如此。”

“嘿嘿,”晏心转回头,又冲黎绍笑了,“那将军喜欢什么?”

“伯毅?”脑中闪过某种动物,黎绍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喜欢鸡。”

“鸡?”晏心不解。

堂堂天策上将,喜欢鸡是怎么回事?

黎绍补充道:“烧鸡。”

晏心一愣,继而捂着嘴偷笑起来。

晏心和黎绍两人正笑着,突然就听见一阵笛声,循声望去,便瞧见画舫的旁边不知何时跟了一艘乌篷小船,船头立着一个蓝衣青年,青年手上一把竹笛,见黎绍转头看过去,笛声便陡然拔高,转了几个音便又渐弱渐息。

“在下杜天,见过公子。”

黎绍淡笑着冲杜天点了点头,却没出声。

晏心抻着脖子看了看杜天,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着,却也没搭腔。

没想到这一声问候没有得到回应,杜天犹豫一下,又朗声说道:“这几日在下总是能看到公子,见公子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便有心与公子结识,今日再次巧遇,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与公子一叙?”

黎绍眉梢一挑,看着杜天只笑不语。

晏心听着这话不对味儿,便起身走到船楼的栏杆旁,问杜天道:“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哪儿来的?”

杜天答道:“在下祖籍庐州,现随家父定居荆州,做点儿小生意糊口,近日途经长安,正赶上长安春色撩人,于是临时决定逗留几日,机缘巧合竟多次遇见公子,此乃天意啊。”

“外地来的?难怪不认得公子,”晏心一脸嫌弃地嘟囔一句,又道,“我家公子游湖静思时不喜被人打扰,对不住了,若有缘再见,兴许你还有机会跟我家公子说说话,今日实在不便。”

这话说完,晏心就要让卫泽把画舫调转一个方向。

“等等!”杜天忙开口拦住晏心,“既然公子是在静思,那在下的确不该打扰,在下只在此吹奏一曲,伴公子静心静思,公子看这样可好?”

“怎么还缠上了?”晏心咋舌,“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公子不喜欢听笛子。”

杜天看了看手上的竹笛,一脸郁闷:“那公子可否告知姓名?”

晏心向杜天一拱手,朗声道:“在下晏心,杜公子慢走不送。”

“你!”杜天恼怒地瞪着晏心,“我没问你!”

晏心痞笑道:“都一样都一样,你若再来长安,能找到我,就能找到我家公子。”

杜天气得脸色涨红。

突然听得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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