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汤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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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臻说话时语气低缠,大有看好戏的意思。

她温热的气息拂在脖颈处,让容凌止不住浑身颤栗,尾椎骨都快要酥软下来,几乎都快要忘记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表姐?”隔着门板,见容凌不回答,夏梦佳又出声喊道。

“啊?”容凌这才艰难地回过神来,水汽氤氲的眸子瞪了白臻一眼,一边对夏梦佳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的嗓音有点软,还有点腻,带着几分鼻音。

夏梦佳听出不对劲来:“表姐你感冒了吗?”

还不等容凌回答,白臻就轻笑一声,贴着她的脸颊仔细端详,额头与容凌相抵,用仅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有吗?”

她尾音上扬,分明就是在调笑容凌。

容凌顾不得这人,忙回答夏梦佳:“没什么,可能只是突然有点困,我先睡一会儿,”

夏梦佳将信将疑:“那好吧,表姐你好好休息。”

说着,她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后,夏梦佳才意识到不对劲,表姐干嘛要在白臻的房间里休息?

她脚步顿住,抿着唇瓣动作迟疑不决,朝身后的房间看去。

等夏梦佳一走,容凌还来不及松口气,便被白臻揽着腰按在床褥间。

“你干什么?”容凌一头长发瞬时散开,目光中满是戒备地看向她。

“睡觉。”白臻拿她先前的话将人堵住,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真要睡觉的意思。

容凌信她才怪,忙翻身要从床上爬起来,却早已被料到她下一步动作的白臻按住肩。

白臻的力气并不大,却居高临下,将容凌牢牢压制住。

她语气中似有几分讥诮:“怎么,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还有兴致吗?”

容凌这才意识到她是在报复自己先前所做的事,忙不迭手脚并用地要将人踹开,谁知白臻却一把捏住她的脚踝,冰凉的指腹有意无意间摩挲过她的肌肤。

容凌浑身一激灵,眼看着白臻俯身,在自己的脚背处落下一个吻。

她的皮肤白皙干净,蜷缩的脚趾瞬间多了几分粉嫩。

“你……”容凌惊得说不出话,一句变态堵在喉边还未出口,白臻带着凉意的薄唇就一点点顺着脚背向上而去。

因为是在家里,容凌穿的是丝绒的居家裙,裙摆刚好过膝,空空荡荡地罩着她细直双腿。

没想到,反倒给了有心之人可趁之机。

裙摆一层层向上,堆叠出涟漪。

而容凌就是这波浪中的无处着岸的溺水者,只得抓住仅有的床单当做救命稻草。

容凌一面厌恶着做这事的人,一面却又享受她所做的事。

理智与感性逐渐交织,伴随着她一声轻哼,尽数被白臻的气息所侵占。

还不等容凌从这余韵着回过神来,白臻的下一步动作接踵而至。

罢了,容凌闭上眼,长睫轻颤,遮住雾气氤氲的双眸。

就当是白嫖一场,自己还是被伺候的那个。

这样一想,容凌反倒舒畅许多,甚至主动伸手揽住白臻的脖颈,随着她的节奏徜徉其中。

白臻有片刻的诧异,旋即在她耳畔轻啄一口,如同赞扬小孩子般:“真乖。”

主动的下场就是,整整一下午,原来应该是补觉的好时候,她却根本没得睡。

还是最后白臻见她又困又累,哑着嗓音求饶,才将人放过,让容凌在她的房间内睡上一会儿。

至于始作俑者白臻,却是神清气爽,一件件穿好衣服下楼,看看晚餐阿姨做的什么,好给容凌端上去。

只不过下楼的时候,白臻与夏梦佳在楼梯口不期而遇。

目光两相对视,夏梦佳瞪着她看了许久,按捺不住率先开口:“你这个变态!”

“你在说什么?”白臻眼底闪过一抹暗光,“我听不懂。”

夏梦佳气得咬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表姐做了什么,要是叫小姨还有姨夫知道,他们肯定会将你干出家门!”

她的威胁自然对白臻没有任何作用,反倒是白臻不以为然开口道:“哦,那你不如让他们知道好了。”

夏梦佳语结,她当然清楚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搞不好还会连累表姐。

一想起对自己温温柔柔的表姐被白臻欺负,夏梦佳心里就烧得慌。

她一时口不择言:“你想得美,我告诉你,不管你使什么阴谋手段,表姐她都不会喜欢你。”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原本还云淡风轻的白臻瞬间眯起眼,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执拗气息:“这与你无关。”

即便知道夏梦佳说的是真的,但被人戳破的滋味并不好受,白臻心头生出几分戾气:“她不会喜欢我,更不可能会喜欢你。”

夏梦佳面色一白:“你…你胡说……”

白臻冷哼一声:“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对容凌是什么心思?就算她不喜欢我又如何,至少她和我的关系,可比和你的关系亲密多了。”

这句话对夏梦佳而言无异于致命一击,她身躯摇晃,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去,不得不握着扶手狠狠道:“你不会如愿的!”

白臻置若罔闻,绕开她下楼了。

容凌睡得正香,突然间闻到饭菜的香气。

她睁开眼,便见到白臻坐在床头,慢条斯理吹着碗里的皮蛋瘦肉粥,目光瞥过来:“醒了?先吃点东西再睡。”

大约是为了不扰到她,屋子里只开着一盏台灯,暗黄的光照出一圈暖意。

容凌一愣,陡然间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见她像一只发懵的小猫,白臻眉眼软了几分,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睡傻了,嗯?”

容凌躲开她的手,看向床头香喷喷的饭菜,自己坐起来吃东西。

她吃饱喝足,片刻也不想在白臻的房间里多呆,径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就算是睡了整整一下午,可是时差的颠倒还是让容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洗漱过后又钻到被窝里。

一闭上眼,容凌就做了一个梦。

准确的来说,这并非是梦,而是在她脑海中尘封数百年的记忆。

石床边上点着一盏烛灯,容凌睁开眼,便见到有人坐在床头。

那个自称凤习徽的女子一袭白衣,一手端碗,一手执勺搅拌着不知是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听见床上的动静,凤习徽下意识侧过头:“你醒了?”

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就像是千百年都没有与人好好交谈过般。

容凌搞不懂几日前这个自己随手救下来的人究竟什么来头,也并不关心,只是从床上爬起来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晕倒了。”凤习徽道,“喝完这碗药,就会好起来。”

“药?”容凌不解,“药是什么东西?”

凤习徽动作顿了顿,似是不曾遇见过这种问题:“药就是能够让你快点好起来的东西。”

真的?容凌挑眉,打量的目光落到凤习徽脸上。

从始至终,她五官精致,宛如冰玉雕琢,周身笼罩着似有若无的光芒更是与容凌生平所见过的所有人与妖都有着天壤之别。

唯独一双眼依旧没有任何光彩,若是不说话不动作,眸如点漆,真像个玉石雕刻的假人。

“若是这药真的有用,你眼睛怎会还没好?”容凌不无怀疑道。

凤习徽端着药碗的手一顿:“这药只能治旁人,治不好我自己,你若是想早些好起来,便乖乖服下。”

容凌没有回答,陷入了思索之中。

她隐约猜得出自己是因为前些时日为了趁乱逃出妖界消耗不少法力,再加上尚未适应人间清气,才会晕倒过去。

尽管这几日与凤习徽同床而眠,见她并非蝇营狗苟之辈,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容凌道:“我不喝,要喝你自己喝吧。”

凤习徽从未见过似容凌这般固执之人,明知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却还是没忍住朝她的方向看去。

“你若是不喝,我便倒了。”

说罢,她起身就要去倒这碗药,却被容凌一把扯住衣角:“等等,你手腕上是什么?”

容凌说的是她手腕间所系的白色绸缎,看起来不规则的丝缎像是从衣摆处扯下,纯白间还沁着鲜红色。

“无事。”凤习徽垂手,用衣袖遮住被包扎的伤口。

“你当我是瞎子不成?”容凌冷笑,“你这条命是我捡回来,就算是自戕,也得经过我允许才行。”

这小妖真是霸道得可以,凤习徽活了上千年,从未有人敢这般对她说话,皆是小意讨好。

唯独容凌随心所欲,想说什么便说,想做什么便做,说话间,她便一把扯过凤习徽的左手,解开缠在她手腕的丝缎。

她动作没轻没重,满不在乎,凤习徽没忍住眉头微微皱了皱。

解开丝缎,她腕间一道尚未干涸的伤口便落入容凌眼中。

容凌抬眼,等着凤习徽开口。

只不过她不小心忘了凤习徽是瞎子这件事,根本看不见自己的眼神。

僵持许久,容凌忍不住先开口:“你想寻死?”

“你多虑了。”凤习徽收回手,浑然不在乎暴露在外的伤口会有多痛,“我并非如此软弱之人。”

那她这是为何?

容凌不解,目光却落到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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