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主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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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容凌心头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她看着对方红唇微勾,语气亲昵道:“神尊不是要找你的弟子吗?既然你答应了本王的条件,我也该投桃报李对不对?”

容凌忽略掉不安的心绪,不动声色地从她怀中后退几分:“你知道她在哪里?”

“当然,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听到这句话,容凌心沉了沉,还不等她作何反应,妖王已经抓住她的手,缓缓覆上了自己的银质面具:“你说,她会在哪里?”

紧接着,谢轻挽的嗓音便犹如一道惊雷劈下来:“在哪里呢,师尊?”

师尊,阔别十数年的称呼,却叫容凌止不住指尖轻颤,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自己竟然同亲传弟子……容凌不愿再细想下去,如同触电般猛地收回手。

谢轻挽将她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兀自将面具揭下来,露出她昳丽无双,与从前并无二致却又莫名妖气横生的容颜:“师尊这是在怕什么?”

说着,她凑近容凌的耳边:“莫不是怕旁人知晓你堂堂正派神尊,竟然同自己的亲弟子睡了?”

不等容凌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哦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九华峰受万众仰慕的容凌神尊,竟然被自己的亲弟子睡了。”

这个“被”字,她咬得极重,如同宣誓主权般。

“谢轻挽……”容凌从未想过,再次遇见会是这般场景,她看着面前昔日里分明万分乖巧听话的弟子,此刻却眉眼张扬,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

“嗯?”谢轻挽唇角微扬,偏了偏头,“师尊您说,我听着呢。”

昨夜被折腾得狠了,容凌没什么力气,嗓音也有点哑,她目光直直看向谢轻挽:“这些年来,你过得如何?”

她的嗓音不大,却如同一记重锤,猛地锤在谢轻挽心头,重重砸下来,不留半分余地。

在谢轻挽的设想中,容凌知道真相后会有无数种反应,兴许是斥责自己,或是大打出手,再直接与自己断绝师徒关系。

她唯独没有想到,容凌只是轻飘飘地将此事揭过,问她这些年过得如何。

谢轻挽指尖紧捏着面罩,力度大得指甲盖都开始泛白。

不好,她下意识想要回答,很不好。

无论在青砂兽腹中,还是在妖界,都是日复一日的暗无天日,谢轻挽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九华峰的金光白云,但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见她神色,容凌便猜出答案来,她不禁轻叹了口气。

这一声轻叹,只有怜悯,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谢轻挽几乎是被逼红了眼,双目赤红:“师尊以为,这样说我便会原谅你了吗?”

她咬牙切齿:“容凌,你休想!”

话音未落,谢轻挽似是发泄般堵住咬住她的唇,碾在她的红唇上。

容凌目光出奇地冷静,甚至主动伸手揽住她的脖颈,像是安抚一只发狂的小兽般,任她在自己唇瓣上撕咬。

谢轻挽身形一僵,动作顿下来,低头看向容凌:“师尊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可怜我?”

不止可怜,容凌更多的是内疚,原本谢轻挽乃是九天上的仙尊,却在自己的牵扯下意外坠入妖道,纵然旁人不知,她却也过意不去。

谢轻挽轻笑一声,坐起身来:“师尊不必可怜我,倒不如心疼心疼你自己。”

“为何?”容凌话音未落,便意识到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绿色紧缠上容凌的手腕,另一端系着白玉床的床柱,将容凌彻底锁在这方床榻间。

肌肤上被黏腻的藤蔓像蛇一般盘过,瞬间让容凌想起关于昨夜一些不好的回忆,她试着运转灵力,想要将其切断,却发现自己体内空空如也,甚至连剑意都无法汇聚。

似是看出她想做什么,谢轻挽的眼神冷下来,俯身与容凌四目相视:“师尊不必白费力气,这藤蔓乃是千年藤妖的灵体,纵你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挣脱,既然真的可怜我,便留下来在这里陪我不好吗?”

容凌从她冰冷的眸中,看不出半分说笑的意思。

从前万事顺从她的九华峰弟子谢轻挽,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容凌记忆中。

而眼前之人是妖界的王,是万妖主宰,甚至连自己也未必能敌得过她。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并不好,容凌不由得皱了皱眉,但到底是自己有愧于谢轻挽,她耐着性子开口:“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只不过你这般困着我,要我如何作陪?”

谢轻挽被她几近天真的话逗笑了,指尖轻抚过容凌的脸颊:“如何作陪?难道弟子昨夜教得还不够吗?”

她言语中的暧昧不明,就算是块木头也能感觉到,容凌终于醒悟过来:“你喜欢我?”

她问得坦坦荡荡,谢轻挽的面色却突然沉下来,收回手不愿出声。

容凌便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抑或她这般做……单纯只是为了折辱自己?

然而无论是那种情况,容凌都觉得差别并不大,反正谢轻挽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困在这儿走不了。

那就随她便吧,昨夜几乎将容凌的力气耗尽,她没有工夫多想,翻身卷着被子便要补觉。

“……”谢轻挽似是没有料到容凌会是这个反应,她抿紧唇,面色阴晴不定,“师尊便如此厌我?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容凌不解,从软枕间探出头来,却见谢轻挽眼尾发红,下一秒就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明明被困住的人是自己,她倒如此委屈,容凌实在是无可奈何:“你昨夜一宿未睡,不需要休息?”

休息?

谢轻挽红着眼俯身贴过来:“师尊可知我在那妖兽腹中,足足有两千多个昼夜不曾阖眼过?”

在青砂兽腹中,没有闭眼的时候,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胆,唯恐下一刻有妖物袭击,甚至在不停的打斗中,连落足站稳的时间都没有。

谢轻挽早已忘了入睡是何等滋味,偏生容凌还想要睡得安稳,这叫她如何甘心。

这般想着,她鼻尖轻蹭上容凌的脖颈处:“弟子睡不着,不如师尊陪陪我可好?”

容凌能够感受到,她呼出的炽热气息,拂在自己脖颈处,带着似有若无的撩拨。

原本肩上被随意披着的轻纱,再次在她动作中散开,还不等容凌反应过来,她的肩头便被谢轻挽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容凌不禁抖了抖,有些纳闷谢轻挽这是什么奇怪的嗜好。

“真软。”谢轻挽道,心情又恢复了几分愉悦。

然而她开心了,便注定容凌好过不了。

细细密密的吻铺天盖地般落下,这次不止是肩头,容凌的额间,眉心……乃至鼻尖还有脸颊,谢轻挽就像是要烙上烙印般,一一打上自己的痕迹。

到了最后,难免又是一番缠绵。

谢轻挽食髓知味,容凌却是生平从未这般乏累过,即便身为神者不易动情,她的细发照样被沁出的汗打湿,眼尾的泪珠被谢轻挽尽数视若珍宝一一吻去。

她亲吻容凌的动作极轻,却将她卷入云巅,随后再重重向下坠去——

直到最后,容凌就像是被雨露滋润得过度的花,绽放之际满是疲惫,伸出锦被外的手够不住什么,旋即被谢轻挽紧扣住,重新抓了回来。

沉沉昏睡过去前,她还能听到谢轻挽在自己耳边低喃:“真乖。”

乖得谢轻挽想将她就这样一直藏起来,所有人都看不见,只是独属她一人的宝藏,任自己为所欲为。

是以次日的庆典,容凌因为没能起得来,理所当然地错过了。

不过她素来不喜这种人多的场合,去不去倒也无所谓。

同样错过了时辰的谢轻挽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手依旧还揽在容凌的肩上,见她睁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径直在容凌眼皮处落下一个轻吻:“师尊等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容凌实在被她缠得不耐烦,只得应付地支吾了声,又重新闭上眼。

谢轻挽却并不在意,临出门前还不忘在殿中下了个禁制。

真是跟防贼一样将自己防着,容凌心头无奈,看着手腕上依旧桎梏着的青藤。

这一整个昼夜被谢轻挽烙饼般翻来覆去地折腾,容凌发现这青藤的长度并不是固定的,而是随着自己与床柱的距离自动拉长。

容凌试探着从床上起来,撑着发软的双腿迈开步子。

等走到寝殿门前,青藤的长度似乎便到了极限,容凌无法再前进半步。

……

倒真是跟栓狗一样,若不是问心有愧,容凌恨不得一剑将这逆徒卸成好几块。

可惜她不能,容凌轻轻叹了口气,又重新折返殿中。

白玉床内侧是一池温泉,容凌浑身都酸软得很,再加上尽管昨夜谢轻挽施了清尘诀将自己收拾干净,她仍心理上觉得身上似乎黏黏糊糊的,便不假思索得泡入其中。

舒适的温度熨开每一寸肌肤,容凌舒服得不禁闭上眼。

直到此时,没有谢轻挽扰乱,她才有工夫思索起下一步该怎么办。

容凌自是不愿就这样一直被困着,只是她也明白,以现下谢轻挽的脑回路,自己无论说什么她定然也听不进去,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罢了,转过身将上半身搭在池边,容凌懒洋洋地闭上眼。

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仔细教化谢轻挽也不迟。

许是池水的温度太过舒适,容凌闭眼后,不一会儿时间,竟就这样泡在水中,头靠着岸边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法力被限制住的原因,她睡得极沉,甚至连房门被推开,谢轻挽走了进来都不曾察觉。

直到脸颊处传来酥痒的触感,容凌不得不睁开眼,然后她便看到近在咫尺,屈身蹲在池边拿手指轻抚着自己脸颊的谢轻挽。

妖界没有白昼,室内仅有数十颗夜明珠照亮,冰冷的光泽照在谢轻挽身上,给她整个人也渡上一层银辉。

容凌一时睡得有些迷糊,忘了自己身处何处,甚至还拧眉偏头问道:“作甚?”

她晕晕乎乎的模样,卸去了平日神尊的架子,长发贴着肩背,倒像是自水中钻出来的小妖。

仿佛下一秒,这只小妖便要咕噜噜扇着翅膀,将羽毛上的水珠都干净。

谢轻挽不禁唇角上扬:“看来师尊在这殿中,过得极为习惯。”

不过是随遇而安罢了,哪里能算习惯,容凌不置可否,正要从池中出来时,谢轻挽却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了起来。

容凌一时没有防备,径直跌入她怀中。

白玉砌就的池边,瞬间被带出来的水花打湿地面,湿了一大片。

容凌发丝上的水珠也跟着滴答滴答下坠,身上的轻纱长裙紧贴肌肤,玲珑有致的身躯叫人一览无余。

即便昨日已经品尝过无数遍其中的鲜美滋味,谢轻挽依旧难以抑制地目光沉了几分。

容凌光顾着从她身上坐起来,并未察觉谢轻挽的不对劲,随后面前落下一片阴影,原来谢轻挽也和她同样的姿势跪坐起来:“今日在宴席上,有不少小门派的弟子问起师尊,说怎么没看见你。”

九华峰是修真界首屈一指的门派,容凌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有倾慕于她的同门中人问起,再正常不过。

容凌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连头都没抬:“嗯?”

谢轻挽眼底却似有火焰在熊熊燃烧:“师尊果真是一如既往地受人喜爱。”

这……怎么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容凌抬眸,还没来得及看清谢轻挽的神色,她的吻便欺身过来,带着浓得难以掩饰的妒意与不甘,与容凌耳鬓厮磨。

容凌被她突然其来的动作逼得不住后仰,腰肢向下弯到几乎难以承受的弧度。

谢轻挽似乎察觉到她的不适,右手揽在容凌的腰间,另一只手轻抚过她的头顶,所过之处,发丝,衣衫皆被一点一点烘干。

直到最后,一吻结束,谢轻挽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方毛巾,替容凌擦拭仍残留湿意的肌肤,动作细致温柔,甚至连她细嫩的指头都没放过。

容凌侧头打量着谢轻挽的动作,心中逐渐有了猜测。

哪有人折辱别人会是这般样子的,看来那就是她喜欢自己了。

这倒有些难办了。

毕竟在容凌心中,她对谢轻挽除了师徒情谊外,再也没有别的感情。

正当容凌思索着如何是好时,谢轻挽已经一路向下,擦到了她的赤裸在外的双足。

她眼神专注,像是在做着一件极为虔诚的事。

容凌歪头打量着她的动作,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

活了上千年,容凌从未尝试过与人相爱是何等滋味,似乎在幻境中试试也不错。

这般想着,容凌突然出声:“谢轻挽。”

谢轻挽循声抬起头,紧接着下一秒,她手中的毛巾便无声落到地上。

一切都在于容凌陡然靠近,一个轻飘飘还带着凉意的吻主动落在了谢轻挽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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