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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了我们一家,恐怕这时候还不知在哪个旮旯里讨饭呢。”

小小的贾瑛不明白什么是大灾,却敏锐地察觉朱叶的心情不太好,便体贴地没有问下去。待听到朱叶夸母亲心善,小贾瑛不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这时,青芽果然带着两个婆子过来了,踩着矮凳试了一下,发现刚刚好,贾瑛如愿以偿地捧了一手的桂花,细心的朱叶把它用荷包装了起来。

小贾瑛得瑟的把荷包挂在自己的腰间,蹦蹦跳跳地往正房而去,路上,转一个弯就路过一亭子,听见两个婆子在饶舌。

贾瑛示意身后的青芽和朱叶在拐角处不要靠过来,自己把耳朵伸出去,听听她们要说什么。

“听说今天瑚大爷要回来了,是真的吗?”

“这还有假,我听见在大太太身边伺候的一个二等丫鬟亲口告诉她娘亲,送信的人来说,今儿下午就能到呢。”

“要我说,瑚大爷中了秀才,也不算什么,我们珠大爷才是会读书的呢!要不是我们太太不放心这么个小人儿回金陵,珠大爷早就是秀才了。”

听到这里,贾瑛脸都气白了,她人小,却也明白维护自家人的道理,更何况是一直疼爱她的哥哥。

她气呼呼地想,哥哥比珠哥哥厉害多了!哥哥会给她念书!会教她画画!还会给她讲故事!什么海妖的女儿,白雪郡主,比只会闷在书房的珠哥哥好多了!

那两个婆子又说了些贾瑚的浑话,贾瑛气得要死,她正要现身呵斥那两个婆子,其中一个人却神神秘秘地说:“嘘,你可小声点,二太太要我们藏的东西藏好了?”

贾瑛看到,另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扫了几眼周围,才压低声音小声说了什么。

贾瑛支起耳朵,只听到几个零碎的词,“二太太……东西……假山上……瑚大爷……”,听到跟大哥哥有关,贾瑛不由急了,不小心踩到了个什么东西。

“谁?”一婆子警觉地问道,“谁在那里?”

贾瑛足了气,仗着自己人小,整个身子都躲到柱子后面了。

那个神神秘秘的婆子看到远处一个同伴给自己打了个手势,会意的点点头,发出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使了个眼色,恢复正常的音量说:“没人。你可不要把事情说出去了,那假山上面埋着的东西……”

另一婆子接到眼色,诺诺点头,“那可不得了,要是被人拿到了,二太太也要吃瓜落……”一边说着,两婆子也就一边走远了。

这厢贾瑛在偷听,那厢青芽和朱叶也不是没有知觉。两人自忖,大姑娘素来是个有分寸的,别人的挑拨轻易不上当,何况大姑娘吩咐了不要打草惊蛇。

两人便在原地呆着,只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贾瑛,深怕她在眼皮子底下出什么事。

谁知片刻,贾瑛过来了,一张小脸忧心忡忡的,直说要去假山上看看。

朱叶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贾瑛一五一十地说了。

青芽年纪小,沉不住气,立刻就说,要去假山探探。

朱叶不赞同,道:“说不定那两个婆子就是故意说给姑娘听得,好引姑娘去爬那假山呢!”

贾瑛反驳道:“我身边时时刻刻跟着你们两个人,别说去爬假山了,单独行动都不可能!”

青芽也说:“她们把大姑娘当傻子呢!以为大姑娘听到什么,就自己一个人去假山那里姑娘哪里是这样莽撞的人?”

贾瑛听了,笑眯了眼。

“不过,”青芽话音一转,说,“万一假山上真的有什么关系到大爷安危的东西呢?”

朱叶严厉地制止两人蠢蠢欲动的冒险心,青芽连忙讨饶道:“姑娘去不得,我们皮糙肉厚的,有什么不行的?不如朱叶你在这里看着姑娘,我去爬假山!”

青芽极力劝导,此时不好给太太添乱,又未夜长梦多,她去假山上面看看,姑娘只在一旁看着就好,断不会出事。

朱叶只得勉强同意了。

青芽两三下就利索地爬上了假山,看得小贾瑛好一阵羡慕,奈何父亲母亲对她耳提面命,断不可爬上假山,这也是为什么丫鬟一问,她就答了的缘故。

嘻嘻,她可不是没脑子的,有丫鬟不用,非要亲自上阵,这可有违哥哥平日的教导。

假山临湖而建,朱叶也不敢让贾瑛靠湖太近,只远远地站在假山的另一边。

青芽爬了上去,在惊喜地叫到:“姑娘,这上面果然有东西!”

贾瑛正要问是什么,突然青芽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整个人从假山上掉了下来,湖面上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贾瑛惊呆了,朱叶连忙大声叫人,却不敢离开,警惕地看向周围,这片水汽很大,又临着湖,夏天仆妇们都在在此消暑,深秋里却很少人来。

朱叶有些不知所措,她可不会水,急的在湖岸上团团转。

贾瑛毕竟没经过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什么办?一直照顾她的青芽姐姐就这么掉进水里了。小贾瑛想到父亲恐吓她的,掉进水里,就再也回不来了,害怕地放声大哭。

哭声将朱叶惊醒了,她定了定神,大声喊道:“青芽!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去叫人来!”

这个湖的湖水是从假山中间流进去的,假山附近水格外浅,青芽掉下去的时候头部撞到了,整个人都昏迷了,此时生死不知,自然听不到朱叶的喊话。

朱叶含泪地抱起贾瑛,一路上喊着叫人去打捞青芽,往刘氏的正房跑去。

不久,青芽被打捞出来了,她头部的血迹令人心惊,贾瑛执意要过来,刘氏不许,被乳母带到贾赦书房里哄着,朱叶跪在青芽面前,痛哭失声。

刘氏今日心里有些不安,听到青芽落水的消息,吓了一大跳,如今看着青芽的惨状,内心犹不安定,直到刘嬷嬷派人过来,说贾瑛已经哭着睡着了,她现下正看着,才好了些。

从街上请的大夫过来了,一看这样子,就先摇头。

朱叶和青芽共事两三年,内心早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见状,苦苦哀求。

那大夫禁不住她再三磕头,蹲下去伸手摸了摸躺在地上的青芽的脉搏,依然遗憾地说:“没救了,都没气了。”

朱叶整个人都崩溃了,一个劲地摇头,不愿意接受事实。

见状,刘氏又是怜悯,又是疼惜,这些小女孩儿都是她看着,从十一二岁的年纪调、教出来的,好歹也处了几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命人好生安葬了青芽,等到贾瑚回来,安置下来了,朱叶也冷静下来,才询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贾瑚本是带着秀才的功名回来,却没见着母亲妹妹,四处乱糟糟的,荣禧堂里只有祖父、贾母和二房一家,大房一个人都不在,不安地问:“祖父,这是怎么了?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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