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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全都是睁着眼睛放瞎屁呢!”

高老太太嗷啦一声,浓痰飞吐,甩在地上:“小瘪犊子你别诬赖人,我要是不给你饭吃,你能活到现在?吃了我们高家的粮,住着我们高家的房,现在又拿刀子砍我这老太婆!真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棺材瓤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自从来你们家,就吃了你们家三天好饭,四天窝头,然后就是以纯哥每顿饭省出来一个给我的,然后从你去镇上开始,以纯哥的口粮也让他们给断了!这一个来月的功夫,都是我每天去县城里讨饭回来给他们吃,我可不欠你们高家的,反而是你们高家黑心缺德,昧下了我的金项圈!还想要讹诈我家里人,要不然哪有头一天捡来小孩,第二天就给落户的?你个缺大德的,挨千刀的,八百里地没有人家你个狼掏的!你就损吧你!以纯哥给家里捡柴禾跌断了腿,你抠搜着那点银子不给请郎中!眼看着孙子成瘸子,当年他爸死在役上,他妈在家里也是你给折磨死的!”

“够了!”马福禄一声怒喝,打断了穆云翼的话,“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穆云翼把脖子一横:“我这么说话怎么了?我说哪一点不是真的?当初不是他们家拿了两吊钱给你,让你尽快把我的户籍落在他们家?告诉你们,我这几天去县里没干别的,就把你们这些破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说给人听了!高家老寡妇贿赂里正,欺负我这么一个被拐卖的孩子,拿了我的金项圈,不给饭吃,还变着法地要把我折磨死,范举人,赵员外他们都知道这些事,等我写了状子,告到衙门里,他们都给我作证,到时候让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他冲高学信和高以正他们冷笑,“还想考功名呢!就你们这样的人家,便是得了功名的高老二,也得给他革了!”

第15章分家

穆云翼后边这些话真的把远离这些人给震住了,对于高家人来说,高学解是一家人的骄傲,而考功名是一家人的希望,穆云翼现在直接要把他们的骄傲和希望一巴掌打碎,真真地让他们感到害怕了。至于马福禄,他当初了高家人的两吊钱之后,也觉得事做得不地道,更怕穆云翼家里人真个是有权有势的,到时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沉声问道:“你一个小孩子,这马上就入冬了,离了高家怎么活呢?今晚在这里一闹,恐怕再没人会留你了。”

“小爷用不着!告诉你们,我才不稀罕待在你们高家呢!小爷家里,自有良田万顷,牛马成群,站着房躺着地!我爷爷、我爹,全都是做大官的!说出来吓死你们啊!我外祖父,那是横推八百五对手,亘绝古今第一人的武圣人艾连池!我大舅,乃是双手托天分日月,偷天换日老剑魔!我二舅,绰号人称镇三山辖五岳赶浪无丝鬼见愁!我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随便伸出一根手指,就能灭了你们满门,拔出一根毫毛,比你们的腰杆子还要粗呢!”

穆云翼满嘴跑火车,这些乡下人哪里听得懂这个,只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别说高家人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就连那里正也心里发虚:“那好,你别说了,我现在就把你的户籍迁出来。”

“不行!得把我的金项圈拿来!”穆云翼用手里的断玉刀指着高老太太,“我以纯哥断了腿,还在炕上躺着,我得拿回金项圈来给他治伤!咱们冤有头债有主,这老寡妇不是个东西,以纯哥却是待我不薄,我不能不管他!”

那白莲花撇着嘴说:“说什么给三郎治伤,还不是惦记着那点银子!”

穆云翼把刀尖指过去:“那项圈本来就是我的!你么不惦记,赶紧给小爷拿回来!”

白莲花把脖子一横:“拿什么拿!你说有金项圈就有金项圈啊?我还说没有呢!”

穆云翼大声说:“好啊!那咱们就得好好论论了,我还说我身上带着团龙玉璧,白芷香囊,掐金丝的云纹丝绦,双鱼吉庆的挂坠,我说有,你们说没有,那明天咱们就去县里头打官司!到时候请岳捕头来这里问问,看看有没有看见的!”

白莲花气的挠头,不再吭声,高学证的媳妇罗氏咬着牙说:“你在我们家吃住两个,那个项圈,早就都吃没了……”说完之后,引起院门外边议论纷纷,就连高家人自己都觉得不像,二百两银子,合二十万枚铜钱,穆云翼就是天天肥鸡大鸭子地吃,两个月也是吃不完啊。

马福禄悠悠地:“大婶子,你就把那项圈赎回来,还给人家吧,庄稼院里,这么动刀子要打要杀地闹着也不像话。”

高老太太心理暗暗叫苦,那项圈是高学信和高学解哥俩拿到县里头当得,带回来二百两银子,当时就拿了一百两给高学解去邻乡向一个辞官回乡的御史求学,手里还剩下一百两,不说她肉痛不舍得,就算真拿出来,也是不够。

高家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僵住,马福禄不耐烦:“家里孩子明儿进私塾,我得给先生准备束,就先回去了,你们想好了再来找我。”

高家人不让他走,一再挽留,马福禄无奈:“那你们说今天这事到底怎么弄?”见高家人躲躲闪闪,他又把头转向穆云翼,“你可有什么章程么?”

穆云翼看着高家人冷笑:“我知道,我那个项圈被你们给昧下,换了钱花了,让你们现在拿出来,那是千难万难,割了你们的肉也是不成的!既然是这样,我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否则将来你们不认账,我又找谁说理去?所谓打铁要趁热,我给你们两条路走。第一,把我户籍从高家除名,然后给我立下一个字据,就写你们高家从我手里拿走一个金项圈,作价三百两。”

白莲花尖叫:“什么三百两,明明只有二百两!”

穆云翼看都不看她:“我那项圈现在还在县里万利当铺里放着呢,票根上写得明明白白是三百两,要不要跟我去县城里头打官司找证据?”

高家人又哑火了,穆云翼继续说,“你们拿走我一个项圈,作价三百两,一时还不上,利息我也不要多的,就要一分利,早晚挣了钱还我!”

高老太太呼天抢地:“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这是要了我老婆子的命啊!老头子啊,你怎么走得那么早,菩萨哟,你降下雷来,劈死那些坏了心肝的东西……”

高学成问:”你说的那第二条路是什么?“

穆云翼对他有点另眼相看,现在高家人不管是种地的还是读书的,全都失了方寸,只有他还有些理智:“第二条路,我这项圈暂时可以不要,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现在我的户籍落在三房,那就把三房分出来。”

“不可能,三郎还没有成年,不能分家顶门立户。”

“我知道!可以用以纯哥他爹的名义分家,三房分开之后,我还在高家,你们要把西厢房整个都分出来给我们,还要给我们四十亩地!”

“你休想!”高老太太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个小王八犊子,撺掇着孙子跟我分家,还要占我们高家的房子,占我们的地!你痴心妄想!”她真的是气坏了,瞪着穆云翼的眼睛都泛着血光。

穆云翼冷笑一声:“那好啊,还我金项圈!我自己去当三百两银子,五两银子一亩地,我能买六十亩地!”

高学成一边安抚他妈一边跟穆云翼谈判:“西厢房还住着二叔一家,不能都腾出来给你,就你们现在住着的南半截归你,四十亩地也太多,现在地价涨了,五两银子只能买到劣等的田,给你们二十亩……”

“不行,四十亩!”穆云翼一口打断。

到了这回,高家人没有一个能站出来做主说话,高老太太只会哭天抢地喊叫,只有一个高学成跟穆云翼反复拉锯,最后里正马福禄给拍板:房子还是西厢房南边一半,连同西边房后的半个园子和院外面那一垛柴禾,地给三十亩。

高学成又另外单独立了一个字据,就是三房的户主得是高以纯,并且要穆云翼以后不许再讨要金项圈。

在高家人看来,这房子和这地,都是属于高以纯的,最终还是落在高家人手里,而又了金项圈的债务,他们是占了极大便宜的。

而在穆云翼看来,他自己就能挣钱养活自己,不管是房子还是地都是给高以纯和高以清哥俩要的,能弄来三十亩地,已经是超出预想很多了,毕竟要真打起官司来,自己一个外来户,又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人家跟里正一伙,自己到底要吃亏,而且不管在哪个时代,黑户都不好活的,他保留着高家的户籍,日后也好办事。

双方立了字据,里正签字,又请了左邻右舍几家比较有威望的做证人,最终穆云翼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两间房子的房契和三十亩地契,还有户籍文书,虽然那上面都是高以纯的名字,但穆云翼也挺高兴,跟大家抱拳:“今天多亏了大家帮衬,才没让我们三个小孩子吃亏,各位的大恩大德,我们小哥三个记住了!本应该请各位叔叔婶子大爷大娘吃顿晚饭,只是我以纯哥断了腿躺在炕上,现在我得赶紧送他去镇上砍伤,这顿饭只能等改日还请了!谢谢了诸位!”

他拿出五十文钱给高以清:“我不认得路,还得在家照看以纯哥,你拿着钱去牛老叔家,请他把车赶来,好送以纯哥去镇上,路上小心。”

高以纯平时在村里的人缘相当不错,这时候听说他断了腿,不少人都站出来主动帮忙,一个十四五岁大的男孩站出来:“我带着小五去请牛老叔!”

穆云翼看着高以清,高以清说:“这就是小马哥。”

穆云翼才知道他是西邻家的马乐,便抱拳道:“那就麻烦小马哥了!”

马乐被他这种礼节弄得很不自在,赶忙摆手:“不用的,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带着高以清撒腿跑出院去。

剩下的街坊们也没有立刻走,大多都进屋看了高以纯,见屋里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连盏油灯也没有,不由得都暗道高老太太心狠,把两个孩子作践成这样,不过也不好当面说出来得罪人,也只能徒自感伤罢了,马大娘和花大婶还各拿出十几个铜板来给高以纯治伤,被穆云翼推了。

不多一会,骡子车请来了,穆云翼请大家把门板卸下来,将高以纯弄到上面,抬到车上,然后马不停蹄赶往镇上,穆云翼生怕自己的东西被人偷了,将自己的那个口袋和装着衣服的包裹全都背上车,人家看他大包小包地往车上拿,问是什么缘故,穆云翼直接就说:“院里人手脚都不怎么干净,别趁我不在家给偷了。”众人听完又是唏嘘不已。

第16章姜大师

到了县城里,直接找到了那位赵四的师父姜郎中,大家对他的医术吹得神乎其神,称他为姜大师,这姜大师能有六十来岁,长得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双眼泛红,离着老远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糟味,一见面,穆云翼就觉得不靠谱,只是在车上时,马乐说了不少这个大师神乎其神的事迹,而且最拿手的就是骨科,穆云翼也只能选择先让他治治看,如果不行的话,再去县里。

姜大师态度还算和气,虽然从被窝里被叫起来,脸上也没有一点不耐,到骡子车上看了看,又伸手在高以纯腿上捏了捏:“跌得不重,不妨事。”又伸手在高以纯额头上摸了摸,让小徒弟烧了热水,拿了夹板和膏药,麻利地给高以纯的腿接上,涂上黑漆漆的药膏,然后用布缠好,“回去先把这保命丹给他吃,以烧坏了脑子,如果不退烧的话,过两个时辰吃一颗,直到退烧为之。还有这龙虎壮骨膏回去给他三天换一次药,三次的量,完了就不妨事了,养过白天就全好了。”

穆云翼听他给自己的药起得这么有神奇的名字,在心中感叹:这姜大师能在十村八店闯出这么大的名声,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手上功夫过硬,脑子又灵活,会包装自己。

他有些担心地问:“不用喝汤药么?”

这就有质疑对方医术的嫌疑,姜大师摆手:“不能什么事都喝汤药,否则容易伤了脾胃,反而不好办了,内服丸药,外敷膏药,保管还你个活蹦乱跳的小哥儿。”

“那就多谢大师了!”穆云翼心里踏实了不少,又问价钱。

姜大师说:“我出诊一次是五十文钱,现在虽然黑了,也不跟你小孩家多要。那保命丹算一百文,里头有二十多粒,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一吃就好,你要是不愿意要,可以倒出来,算五文钱一粒,随你要多少都可以。龙虎壮骨膏熬制不易,量又大,得算二百文,一共是三百五十文。”

农家院里,一亩地种上粮食,忙活一年到头,除了留下的口粮和上交的赋税,最后卖了钱,也就能剩个一两银子左右,也就是一千文钱,如今高以纯小腿骨折,一下子就耗了一亩地三分之一的出息,这要算上车马钱,加上以后的补养,还要更多,可见穷人果真是生不得病的!

穆云翼包裹里一共带了五串钱,方才给高以清付给牛老四五十文车马钱,如今再拿出三串半,就剩下一串了,他又让牛老四把车赶到镇上屠户家里敲门,猪肉已经卖光,只剩下点大骨头和一块瘦肉,都是没什么油水不得人意的,穆云翼花十五文钱一斤,把瘦肉都买下来,是三斤多点的量,穆云翼给了五十文钱,跟屠户要了三根后臀里头抠出来的大骨头,又跟他要了两颗大萝卜,全都让郑屠户给切好带回去。

回到村里,已经是亥时里头,将近十点多了,穆云翼先招呼人把高以纯抬到炕上继续昏睡着,然后抱柴点火,把猪肉下到里边煮,第一次开上来,把血沫子舀干净,然后下大萝卜块,家里油盐酱醋一样也无,他让高以清出去请人,首先要请的就是左右邻居,老马家和老花家,顺便借些碗碟油盐过来,再就是方才帮过忙的,诸如赶车的牛老四,帮忙抬人的王老七这些,还特地让高以清去请里正马福禄,马福禄当初了高家两吊钱,帮着做了户籍,被高以清说是贿赂,还说到县里去宣传,已经烦上了高家,不过穆云翼把礼数做足,他也不好说什么,只道已经睡下,不能来了。

现当今,猪肉十八文钱一斤,好的肥膘更贵,庄稼院一亩地一年获一两,平时出去打零工每天才十文钱,因此一年到头也是吃不到几回肉的,即使有钱也舍不得买啊,今天穆云翼把三斤多的猪肉和两颗大萝卜熬了满满的一锅,大家都敞开肚皮吃个够,还有谁能不欢喜的?

大家伙先前看见穆云翼跟高老太太对骂,觉得这孩子牲性,之所以愿意帮忙也是看在高以纯的份上,这会见穆云翼做事爽快,出手大方,礼数周到,言谈举止也与别的农家孩子不同,跟人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毫无撒泼耍赖之意,再见到高以纯腿伤严重,从头到尾,那些大伯四叔,兄弟姊妹,没有一个出面过问的,而且冬天里分了家,一斤口粮也没给,想起高以纯平日里的好,也都暗叹高家人凉薄,若没有这孩子,高以纯这条腿恐怕真是保不住了。

有那好事的,就对穆云翼能够拿出那么多钱来感到好奇,长辈们好不出开口,便让马乐、花畅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装作不经意般询问,穆云翼也是实话实说:“我在县里头给人说书,这些日天天早出晚归,攒下几个铜板。我早就知道上房屋里那老太太不会给我们三个小孩做冬衣,她们连窝头都不舍得给呢,哪里会舍得钱做衣服,而以纯哥总被他们逼着干活,去年的衣裳早就磨零碎了,我再不拼命,咱们三个今年冬天都得饿死。”穆云翼端着汤碗,说得颇为感慨。

高以清在一旁听着,红了眼圈,扁起小嘴:“元宝哥……”已经是带了哭腔。

穆云翼左手端碗,右手伸过去把他搂住:“小五乖,有元宝哥哥在,你啥都不用怕,以后哥哥把你和你哥养得胖胖的,等明年开了春,再教你们读书,咱们虽然没了爹娘,但只要有志气,有骨气,总不能比上房屋里那群好吃懒做的东西过得差了!”

一锅肉汤,全都被喝干,锅底还剩下一堆大大小小的瘦肉块,这群街坊还真是不错,除了刚开始那一两碗,后来除非穆云翼给盛的,自己动手舀的都是萝卜,马大娘和花大婶还把碗碟留下了几个,并没有全都带走。

穆云翼叹了口气,约莫着时辰快到了,又拿出一颗保命丹给高以纯服下,高以纯迷迷糊糊地攥住穆云翼的手,哭得泣不成声:“爹!娘!我也要来见你们了!孩儿不孝,终究没法子养活小五了!”一会又把穆云翼往外推,“小五,哥哥要死了,你跟着元宝走吧……”

高以清听了也在旁边哭,小孩今天晚上累坏了,又连受惊吓,这回没了神,也软软地往下倒,穆云翼把他衣服脱了,又用大锅烧水,给他洗了头脸手脚,扒|光衣裳塞进被窝里,孩子已经是睡得实了,怕他碰到高以纯的伤退,特地用包袱在中间隔开。

夜深人静,穆云翼开始拾屋子,从此以后,这屋子就是自己的了,虽然房契上写的是高以纯的名字,但也跟自己的一样,有这么两间房子,还有两个肯把本来就吃不饱的口粮舍下来一半给自己吃的亲人,这就是家啊,虽然这大半夜劳心劳力累得不行,但穆云翼心里还是很踏实的。

他不放心高以纯,生怕他高烧不退,只能守着,先拾了一遍屋子,高以纯是个勤快爱干净的小孩,屋里屋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就连箱子夹缝里也没有什么灰尘,因此穆云翼只把刚刚弄乱的外屋拾了,回来用舌头舔舔高以纯的额头,感觉没有现前烧得那么厉害的,也不怎么说胡话了,兆头是好的。

他把针线拿出来,坐在油灯底下绣荷包,这油灯也是马大娘带过来的。

高以纯是巨蟹座的,穆云翼用雪白的绢布做表皮,里子用帆布,内衬用细布,剪成螃蟹形状,再用线细密地绣出螃蟹的八只尖脚,他绣得是河蟹,身体圆乎乎的,八只尖脚和螯里面都均匀地塞上棉花充实起来,再用线牵连,作出关节折角,稍稍往身体两侧回,穆云翼绣得比较立体,两块布中间的接缝尽量做最隐蔽,用蟹脚掩盖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再加上比较卡通的蟹眼蟹嘴,越发显得圆润可爱,憨态可掬。

高以清是天蝎座的,他绣了个细长的蝎子,用的是暗黄色的布料,个别地方用金线压色,最难做的是那条尾巴,穆云翼换了好几种方法,才终于弄出倒钩尖状,里面也用棉花塞实,使其坚挺起来,尾巴全抻开看着比螃蟹大多了,但里面的容积却小。

穆云翼是双子座的,也给自己绣了个两个小孩相拥在一起的荷包。他现在手里有了闲钱,买的针线布料也逐渐开始上档次,而且还专门弄了些各色流苏绳结,螃蟹是青白色的,缀上米黄色的流苏,看上去温暖阳光,又很清新。蝎子颜色以黄黑为主,下边缀了个紫色的流苏。双子颜色以金粉为主,配的流苏是淡蓝色。

把三个荷包放在一起,穆云翼满意地打量着,检查哪里有不如意的地方再改改,忽然目光看到炕头上放着的断玉、割鹿两把刀上,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绣花针,想着要是上房屋里的人万一冲进来偷抢东西,自己第一反应是拿刀子冲上去,还是把绣花针甩出去?要是自己有东方教主那种功夫就好了,目光又落到炕上熟睡的高以纯身上,顿时身上涌起一阵恶寒,自己虽然喜欢男人,但可不要自宫啊!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形,实在太像东方不败和杨莲亭了,穆云翼就又琢磨着,等三国演义讲完了,是讲岳飞传,还是讲七侠五义,或者干脆讲笑傲江湖?

第17章晨曦

等到要天亮的时候,高以纯出了一身汗,终于是彻底退烧了,他这半夜除了绣荷包就是用湿手巾给高以纯擦额头和手心脚心了,要是再不好,等天亮还得雇车去县城。

穆云翼去外面弄柴禾回来烧水洗漱,高以纯被惊醒过来,试探地叫:“元宝你在外屋么?”

穆云翼赶紧走近来:“以纯哥你醒啦!觉睡足没?感觉怎么样?别动!你就躺着吧。”

高以纯搞不清情况:“我的腿……”

“你的腿已经请镇上的姜大师看过了,这几天不要动,只好好养着,等过些天我再带你去复诊,千万不能动错位了,否则将来成了残疾,一辈子都毁了。”

高以纯一肚子话,到嘴边只吐出一句:“谢谢你,元宝,要是没有你,我可真活不成了,剩下小五一个……”说着又红了眼圈。

“你莫谢我,昨天我背着你还做成一件事,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想法。”他把地契、房契,还有户籍文书拿出来,“我昨天替你做主,跟你奶他们分了家,要回来这两间屋子和三十亩地。”他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古代人重乡土、重孝道,思维方式跟自己不同。

高以纯拿过契约文书,用手摸索着:“我不识字,也看不懂,你明白就好,这房子和地,都是你那金项圈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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