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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情况?这伙计功夫不错啊。”

苏瞻洛抬头,只见那个伙计招招狠辣,丝毫不给剑凭留还手的余地。

招式狠是狠,但却有些不受控制,似乎出招人心中带气,好借着这功夫将气全部撒走一般。

殷满满瞅着晏亭半晌,突然开口道,“你不着急吗?”

晏亭微微一愣。

苏瞻洛回过神,“夏公子只身引开敌人,还需快些去寻,否则晚了落入敌手就糟了。”

晏亭苦笑笑,“我早前发了信号,那些没变成尸人的一剑山庄弟子已经去寻了。”

殷满满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瞻洛不动声色拦在身后。

苏瞻洛看了看废墟附近昏迷着的另一个伙计,又抬头看着与剑凭搏斗的那个伙计,眉头拧得更紧了。

百密一疏,那个伙计出招迅猛,密集如雨点打在对方身上,但其中破绽不少,剑凭不躲不避地与他过了百招便摸清了这些破绽所在。

蓦地,他脸上划过一抹阴骘的笑容,许久不曾抬起的那只持剑的手动了动。

说时迟那时快,苏瞻洛从袖中摸出一枚飞蝗石,直直朝剑凭的胸口打去!

尸人虽与常人构造不同,但集气之处皆在胸腹,苏瞻洛这一打打散了他的集气,妄论攻击了,连同防御的真气都打没了。

伙计自然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破绽,抬手一剑朝他喉头割去,霎时青黑色的液体从断口喷薄而出,剑凭的身体快速地干瘪下去,乃至只剩一层皮。

与先前地道里薛子安杀的那只尸人死状一模一样。

“阿洛,”晏亭看着他,眼神微妙,“你作风向来光明磊落……竟然偷袭啊?”

苏瞻洛挑了挑眉,“当年杀了我全家又追杀了我一个月的就是他,偷袭怎么了,管用就行。”

殷满满捂嘴笑了,“他先前就靠偷袭得逞,如今死在偷袭上岂不正好。”

伙计从树上跃下,垂头将剑还给苏瞻洛。

苏瞻洛瞥了他一眼,伙计的头便压得更低,仿佛做贼心虚一般。

不过很快,苏瞻洛的视线就从他身上移开,看向碎成废木的马车,“怎么办?再去换一辆马车?”

殷满满扯了扯他的袖口,想说什么。

晏亭摸着下巴,“前头不远有驿站吧,去那边休整休整。”

苏瞻洛点了点头,将欲言又止的殷满满赶进马车,晏亭去把地上昏迷的伙计叫醒,给了点银两打发走了。

晏亭那辆马车前头的马因为受惊全吓跑了,苏瞻洛便将自己带着的那匹小瘦马让给晏亭,他自己则坐在了马车前跟伙计一同赶马。

伙计往边上让了又让,自己坐了巴掌大的地方,让出了却十倍不止的空余留给苏瞻洛。

苏瞻洛失笑,“小伙子,你是觉得我很胖?”

伙计这才坐回了一半的地方。

晏亭肩上停了一只信鸽,读了信,他霎时脸色煞白,突然加紧了鞭子朝前快马行去,只留下一句驿站见便消失不见。

殷满满从撩开帘子探出头,“怎么突然跟火烧屁股一样的?”

“估计是他的人来消息了,”苏瞻洛道,“大概是关于夏容的。”

殷满满一惊,“刚刚不急现在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苏瞻洛看了看前方,晏亭的身影在视线里缩成看不清的黑点,才对伙计道,“回头,去刚刚离开的地方。”

殷满满一头雾水,“苏公子,这是……”

苏瞻洛合了合眼,又睁开,“我去确认一件事情,”他顿了顿,低声道,“希望别是真的。”

殷满满将糊涂的脑袋缩了回去,马车在伙计娴熟的功夫下奔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方才离开的地方。

那片废墟还没人动过,剑凭的尸体还躺在废墟的一边。

苏瞻洛确认四周无人,才跳下马车蹲在废墟上翻翻找找起来,伙计也放了缰绳跟过去帮忙,殷满满也想搭把手,被两人一致挡在马车里头,只得从小窗探出脑袋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们。

好在只是一辆马车的残骸,也就些废木块,二人齐心翻找了一会儿,苏瞻洛便从缝隙中找到了一只布满鞭伤的手。

顺藤摸瓜,温柳的尸体很快被找到。他身上最致命的伤口还是先前苏瞻洛给的那剑,却多了很多鞭痕,无疑是这些伤痕加快了死亡。

苏瞻洛眉头拧紧了起来,放下温柳的尸体,转头又在附近翻找起来。

碎木块中夹着一些马车里的软垫,毛毯之类的东西,都不算划手。

苏瞻洛伸手往废墟深处探了探,不轻不重地抽了一口冷气。再抽回来的时候,从手指到手掌被划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伙计赶紧转过身来,也要伸手去碰方才苏瞻洛划伤手的地方,却被苏瞻洛用胳膊挡住了。

“姑娘家的手细皮嫩肉的,别划坏了。”苏瞻洛道。

“伙计”身子颤了颤,斗笠下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

苏瞻洛小心地将周围的碎土木块搬开,才找到了方才划伤他手的东西。

一块陶片。

伙计瞅了一眼,嘀嘀咕咕道,“马车里还放陶器,真是钱多了没事儿干不怕摔的。”

苏瞻洛仔细看了看陶片上的花纹,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不是陶器,”顿了顿,“这是埙,夏容当晚拿给我看过,是他送给晏亭的那只。”

伙计一愣。

他们在废墟上忙活了许久,又找到了一根用来捆绑的粗绳,一块破布团,和无数带血的毛毯和碎玉片。

伙计也跟着凝重起来,这些东西至少能说明,这个马车在倒塌前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等等!”伙计突然指着一旁剑凭的尸体,“他脸上戴着什么易容。”

尸体的脸上覆盖着一些青青黄黄的东西,有些脱落了,露出原本的皮肤,二人赶紧上前,除去尸体面上的易容。

“不是剑凭!?”伙计直接尖叫出声,声音极大,吓得车里的殷满满往边上一缩,愣了许久,才同样惊叫道,“你不是男的?!”便蹬蹬蹬跑下了车。

“呃……”“伙计”看了看一旁挑着眉的苏瞻洛,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殷满满,摘下了斗笠帽,“是我。”

殷满满一双圆溜溜的眼瞪得更圆了,“酒久?!”

酒久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主人带着阿碧就扔下我就走了,我没办法只能跟着你们。”

“薛子安扔下你……?”殷满满还兀自迷糊着的时候,酒久又将她塞回马车,“下头挺乱,你还是在这儿呆着吧。”

“先不管这个了,”回来的酒久看着除去了易容的尸体,“他娘的,老娘打得胳膊都要断了打的不是正主儿?”

“酒久,你一直在马车上,知道晏亭那边发生了什么吗?”苏瞻洛道。

酒久摇了摇头,“我那会儿困着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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