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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着李牧看过来的视线,仲修远的一颗心却不由的悬起。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那种异样的既期待又兴奋又害怕的情绪,他好像有些明白又好像有些不明白。

“你是我娶回来的。”李牧道。

李牧把允儿抱了起来让他看着自己,又重复教了一遍后,这才把两只脚都缩起来的允儿递到了仲修远的面前。

大概是因为有李牧在,所以允儿也并不是那么怕仲修远,他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儿床上朦朦胧胧看不清的仲修远后,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婶婶。

“好。”李牧很是满意,他把允儿放在了床上仲修远的手边,“你就和婶婶在这里等爷爷回来,叔叔去一趟外面。”

仲修远并不是那种会不择手段的人,他是个从骨子里透着傲气的人,而且如今这情况仲修远也必须隐瞒身份养好伤,所以李牧暂且还是相信他的。

仲修远坐在床上看着李牧出了门,又听着他的脚步声进了院子,拿了什么东西,离开了篱笆院走远。

直到确定他走远,仲修远这才狼狈不堪地抬起右手挡在眼前,他无声的向上仰头,企图不让人看见自己脸上此刻的狼狈与绯红。

他十二岁离家参军,后读尽天下兵书,虽不敢说文采多好,可这么多年来他独自一人在朝堂之上舌战群雄从未输过。

可此刻,他却有一种想要钻个洞或者柜子什么的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

他该如何办才好?

因为即使那人嘴上说着那等不合理且燥人的话,只因他摆着那样一张认真的脸,他就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第8章脱掉。

仲修远咬住下唇,企图用疼痛来拉回理智,可这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他即使咬得嘴唇发疼,脑海中依旧是挥之不去的那人一脸认真的表情。

就在此时,他放在床上的手,掌心中突然有了动静。

仲修远因为狼狈而氤氲着几分水汽的眸子转动,他望向自己的手,只见自己掌心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颗花生。

视线朝上,那小娃娃从自己兜着花生的衣兜中选了个大的,正小仓鼠般的用嘴巴剥着壳。

山里头零嘴不多,几颗花生米就让他宝贝得不行。

把花生剥了壳,他抬头看了一眼仲修远,又分了一颗花生米给仲修远,给放在他白皙修长略带薄茧的掌心里。

“婶婶,吃。”

听着那奶声奶气的叫唤,仲修远呼吸又是一滞,下一刻,他整张脸红得宛若迎着晚霞。

出了门的李牧看了一眼天气,他脚下生风,快速向着山里头走去。

习惯了战场上常年的奔波走动,这山里头那陡峭不好走的小路,倒是简单了。

李牧家的那两块地在另外一座山头,看着倒是挺近,但从村里到那边去,路上下了山还得再爬一趟山。

山里有句土话叫做‘看到屋走到哭’,指的大概就是这情况了。

山里头山路多,量是李牧走到地里的时候,身上也不禁多了一层汗。

明晃晃的太阳顶着晒,明明才四月,也不知道哪里来得这么大太阳。

到了地方,李牧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几分惊讶,原本预料当中的两块荒土居然没杂草丛生,而是被分成了好几个小格,分别种着不少东西。

起先的惊讶之后,李牧倒是很快就想明白过来。

他那屋里不值钱的家具都有人抢着要,这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两块新地怎么可能没人抢?

虽然山里头的地贫瘠,就是心照料,地里头的庄稼一年下来也顶不上山下面一块沃土一个季度的产量,但既然有现成的地摆在眼前,又怎么会有人不要?

李牧的父母死得早,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两块地荒了四、五年时间没人打理,土里头别说杂草小树苗都长了一波了。

后来他个锄头把式都拿不好的人跟着鸿叔学下地,顶着烈阳磨了一手茧,了个把月的时间才把两块地整出来。

现在看来,他自己没种成反倒是便宜了别人。

不过既然地没荒着,他也就省了不少。

四处看了一圈后,李牧转身往回走。

下山的途中,李牧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趁着这腾出来的一点时间在山里头走了一遭,采了一些止血促进伤口愈合的草药。

山里头的人没那么金贵,小伤小病都是自己上山里头弄点药吃了就得了,李牧也跟着其他的人浅学了些,懂得不多,止血去热这些基础的药倒是知道。

从林子当中钻出来时,李牧手中已经握着两把药草。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往回走去。

回去的时候,村里头的吵闹已经平息下来,鸿叔正在他家院子里抱着允儿逗弄。

见李牧回来,他走上前来,他从自己兜里掏出了近一两银子的一大把铜板塞到了李牧的手里,“钱我给你要回来了,自己好好着。”

这钱本来有人想拿回去的,但是他没让。

也亏得那些人好意思开那个口!

说起这事,鸿叔就来火气。

李牧看了看手里的铜板,进了屋,随意放在了桌上。

鸿叔此刻又道:“对了,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在村头看到个陌生人,说是来找人的。”

正准备把手里头刚采回来的草药拿到厨房处理的李牧脚步停住,他侧过头去看向鸿叔,“找人?”

李牧的声音有些大,就连里屋的仲修远都注意到了。

面对李牧如炬的目光鸿叔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说道:“是呀,是个没见过的陌生人,说是来山里找人,我问”

鸿叔话还没说完,李牧就把手中的药草扔在了墙边转身向着村那头跑去,李牧的动作快,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在了拐角。

鸿叔本来想要叫住他,话还没出口,人就不见了。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鸿叔走了两步想追,想了想又作罢,反正这村儿就这么大,李牧找不到人自己就会回来。

依着枕头坐在床上的仲修远,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没换的大红的喜袍,幽深的黑眸出神地望着窗外。

堂屋有风,穿堂而过,撩起他一头碎发,让他乱了心神。

该是什么样的绝妙佳人,才能让李牧跑得如此飞快,让他如此的迫不及待……

脚上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时,仲修远才总算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把伤口附近的喜袍扭作一团捏在掌心,本来就不甚好的布料都被揉出了皱褶。

仲修远放开喜袍,修长白皙的手动作轻缓的把布料轻轻抹平。他动作间喜袍是抚平了,但一放手褶子就又出现。

试了两次依旧毫无作用后,仲修远深吸了一口气,侧过头去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

本应该是阳春三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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