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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弯着,却没有笑的样子。

她半是撒谎,半是孩子心性地说:“我们学校里有个富二代被绑架了,所以我很担心。”

“我们家大业大,难不会被有心人盯上,所以我就想着”

她给他说的初衷是错的,可目的却并无不同,她只是为了保障他的安全。

宋祁看起来相信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迫近她,紧紧凝视她如针尖缩起的瞳孔,看她微有慌张地闭了闭眼,白皙的脸上满是伪装后的镇定。

她是他一手养大的,他轻易就能看出她有没有在说谎。

宋祁内心轻轻叹气,他伸长手臂,将她揽入怀里,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地笑了一声,“已经好多年没看到你说谎了。”

“我还记得你上回在我面前说谎,还是那次幼儿园,你怕耽误我的学业,不告诉我要和家长一块完成厨艺……”

宋渺发抖了一下,宋祁发现了,他没有再说下去,眼神沉得吓人,他在想究竟是什么让她这么害怕,以至于让她朝他撒谎,不愿意阐述真相?

在这件事外,宋渺和他从来没有秘密。

他们坦荡而真诚地交换所有的消息,不管大事小事,事无巨细。

“那家需要的酬金应该不菲,是吗?”这也就能解释前不久她接受了他给的卡,要知道她手上的钱十分充裕他从不因为年龄而限制宋渺手上该获得的金钱,公司属于她的分红,每一年的账款都是打进她的账户里。

“对。”宋渺在他的怀里,她只要略略仰头,就能够接触到他的下巴,小时候她最喜欢用小手抱着他的下巴,用嫩嫩的脸蛋蹭他有时候没剃干净的胡茬,被闹得痒痒才罢休。

宋祁觉得她在他怀里就像是一只温驯的小动物,软绵绵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可是嘴巴还很倔强,不肯透露过多的消息。

但他并不仅仅只是像表面那样,对她的事情敏感,他还聪明智慧,只要轻易地转转脑筋,用用小计俩,就可以猜测出有可能发生在宋渺身上的事。

“渺渺,你在害怕?可是为什么害怕,我在你身边啊。”

他困惑而温柔地对她说,最后一句话落在宋渺耳中时,却让她更是怅然难过起来,她抿着唇,忍不住眼睛里想要掉下来的泪,她埋头进他的胸膛。

你不会总是在的……至少,至少,上辈子就不在。

宋祁感受到有潮湿的水汽慢慢浸透他的衬衣。

他哑然,眉头狠狠一牵动,又心疼又难受地拍着她的背,“不能够告诉我吗?”

其实是可以的。

可是她该怎么说,有关上辈子的事她不能说,有关这辈子她的“所谓直觉”,哄过了宋恒池,但是哄得过宋祁吗?

她与宋恒池从来没有相处过太久,所以她的恳求对他而言,并不需要太多的借口,她只需要告诉他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宋祁不一样,宋渺知道自己应激一样的眩晕从何而来,她在紧张不安于自己该如何解释,该如何让宋祁顺理成章地接受来自她为他设下的安全范围。

早前宋恒池有问过她为什么不告诉宋祁,她没有告诉过他真正的答案,只说是不愿意。宋恒池不是个好父亲,但却是个好的倾诉对象,对她的这个借口也从善如流地接受,并没有太多好奇心。

她当然不能够以搪塞宋恒池的话来搪塞宋祁。

宋渺深深地喘了口气,她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都卡在喉咙里,她埋在他的宽厚胸膛里,像个最幼稚的孩子,轻轻摇着头,把泪水都打湿他的领口。她犹豫了很久很久,才抬起头来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抽着气儿轻声地告诉他。

“我只是……”

只是。

“害怕你离开我。”

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赵厚尹的恶念,高妍苏的目的,她都会慢慢剖析给他听既然他已经发觉。他们之间本就不该有什么秘密,宋渺并不是不乐意现在告诉他,只是觉得如今口难开张,不明白要怎么样才能最好地解释。

突然之间。

头发丝扯到了宋祁的纽扣,她吃痛,令人难堪的冲动又在脑海里沉浮,宋祁只听到一声可怜的哽咽,她掉眼泪更凶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得这么惨。好像是要凭借着这一股子的哭劲儿,把满腔的委屈都给哭出来一般,她抽泣着,比那次在酒宴上哭得还要可怜,鼻尖哭得红通通,眼睛上挂了泪珠,摇摇晃晃地就要落下来。

她小声、强忍着疼痛,不愿意露出但凡一点异状,紧紧地牵着他的衣袖,“……哥,哥,疼。”

第229章现实(十九)

宋渺在很久以后突然想起这天,还是会忍不住微笑。

笑后,又是满满的怅然与失落。她想起他来,他惊慌失措地要剪掉扣子,为她狼狈大哭而心疼。

嘴里哄着不要哭,他把她的脑袋摁在怀里,让她不要挣动,另一边的长臂想去伸着摸桌上的剪刀,可是保姆阿姨怕利器伤人,早早给拾起来,这俩主人家也不知道给放在哪了。

尴尬的局面,宋渺头皮隐隐作痛,她抽着气,抖着声音,又委屈又难过地抱着宋祁,哽咽着,“真的好疼,哥哥。”

很疼很疼,她哭得喘不过气来,宋祁怕极了,他亲亲她的头顶,像小时候哄她一样,“我的渺渺最乖,等一会,我马上给你弄好。”

男人已过而立之年,却在处理这种事上如同一个笨拙的孩子,连幼稚园会剪纸贴画的小朋友都不如,抖着手,实在没法了,低着头用牙齿咬掉他纽扣的线。

宋渺就能看到他那双眼,眼睫打落在她的面颊上,痒痒的触感,蝴蝶一样飘飘来,又飘飘走。

洁白的牙齿与她的发丝轻轻接触,英俊的面庞上在他终于将纽扣摘下时松了口气。

宋祁被这事弄得忘记刚才还在质问她,紧张地盯着她,看她泪蒙蒙地抬起头,又冲动地把她的头发狠狠揉了两把,嘴上不客气道,“你哭起来可把我吓坏了。”

可他偏生最吃这一套,最怕她掉眼泪,最怕她难过,最怕她不开心。

“哥哥。”

叠音,平音,从口中吐出来的时候,带着绵软的爱意,宋渺吧嗒一下眨了眨眼,挂在睫毛上的水汽就落在宋祁的手上。

他低声叹气,说“你真是我的小祖宗”,转头给她拿纸巾擦脸。

这下是真的啥都忘记了,刚才想问的事全都抛之脑后。

在眼泪攻击下,宋祁为她瘫软成一池子的春水,还是那种软绵绵,水面上满是粉色花瓣的。

宋渺牵着他的手,难得一次放纵的机会,在他面前放声大哭,她好像要把上辈子的疼和这辈子的辛苦都哭一遍。胸腔里的微微酸涩,看到他面上的在意与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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