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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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顿了顿,夹开烟吐口气:“我养的小狗说你温暖,有风度,有涵养。”

“……”戚以潦扶着额笑个不停,“你这醋吃的,”

下一刻他眼角的纹路都淡了:“外界不都那么说,全都很了解我。”

沈寄将最后几口烟抽掉:“是我糊涂。”

“能理解,”戚以潦揶揄,“你是老树开花,上心了。”

沈寄要反驳,戚以潦在他前面道:“下次你吃飞醋可别吃到我头上了,我对谁都一样,不存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沈寄走到门口时,又问一句。

戚以潦把烟头摁进水池里,看着烟灰和水迹融在一起的脏乱痕迹,轻笑着说:“我选人的条件你是清楚的,你认为他在我挑过的那些人里,能排个什么名次?”

沈寄见过老友身边的几个人,那方面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可他却道:“你那次说我的小狗感冒好了,声音还不错。”

戚以潦啼笑皆非:“老沈,你再这么问下去,我就要怀疑你不仅是上心,而是要跟他老少恋。”

沈寄:“……”

“什么老少恋,我很老?”他俊朗的眉间黑漆漆的。

“你不老,但那孩子很小。”戚以潦调侃完就挥手,“赶紧回包间吧。”

他一只手伸进水池里,一寸寸捏烂脏掉的烟头,含笑的眼半眯:“对了,老沈,你抽空带那孩子做个体检,脏东西要多检查几次。”

沈寄心道,脏什么,还是个处,麻烦的。

太麻烦,到时候实在不行,就送他去“缔夜”,找专人开发顺一顺。

沈寄走出去的时候,冷不丁地想到了老友的某个什么事,脚步轻快了起来。

老友没有威胁。

沈寄的身形一顿,面色黑沉阴冷。

他竟然把那小狗的话听进去了,更是找老友试探。

“妈的。”

沈寄低骂了一声,在寂静的长廊红了耳根,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幸好阿潦不像东汕那么事多。

刚才在吸烟区的那场谈话简直莫名其妙。

越想越懊悔,沈寄又返回去,换了个区抽了两根烟。

.

吃过饭,一行人去了医院。

章枕刚好醒了,沈寄和戚以潦都进了病房。

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包括茭白,他靠着墙壁打哈欠,见陈一铭和沈寄的保镖们都不管他,就晃悠着去看墙上的医学知识。

无聊啊。

“枕哥醒了就好了,我都要哭了。”

“你才要哭了,我已经哭了好吗?”

“……”

拐角的嘀咕声传入茭白耳中,他慢吞吞转身靠近点儿,瞄到了章枕的几个兄弟。

清一色的寸头,黑衣,体格健壮,在那扎堆抹泪呢。

茭白要走,却听见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枕哥那网友的事儿,咱要不要说?”

“说啊,咱是不小心看到了他手机上打开的微信聊天记录,不是有意的。”

“可那高中生管咱枕哥叫……姐姐。”

“那不管,该说还是说,瞒不住的,枕哥自己的手机设置了一堆东西,有没有被人碰过,他能不知道?”

“也有犯傻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高中生有问题,枕哥不会一点都没觉察到。”

“这人啊,心思是很复杂多变的,兴许他加枕哥那会儿,枕哥刚好心情好,就加了呗。”

“我就担心枕哥被骗心骗身,网上的骗子很多。”

“那要不,我找人调查一下?”

“别,千万别,还是等枕哥拿主意吧。”

“等枕哥拿主意。”

“……”

茭白掉头走了,这部漫画虽然狗血,可为了剧情服务的配角们设定绝对不虚,道上混的或商界混的,都是实打实的王者,他不可能仅凭“了解原著剧情这一点”就把他们玩得团团转。

不论是找上齐霜合作算计沈家,威胁大师对命盘一说造假耍了沈老太太,还是跟章枕做网友,他在实施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暴露的心理准备。

茭白不过是利用他们的心理性情,让他自己被发现的晚一点儿而已。最好是在那之前让他得到保命符。

等到暴露的那一天,随机应变。

.

茭白没跟沈寄一道离开医院,陈一铭送他去了戚家。

止痛药让他没那么遭罪。

到地儿的时候,陈一铭很突然地说了一句,挺公式化,细听能听出他的一言难尽,他说:“董事长是去接楮爷了。”

茭白没理会陈一铭提醒他识时务的眼神,他想起了楮东汕,沈寄的另一个老友。

庆幸的是,对方不是他的好友。

不然光是沈寄和他的老友们,就是一桌麻将。

茭白往古堡走。

陈一铭重复了一边。

“行了,知道了。”茭白不耐烦地回应,他看了眼被一大片树叶挡住的门牌,记起了漫画中提到的这栋住址。

——兰墨府。

戚家老宅。

戚家的底蕴比沈家要深。

戚以潦的祖辈是从事建筑工作的,古堡就是当年的作品,每一代的家主都住在这里,一代代传下来。

如今这里是戚以潦的老窝,茭白走了进去。

茭白一进去就想走,他觉得四周的空气里有股子怪味,很像是老人嘴里的口气。

——很旧,很老,尽是岁月腐蚀的味道。

茭白很不适,他缓了缓,借着周围的灯光慢慢往里走,戚以潦这个人物的设定既完美又复杂,《断翅》作者不填充他的人设属性,不给他戏份,甚至不配cp都是对的,这根本没办法丰满他这样一个神秘的配角,给他加戏,光芒很容易盖过主角攻沈而铵,除非另开一本。

“哒”

“哒哒……”

有脚步声过来了,茭白无意识地绷紧神经末梢,这他妈的,怎么跟进了鬼楼似的。

来人是个温婉的中年女人,她给茭白笑脸,领他去客房,说话声细细柔柔:“你可以叫我柳姨。”

茭白礼貌地打招呼:“柳姨好。”

“沈董晚点到。”柳姨带他进客房,“你看看有什么缺的,可以叫我。”

她指墙壁上的白色小按钮:“按一下,我就会过来。”

茭白的嘴角一抽,这又不像鬼楼了,像医院。就连床被都像医院的配置。

柳姨说完该说的就走了,没有多待,也没让茭白不要四处走动。

茭白把门一关,他脱了衣服小心躺到床上,几分钟就又磨蹭着爬了起来。

根本睡不着。

陌生的,潮湿的气息不断往他毛孔里钻,太提神了。

茭白在房间犹豫了会就打开门出去,一眼望去都是灯光,这戚家的灯特别多,一面墙就嵌几个,电费不要钱。

茭白没有目的,他随便逛,走得慢,脚步声轻,没有老东西的动手动脚,他活动的时候轻松多了。

按摩师在飞机上给他捏的那一会起到了作用。

茭白走了走,琢磨出戚以潦这个人的一点性格,喜静,信佛。

因为家里有禅室。

戚以潦还爱看书。

茭白停在一整面书架前,正对着他的是一排英文原版书籍,他的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怪异感,那感觉在他抽出其中一本书翻了翻后消失无影。

这书只有壳子是印刷的,里面是手抄版。字迹很用力,每个字母都在那页的背面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墨香浓得让茭白鼻子发痒。

茭白把书放回原来的地方,从下往上看,太多了,数不清,不会都是手抄版吧?

要真是这样,那这个逼一般人装不起。

茭白继续走,他没遇到一个保镖,也没看见柳姨以外的佣人,戚以潦连“缔夜”的房间都按了多方位的监控,他家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么想,茭白就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诡异得很,他都有点想让沈老狗快点过来了。

起码老家伙什么都在明面上,明着来。

“哇——哇——”

乌鸦的叫声让茭白呼吸一停,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后院。

夜晚,乌鸦,深黑的树林,上了年纪的老古宅……

就很像杀人分尸地。

茭白正要走,眼角瞥到什么,他的后脑勺刷地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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