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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显露出不自信,甚至还有些畏缩。

莫南飞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我不喜欢胡婧。”季明稀幽幽地说,“我喜欢不了她。”

“什么叫‘喜欢不了’?”分明是最想避开的话题,莫南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主动地往深坑里跳。

季明稀抬起手捂住脸,痛苦地说:“南飞,我是同性恋。”

出柜了……

季明稀出柜了……

果然是gay……

季明稀果然是gay!

再度直面这个前世把自己吓得死不瞑目的“告白”,莫南飞发现自己竟然涌出一种石头落了地的踏实感。

或许是已经被震惊过了一次,第二次就不会再那么惊讶。又或许是越是一直担心它到来的事,等到真地来临的那天,反而还会松下一口气。

至于心底隐隐浮动的一丝丝开心,莫南飞觉得,肯定是因为这样一来,季明稀就不会从胡婧那儿受到伤害。

等等

“那你和胡婧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早恋吗?”尽管困惑,他也不忘给俩人的关系扣上一顶坏帽子。

季明稀放下手,看向莫南飞,满目苍凉。

“是因为你,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取向。感觉到你有所察觉,怕你因此像躲避瘟疫一样远离我,所以找胡婧一起演了这出戏。”

听完这样一段信息量巨大的话,莫南飞关注的重点却落在了细枝末节上。

“也就是说,胡婧比我先知道你的取向?”语气里的不爽比空气中弥散的桂花香还要浓烈。

季明稀难得被问住,一时间都忘了管理面部表情,愣了会儿神后,才恢复沉痛之色,薄唇轻启,还未来得及吐字,就被莫南飞拦截了回去。

“喜欢同性只是一种选择,不是疾病,你更不是什么瘟疫,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躲着你,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放心吧。”莫南飞安抚地拍了拍季明稀的肩。

季明稀瞥了眼他的手,没有再多说什么。

莫南飞仰面横躺在卧室地毯上,心跳如擂鼓。

“是因为你,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取向。”

在季明稀的面前,他可以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但他没办法自欺欺人,从季明稀说出口的那一刻起,这句话就盘踞在了他的脑海中,无论他是用拍的,用推的,还是用挥的,都纹丝不动。

就算他的情商再低,反应再迟钝,也不会听不出来这是一句稍微绕了点弯的告白。

所以他才阻止了季明稀把间接变为直接的意图。

上辈子他可以咽气,这辈子他要怎么回应?

直接当面拒绝?

“我们的性格虽然很合适,可惜性别不合适。”

作为一个活到21世纪末的人来说,这样的观念无疑是古板而守旧的,所谓“同性恋”、“异性恋”之类的说法都已被废止。在新的价值观体系里,两个相守泅渡一生的人,性格远比性别来得重要。

莫南飞其实也认同这一点,只不过他生来就是个直男。

如果季明稀是个女的,那就什么烦恼都不会有了,他绝对非他不娶啊。

长得好看,不嗦,什么都懂什么都会,而且还是全世界最了解自己的人,撇开性别不谈,简直是举世无双的完美恋人反正他前世寻觅到八十多岁,也没能找到一个相处起来比跟季明稀在一块儿更舒服更愉悦的人。

所以……

性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砰!”

一个熟悉的沙包从敞开的窗户飞入,不偏不倚地砸中莫南飞的额头。

“卧槽!”

他惊坐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台,看都不看底下站着的人是谁,张嘴就吼:“季明稀,你特么开了天眼吗,劳资的额头都被你砸出了一个坑!”

季明稀双手撑墙,利落地翻进院中,站定后,这才仰起头望向莫南飞。

“沙包还你了。”

莫南飞气得翻白眼:“你就是这么还东西的?”

季明稀火上浇油:“纠正你一下,你有坑的不是额头,是脑子。”

“你有种站那儿别跑!”

莫南飞撂下这句狠话,转身捡起沙包,扬起手就想砸回去,却在看到季明稀真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仰着脸凝望着自己的方向后,怎么都下不去手了。

以前也是这样,哪怕被季明稀的一张嘴气个半死,他也做不到把拳头往他脸上招呼。

脸长成季明稀这样,实在是太犯规了。

而且,他手里握着的沙包,触感变得不太一样了,好像多了些什么,布面凹凸不平的。

他回手,想要细看,季明稀出声道:“今天中秋,要不要一起吃烧烤?”

中秋和烧烤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必然联系,莫南飞没想明白,但这并不妨碍季明稀轻车熟路地从小屋里搬出户外烧烤架和木炭,经验老道地升起火,把带来的牛排火腿整整齐齐地铺上烤盘。

莫南飞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禁回忆,高中时候的季明稀就已经这么会烤肉了?可他怎么记得,季明稀这烤肉的手艺,是到了大学才被自己磨练得如此炉火纯青,渐臻化境?

再仔细一想,季明稀很多时候说起话来的语气,都不太像他记忆中那个十五六岁的季明稀,反而更像成年后,甚至是老年的季明稀。但这只是他的一种感觉,很隐约,也很抽象,除非是像他一样和季明稀形影不离一辈子,否则很难有这种体会。就连他自己,要不是因为触动到了某个具体的点,也很难去细想这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季明稀专注于给手中的牛排涂抹酱汁,没有注意到莫南飞探究的眼神,趁着翻面的功夫,才朝他瞄了一眼。

“怎么这副表情看着我?”

莫南飞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明稀,沉吟道:“我感觉,你哪里怪怪的。”

季明稀手下一顿,眉梢眼角染上一缕落寞。

“果然没办法真地做到和从前一样了,对么?”

见季明稀理解错了方向,而且还是朝着非常不好的方向跑偏,莫南飞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很像我“后来”认识的季明稀?

感觉说出来肯定会被认为是在瞎扯借口,欲盖弥彰。

为越描越黑,莫南飞索性将错就错,顺着季明稀的方向说:“如果我跟你说还能和从前完全一样,显然是在骗你,但也绝对不会刻意地疏远你,更不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你,你季明稀是我莫南飞这辈子认定的兄弟,这一点不管发生么都不会改变。”上辈子也认定了,他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那如果,”季明稀放下烧烤铲,定定地看着莫南飞,“我希望这一点发生改变呢?”

莫南飞看着季明稀眼中的炙热,脑中一阵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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