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1 / 1)

加入书签

一想到她在危险的那不勒斯街头,单身一人独闯,他的心就安宁不下。她明知夜晚盗贼出没,有多不安全,为什麽会葬台的逃走?当他不在时,外面一定发生了一些他想像不到的事。

卡雷沙,小心!

那感觉又来了,他确信这一定是珊与他之间的心电感应。不行,他实在无法坐视不理,管它的就让本体自己去应付茱丽吧!他承诺要保护珊卓安全,让她平安的回到二十世纪,他不能不管。

控制住自己的本体,卡雷沙熟练的脱离开本体,注视倒卧在马车躺椅上的本体,等会儿马车夫应该会叫醒他才对。到这种田地也只能祝福四百多年前的他,希望他能与茱丽顺顺利利的分手。

这麽想的同时,马车已经穿越过他的灵体,毫不停歇地往前奔驰而去。

靠著转化灵体後的强烈灵感力,卡雷沙不双力的锁定珊卓意念的来源,他很快地找到躲在小巷内,双手环抱自己脸色苍白的珊。

珊,怎么回事?

她睁开双眼,卡雷沙?她愣愣地说:你……

我担心你的情况,所以脱离本体。他飘到她的面前,抚摸她的脸颊,怎麽了?你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你为什麽要突然跑走?马里欧说你攻击他,这又是怎麽回事?

不。珊卓白著脸色摇头,你不该来的,现在糟了。

你说什麽?

有危险的是你而不是我,卡雷沙。她真想捉住他狠狠地摇晃他一番,我一直试著警告你的,我要你小心一点,因为——因为马里欧就是四百多年前杀害你的蒙面杀手!

卡雷沙顿觉心头轰地一响。

我全听见了,马里欧的夥件把我谈以为是他,结果把计画全盘说出来,他奉命明天对你下杀手,就像四百多年前原定发生的那样。我们改变了历史没错,但是想杀害你的人仍然要杀你,而她派来的杀手就是你的马车佚——马里欧!珊卓跺著脚说:现在他晓得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等到明天再下手,你的本体现在有生命危险了!

* * *

喔呼呼!马里欧扯高缰绳,嘘声停下马儿,爵爷,我们到了喔。

车厢里面静悄悄闽然无声。

爵爷?爵爷?他爬下驾驶座,打开车厢门,爵爷到了。

只见洛克西伯爵正倒卧在车厢内。马里欧一惊,探手到他界尖下端,热气平稳的呼出,原来是睡著了?他眉一挑——这样不是刚好吗?

的确没错。反正他是杀手的秘密已经藏不住了,如果今晚不干掉洛克西这家伙,明天他就别想活了。让洛克西荀延残喘多一刻他自身的危险也高一分。马里欧一边想著,一边白外套底下掏出……

洛克西突然动了动手指,马里欧的手惊愕地停在外套底下。不行,他脸上没有挂面具,如果让他看见他的真面目,对杀手来说是大大不利。

爵爷?你醒了?

扶著头洛克西张开眼睛,这是什麽见鬼的地方啊?

我们已经到茱丽夫人家门前了,爵爷,你不下车吗?马里欧退到马车门外,需不需要我去迩报一下。

洛克西眯起眼打量著四周,他怎麽会身在马车里?他明明记得自己睡著了,睡在家中的床上。心里双的院得他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却又想不起来。难道他做梦也会走下楼、坐马车?看了自己身上正式的外出装束,洛克西又加上:自己换穿衣服这项。老天,这真是他遇见最诡异的事了。

爵爷?你不要紧吧。你不想下车吗?

他需要的是一盆冰水让他冷静冷静。摇摇头,洛克西走下马车,马里欧,刚刚是我自己走上马车的吗?

啊?

看见车夫脸上不知他所云的神情,洛克西就得到答案了。难道他真的有梦中行动的习惯?连母亲大人都说他曾问到略赫尼伯爵家中,如果这不是说话也不是母亲编出来的昏言昏语,那麽就是他自己会在坠人梦中後,又起来自己走动办事?这麽玄的事,他能相信真的发生在他身上吗?

好笑的一点是作梦中的他,居然还会想来拜访情妇?莫非作梦中的自己欲求不满到这种程度了?也不过几天没见到茱丽,他不相信自己饥渴到这种程度。

这个想法,让洛克西带著白且同的笑容踏上茱腊家的大门,自信的叩门。

啊……爵爷你来了。

夫人在吗?

请进,夫人正等著。全人领他进了门,引他坐在起居室中。迅速地,仆人们就送上一瓶他最喜欢的香楼以及精美的小甜点。

几分钟後,打扮得美艳动人,穿著她最诱人的粉色丝袍,茱丽出现在起居室的门日。你终於来了,爵爷。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可真是受宠若惊。茱丽还以为你早就移情别恋,对我没意思了。

歪著嘴一笑,洛克西走上前去搂住她的腰,怎麽回事?只不过几天没来,就这麽生气?

茱丽撇开头,推开他,你既然要结婚,就是想分手吧?好啊,我也不希罕你的保护,多得是人还可以供我选择呢!别以为那不勒斯就你最受欢迎。

他的手环上她腰,用力一带她便入怀,我不喜欢牙失嘴利的女人。

如果你是来提分手的事,就别抱人家。她撒娇的扭动身子,故意逗惹他说:我可不当旧鞋的!

哈哈。他低下头,当一个男人还能左楼右抱时,为什麽我要只屈就於一个女人的身边呢?不用把心,我与席雨小姐的婚事,不会对我们的友谊有任何影响的。

真的?她张大眼。

难道你有怀疑?他合住她耳垂,吸吮著。到楼上去,我会让你蛲得我们友谊是多麽地稳固深入。

她咯咯咯连声笑起来,抱住他的头,好吧!就让你证明一下。

* * *

离茱丽家一条街之遥的某个转弯。

那里就是茱丽的屋子,那楝有著红色窗廉的,看见没有?卡雷沙轻声告诉珊卓。

嗯。珊担忧的看他,你想马里欧合不会已经对你的本体下手了?

卡雷沙摇摇头,不,否则我会有所感应。别忘了我是依著另一个我而存在的,他的任何变动都会影响到我这个灵,其实……过去我们每次改写历史,不论大小我的灵体都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

你从没提过。珊卓讦然地说:会很奇怪吗?

不如说是很难受吧!简直要把我整个灵体扭翻过来。他双眸因为痛苦的回忆而变冷,一开始我就知道改变历史不可能毫无代价的,但比起四百年的等待,它根本不值一提。

没有人能帮他这个忙,连她也无法。可能的话,她当然愿意帮他分担痛苦,但有些事是无法达成的。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深深感觉到身为凡人的悲裒。

卡雷沙碰碰她的眼角,看她又湿了眼眶,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珊,我可以打自己的仗,只要我知道你支持著我。

对不起。地擦掉泪,微笑,我老毛病又犯了。

他爱怜的看著地。

瞧,他在那边——马里欧那个杀手就坐在那儿!一掉头恰巧看进马车前座,隔著遥远的距离珊仍能一眼看出。乾脆我过去一g把他敲昏……

不可以,太危险了。卡雷沙厉色说:我不许你冒这种险。

但他打算杀你。

我会处理的,等我的本体自茱丽那儿出来後,我会视情况决定怎麽做。卡雷沙皱著眉,你不可以动手,知道吗?

珊望了望他坚决的表情,你想马里欧是受谁指使的?

眸光冷硬的扫向街头,卡雷沙心情暗沉的说: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从那混蛋的口中,问出一个答案来。

* * *

怎麽了?

仰躺在床枕上的茱丽翻坐起身,看著站在床边的他。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啊!

他吻起来还是像以前那底野蛮又带劲,教她浑身著火,可是……怎麽同事突然他竟停手了?她好不容易原谅他这几天的忽视,现在他又——

抱歉,有事情在干扰我。洛克西拾起方才脱下不久的罩杉,我看今天还是算了。

什麽?!她脸色大变,洛克西你说什麽,

我不想做,所以算了。他东上腰带,遗憾地说:今天我人有点怪怪的,不想抱你。

我就知道,一定是和那个女人有关对不对!茱丽愤怒的扭曲著脸,我比不上她是不是?她比我更厉害吗?那只小狐狸。

你在说什麽啊!洛克西不耐的套上长靴,冷静点,茱丽,我不想看见你这副丑陋的面孔。

丑陋?你竟敢说我丑陋?茱巴捧著脸说:那天在公爵府我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你还是被那贱人给迷去了,我费这麽大工夫才把你猜到手,别以为我会这麽容易就放手,洛克西!

他眉毛一扬,我不属於任何人,茱丽。

不要抛弃我,洛克西,我爱你,我比世界上任何女人都要爱你。你要娶莎琳娜也无所谓,只要你让我做你的情妇,我不在乎你娶谁。只要你最爱的人是我,我就会一直跟著你的。她扑上前来,紧抱着他叫道。

爱?少提那种可笑的字眼了。洛克西接开她的手,你是个很不错的床伴,茱丽。不过我认为你有点歇斯底里了,结婚是我的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说没有关系,我——

你越界太多了一点,茱晨。洛克西往卧房门口走去,我提供保护,也可以收回我的保护,你仔细想想吧。

门扇关起来的那霎那,茱巴就把枕头往门上揭去。她跳下床,走向窗口,她探头望出去,恰巧看见他走出大门。

你会後悔的,卡雷沙·洛克西!女人没有你想像那麽简单!她朝下大叫著。视你在地狱之火炼熬下有个好日子!

他拾起头回看向她。心想愤怒中的女人不见得都漂亮,茱丽的怒火就很狰狞,为什么当初他没看见这一点呢?八成是鬼迷心窍吧!

自嘲地笑笑,小心著凉,茱丽,再见。他挥挥手走向马车了。

楼台上的茱丽闻言一僵,她低头看见自己赤l的身子,他关心她会著凉?这个混蛋,他——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前一秒可以抛下热情如火的她,变成冷冰冰的无情汉,但下一秒竟然还会关心她的健康?

茱丽木然地返回卧室内,趴倒在床头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出来了。用低呼著。

卡雷沙点点头,两人都看见茱丽与爵爷卡雷沙分手的火爆场面。果然还是不成,还大效了。他自语。

我们不跟上去吗?珊问道。

没时间为自己的失败叹气,卡雷沙快速拟定好计画,我会统到前方去惊吓马匹,趁著他们安抚马儿的时候,你从无人注意的那一边上马车,进去後高到座椅下方,有座垫布遮著,你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

然後呢?我们怎么对付马里欧?

不是我们,只有我。卡雷沙不容反驳的说:有我在,他不会成功的。我会注意他的行动,并且帮助我的本体打败他。

抗议再多,卡雷沙也不会听进去,所以珊卓乖乖的点点头,但在心中暗自决定,不管他怎麽说,要她在卡雷沙生死关头袖手旁观,她无论如何都办不到。

目前她先依他的话做……

不要拿自己冒险。珊,你的生命比起我的更重要。卡雷沙认真的说:我会生气你不听我的话。

她自尊受伤的鼓起双顿,我只是想帮忙。

那就别帮。他断然地截去她的话,我过去了,照我的话做,不然我发誓我有机会一定会打你一顿p股!

知道啦!真想做个鬼脸给他看。她为了谁而担心害怕,他一点都不能体会吗?她是爱之深所以才帮之初!

但他已经飘到洛克西家马车的前方,作弄起那些马儿来了。珊卓扉住呼吸等待著马车夫手忙脚乱,爵爷卡雷沙也上前帮忙的那一刻——一、二、三,往前冲!她身手矫捷的穿过两条巷口,溜到了马车的一边,打开车门一条小缝,跳上频频移动的车厢内,并藏进了预定计画的座椅下方。

过了不久马车恢复平稳。

可以走了,马里欧。爵爷卡雷沙的声音传来。车门哈地关上後,珊感觉座垫沉沉地往下一厘!

噢,老天。她忍住不叫。

爵爷,接下来要去……

回家。他清楚地说:回洛克西大宅去。

是,我知道了。

晃动的马车,滋味并不好受。窝身藏在车座下,那更是难过。但珊心中的紧张却淹过这些不舒适,随著马车每踏出一步,四百多年前的卡雷沙就越往死亡靠近一步,他却一无所知。

究竟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珊忍不住瑟瑟地抖起来。

第十一章

马车像是无止尽地奔驰著,但终点不可能消失,它终归是要停下的。

爵爷,我们到了。

就像那个梦一样!珊卓浮现的回忆清晰得记得……卡雷沙如何在开门後遭到奇袭。不,她不能在车上眼睁睁看他出去送死!

座垫上方的重量一轻,千钧一刻间她做出决定,心跳快得连呼吸都困难了,但她便咬著牙自藏身处爬出来探出头,快速的叫道:小心!外面有埋伏!

什麽?卡雷沙的本体惊讶的回头,是谁在那儿?

珊与他四目相交。

你——不是随从小珊吗?你躲在那儿做什麽?他瞪大眼。

小心後面!

车门被猛然拉开来,一把长剑刺了进来,但剑没有刺进卡雷沙的本体内,一阵强烈的风把剑峰扫向了车厢顶上。

什麽!卡雷沙本体向後仰头闪避,蒙面人正急著拔出剑尖来。给我滚出去!卡雷沙脚反应迅速的提脚一圈,把那人踹出了车厢外,自己也跟著跳下车厢。想杀我没那麽容易!

在他後面,珊卓自座垫下,起身连忙观看战局。

看样子蒙面人似乎暂时占了上风,他手中握有长剑做为攻击的利器,可是卡雷沙并没有,只好不断闪躲对方连绵不绝的攻击。不过,仔细一瞧,珊卓才见到黑夜中隐形的卡雷沙灵体以灵力施行干扰作战,频频利用灵气让蒙面人的剑尖失去准头,让他百攻不中。

先居於颓势的卡雷沙本体,逐渐以体力及反应的优势,取得了上风的位置。他敏捷灵活的改变著出拳的角度,闪躲过好几次蒙面人的出剑,一记扫堂腿让蒙面人仰後跌去,乘机补上两个硬拳,蒙面人就倒地了。

呸!蒙面人吐出一口血水,有两下子。他滚离卡雷沙的努力范围,重新摇摇晃晃的站起。

讲派你来的?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不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是谁派我来的。蒙面人伸手抹去唇角的血,另一手则伸进外衣内,不过别小看我了!

话才说完只见月下银光一闪,快得令人眼都来不及眨,一柄匕首直s向卡雷沙本体的胸口。但,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所有的人都看见那柄匕首竟在半空中停顿著,简直就像有条无形的线把它吊在半空。接下来发生的,更让蒙面人张大嘴巴频频颤抖,因为那柄匕首就在他眼前呐地断成了两截,落地时还发出互击的响声,证明它绝不是个幻象。

这……这……这……蒙面人双手抱头跪了下来,这是……不下不可能的。这怎麽可能!

卡雷沙本体也注视著这一幕,他怀疑的看著夜色掩蔽下的四周,但重要的事不能不先处理。他走上前,拾起蒙面杀手掉落的剑,指向那名濒临崩溃的杀手,把面具脱下!

大势已去。蒙面人认命的垂下双肩,任卡雷沙揭去面具,赫然就是马里欧。

竟然是你这家伙。卡雷沙怀疑的扬眉,剑指上马里欧的脖子,谁派你来杀我的?说。

我不会说的。马里欧脖子一伸,你要杀就杀吧!

卡雷沙唇向挂上冷笑,我不会为你这种人弄脏我的手,一个为了钱而到处杀人的人,不值得我动手。他回头看向站在身後的珊,去报治安官,小珊。

珊卓一凛,是,爵爷。

等小珊为著马车飞快的离去时,卡雷沙目光炯炯地盯著马里欧说:在生跟死之间,你说不定会後悔我刚同没有一刀给你们痛快。要是你再听明一点,就知道早点供出谁是你的幕後指使人,会好过多了。

马里欧看著那双索以魔鬼之子著称的绿眸,里面透出的生冷怒火,他整个背脊都凉到脚底了。

* * *

首席治安官把捆绑住双手的马里欧推上囚车。

多谢你的帮助,爵爷,这名杀手我们早就想提到他了,可是苦於他太懂得易容改装、卧底,所以每次等到案发後,总是没办法逮捕到手。现在提到他,对於本城的安全有莫大的助益。领著大队人马前来的治安官,神情最肃的说。

我的要求只有一项,我要知道谁聘用这人来杀我。所以一旦你们问出任何内情,请务必尽快通知我。爵爷卡雷沙这。

当然,请爵爷放心,我一定会问到这家伙说出实话的。治安官一颌首,那我们先离开了。

等治安官与他的人先後骑马离去後,爵爷卡雷沙才走向马车,小珊,走了。

沉默中由珊卓驾著马车,他们返回洛克西大宅,所有的人都睡了,连马房小弟都不在,珊自己跳下车马卡雷沙发爷开了车门。

爵爷到家了。

他沉思的脸庞在车厢内黯淡的火光下,显得有几丝莫测,他抬眼看向小珊,双眼锁定她片刻,那一眼看得她老思不安起来。

爵……爵爷?

没说半句话也没口答她,卡雷沙爵萧迳白下了马车,等会见你把马儿车进马房後,到我房间来,我有话要问你,小珊。

呃……她有点不知所措。

但他已大步离开了。

怀著不安的心,珊卓把马儿章进休息区内,叫醒打磕睡的马房小弟後,她不得不面对现实,踩著迟疑的步伐回到洛克西大宅内。灵曼卡雷沙去哪里了?从那场打斗完後,就不见他的影子,她一开始以为他是不想与另一个自己碰面,所以消失了。但这个推论不合理,因为——

他不也帮另一个他打败了杀手马里欧吗?为什麽现在他却不见了?

另一方面,爵爷卡雷沙下车前的那一眼,看得珊卓心有点紧张。那是揣度、怀疑以及d悉人的目光。他在想些什么?除了她突然从马车上出现外,他还怀疑到什麽?他已经逃过一场死劫,这对爵爷卡雷沙本人会造成什麽差别吗?一个接一个的疑惑,弄搅得珊卓方寸大乱、毫无方向。

偏偏她无法逃避,否则精明如他还会不起疑心吗?不管四百年前或後,他都一样是个难缠的人,珊卓叹口气,虽然她不是他的敌人,但爵爷卡雷沙是不合懂的。

拖了好半刻,珊卓决定还是必须上楼去面对他。反正一切与幽灵卡雷沙有关的事,她一概不知道也不透露,其它……姑且看著办吧!

爵爷?是我小珊。地敲著卡雷沙的门。

里面没有声音,她又敲了一次,扳动门把没想到竟然开了。她探头看进去,看不见人影,只有月光映照的窗横越过地面,奇怪爵爷卡雷沙怎麽也失踪了?爵爷?爵爷?她走进去——

唔!一双大手白後搞住她的嘴,并反脚踢上门。

珊卓恐惧的挣扎著,她试著咬对方的手,身子拼命的扭动著,但她显然力气敌不过对方,他的咬也只赢得他迅速塞入她口中的布为回应。当她发现自己双脚离地被抱起时,她的恐惧已经升高到白热化的地步。

她不住阳动双脚,愤怒地想甩开束缚她双手的元凶,那人把她抛到床上时,珊卓眼睛骇然的瞪大注视著背对光的他,也就是攻击她的敌人——卡雷沙。他大腿牢牢镇住她的下半身,自己拾高身子越过她的头顶,取过烟台,俐落的点火。

是卡雷沙爵……爵爷?他为什麽要——

彷佛听到地困惑的心声,他把烟台放到一旁的小桌,摇晃的烟火为室内带来几许明亮,然後微层一笑,绿眼闪烁冷意地说:为了求证一下是我记忆错乱,或是它真的曾经发生过。

唔!当他的手碰上珊卓的胸口前,她猛烈的晃头抗议,却苦於受制於他、动弹不得。

他眯起一眼,审视著她解开的前襟,你杲然是个女的。

被他发现了!珊恐慌地想著,他怎麽会记起来的?他不是应该被自我催眠了吗?为什么他又重新记起来了?

爵爷卡雷沙突然自她身上移开,释放了她。不要想逃,姑娘。上次让你混水摸鱼给骗了过去,这次我可不会轻易上当。你究竟是什麽人?你怎麽办到的?让我昏睡的同时还能到外面去游荡?你的意图是什麽?你是不是巫女?

珊卓坐起身,手从住衣襟,我不是。请你相信我绝不是来伤害你的,但是要我解释这一切实在太难了。

我不管有多难,你不把所有的事说完前,哪儿也不去。他冷冷地说。

你一定不会相信的。

更荒谬的谎话吗?他嗤笑著。好吧,既然你喜欢读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我猜我也能听得进去。你可以确信我这次不会相信什麽酒店吧女、流浪儿的谎话了。

不是的。珊握紧拳说:你要我从何说起呢?你自己也觉得有些事很不可思议,那完全都不是我——

说够推诿责任的话,就快点步入主题。我要知道你从哪里来、来做什么、还有你对我的脑子做了什麽?我为什麽会在一击之後完全昏睡?醒来就把你我之间的事忘了,如果不是今夜你奇怪的出现勾起我的回忆,我到现在还被你所蒙骗。你每天在我酒里下药让我睡觉,是为了什麽?是谁冒充我在外面出现?这一切你都必须交代清楚!

应该交代整件事的人,不是她而是我。

卡雷沙猛然旋过身,他瞪大眼睛看著平空出现在他屋内的男人,那人站在窗前月光下,活生生的向他走来。你是谁!

看看我是谁,卡雷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错愕的卡雷沙爵爷缓缓地下床走上前,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那人的面孔,就算再冷静的人也会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该是我们合而为一的时候了。

珊卓看见幽灵卡雷沙说完这句话後,整个灵体发出强烈的辉光,整个笼罩住自己的本体,光芒强度几乎达到白天的亮度,就在它亮得刺目伤人的同时,它也突兀地消失了。

啊,卡雷沙!她奔上前去,恰巧扶住摇摇欲坠昏倒的他。

* * *

把毛巾浸透在水中,轻轻拿起来绞乾水分,珊熟练的把它叠成小方块,再次擦拭他的额头,抹去汗水。

已经天色大亮了,从昨天深夜昏倒後,卡雷沙就没再睁开过双眼。她担心得没有办法睡觉,只希望能早一点看见他清醒过来。但除了这一点,她也为醒後的情况忧心忡忡著。

醒来後,卡雷沙会变成什麽样子呢?幽灵卡雷沙已经完全消失了吗?她所爱的男人已经化为一阵烟再也不会出现了吗?怎麽可以呢,她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她还没有……她还没有……她还没有储存足够的回忆好让她不心碎啊!

如果说醒来的是爵爷卡雷沙呢?他会怎麽处理她?珊卓心乱加麻。

突然,小而不龋眼的,他的指豉动了一下。珊卓怀疑自己眼花了,可能是睡得太少导致。因为卡雷沙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就连眼皮也毫无动静的紧闭著。对,应该是她看眼花了。

叹口气,珊卓拿著毛巾站起来——啊!她被拉住了。

颤抖著地目光从自己被拉住的手,移到他的掌心,然後一下子跳到他的脸上。卡雷沙的眼皮颤动了两下,不久後……他缓缓地睁开双眼,半开的眼眸起初有点无法聚集焦点,最後他镇定了站在床边的地。

珊卓紧张的屏住呼吸。他会怎麽喊她呢?是叫她小珊那个应从?或是唤她珊,就像他初次见面後就唤她的蔫称?她不知不觉地咬住唇,等待著。

他张开嘴却没有声音发出,他蠕动的唇在说著……终於她听见了他那句微弱的呼唤,珊,我睡了多久?

泪水利那间决堤,珊卓趴到他的身上,喜极而泣备说:你没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起初有点力不从心,但他的手一环上她的肩,熟悉的感受立刻让他振作起疲惫的双臂,回以她温柔紧窒的拥抱,享受这奢侈难得的片刻情爱。

轻轻的把她拉开半寸,卡雷沙抬起她的下巴,手指头抚去她顿上的泪痕,谢谢。

她一双泪水浸得额外明亮透黑的大眼,不解的看著他,睫毛上还占著先前的泪珠,为了他而洒下的泪水。卡雷沙心疼的换紧地。

谢谢你为我而流下的泪,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它们对我而言意义重大。过去我从不了解自己缺少什麽,但现在我晓得了。他亲吻她的脸颊,你是头一个为我而流泪的人儿。

她握住他的手,告诉我,发生什麽事了?你……两个你……现在卡雷沙本体睡著了吗?

他摇摇头,而珊卓的困惑却升高了。

那麽你是卡雷沙本体吗?幽灵卡雷沙消失了?她害怕的事发生了?

他又摇摇头,这次加上一个温柔的微笑,你不需要担心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已经完成自己回来的使命。他抬甄面向午後阳光,微眯著眼说:原本在这个时刻,我已经不再是个人而是个灵魂了。昨夜我们做的事不止改变了我的命运,也改写了历史。

我听不懂。她诚实地说。

现在的我既是卡雷沙也是幽灵卡雷沙。其实我们本就是同一人啊!灵体的我已经结合我的本体,我接收了两者的回忆,所以我知道一切发生的事,包括我是怎麽回来拯救自己的。很奇妙,现在我有种既年轻又沧桑的感受,彷佛我昨天才过完四百岁的生日,但回头一看自己二十岁的模样也是那麽地清晰。

所以你是你,你也是他?

简单一点是可以这麽说。他抚著她的发说:但,我是卡雷沙·洛克西,这是永远不变。

珊卓深深凝视若他双眼,看见了她爱的男人存在其间,这点是不合错的。昨天你的灵体在打斗後就消失,我一直很担心。

我知道,但我也无能为力。其实不是我自己想消失的,可能是耗用灵体过剧,灵能量降到最低点。我是勉强撑回来与自己的本体结合为一,不然我这四百多年的记忆,就会毫无用处的消失无踪。

她拥住他,谢天谢地你办到了。

因为有你,珊。我不能让这四百多年的回忆消失,因为不管前回的几百年我有多痛苦、不快乐,在最後的这几天我遇见了你,这点让四百多年回忆对我而言,重要一如我的生命。我不愿意忘掉我俩从第一次见面後所发生的分分秒秒,我不想忘掉我生命头一次爱上的女子,你。

她的心漏跳了好几拍。珊卓慌乱的逡巡他的脸,你……你说真的?

过去我不能说我爱你,因为我只是个幽灵,我没有任何可以给你的东西,除了一句虚空。但现在我可以大声的、骄傲的说我爱著你。珊,我生命并未结束,而我想与你共同分享它,你愿意吗?留下来,留在这个时代与我共度一生?就算是自私,我也想要娶你为妻,可以吗?

泪水又威胁著她那脆弱的眼眶,滚动在她的眼角,强烈的希望与渴盼刺痛著她的胸口,你……爱我?

深得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他低语,你愿意嫁给我吗?

远在台湾的家人,留在二十世纪的朋友们,从小到大曾经许下过的伟大梦想,如果留在这里,她就再也无法碰触到那些人事物了,但离开这儿……她的心将会消失,只留下一个淌血的d口,每当回首这段记忆,寂寞就会跳舞在她的伤处。她知道自己早就抉择了。

不论你要去哪里,哪个时代,天涯海角我也跟你去。她喃喃地说:我当时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卡雷沙我爱你,娶我吧!

他深深地吻住地封致他俩的承诺,珊卓流下的泪,让这一吻带著甜蜜的咸味,她尝到自己泪水的同时,也品味到幸福的滋味。

但急促的叩门声却打破了这洋溢著喜悦的时分。

不许来打搅。卡雷沙拾起头,不管外面是谁,都不准来吵我。

爵爷,有一位先生坚持你一定要见他。总管在外面说:他说他名叫玛尼提亚,你应该还有印象的。

卡雷沙绿眸表上一层冷雾,是他?

他是谁?珊努然地问。

我就是帮助卡雷沙回到这个年代的炼金师,玛尼提亚。倏忽之间,一条人影已经穿越过门,站在他们眼前。一位白发送生的神秘老者。卡雷沙爵爷,很高兴你终於完成自己的使命了。

你来做什麽?卡雷沙心有不祥之兆。

来阻止你做一件傻事。玛尼提亚说:哪里来就从哪里去,强自擅留下不属於这个地方的人,只能换来一场场可怕的历史浩劫。她帮助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你应该放她回去。

不!卡雷沙猛然断拒,我连杀我的指使人都还没找——

那不重要了。玛尼提亚举手制止他发言,你原本要死於三位女士的意志之下,现在这点已经有所改变,你化解了你本身的仇恨,这才是重点。现在如果你硬是把这位姑娘留下,你会发现自己成了千古罪人。

我不相信这种鬼话!

难道我没警告过你吗?这位姑娘还有她自己的未来,她有他自身的命运,而你是不能加以更改的!

卡雷沙紧紧抱著珊卓,我不会让她走的。

玛尼提亚改看向她,你呢?你要走或是留下?

珊深吸口气,我爱他,难道我非走不可?

姑娘,如果你真的爱他……那就离开吧。你的时代不在这边,你留下会变成俩人的痛苦,承担整个历史变革的後果。你不但没有办法保留住他,你失去的速度会快得你连哭泣都来不及。玛尼提亚沉著地说:你想害得卡雷沙永远不得翻身,在地狱之火中沉沦吗?

我不在乎。卡雷沙握紧地的手,别理会他的话,珊。

可是那神秘老者的双眼凌厉而绝非恫吓。珊卓的心动摇了,她深爱著卡雷沙,但如果留下来意味若他要付出百年的痛苦为代价,那麽……

走开,玛尼提亚,这儿已经不欢迎你了。

只要说出你愿意跟我走,我就带你回到二十世纪去,姑娘。玛尼堤亚站在那儿,不为所动。

卡雷沙冲上前去,试图揪著对方的领子把他扔出去。但他伸手一捞竟是幻像,白白扑了个空。

我也是化为替身才能移转到这个年代的,你提不到我的,卡雷沙爵爷。当年我答应帮你,你是怎麽承诺我的?你打算毁灭自己的誓言吗?打算让整个洛克西家族为了你而赔上後代无数子孙吗?玛尼提亚冷笑著:你该怎麽做呢?

痛苦地狂吼一声,卡雷沙的拳头击上了墙。

珊卓心如刀割,痛得她五脏六肺都紧紧缩成一回,扭绞著。够了,别再说了。我不要任何人伤害他,我跟你——

别说,珊!

——离开就是了。

她话一说完,眼前唯一能见的就是卡雷沙不断向她奔来,伸手朝她的景像。他不断地跑著跑著,不、不要,珊!。

声犹在耳,珊卓却看到自己伸出的手与他相距越来越遥远,当黑暗降下之时,她只觉轰轰的雷声贯穿她,闪雷将她学入了无边的夜色中,任意由饥渴的痛苦恶欧,把她撕裂成无数的小碎片,撒入时空的流。

第十二章

那不勒斯,一九九六

她还好吧?医生,要不要紧呢?

大致上她身体并没受到任何烧烫伤,只是肺部一时吸入大量浓烟,导致目前的昏迷状态。无法判定这种无意识状态会维持多久,不过我个人认为她是随时都有可能清醒的。

多谢你了,医生。

怎麽样?要不要赶紧通知她在台湾的家人啊?学校那边也需要人去通知一下。

当然要通知。我来打电话好了。

声音,无意义的在她的世界中来来去去的。过分痛苦的影像在她脑海中翻腾著,撕碎了的心,像是雪花撒在心湖内,埋葬了起来。忘了吧,忘了吧,能忘的就把它忘了,空留的回忆也只是空遗恨。

咦?她……怎麽流泪了?快去叫医生来,快叫医生。是不是她哪里受伤,我们还没发现的?

不要管,让泪去流吧,或许流完了泪,就再也不会伤心了。反正黑夜走了,白天总是要来的,白天来了还不是又去了,什麽都别管就好。

昏昏沉沉飘浮在过去与现在之间,珊卓再度醒来面对这个世界时,她睁开眼所见到的是一片光灿灿的阳光,照s进她灰暗空d的内心,些许暖意仿佛告诉她——你仍活著。

珊,你终於醒了,太好了,我担心得要命呢!

转动著眼,她侧脸看见好友芭芭拉欣喜若狂的脸,她困惑地开口,却发现声音沙哑得有如磨石纸似的,我……我怎麽了?

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本来到那不勒斯来度假的,谁知道才刚到头一天晚上,咱们住的洛克西大宅就失火了。咱们一班同学全都安全无恙,就你昏倒在画廊内,差点就没救了,幸好……

失火?昏倒?珊卓头痛欲裂,真的吗?我全不记得了。

医生说你可能惊吓过度,暂时丧失记忆。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洛克西先生救你出来时,我们还紧张的要命呢!如果不是他,你只怕就要让浓烟呛死了。

火灾?珊卓打了个寒颤,无法决定自己死里逃生是何感受。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为什麽她却像失去了什麽非常重要的东西,她遗忘了什麽?失去记忆这麽令人苦恼?

她醒了?真是太好了。一位妙龄女郎走了进来,脸上挂著和蔼的笑容,标准黑发蓝眸的小美人。终於大家可以松口气。

嗨,罗拉,这位是巩珊卓。珊卓,这位是罗拉·洛克西小姐。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受邀到那不勒斯来度假,就是洛克西家族的招待的。

珊卓伸手与对方握了握,对不起,我似乎不记得见过你了。

没关系的,我能了解。确拉笑笑,换成我受了那虔大的惊吓,也会一时转不过来。每年我们家族都会招待一些有艺术潜力的年轻人,一方面希望他们能在那不勒斯获得灵感,一方面也是提供新艺术家们寻找赞助人,鼓励艺术成长。没想到今年居然会发生这种意外,宅子老旧难免会发生这种问题,还请你不要见怪。

是啊,罗拉小姐真是太客气了。谁人不知洛克西家族对於艺术赞助方面的贡献,向来不遗馀力。芭芭拉热切的说:这次珊卓也多亏了洛克西先生的救助,才能躲过一劫。

为什麽她什麽都不记得了?珊卓头痛的闭上眼。

她不舒服是吗?应该请医生过来看看。罗拉开心的问道。

摇摇头,珊卓勉强微笑,不用麻烦了,只是点小头痛,不碍事的。

头痛也不可以小看。罗拉站起来说:我去请医生过来,麻烦你陪著她一下了,芭芭拉。

好的。等到蕞拉离开後,芭芭拉才叹口气说:真好的人,他们一家人都像传闻中那样,既温文儒雅传讼多闻,又是多才多艺的人。拥有贵族血统,果真与众不同。

芭芭拉?珊卓咬咬唇,柳眉微俄。

什麽?

我有……忘掉什麽东西吗?珊卓摸著心口说:我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把什麽东西丢在哪里,有点不安的感觉。

你的行李已经安全的移出来,不用担心的。现在大夥儿都住在洛克西家族为我们安排的高级旅馆内,原定度假的计画也照旧。芭芭拉说:所有的事我都帮你打理好了,安心静春吧。

嗯。珊卓暗骂自己是杞人忧天,谢谢。

三天後。

站在这楝烧得面目灰黑的半毁建筑物之前,珊卓那股若有所失的感受又出现了。这真是荒谬而又不合理的,她明明不属於这地方,为什麽这个地方被烧掉,她却难过得像是自己某个至亲至爱的人离开她呢?

很可惜是吗?

珊车转?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