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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江之妍学会的第一个词语,不是“爹地”,也不是“爸爸”,而是……“嘀嘀”。

所以众人都以为,小姑娘一定会是一个好姐姐,凡事都让着弟弟、不争也不抢的那种。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小姑娘脾气很大,真是不知道像爹地,还是像爸爸——因为他俩都拿她没办法。

老实来说,并不是不讲道理的无理取闹,她纯粹就是想欺负弟弟而已。

只要有弟弟在,她寸步不让,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简直毛猴本猴。

同样的玩具,她要抢。同款的睡衣,也要抢先挑选颜色。包括但不限于水杯、小书包、吃饭用的碗筷勺子……若是严之玹先选好了,江之妍还会突然改变主意,自己的丢开不要了,专门跟弟弟抢。

严之玹也不气恼,不紧不慢地放开挑好的东西,拿起另外一样,看起来就像在让着姐姐。而江之妍偏偏要跟他对着干,又第一时间凑过去,准备夺过来。

操碎了心的两个老父亲:“……”

江鸣恩直接把江之妍拎起来,放在另一边,跟弟弟保持距离,以发生斗殴事件。

严恺邺更是干脆,适时在他俩中间摆上一个巨大的抱枕,江之妍一时半会儿翻不过去的那种。

51

严之玹的爱好不多,一个是睡觉,另一个就是吃面线糊。

小朋友性子温温吞吞,做事慢慢悠悠。手里握着小勺,吃饭也总是不紧不慢地吃,每回都刚好卡在“冷掉”的边缘吃完。

旁边早就吃饱又闲着没事的江之妍看不下去了,觉得弟弟太慢了。

她一拍宝宝椅附带的小桌子,倾身过去就要拿严之玹手里的碗。她脖子上挂着凯蒂猫的围兜,上面还沾着米粒和汤汁,这么一蹭,全部抹到严之玹的衣袖上,自己倒是干净了。

严之玹见姐姐来势汹汹,想躲已是来不及了,他尝试着把碗放到餐桌上,两手捧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可惜江之妍不给他这个机会,扬起手来一挥,直接把碗扣翻在地上。

“……”小男孩愣了愣,两只胖爪无意识地握了握,发现什么都没有了,碗没了,面线糊也没了——眼泪还未落下,已经委委屈屈地吸了吸鼻子。

“呜呜呜……”严之玹哭了。

一向宠女儿的江鸣恩这次也不再放纵江之妍,他抓住小姑娘的手,惩罚性地拍了两下手心。

紧接着摆正她的身体,面向严之玹,口吻严肃:“跟弟弟道歉!他不原谅你的话,你今天晚上就没饭吃。”

严之玹眨着大眼睛,眼角还挂着泪滴。他一边看姐姐,一边又忍不住低头往地上瞅两眼。

是真的很伤心。

江之妍发现自己闯了大祸,顿时就呆住了。小眼神不敢再放肆,偷偷瞧一眼爸爸,又看看暗自神伤的弟弟,嘴里小声地说:“嘀嘀!吃……”

江鸣恩见她有话说,于是便按捺火气,耐心问她:“你想让弟弟吃什么?”

“吃……糊……”小姑娘原先的气势消失得一干二净,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她揪住自己的围兜,在边缘处捏了捏,“他!慢……”

江鸣恩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接着问:“你是不是觉得弟弟吃得太慢了,想帮他呢?”

江之妍还是紧紧地抓着围兜不放,弱弱地应声:“帮……”

本以为是恶作剧,没想到是为了帮忙。

江鸣恩的火立马散了大半,帮她取下围兜,拧了毛巾给她擦脸,“可是你把弟弟的面线糊打翻了,因为做错了事情,所以要跟他道歉,知道吗?”

江之妍把视线从弟弟身上挪开,盯着爸爸看了好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而后江鸣恩转过身抱起儿子,温柔地给他擦掉眼泪,亲了亲小朋友的脸颊,哄道:“我们家球球今天表现很好,也很乖……面线糊没了不用伤心,等会让爹地重新煮一碗来,好不好?”

严之玹抬起手来抱住爸爸的脖子,乖乖地说了一句:“好……”

正蹲在地上,拾残局的严恺邺这会儿出声了,“囡囡,看爹地。”

江之妍垂头看向他。

严恺邺把碗筷放进洗水池,又洗了抹布擦地,一边擦,一边说:“囡囡,你出于好心,想帮助弟弟这没有错,但是呢……”

他洗完手坐到江之妍身边,和她平视,继续说道:“……弟弟喜欢慢慢地吃,你不能用你的方式去干预他,不能直接去拿他的碗,明白吗?”

江之妍认真地聆听,在自家爹百般包容的目光下,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不,起……”

女儿乖巧认错,严恺邺很满意,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自己去跟弟弟说。”

江之妍点点头,又说,“爹,擦……不,起……”

“好,爹地原谅你啦。”严恺邺低头亲亲她的脸颊,将人抱出婴儿椅,然后放到客厅的沙发上,跟严之玹挨着,“爹地给弟弟煮面线糊,该说什么,你要说哦。”

严之玹小小的一只陷在沙发里,拿着拨浪鼓在玩,专心致志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姐姐。

江鸣恩在旁边看得好笑,提醒他,“球球,看看是谁来了?”

严之玹闻言转过头去,看见江之妍,马上惊喜地摇晃着手,拨浪鼓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全然不记得他亲姐刚刚干了什么好事,只是甜甜地喊,“节节……”

江之妍一个飞扑抱住他,“嘀嘀……”拉开点儿距离,她用两只手拍拍他的脸,还轻轻地捏了两下,“不,起……”

没用多大劲儿,严之玹也不疼,反而傻乎乎地笑了。

52

两个小朋友四岁零三个月的时候,是江鸣恩和严恺邺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两人本想商量着搞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可无奈小朋友还小,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整成火灾。遂,放弃计划。

“今天怎么说也是个纪念日,穿大红色不过分吧?”严恺邺站在衣柜旁,随手翻了翻衣服,漫不经心地问。

江鸣恩正在换床单,显然不知道有个巨坑在等着他,下意识地附和道:“大红色多喜庆啊,挺好的。”

“嗯……”严恺邺从衣柜深处翻出来几件红色的衣服,笑得很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晚上就穿吧。”

他关好衣柜,扬手把衣服往床上一丢,一下子晃花了江鸣恩的眼睛。凝神一看,这哪是什么衣服,分明……分明就是大坏蛋以前买的红色睡裙!

不是买了很久吗?

怎么还没被丢掉?

难道这是新买的?

这人蓄谋已久了?

……

江鸣恩眼前一黑,顿觉人生灰暗。

耳边只留下严恺邺充满笑意的声音,其中饱含的不怀好意不加任何掩饰,直白得要命,“怎么样?还不错吧?”

“不……不错,确实很……不错。”江鸣恩每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地回看严恺邺,“我穿可以,你也别想跑掉!”

严恺邺脸上的表情登时一僵,笑容完全消失,他转开目光,“先……吃饭吧。”

饭后点心是两个小孩儿都喜欢的蛋糕,特意挑选了他们最爱看的动画人物,巧克力和草莓酱加以点缀,致得让人有些舍不得切开。

严之玹两手扒在餐桌边上,带着恳求地说:“好看,别切……”

坐在他邻座的江之妍很不给面子地拆台,语气不善,“那你别吃。”

她说完,当机立断拿起塑料小刀切了三块下来,分给爹地和爸爸,还有自己,就是没给严之玹。

严之玹目光一闪,似是带了泪珠,什么也不说,只是沉默地看着亲姐:“……”

江之妍一向吃软不吃硬,拿他没办法,切了一块更大的蛋糕放进他的碟子里。

蛋糕甜度刚好,一家人迅速解决。给两个小朋友洗完澡,又哄睡,已是晚上十点。

今天的活动不算多特别,只不过重头戏放在最后边。

都是老夫老夫了,朝夕相处五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除了最开始打开睡裙仔细看的时候有些羞赧,可想通之后,江鸣恩也很干脆。

换好以后,他站在镜子前愣神,雾气迷蒙的镜面之中,一抹红色极其亮眼。

江鸣恩突然间有点热,正犹豫着要不要在浴室里待会儿,等体感温度退了点再出去,就听外面有人在喊他。

“喂,怎么换个裙、子、要这么久……你是不是不、行、啊……”严恺邺拖长了音调,故意重读了“裙子”“不行”两个词语,还嫌不够似的,又敲门催促。

叩叩叩,毫不客气。

江鸣恩被他这么一激,哪还能忍,猛地一把拉开门——正好和严恺邺面对面,鼻尖的距离还不到十厘米。

彼此呼出的热气融合在一起,打在对方脸上,莫名生出一股子痒来。

严恺邺往后撤了一步,目光刚划过江鸣恩的脸颊,未至脖颈便顿住了。他被眼前的景色震住,彻底失去了言语功能和思考能力,调笑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江鸣恩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单纯因为害臊。刚刚洗浴过后,他的眼睛也仿佛带着水波、泛着湿意,直直看过来的时候,不像利剑,反而似一条软鞭,用力抽在严恺邺心头。

不痛,但是……很痒。

一条样式简单的红色吊带裙,而已。

严恺邺反复告诫自己,不过如此,也就那样,冷静点……然而陡然加重的呼吸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他脑袋都开始发涨。

江鸣恩一眼看出男人的窘迫,显然不准备放过。

他仰起头,细长的脖颈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红色的衬托下更显诱人,红白之间色的交锋将这股诱 | 惑放大了无数倍。

“……”

严恺邺怔愣在原地,四肢僵硬像是被人摄魂夺魄了去,他的眼神却带着火,一簇幽深的火。本是夫妻间的小情趣,穿过便罢了,他没打算揪着不放,结果没想到会是如斯惊喜。

这会儿想停也停不了。

江鸣恩不动声色地往里缩了缩肩膀,一字锁骨突出且漂亮,他指尖落在自己向下凹陷的锁骨窝上,轻轻一勾。

尺码略小的红色裙子穿在身上有点勒,绷出一道分明的肌肉线条。裙摆不长,才到膝盖往上一点的位置,露出修长紧实的腿。

江鸣恩一哂,觉得不伦不类的,怪异得很。不过爱人喜欢看,就忍了吧。

他走近严恺邺,轻声问道:“我美吗?”

严恺邺声音沙哑,忍不住搂上他的腰肢,吐字异常艰难:“非常,美……”

江鸣恩低笑一声,对他的反应感到满意。跟着迈了几步,逼得对方连连后退,直至退到床边。

“……”

空气都泛着燥热。

严恺邺被轻轻一推,直挺挺向下倒。

江鸣恩顺势压上来,摸了摸严恺邺的脸颊,又俯下身去吻他。

“嫁给我,你不亏。”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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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的故事结束辽,感谢阅读啦。

我本人特别特别喜欢看双a强强对抗、势均力敌的爱情,可惜一直没有找到这种类型的文,于是只好自割腿肉——当然了,吃不饱。

【我有个朋友,他临终前想吃安利,懂我意思吧?】

因为笔力不足,只能写个傻白甜短篇,等我再磨炼一番,一定会写一个双a相爱相杀大长篇!

……具体是啥时候呢?我也不知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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