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一起打太极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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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香篆是个细致活,讲究手到眼到心到,需得平心静气的去做,才能打出一个完整的篆字。

不然只要手稍微抖了一下,哪一处没连接上,这香就烧不完了。

祁怜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作老僧入定状,坚决不主动搭腔。

贺明朝揉着手腕,把工具往前推了推,“丫头,你要不要来试试?”

“我没做过,怕是不会成功。”祁怜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也懒得去猜,只想赶紧听完教训走人。

贺明朝却道:“你胆大心细,未必不行,这么快就拒绝,是不乐意帮我这个老头子的忙?”

倚老卖老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对方话都到这份上了,祁怜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推拒,只好拿过工具,按照对方的指示,小心翼翼的把沉香木屑填进那个篆字里。

这项工具看起来是简单的,但考验人的耐心和专注,稍微走一点神恐怕就会失败。

祁怜秉着呼吸在那做,而贺明朝在不停的向她提问。

都是些好回答的问题,祁怜不假思索的就能回答出来。

但对方的语速越来越快,往往她一句话还没答完,下一个问题就抛过来了,祁怜应付地颇为艰辛。

“常氏那个案子,贺言竟然也没先问过我,就直接着手去做了。”贺明朝喝了口茶,故意问道,“听说昨儿个已经尘埃落定了,效率倒是快。这么重大的事,不知道他是亲自去做的,还是交给了哪一位信任的下属?”

又是责怪贺言略过他去购常氏,又是赞扬贺言的执行力,还特意说了“重大”这两个字,这说明对方似乎很在意常氏的购案。

但在祁怜听来,对方明着是问购案,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重点是在那句“哪一位信任的下属”上。

虽然现在公司是贺言在管着,贺明朝看似已经放权多年,但她不相信对方真就连这么点消息都打探不到,要巴巴的跑来问她。

恐怕贺氏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不出半个小时他就能全部知晓,有些事,他怕是比自己这个天天待在公司里的人还要清楚。

祁怜呼吸一滞,但手上的动作却也没停,依旧稳稳当当的。

她思索一二,如实回答,“boss说这个案子他没心思管,就交给了营销部的王总监去做,那位是不久前刚从国外回来的。boss看重王总监工作能力出众,所以才放心的委以重任。”

中规中矩的答话,没有参杂各人的情感,只是客观的转达了贺言的想法,跟个传声筒一样。

贺明朝点点头,“路莹走了之后,新上任的这位我倒是没来及见一见,听你这么说,贺言倒是颇为倚重他?”

“王总监工作能力很强,公司上下有目共睹。”祁怜低眉顺眼的回答。

她似乎不太想说话,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手上的活计上,那神态比在河里淘金的工人还要专注些。

贺明朝笑了一声,好像并不把她的话当真,又问了一句,“那你呢?”

什么意思?祁怜想了一下,延续上个话题,“我有幸跟王总监共事过,也觉得他能力出众,将来能成为boss的左膀右臂。”

贺明朝不知怎么的,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但脸色却也没变,所以看起来更觉得这人喜怒不定。

“原来你现在都能替贺言做决定了,连他的左膀右臂是谁,也得经过你的点头应允当真是了不得!”

祁怜一惊,这话要怎么答?明显就是个坑,怎么答都是个错。

“您误会了,我只是基于事实客观的评价罢了,可能言语间是有些不当,还望您莫怪。”

贺明朝听了道歉,脸色也并没有缓和多少,继续道:“基于事实?那你怎么不把你也参与其中的事实说出来?故意隐瞒,你以为瞒得了?”

“一个小小秘书,平时在贺言身边做点杂活的人,竟然也敢挑大梁去购一个集团。祁小姐的能力,恐怕也是不容小觑啊!”

这话说的难听,也有责怪之意,摆明是要找她的麻烦来了。

祁怜抿了抿唇,手上的活也没停,答道,“我虽然也曾参与其中,但只是按照boss的意思去做一些辅助工作,就如您所说的,无非就是做点杂活罢了。私以为,我这么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不值得您关注。”

翻译过来就是,我到哪也只是做秘书工作而已,扛大梁的别人,我怎么知道您这个大人物还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怪我咯?

“巧言善辩!”贺明朝点评了一句。

“是。”祁怜倒是很从善如流的接下了这句评语,“boss不爱说话,我们这些做员工的自然就要多体贴揣摩,总不能什么话都憋着不说,还得等他来问。”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手下的动作也停了,看着一个完整的香篆打好成型,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贺明朝不满意她打太极的功夫,冷哼一声,“好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真不知道祁小姐这话是不是真心的?”

“承蒙您看重,兴许我多工作几年,积累点经验,兴许也有成为boss左膀右臂的可能。”祁怜继续打太极,并且坚持着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屹然不动!

相比于对方的情绪起伏,她倒是一直平平静静的,说话间的功夫顺便就给香篆脱了模,取了一炷香给它点上了,一丝丝袅袅青烟冒了出来。

“您交代的事已经完成,不知道您满意否?”她把东西推过去,移动间那青烟带着香气四散开来,满室生香。

贺明朝敛了神色,手摇了摇,低头闻香,片刻后道,“此刻还看不出来你做的怎么样,香气倒是依旧好闻,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燃到最后。若是烧到一半就断了,剩下的就可惜了。”

“价比黄金的沉香,浪了确实可惜。”

不管对方说什么,话里是否隐藏着其他深意,祁怜全都做简单处理,扮演着一个不知道上司在说什么,但却努力接话,竭尽全力不让场面冷场的小角色。

祁怜暗自揉了揉发酸的虎口,也有些好奇,她了大力气打的香篆,到底能不能烧到最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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