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可劲忽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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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这还能干什么,自然是遵照贺言的吩咐来截人的。

但他能说实话吗?贺言是撂下了话的,要是没把人带走,或者是叫祁怜知道了什么,那他也不用活着回来了。

思及此,周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个啥,我是来等你的,你是不是也要走?正好,我送你吧!”

“等我?”祁怜盯着他的眼睛,但对方却似乎不敢看自己,“你怎么知道我要出来,这么巧的,就在门口候着?”

“我……”周恒磨叽了一会,一时计上心头,那眼泪说掉就掉。

他红着双眼睛,眼皮一闭,那眼泪就很好看的一连串掉下来,“我心里难受,但又不知道去哪……”

周恒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掩着嘴,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祁怜,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这心里苦啊,我也是真的没地方去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三十六计里他最会用的就是“美男计”和“苦肉计”。

很显然的,前一种对祁怜只怕是毫无用处,那就只能发挥一下他湛绝伦的演技,以期博得对方的同情。

他今天饰演的角色是——失去了亲人悲痛难当,但又不想被别人看出脆弱的可怜男人。

周恒捂着嘴,在哭又不哭出声,这样倔强又可怜的形象,最能激起富有同情心之人的保护欲。

果然,见他这么一哭,祁怜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就削减下去了,变的有些手足无措。

“周恒,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祁怜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但见对方伤心欲绝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别闹,你、你这样……我挺担心的,到底是怎么了?”

周恒别开脸,吸了吸鼻子,“没事,其实也没什么事,你别在意,让我一个人缓缓……”一句话没说完,那哭腔又起来了,“缓缓就好,你别在意。”

祁怜觉得很头疼,虽然对方说别让她在意,但怎么听那都是“你不能不管我,快来安慰我,我现在伤心难过的都快要死掉了”的意思。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了?”祁怜从包里翻出块手帕递过去,“你好歹也是个男人,人家还在里面办婚礼呢,你在门口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周恒不抬头,也不接,只是赌气似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嫌我丢人了?我晓得的,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看不起我,都不爱跟我玩!”

祁怜,“……”

说实话,就这厮这副德性,就跟个巨婴似的。

这么大人了,还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搁谁受得了?

“我没有看不起你,我能看不起你什么呢?”祁怜把手帕从他的指缝里塞进去,小事安慰,“你别闹脾气,有事要说出来,不然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劝呢?”

“哪个要你劝了?”周恒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一双眼睛哭的通红,跟兔子似的,“你今天有事吗?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祁怜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使了好大的劲对方也不放手,无可奈何道:“你别这样,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呢!我今天确实也有点别的事,要不然等晚一点,我请你吃晚饭好不好?”

“你当逗小孩呢?”周恒不知怎么的,倏然间就变了脸色,一把把她的手甩开,语气愤愤然,“你要走就走,我不拦你,只当从此以后没你这个朋友了。”

说完,他就转了身,留下个背影给对方。

看似是被祁怜气的连看也不想看到她了,实际上是他自己心虚。

虽然自己的演技很湛,但万一被祁怜看出破绽该怎么办?

所以不能给对方反应时间,必须快狠准的揪住祁怜的同情心,让她没时间去考虑其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他就不信了,自己都撂下那样的狠话了,对方还要走,那岂不是看不上自己这个朋友?

不过,在祁怜心里,他到底占了多少分量,还真是拿捏不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对于祁怜来说,他可能真的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周恒闭上眼睛默念着“阿弥陀佛、哈利路亚、圣母玛利亚……”

想得起来的神仙,管他是哪个国家的,通通都求了一遍,总有一个能听得见他的祈求,眷顾一下自己这个卑微的人类吧?

不敢想象,若是他没拦住祁怜,到时候自己是否只能自刎以谢贺言嘱托。

祁怜内心也是经过一番纠结,自己也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但也实在狠不下心把周恒一个人撂在这。

虽然对方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就算把人扔在这也不可能有人难为他。

但也正是因为周恒只是个纨绔,除了感情也没其他好在乎的东西,万一自己一走了之,对方还真可能跟自己绝交。

虽然他们之间也算不上有什么很深厚的交情,但……

祁怜叹口气,率先举了白旗,“你想去哪?”

周恒一喜,努力的克制住上扬的嘴角,继续保持着悲伤的神态,转身一把揽过对方,把人紧紧地箍在自己怀里。

“哎,你……”祁怜惊了一跳,急忙要把人拉开。

就算两人是朋友,那也是男女有别,此类亲密的肢体接触还是尽量避比较好。

但手还没落下去,就停在了半空中,因为抱着自己的这个人,真的在哭。

祁怜在心中叹了一声,手轻轻的放上去,轻拍着周恒的背,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好了好了,咱们先走,换个地方再慢慢哭好不好?”

虽然对方穿了外套,但她无意间还是瞥见周恒的手臂上缠了一圈黑布,那是家里有人去世了才会绑的。

再加上刚才周恒说家里有事,甚至都到了这里却没有进去拜访新人,应当也是因为红白事撞在一起,要避讳的原因。

但这事太过于沉重,祁怜也不好开口问,便想着特殊情况,就纵容他这一回也没关系。

周恒一半是演出来的,有一半也是真伤心,哭得猛了一时不住,想起自己那个没见过几面但和蔼可亲的堂爷爷,心中那是越发的难过。

还好他还记得这是在别人的婚礼上,来来往往的又都是熟人,万一被人看见了告到家里去,他回去一定会被打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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