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急诊室外的等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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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怜晕了一下,听到贺言的话,又稍稍清醒了一下,敲了两下手机,好像是在反驳。

哪有什么老鼠、蟑螂……她根本不怕那些好吗?

听到贺言那类似骗小孩一样的语气,那是他能给予祁怜的笨拙的关心。

祁怜这一刻,忽然有点犹豫起来。

上辈子也没能好好的跟他面对面谈过,对方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也许……是自己误会了呢?

重来一世,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那么……她与贺言之间,会不会也有什么不一样?

贺言又说了些什么,可她已经听不清了,手指搭在手机壳上,已经没有了敲下去的力气,只最后留下了一声急促的指甲划过去的短促噪音。

“祁怜,祁怜!你说话!”

无论贺言怎么喊,对面再没有了回答。

“boss,boss你冷静啊!”信息部部长惊恐的叫出来,因为他看见前面的路好像已经没有了,而贺言似乎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贺言不确定前面还有没有路,就地图上的指示来看,是有路的,而且这是通往目的地的最短距离。

车子腾空而起,车里的人一声尖叫还没喊出来,车子就已经猛的颤了一下,重重的落地。

原来那只是一个下坡,从上面过来的人视线受阻,才会觉得那条路已经断了。

祁怜最先等到的不是救护车,而是那个带着凛冽气息,一心为她而来的那个男人。

“贺言,你来了。”祁怜张着嘴,只能做出口型,发不出半点声调。

把破旧的铁门推开,循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一路零落的破碎衣物,贺言以为他已经做好了面对糟糕的准备,可当他真的看到那一滩血泊和倒在其中的人时,他是真的想杀了那些绑匪。

“没事,我来了。”

响应对方无声的呼唤,他踩上那一片血泊之中,每走一步都在提醒着他,这个女人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他现在只是看到而已,就已经快要发狂,祁怜被伤害的时候……她该有多么害怕。

祁怜被抱起来,她想开口说什么,结果嘴巴一张开就是一口血喷出来,随后就是剧烈的咳嗽。

贺言抱着她,几步跨到有光亮的地方,才发现祁怜的伤口是在脖子上,上面缠着的布料已经被鲜血浸透。

“这是……”随后赶来的保镖对外伤颇有经验,一眼就看出祁怜是被人割喉了。

贺言把那些布解开,才发现整个脖子都被血糊住了,可血流速度缓慢,不是被割断颈动脉的伤口。

“救护车呢?”贺言抱着她不敢动,生怕一动就会加速祁怜的消亡。

他是一路飙车过来的,没有走限速的路,挑的都是没有人走的小道,所以才能在救护车来之前到。

“boss,您曾经学习过急救的方法,现在请您按照之前所学来做。”保镖在后面指导,因为现在祁怜不能被移动,所以只能贺言来完成。

贺言张了张手掌,小心的避开模糊的伤口,用拇指移到伤口处近心段两厘米的位置,然后用力往颈椎骨的方向按下去,血流立刻就停了下来。

祁怜是自己划的,因为力气不足,对自己也没能下狠心,玻璃也不如刀来的锋利,所有的一切幸运,才只让伤口只停留在声带那。

而颈动脉,已经隐藏到了肌肉和喉骨之下。

贺言要非常用力按下去才能止血,拇指下脉搏的跳动让他欣喜,也昭示着祁怜的命就在他手里。

明明只是维持着一个动作,可贺言却如同在做一场激烈的斗争。

他确实在做斗争,是在和死神做斗争。

求求你,不要轻易的死去……

祁怜看到男人额上的汗水,竟然还能分出点心思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信个佛还是耶稣什么的,这种时候也好有个对象祈祷一下。

就算是撒旦也好,路过的神明,请不要让我轻易的死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救护车终于到来。

在到达医院之前,贺言的手就是祁怜的呼吸机,就这么一路感受着她的脉搏跳动,直到祁怜要被送进急救室,他才松开那柔弱的脖颈。

“小美人呢?”周恒接到消息,急匆匆的过来,却被贺言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满身的都是血污,靠在医院那雪白的墙壁上,实在太过突兀。

“你受伤了?”周恒见他不说话,急急的就要去喊医生。

“我没事。”

贺言看了一眼咋呼的男人,对闻声赶来的护士摆摆手。

周恒就跳了脚,也不顾对方反对就把人按着坐了下来,上上下下的把贺言身上所有能翻的地方都看了个遍,确定了对方没有受伤,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说罢,也不顾地上脏不脏,直接就坐了下来,想也不想的一拳打在贺言胳膊上,咬着牙说:“打你电话不接,好歹给我个消息,那个老头又什么都不说,一个劲的在那抽烟,我熏都要被他熏死了!”

说罢,低头闻了闻衣服,却发现衣服上的烟味被贺言身上的血腥味给盖住了。

他这才又想起祁怜来,问:“人,没事吧?”

贺言缓慢的抬头看了眼急救室还亮着的灯,淡淡的说:“马上就没事了。”

看着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可这话周恒心里想想就是了,也没说出来。毕竟,于他来说,只要贺言的安全得到保证就可以了。

“有烟吗?”

周恒愣了愣,摸了摸身上,将还剩下半包烟递过去,又加了一句,“这里,可不能抽烟啊。”

他是没怎么见过贺言抽烟的,更没见其主动要过烟抽,若是平时,他还得再调侃两句,但是现在……

贺言又抬了抬手。

周恒不明所以,把自己的手递过去,却被对方一巴掌打开。

“打火机。”贺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语气不耐,拿着烟和打火机就往另一头的阳台走过去。

周恒想跟过去,被他一句:“你在这看着。”给生生住了脚。

手术的时间很漫长,从天黑开始一直到天际泛出灰蒙蒙的白时,那盏灯才终于灭了下去。

周恒已经靠着椅背睡过去。

而几十米开外的贺言却已经先一步发现,掐灭最后一根烟,大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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