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赐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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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倒也是一桩美事!”陈谦微微颔首,对于古今中外的所有官僚,让他们开先例都是强人所难,所以要真想要做一件事情,最要紧的就是赶快翻文牍寻找旧例,然后依照旧例而行。陈谦也不例外,若是让他上书让朝廷允许兰芳社海贸估计他没这个胆子,但仿造先例重允倭人通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修文德怀远人,这可是圣人书里面写的清清楚楚的,谁也没法说出不是来!

周可成见陈谦松了口,心中松了口气,从袖中又取出一封信来,双手呈上:“陈大人,您可否帮我先看看,若是没有什么差错,到时候国书就依照这样来了!”

“国书?”陈谦一愣,拆开书信一看,却是好长一篇的文章,端的是骈四俪六、辞藻华丽,陈谦刚看了两行便禁不住摇头晃脑念了起来,待到念了一半才突然醒悟过来,问道:“好手笔,这文章是何人所写?”

“倭人朝廷的前关白近卫前久,这次前来呈递国书的便是此人!”

“什么?前任关白?”陈谦吓了一跳,他倒也知道关白便是倭人朝廷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职:“他要来当使臣?这官职也未免太高了吧?”

“又不是现任关白!”周可成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文章写得还行吧?他现在正在给我儿子做事,帮着张大人管政所,公卿方面我就他信得过了,只能派他来!”

“倭人的前任关白给你儿子做事?”

“陈大人,倭国已经打了一百多年的仗了,朝廷公卿皇室的领地都让武士们抢走了,再大的学问也不能当饭吃呀!我给了他一万石的领地,和张大人一样多,这样至少一家人吃饭穿衣是没问题了。所以他就过来了,先是给我办事,后来我把官职都给了儿子,他就又给我儿子办事了!”

听了周可成这番话,陈谦神色木然,半响之后才叹道:“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呀!周先生,这文章我已经看了一遍,这位近卫前久应该是倭国的文章大家,我是没有资格评价了,用来做国书是足够了!”

“那好,我回去就派人送信,让前久殿下来京师,应该新年前就能到京师了!”

“这么快?”

“嗯,不瞒陈大人,其实人和印玺都已经在金山卫了,只要一接到信,就立刻向官府报备一下,然后坐漕船,我这已经把时间往宽了算了!”

将陈谦送出府,周可成长长的吐了口气,笑道:“伯仁,又耽搁了半晚上,马上就是秋闱了,不好意思!”

“周先生莫要这般说!”吴伯仁笑道:“寒窗十年,该下的功夫早就下了,中与不中也不在乎现在这点时间了!”

“呵呵!”周可成笑了起来:“听你这般说,我便放心了!”他向吴伯仁拱了拱手,笑道:“时候不早了,告辞了!”

“恕不远送!”吴伯仁赶忙拱手还礼,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突然问道:“周先生,若是我这次不中,那下一次就还有三年,这段时间我可以帮你做事情吗?”

“只要令尊不反对,我是没有意见的!”周可成笑道:“不过我觉得你这次肯定会中的,而且至少是个二甲!”

裕王府。

“道长,您看是不是应该这样的?”裕王摆出一个姿势,向一旁的静音问道。

“殿下右手再抬高一点,手臂弯曲!”静音做了一个示范:“就像这样!”

“嗯!”裕王模仿静音的姿势,做了几遍,方才重新站直了身体,笑道:“这十段锦看上去动作不大,不过做完了倒是浑身发热,身上各处都有些酸疼!”

“回禀殿下,这正是去掉的四肢关节内的滞结之气!”静音从一旁婢女手中接过一块湿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殿下若是觉得酸疼,在睡觉前用一只大木桶装满热水,先泡一会儿,然后请婢女按摩一下肩背,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嗯!”裕王点了点头:“难怪这几天我精神和胃口都好了不少!道长,你说要练习多久寡人的筋骨和根底才会好起来!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快一些?”

“殿下说笑了!”静音苦笑道:“这本就是滴水穿石的水磨功夫,出一份力气,便有一分效果。至于那些丹药,吃那些东西有害无益!”

“有害无益?”裕王笑了起来:“那父皇整日在西苑都在做些什么?我记得令师可是时常也出入西苑的?”

“家师与陛下讲说的是静养摄神,清修悟道之术!至于炼丹之术,家师是不做的!”静音答道“再说殿下正是青壮之年,身体的根底也一般,贸然服用丹药的确是有害无益!”

“令师不炼丹?”裕王看了静音一眼,装出一副饶有兴趣的问道:“静音道长,我听说令师除去道法,还擅长丹青之术。小王已经有多年未曾得见父皇慈颜,颇为想念,可否请令师妙手绘一副父皇的画像,小王也好挂在屋中,早晚问省,以尽孺慕之情!”

静音一愣,过去自己也曾听说过天家无亲情,想不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对裕王也有几分同情,他点了点头:“贫道回去后自当禀告家师,不过允与不允并不在贫道。”

“这个本王自然晓得!”裕王笑了起来,他轻击了两下手掌,早有宫女托着一只木盘上来。

“马上就是秋分了!”裕王指了指静音身上那件旧道袍:“道长身上衣衫单薄,这件新道袍权当是小王的心意,道长不可推辞!”

“多谢陛下赐衣!”静音也不推辞,向裕王躬身行礼,那宫女替静音脱下旧道袍,换上新衣,整个人看上去也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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