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穷极生变 第一章 东窗秘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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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铃忽然搬到书记办公室工作,自己也感觉这事太快了点,更别说车间里的

人,车间任朱有福在车间大发雷霆,当众指着书记室的方向骂,意思说吴爱国

不顾厂规厂纪的乱来,搞坏了厂里的风气,方洪、丁超、张俊等职工,都听得明

明白白,但是没人敢劝,各自闷头干自己的活。

郑铃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拿,既然不在车间干活,那套工作服,自然是不必

带走了,剩下的也只是些女人用品的一个茶杯。

我早已拿到调令到厂办报到了,厂办任潘健,虽然不是吴爱国提拔的人,

但是在领导身边看得多了,就算心中有想法,也不可能在脸上表露出来,很客气

的把我介绍给小车班的职工认识,小车班一共十二个人,除了两个在外地出车的

以外,其他的人,大清早的都在工作间边喝茶,边等着厂办的派车单。

原来的老书记,为人简朴,把职工当成自己家的人,所以诺大的一个厂,最

好的车子,是只不过一部黑色的「奥迪」,以前老书记虽然用了国家的计画买了

这部车,但是自己很少坐,更多的是把这部车,给厂里职工办大事用,比如小年

轻结婚什么的。

吴爱国来了之后,这部车就很少给普通的职工用了,现在只派给他自己和厂

长张松学使用,但张松学十六岁进的印刷厂,和许多老职工一样,对这个厂的感

情不是一般深,平时骑车的多,也很少坐这部车。

这部车其实是吴爱国一个人用的,但是吴爱国名义上,还是不想和张松学共

用一部车,又嫌这车的档次不高,开着出去不露脸,所以早就盘算着,要新买一

部「别克」

之类的好车,给自己一个人专用。

「奥迪」

车的司机,是老职工卢家忠,也是个坚持原则的老头,和看门的老王一样,

都是建厂初期的老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把这个厂,当成了自己的家

,全心全意的呵护着,不容许任何人损害工厂的利益。

但自从老书记离休以后,局里面的领导,完全不顾他们这些老职工的反对,

从外厂把吴爱国调来当了书记,而老书记提名的本厂接班人张松学,局里只给他

做了厂长,那个年头,不管在哪里,都是书记比行政领导大上了一级。

我是吴爱国搞进来的,当然瞒不过这些老地头蛇,实际上,老书记虽然离休

了,但是他提拔的骨干都还在,树大根深,轻易之间,要想连根拔起,还真不件

容易的事。

卢家忠一抖手上的「新华日报」,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我新来乍到,哪知道哪是哪的事?道上的朋友还知道拜个码头哩,我如何不

知道这门道,忙从兜里掏出香烟来,团团的发了一转儿,笔脸如花的道:「我叫

柴化梁,各位师傅以后叫我小柴就可以了,我人小不懂事,以后还请各位师傅多

指点一二!」

几个年轻的司机接了烟,都在笑,司机李亮笑道:「采花狼啊,我们早认识

你了,吴书记那边,还要你替我们说两句好话哩!」

潘健瞪了他一眼,李亮忙闭口不说了,躲到角落里假装翻报纸。

我的基本功就是查颜观色,从进厂的这一段时间来看,感觉吴爱国其实在厂

里面也不能为所欲为,至少目前为止,还不能一手遮天,还有一些看不见的手在

制约着他,比如今天劳资处长周其武的公开不满,又比如这个厂办任潘健的见

机行事,车间任那头,就更别说了,十一个车间任,吴爱国能完全放得倒了

,可能只有两三人而已,甚至更少。

潘健咳嗽了一声道:「啊!这个,小柴同志今后就调到我们厂办啦,等

会儿我写个介绍信,就由李亮同志带他去有关部门,办理一下学车手续,费用去

财务结,李亮同志,你平时也要在业务上多指导指导他,让他尽快上手,小柴同

志,你除了正常的学车时间外,不要无故缺席,好啦,就这样吧,大家多照应一

下子啦!」

小车班班长卢家忠哼了一声道:「什么玩意?不会开车,跑到我们小车班干

什么?」

我忙跑上前去,又递了一支烟,陪着笑脸道:「这位老师傅贵姓?请多关照

啦!」

卢家忠哼道:「我不抽烟!姓吴的要干什么?好好的一个厂,给他弄得乌烟

瘴气,尽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太不象话了!」

我愣在当地,这种场,又不好发横,不由进退两难。

潘健冷冷的看了这边两眼,嘴解泛起一丝冷笑,转身就走。

恰巧就在这个时候,吴爱国带着郑铃来打招呼了,郑铃虽然是绝色,但是因

家庭的条件关系,穿得土了些,怯怯的跟在吴爱国身后。

吴爱国带着她,就象带着一个新得到的稀罕物事一样,他没叫潘健带她打招

呼,而由自己亲自带来,炫耀的成分就不言而喻了。

吴爱国边发着「中华」

香烟,边笑道:「这是郑铃,可能大家都认识,从今天开始,就调到厂办来

,做我的秘书,来!不认识的先认识一下!」

大多数的司机是知道眉眼高低的,看着吴爱国的面子,都向郑铃招手点头问

个「好」,唯有卢家忠满脸的不满,却又不好公然唱反调。

吴爱国笑道:「那个,老卢,今天下午有几个厅里的领导下来视查工作

,晚上我们可能还有事要谈谈,你把厂里最好的车子留下来,给厅里的领导用。

卢家忠道:「什么视查工作?又是打秋风的吧?车子留下来没问题,但是我

年纪大了,晚上看不见!」

吴爱国不高兴的道:「怎么老卢你每次都这样哩?你晚上看不见,就让别人

来开。」

卢家忠道:「书记呀!我们这批老工人,摸早贪黑的弄起了这个大厂不容易

呀,你可要帮我们守好了,不能整天想着歪门邪道呀!这二千多号人,还指着这

厂吃饭哩,你万一把这厂搞垮了,二千多号人到哪吃饭去呀!」

吴爱国沉下脸来道:「这事还要你来教育我?我身为国家干部,怎么不知道

为人民服务的道理,虽然我是从外厂调来的,但也决不会害了这厂,你们要相信

组织,相信党,你在厂办许多年了,这官面上迎来送往的事,你也不是一点不知

道?你说厅里来人了,我不接待怎么办,还能撵厅里的人走?别说厅里的人了,

就算是兄单位来几个同志,我们也要招待一下吧?既然你年纪大了晚上看不见

,就叫李亮开车吧!」

卢家忠急道:「这车他从来都没开过,又是在晚上,要是弄坏了,厂里又要

花不少钱去修,书记呀!这迎来送往的事,我也知道,但是老书记在的时候,可

没有你这么频繁啊!为了大家的利益着想,你还是适可而止吧!」

我还是忍不住了,叽声道:「卢老头!怎么听你的话,比书记还书记哩,照

你这么说,你不去李亮又不能去,那你说怎么办?」

卢家忠头怒视着我喝道:「闭嘴!你个小王八蛋懂个屁!我们说话,哪容

得你插嘴,滚一边去!」

我犯起邪来,就往前冲,嘶声道:「老不死的狗东西,你也睁开吊眼看清楚

,老子是哪一个?在老子面前以老卖老,老子不打得你满在找牙才怪?」

两边司机一齐拉住我,李亮小声道:「小柴!小柴!千万不要冲动,闹得不

好,反会叫吴书记为难!」

我大脑一转,急过神来,心道:「他娘的,我吃饱了饭撑的?为吴爱国做

炮灰?老子才不干呢!」

既然被两边人拉住,就顺坡下驴的不向前冲了。

卢家忠气极老脸通红,怒吼道:「吴爱国!你招进来的好人!」

吴爱国见我没冲上去,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我要是把卢家忠揍了,倒叫他

渔翁得利了,既教训了老家伙,又可以藉故开除我,他娘的,好险,幸亏有这几

个马屁精,不明就里的把我拦住。

司机孙明忙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去车行租一部好车就行了,车行的

好车多的是,莱斯劳斯、大宾士什么车都有,费用还是由厂里出就是了!」

卢家忠怒叱道:「孙明!别出馊意!」

吴爱国的眼珠儿一转,点头道:「好意!反正厂里也没有什么好车,出去

想租什么车租什么车,不错,就这么办!」

卢家忠吼道:「吴爱国,工人辛辛苦苦的干活,挣点钱不容易,你不能这样

瞎糟蹋!」

吴爱国的脸瞬息万变,肯定是又想到了什么怪招儿,脸色由阴瞬间放晴,爽

郎的笑道:「夸张了不是吧?我这也是正常工作,孙明,你去叫潘健,叫他替我

租一部大奔来,我晚上要用!」

李亮低声道:「我说卢大爷!你不想挣钱,可也别挡着大家的路啊!要是厂

领导全去车行租车了,我们这些司机干什么去?这叫自己搬石头搬自己的脚,切

。」

我笑了起来道:「这叫人老就煳涂,这么个大厂,放着十几个司机,却去车

行租车,知道的是卢老不死在捣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厂入不敷出,要倒闭了

呢!」

卢家忠悲愤的吼道:「我呸!乌鸦嘴,滚,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

这些老不死的对这个厂,比对他自己的娃儿还关心哩,我是故意气他,哪壶

不开,我就提哪壶,嘻笑道:「你个老东西不想看见我,我还整天的就在你面前

晃了,看你能把我怎么的!」

李亮急拉我道:「好了!跟我去办手续学车吧!茄子还饶个老的呢!他们这

些老职工,都是这个厂的有功之臣,你就让让他吧,真把他气出高血压来,大家

面前也不好说。」

我不以为然,对这些老杆子,连一丝丝的尊敬都欠奉,走到吴爱国身边时,

吴爱国沉着脸道:「抽空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李亮也听到了,走出老远,才敢低声对我说道:「听到了吧?吴书记也不敢

轻易得罪这些老家伙,要你去他的办公室,一定是要训你哩!」

我披了披嘴,心中可不是这么想。

十一点钟快吃午饭时,我才办好手续,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吹着口哨,吊

儿郎当的朝吴爱国的办公室走去。

郑铃果真坐在了书记办公室的外间,抬头看见我进来,抿嘴笑了一下,小声

道:「你还真本事!这么快就把我弄了上来,吴书记等你呢,你等一下,我告诉

书记一声!」

我走到她身前,也不管有人没人,嘻笑着将她的娇俏的下巴托了起来,飞快

的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这才放手。

郑铃把头摇了两下,挣开我的手,羞道:「讨厌!叫人看见。」

一按桌子上的传讯器,娇声道:「书记!小柴来了!」

吴爱国的声音从传讯器里传出来:「叫他进来!」

我笑道:「他娘的,搞得象真的似的,知道的这是人民公仆,不知道的还以

为是军统的特务哩!」

郑铃羞笑道:「别乱讲,快进去!记得敲门啊!」

我顺手又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伸手推门而入。

吴爱国也不知道在写什么,听见响声,从豪华的办公桌那头,抬起头来道:

「没规举的东西,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我随手关了那扇豪华的实木门,嘻笑的道:「郑大奶不是已经告诉你,是我

来了吗?你明知是我,还敲个屁!」

说着话,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舒服的把双腿架在茶几上,接着笑

道:「吴书记呀!嘻嘻,嘻嘻,嘻嘻嘻!」

吴爱国疑惑起来道:「有话就讲,有屁就放,嘻你妈的头呀!」

我又揩起他的油来,自己的烟不抽,却去摸他办公桌茶几上的招待烟,不紧

不慢的笑道:「在我进厂之前,还以为你真得如江小妖所说,在厂里是个只手遮

天的大人物哩,但是今天我是领教了,原来这厂里的许多人,特别是一些干部,

根本就不把你当根葱耶,你能摆布得动的,只有一些小喽罗,手上的权力,充其

量只能调动我们这些小工人而已,看来江小妖也好,郑大奶子也好,都错估了你

的实力,哎呀!我是不是该劝劝她们另投明才对?」

吴爱国低声道:「放屁!我是这厂子的一把手,我说的话就是圣旨,至于他

们那些不识相的老不死,我迟早得收拾他们!」

我鼓掌笑道:「了不起,了不起,不过很可惜,你显然是被他们这票人架空

了,今天也就调动两个工人,还惹来的一身的骚,不如我们联手,放倒他们如何

?」

吴爱国斜着眼道:「就凭你?」

我知道其实吴老鬼,也在四处枪使,象我这样「不知轻重」

的愣头青,正是他心里的理想枪支,于是也诡笑道:「你要不是想和我联手

,怎么会在我面前说方才那些疯话?我有一大批的兄,也能干些事,所用的手

段,也是你所不具备的,你手中的权力、财富,也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我们各取

所需,彼此彼此。」

吴爱国忽然又嘿嘿笑起来道:「我就说吗?是凡不受某某某思想愚弄的人,

都是非常的聪明,不过这帮老不死的,我迟早会摆得平,你和你的所谓兄,全

是不成气候的小溷溷,说句粗话,全是些鸡巴毛没长齐的小鸡巴,和你们联手,

我能得什么?」

我笑道:「有志不在年高,我和我的兄,决不会叫你失望,你看到老书记

的下场了吧,辛辛苦苦的一辈子,带领这帮老不死的披星戴月的干革命,钱舍不

得多花一分,女人不敢多玩一个,和职工同在食堂吃饭,上班来得最早,下班走

得最迟,到了退休年龄,还不是被伟大的组织一脚踢开,他一生所奋斗的,全是

公家的,全是人民的,与他自己反倒一点吊关系也没有了,还是只能拿着那一点

点的退休金生活,真是活跳跳的二五、冤大头!」

吴爱国冷笑看着我道:「为人民服务,是我们某某党的宗旨,我也在向老书

记学习!」

我笑道:「得了吧!老书记辛苦了一辈子,为这厂存了二三千万的钱,以目

前的标准,就算全厂职厂不干活,也够发他们十几年工资的,你是走了狗屎运,

凭白无故的掉在了钱山上,这钱不是你挣的,所谓抱人家的儿子下油锅不心疼,

不花白不花,花了也是白花,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能不能想个办法,叫这些钱全

部,或是部分跟你姓吴呢?」

吴爱国被我说中心思,惊得把手直摇,跑到门边来,打开了一条缝往外看,

只见郑铃乖乖的坐在远远的办公桌上,低着头看报纸,因为奶子太大,不得不微

微向前倾着,姿式极为诱人,并没有在意这里间两人的谈话。

吴爱国关好房门,过头道:「这话可不能乱讲,不过要是你,会怎么做?

其实这内间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就算里面有人大叫,外面的人也不

见得能听得见,更何况郑大奶老实的很,至少目前为止,还不敢偷听别人谈话。

我笑道:「有一招叫做金蝉脱壳!」

吴爱国脸色更惊,小声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不过这话说起来容易,

真要是做起来就难了,不说别的,就是那些老职工,我就不好办!」

我笑道:「譬如姓蒋的,明明知道攘外必先安内,是最正确的手段,可是他

偏偏就做不到,为什么?是因为他的执行力不够,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

手上不是正拿着一把大刀吗,干什么就不能割一下?」

吴爱国摇手道:「又是小孩话,我要是动手割了他们,那些职位谁来顶,那

一大摊子活谁来干?退一万步说,就算找到来顶的,也不见得全部能听我的话!

我笑道:「这好办,国家不是每年都会派十几个大学生给我们厂吗?空出的

职位叫他们顶,准能堵住职工的嘴!」

吴爱国道:「这更不行了,一来那些大学生资历不够,实际工作起来,根本

就是纸上谈兵,二来知识越多越反动,他们一旦上来,就更不会听我的了!」

我笑道:「你也知道知识越多越反动呀!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耐

下心来听我说给你听!」

吴爱国脸色凝重起来,正儿巴经的道:「好!你说说看!」

我伸出几个手指来,比划着笑道:「你注意到了没有,这些大学生,家乡几

乎全是贫困农村,他们致所以吃尽苦头,考上大学,是因为他们不想再过苦日子

,所以他们到这厂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最大可能的攫取好处,什么为祖国做贡

献之类的全是扯蛋,他们不象这个厂根生土长的职工对这个厂感情深厚,他们对

这个厂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第二,他们既然能考上大学,那头脑也更聪明些,

虽然经过十几年某某思想、某某义的洗脑,但是这些玩意,也适蠢一点的人

,对他们几乎起不到效果,再说,那些东西能骗得了人一时,却骗不了人一世,

经过这几十年的大小事情,大家心中其实都跟明镜似的,就是不说出来而已;第

三,国家不是要求企业提拔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来勇担企业的重担吗?你正好

顺水推舟;第四,这些人既然没有根底,也没有靠山,你提拔起来容易,撤换起

来不也容易吗?而他们这些大学生,来自全国各地,毕业于不同的学校,根本也

不可能抱成一大团来有效的对抗你!」

吴爱国一拍手掌道:「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我吐了一个烟圈,笑道:「还有呢!就是本厂根生土长的职工,都从感情认

为工厂就是他们的家,所以都极力维护本厂的利益,特别是一些老工人,大学生

就不同了,他的家本来就不在这里,就算本厂搞垮了,他有文凭有学历,又有了

在本厂担任过干部的事实,就算本厂跨掉了,他顶多换一家单位而已,不会对他

构成任何损失,所以本厂好的时候,他们会想方设法的攫取最大利益,本万厂一

有个风吹草动,他们立即就会走人,连头也不会,决不会留下来和这厂共患难

的。」

吴爱国点头道:「对!是这话!」

我又笑道:「用这些对本厂没有丝毫忠心的人,他们哪会爱这个厂?只要不

断的给他们些蝇头小利,他们还不以你的马首是瞻?等利用他们把忠心耿耿的老

职工赶尽了,再把他们也换上几茬,那这厂不就全落在你手中的吗?那时玩金蝉

脱壳,岂不是易如反掌?」

吴爱国微笑道:「岂然我已知其中奥妙,那还要你这粒棋干什么?又怎么和

你这个无赖搭伙?我自己就能操作。」

我大笑道:「我就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你难道想不明白?又所谓独木不成

林,只靠你手中的这张红牌,还显得单薄了点,你没学过某某某思想吗?不知道

建成统一战线的重要性啊?切,不信你试试看,只凭你手中的那一股力量,

根本动不了这些老职工,不过这事你最好别试,试的不好你会鸡飞蛋打,两手空

空,弄不好还会被公安请到号子里渡过你的下半生!」

吴爱国看了我半天,我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给他看着,一点点不自然

的表情都没有,终于,吴爱国点头道:「好!有志不在年高,实际上,我确是需

要一个人帮我过渡,同意暂时与你联手,那么第一步,你认为应该从哪里入手?

我笑道:「英明伟大无私的书记啊!你这是在考我吧!第一步,第一步是我

的肚子饿了,要去食堂吃饭了!」

吴爱国讥笑道:「真是穷生骨相,就想着到食堂吃饭,说好第一步,我们去

饭店吃饭,正好老大来了,你叫上郑铃、江媚,和我一起陪陪,顺便也认识认识

。」

我笑着站了起来,蘸着他的茶水,在他的桌子上写了八个字「搅溷水,干掉

张松学」。

吴爱国一惊,张着嘴道:「你想拿他开刀?但这溷水怎么搅?」

我笑道:「前一程子不是国家有号召,要求人才理流动?老书记把那些大

学生全放在车间里,这是在故意藐视国家的号召,暗中和党作对,那些大学生因

此羽毛难丰,书记不如从外地更大的印刷厂,弄十几二十个工程师来,许以套房

、职位、高薪,让他们公然对抗老书记留下来的那群土包子。」

吴爱国苦笑道:「这不是馊意吗?这样一来,不是惹得本厂天怒人怨吗?

再说了,那些高级知识份子,又岂是我能驾驭了的,不行不行,这招太玄了!」

我大口的吐着烟圈,笑道:「我们的国家评职称,都是到生日吃面,被评上

工程的师的许多人,充其量只能说明他们有一张文凭而已,真干起实事来,几个

加起来也不如我们厂的这些土包子,只要你要保证弄来的这些工程师,全是虚有

其表的草苞,溷饭时的酒囊饭袋,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吴爱国先是苦笑,然后一喜道:「这些草苞多的是,据我所知,东北有个大

印刷厂,就有这么十几个人虚有其表的工程师,根本就没有工作能力,但文凭都

高得吓人,这些华而不实的猪败,我只要向那个厂一开口,保准全弄来。」

我笑道:「这就是了,你把他们全弄来,每人给他们一套住房,还要全是大

套的!」

吴爱国惊道:「天呀!我们厂总共才建了六十套住房,大套只有二十四套,

许多三代同堂的、辛苦了一辈子的老职工,都等着要哩,要是给他们凭白无故的

占了十几套去,厂里还不闹翻了天?」

我笑道:「我们这也是响应党的号召呀!从外面引进高科技人才,为要工厂

争取更大的发展空间而努力呀?剩下的要拿出十几二十套出来,分给外地来的大

学生,我们要充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对不?这种举措,也是响应党的号召,符

国家政策的,他们就算告到天上去也没用,因为这种政策,就是天上那些人定

的,怎么会自己抽自己的嘴巴子,到上面具体怎么说,你肯定比我行得多吧?」

吴爱国捂着脸道:「真是乱世枭雄再生,这种天怒人怨的意也敢出?难以

想像,要是这样的分法,厂里的工人会闹成什么样子?他们会怎么议论?他们对

这个厂会心冷到什么地步?对我们的国家、对我们的党会心冷到什么地步?」

我笑道:「这是国家的政策,我们只是积极应而已,他们骂,也会骂某某

党,骂某某某人,你所受的梵骂,反而会少,只要你顶得住,经此一役,那些老

职工必会对这个厂大感失望,再象这样的多搞几次,他们对某某党,甚至对国家

也都会产生怨恨了,从而对这个厂不再热情,不再把这个厂当做自己的家,逼得

他们各怀心思,如果那样,我们就成功的把这厂里的水搅溷了,溷水才摸鱼吗?

只要他们对这个厂开始冷漠、不再关心这个厂的生死,你的金蝉脱壳之计,就成

功了一半,不过说好了,事成之后,我要占分之六十的股,因为计策全是我想

出来的,今后的要实施,我一定也会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吴爱国哭笑不得的道:「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要想溷水摸鱼,必先要除去这

一个人!有他在,他决不会坐视不管的,凭他的血性,必会直捅到厅里,甚至部

里。」

说着话,在桌子上学我般的蘸着茶水,写下「张松学「三个字。我又笑了起

来道:「其实今年五月的行业交流会,是个很好的机会的,你可以找个理由不去

,却让我和江媚两个陪他去,江媚去的理由,勉强可以说得过去,但是我就说不

过去了,要是我早点弄个驾照,就有足够的理由的。」

吴爱国为难的道:「江媚是我的人,这厂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怎么会

乖乖的让江媚陪他去?至于你,他还没拿你当盘菜。」

我笑道:「亲爱的吴书记,你又错了,是凡象他这种人,都觉得心中坦坦荡

荡,坚信身正不怕影子邪的狗屁真理,还有,说不定他还想趁此机会,以伟大的

某某义人生观,说动江媚,让她在你身边坐个反卧底哩!」

吴爱国脸色一动,慢慢的道:「我从厅里高层的同志那里了解到,国家将又

会有重大的政策调整,交流会改在八月底,那时你驾照早就拿到手了,你完全可

以以司机的身份,和江媚一同陪他去,到那时就看你的了。」

我拍了一下手道:「那太好了,隐害忠良的事我拿手了,不过你一定会猜到

我会利用江媚的色相,她既然是你的马子,难道你就一点点不吃醋吗?」

吴爱国低声道:「女人就跟马桶一样,坐一个换一个,我吃什么醋?只要保

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的彩旗多得是,你放手去做,只要不留一屁股的屎给我擦

就行了!「我笑道:「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做事向来乾净俐落,再说了,你会

有那么好心替我擦屁股上的屎?万一我把事搞砸,就凭你这种天生的汉奸面相,

一定赖的比狗舔得都乾净,我这也是赌一把,赌赢了当然好,万一输了,对我而

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哎呀!你今天叫我过来,不会就是要谈这事吧?」

吴爱国也「哎哟」

了一声道:「倒把正事忘了,我这儿一千元钱,你先拿丢,下午带郑铃出去

弄弄头发,画画眉毛,再买两件衣服鞋子什么的!」

我挠头道:「这我就不懂了,你直接把钱给她,叫她自己买不就行了?我又

不是女人,哪知道要买什么衣服?」

吴爱国贼笑道:「要她自己去买的衣服,穿起来一定没味儿,你带她去买,

选你们小纰漏喜欢的那种买了叫她穿上!」

我苦笑道:「我们道上溷得那些小太妹穿的衣服,就是几条布,奶子屁股几

乎全露着,郑大奶不敢穿的,就算她敢穿,刘小胖也不答应。」

吴爱国笑道:「你带她去,看她穿着风骚就买,买好了可以放在办公室里,

不见得要穿家,等有活动时临时换上也来得及,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叫上郑

铃、江媚,我们去吃饭,别忘了拦一部出租等我们。」

我应了一声,先去叫了郑铃,又去楼下叫了江媚,再跑到街上拦了一部出租

等在厂对面,五分钟后,吴爱国带着两个美女左顾右盼的过来了。

我眼角一瞟,发现刘小胖和丁超、金彪三个,躲在厂门口传达室的角落里,

盯着吴爱国拥着郑大奶出门,眼中似有怒火,奇怪了?就刘小胖那挫样,还敢有

怒火?这事我暗暗留了心,女人于我而言,就是战马,万一刘小胖胆敢搅黄我的

事,防障我掘人生的第一桶金,我可要给他点颜色涂涂脸了。

江媚穿着五寸高的高邦小皮靴,走起路来不方便,被吴老鬼搂着走得快了些

,脚步不稳,不由埋怨道:「真是的,放着厂里那多车不坐,非来跑到对街来打

的?」

吴爱国低声道:「厂办里的那些车,都要潘健开派车单,又要过卢老头那一

关,实在不方便!等小柴学会了开车就好了。」

江媚嗔道:「还是个书记哩,连个厂办任都换不了,还受那个卢老头的气

,真叫人家想不通!」

郑铃头次出来,怕被厂里的人看见,先上了出租,吴爱国跟着也一头钻了进

来,江媚最后上,把吴爱国夹在了当中,我副驾座上转过头来道:「到哪呢?」

吴爱国道:「去向阳渔港!」

刘勇看着吴爱国半搂着自己的漂亮老婆,上了出租绝尘而去,心中愤怒已极

,一拳打在了围墙上。

丁超劝道:「小胖!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金彪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小胖家也没死人,节什么吊哀,顺什么

吊变?」

丁超道:「昨天小胖也说了,郑铃一夜没家,今天一大早就被吴书记调到

了厂办,做起了书记的秘书,整个早晨竟然都没有时间和小胖说一句话,你说她

能这么快的调上去,会是什么原因?」

金彪眨着眼睛道:「昨天我们在莫愁湖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郑铃,看来小

柴也只是替人来接她的,一定是从什么地方早出去了,我们不知道,反惹来一顿

打,真是冤枉,但是郑铃被小柴接到哪里,和什么人见面,我们就知道了!」

金彪小声道:「这还用说,小柴鸡巴毛都没长齐,知道个鸟事?一定是吴书

记叫他去接郑铃的,借此来掩人耳目罢了,这事用屁股想都知道,还用猜?」

丁超连忙摇手道:「金彪!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不知道。」

金彪哼道:「胆小鬼!这里不会有人听见的,小胖!你不是说你家老婆你还

没碰过吗?只要你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腾个时间出来,让你检验一下,不就

天下大白了!」

丁超一脸凝重的道:「我学过看女人相,郑铃肯定被人开过了,而且刚开不

久,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她走路时大腿根内侧微微分开,这是处女膜刚被人捅开

,潜意识中护疼的表现!」

刘勇烦了起来道:「都给我闭嘴!烦死了,今天我就把她骗家日一次,要

真是被人开过的话,看我怎么修理她!」

金彪道:「就凭你那样你也敢?」

刘勇怒哼道:「反正也保不住了,有什么敢不敢的?」

丁超道:「跟吴爱国一同出去的,不是还有江媚吗?刘勇,我劝你不要拿鸡

蛋碰石头,吴书记也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吗?你看江媚他家老公杨斌,不是一直都

没作声吗?你要学习杨斌,老婆被人日于眼前而不溃,勇为革命戴绿帽,敢为

会义的大乌龟!」

金彪笑道:「说起来小胖你还好福气哩,杨斌现在是团委书记,还是厂里干

部第二梯队的人选,只要你不作声,说不好过两天,你就能弄个什么官儿当当哩

,那时可别忘了兄们,最好先把我们两个先钱还上。」

刘勇道:「我呸!江媚是被杨斌开过苞的,郑铃却是原封货,这有可比

性吗?不行!这事我不干心,得设法弄得姓吴的身败名裂方才甘心。」

金彪笑道:「就你?省省吧?」

丁超犹豫道:「不过话又说来,江媚和吴爱国的事,杨斌看来似乎并不知

道,要是知道的话,不可能那么坦然的,我们要不要弄个机会,让杨斌明确的知

道一下,看看他的反应,我们再作打算怎么样?」

金彪点头道:「这事我赞成,让杨斌去打先锋,我们静观其变,但是这事怎

么跟杨斌说哩?」

刘勇道:「我去说!」

丁超道:「你不要急撒,让我想想看,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要想方设法,

集吴爱国的一些确实的证俱,到时也有理由告他。」

刘勇点头道:「也是,不过我看到郑铃那个样子我就好恨。」

金彪笑道:「要是你恨的话,可以好好整整她,你过来!」

刘勇把耳朵凑过去,金彪小声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些话,刘勇犹豫的道:「

这样行吗?」

金彪笑道:「女人就是贱,你尽管按我说的去做,包管不要几次,就把她弄

得服服帖帖!」

刘勇还是犹豫道:「我怕我弄不过她!」

金彪、丁超一起骂他没出息,两连拍了他几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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