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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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却看得专注而投入,眼睛都不眨一下,含着吸管,吸了点饮料。秦渔给她买了一大堆的瓜子甜品零食,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好心叫她吃,她却说别吵。

星星沉迷在电影中梁朝伟和张曼玉的朦胧情愫中。她甚至联想到自己,结婚,生子,面对琐碎的家务,然后遇到一个风度翩翩的成熟男人,那时,她该怎么办?

星星一向多愁善感,一向喜欢触景生情,一向喜欢幻想未来。

漫长的两个小时终于过去了,走出电影院,秦渔感觉像从牢房里放出来一样。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来看王家卫那小子导演的任何电影了。什么艺术片,扯淡!不过是些小资们的臆想。

正当午时,两人去了附近的肯德基,里面有服务员职业x的亲切的微笑,凉爽的空气以及衣着时尚的少男少女。

秦渔正费力地对付一筒jr卷,星星突然问:“秦渔,如果有一天,噩运降临,你愿意为我死吗?”

秦渔牙齿咬着一块jr,张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星星,不知道她好端端地问这个做什么:“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愿意为我死吗?”

秦渔吞下jr卷,擦了擦嘴,沉思了一会,说:“我不知道。”

如果秦渔是个情场老手,他应该毫不犹豫的回答说会。可他不想骗星星,他真的不知道。

是爱人重要,还是自己重要?这是一个永远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他爱星星,但他也爱自己。他永远也不想做这样的选择题。

星星微微有些失望。每个女孩,都喜欢别人爱她、宠她、疼她胜过自己,即使超然脱俗如星星也不例外。

在星星的心目中,秦渔只是她的好朋友,她的哥哥。星星并不笨,她当然知道秦渔对她的一往情深。但她和秦渔在一起,从来没有那种触电的感觉,从来没有感到特别开心和兴奋。

她不爱秦渔,但她却希望秦渔爱她,深深地爱她。也许,这是每个漂亮女孩的通病。

下午,秦渔陪着星星逛街,逛商场,选衣服,选装饰品,选鞋子,选皮包,逛得秦渔脚都酸了,最终却只买了一双鞋子和几个装饰品。

吃完晚饭,回到租房,一身臭汗的秦渔一头扑到床上,仰面朝天,都不想起来了。

星星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间,涂了点化妆品后,打了盆水,准备洗把脸。

水很清,也很凉,脸盆底端绘制的花纹清晰可见。星星把毛巾扔进脸盆中,浸湿了,捂在脸上。

突然,她闻到一股腥味,血腥味,香甜的血腥味。

星星陡然一惊,睁开眼,惊恐地望着手上的毛巾。

毛巾染成了血红s,殷红的鲜血顺着毛巾滴落下来,滴落在地板上,仿佛一朵朵盛开的浓艳的桃花。

毛巾无力地滑落。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那脸盆有问题?

星星心跳得“怦怦”直响,好不容易壮起胆子,蹑手蹑脚地走向脸盆,将头伸过去。

脸盆里,竟然全是血水,鲜艳的血水。

屋子里,不仅仅弥漫着血腥味,还有……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那种味道让人联想到死亡、腐朽、孤独、寂静、永无知觉。

星星感到一阵晕眩,似乎站在一个急速转动的球面上,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危急中,星星伸手扶住墙壁,勉强支撑住身体。

然后,她看到脸盆的血水诡异地荡漾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脸盆底端,渐渐浮起来。

星星的瞳孔迅速扩张,紧张地盯着脸盆。

浮起来了……那东西,竟然……竟然是沈嘉月的脸!

在星星的记忆中,沈嘉月一直是调皮可爱的。但是,眼前的沈嘉月,却让她浑身直起j皮疙瘩。

沈嘉月的脸上充满了邪气,笑的时候脸皮拉动得太夸张,仿佛一只皱巴巴的刺猬脸,又仿佛电影中的老巫婆。

星星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救命”。

就在星星张嘴大叫的同时,沈嘉月的脸突然从血水中蹦出来,扑到了星星的脸上,紧紧贴到了她的皮肤。

她想寄生在星星的脸上!

星星拼命地伸手去剥沈嘉月的脸皮,可那脸皮和星星的脸完美地契合在一起,相互渗透融和,根本就剥不下来。

星星用尖指甲用力地挖,额头破了,流出一道血水,顺着眉头流下来,遮住了星星的眼。

星星眼中的世界,血红血红。

星星还想再挖,手被别人抓住了。用力挣扎,没有摆脱。

“你在做什么?”是秦渔的惊叫声,他听到星星叫“救命”后迅速地赶过来了。

“帮帮我,沈嘉月的……”后面的话,星星没有说出来。她惊奇地看到,房间里一切正常,除了她自己。

脸盆里盛着清水,底端的花纹依旧清晰可见。地板上全是水,毛巾扔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星星喃喃自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星星心烦意乱,拿镜子照相。幸好,额头上伤得并不深,贴了块邦迪创可贴。

秦渔四处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小心翼翼地问:“谁把你弄伤的?”

“自己弄伤的。”

秦渔心疼地说:“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星星拿着镜子反复照,生怕破相。

秦渔安慰她:“没关系的,过一阵子就会好,不会留下疤痕。”

“真的不会留下疤痕?”

“不会,我以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担保。”

星星放下镜子,里面掉下一张照片。

“咦,这是谁?”

秦渔凑过去一看,是一对夫妻的结婚照:“是房东的儿子和儿媳妇吧。”

星星拿着照片翻来覆去:“我怎么感觉新娘有些眼熟。”

秦渔也有同感:“是啊,我也觉得新娘有些眼熟。”

“会不会是我们的同学?”

“不可能。”秦渔抬起头,看了看星星,又看了看照片中的新娘,总算明白了:“你有没有发觉,新娘有些像你?”

“是啊,怪不得眼熟,却总也想不起来。你还别说,是有点像我。”星星恍然大悟,“我怎么觉得这房子怪怪的,让人害怕。”

“既然你不喜欢,我们明天就搬走吧。”

秦渔正要出去,星星叫住了他:“秦渔!”

“还有什么事吗?”

“我……”星星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我心里不踏实,你今晚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好的。”

星星马上加了一句:“我睡床上,你睡地板上,我不叫你,你不准过来!”

“好。”秦渔走近窗口,将窗帘拉开一丝缝隙,偷看院落槐树下。

奇怪,举止怪异的房东今晚没在槐树下磨刀。

秦渔并没有发现,房东老张正躲在院落的一个y暗的角落里,提着杀猪刀,对着星星的房间呵呵傻笑,笑容狰狞。

秦渔关了门,睡在门口的地板上。第二天,他一醒来,就发现原本睡在床上的星星不见了。

星星失踪了!

54楼 waterlily 发表于:2007…11…14 23:14:00

夜s温柔。

小妖穿了条深红s的背带裙,仿佛一团燃烧的火,配上她特意让美发设计师设计的波浪卷发,益发显得青春张扬。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换了几个姿势,感觉良好。

在得知沈嘉月被害死的第一时间,她就从寝室里搬了出来,搬回自己家里。身为南江人,暑期却住在学校寝室里,本来就让别人难以理解。

其实,原因很简单,她不喜欢自己的家。

上初中时,父母就离婚了。父亲在外面有了外遇,经常夜不归宿。母亲和父亲的战争持续了两年,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住,收拾行李,黯然去了南方。临走前,她对正在发育的女儿说,千万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世界上没一个男人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母亲说话时神情很痛苦,情绪失控,声泪俱下。至今,回想起来,她还能感觉到母亲的泪水滑过自己脸颊的热度。从那以后,她就懂得,凡事要靠自己。

母亲的出走,并没有让父亲有一丁点的悔意。相反,他更加嚣张、更加轻狂。在社会上,父亲并不成功,说得好听是个小经理,其实不过是一个稍微高级点的打工仔,却整天喜欢做出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西装、领带、皮鞋穿得一丝不苟,头发抹了油,闪闪发亮,一天到晚耍嘴皮子工夫,无论是国际政治、经济还是幽默笑话、黄s小故事他都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事实上却只是个绣花枕头,光会说不会做,哄哄那些寂寞的女人罢了。

出了门,外面飘洒着若有若无的雨丝,仿佛精灵般惬意飞舞,带着几许清凉。南江市的夜景里充斥着太多媚俗的霓虹,乍看上去五彩缤纷、流光溢彩,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浮华。路上的行人,不过是一个个灰黑s的影子,来来往往,擦肩而过,在小妖的眼中只是刹那间的一张张陌生警惕的脸。同样,小妖的脸在他们眼中一样是充满陌生和警惕。

小妖来到滚石迪吧,新结识的男孩黄建斌已经在门口等候她多时。

“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等你半天了。”黄建斌匆匆迎了过来。

“不喜欢等就别等。”小妖脸若冰霜。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怕你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打你手机又打不通。”黄建斌连忙解释。

“是吗?”小妖斜睨了黄建斌一眼,“手机关机了。”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进去吧。”

进了迪吧,小妖开始放松,尽情展现自我。舞池中的小妖,仿佛一只x感的小雌猫,诱人的红唇、蛊惑的眼神、妩媚的脸蛋、柔韧的身体,在音乐的节奏中跳跃,弥漫着暧昧的挑逗气息。

越来越多的男人将目光注视在小妖身上。年轻、漂亮、妩媚、野x,这样的尤物,没几个男人能不动心。

黄建斌就逊s多了,身体没放开,显得有些僵硬,动作老套简单,很快就湮没在人潮中。好几次,他艰难地跳到小妖面前,却被其他的男人挤了出去。

一曲终了,小妖出了一身汗,来到吧台。还没等她开口,一瓶可乐放到了她的面前。

“嗨,你好,我叫强子。”一个剽悍的年轻人站在小妖面前,手臂上有龙形的刺青。

“我不认识你。”小妖转过身没理他。对于这种人,她一向没什么好感。

“现在不就认识了?”强子死皮赖脸地凑到了小妖面前。

黄建斌满头大汗地挤出人群,站到了小妖身边,说:“我们到那边去吧。”

小妖反问:“这边不好吗?”

黄建斌说:“不是不好,只是……”

强子挑衅似的站到了黄建斌和小妖中间,问:“这是你男朋友?”

小妖饶有兴致地看着强子,说:“你认为呢?”

“我想,你的品味还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会找这种傻瓜。”

黄建斌脸上挂不住了:“你说什么?”

强子的声音更大了:“我说,她不会要你这种傻瓜,怎么,我说错了吗?”

“没错!”几个年轻人在旁边起哄,显然,他们是和强子一伙的。

黄建斌总算意识到了这点,脸涨红了,终究不敢造次。

小妖拿起可乐,冷笑道:“你平常就喝这种东西?”

“哪能呢!不喝酒,那还是男人?”强子撇下黄建斌,要了一杯威士忌,当着小妖的面,一口喝光。

小妖轻轻鼓掌:“不错,威士忌,我陪你喝,可以吗?”

强子眼睛发亮:“当然可以,正求之不得。服务员,再来两杯威士忌。”

小妖狡黠地笑了笑:“不是两杯,是两瓶。”

“两瓶?”

“是啊,一人一瓶,怎么了,不敢?”

强子重新打量小妖,没有多想,叫道:“好,来两瓶威士忌。”

黄建斌偷偷地拉了拉小妖,连打眼s,示意她不要喝。小妖懒得理他,拿了一瓶威士忌,满上一杯,一仰脖,也是一口喝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好,有你的,我喜欢!”强子豪情满怀,依葫芦画瓢,又喝了一杯。

小妖再次倒满酒杯,轻佻地笑,吐气若兰:“如果我输了,我就陪你到宾馆去。你说,好不好?”

强子大笑:“大家都听到了,我可没强迫她,她自愿和我到宾馆去。”

小妖依然笑得风s:“我还没说完呢,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强子豪迈地说,“我如果连个女人都喝不过,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如果你输了,你买单,以后别再来烦我。”

“没问题。”

闲人们大声鼓噪,两人开始斗酒,一人一杯,喝了个天昏地暗。

结果,强子喝完第二瓶威士忌时,嘴一张,呕出一道喷泉,轰然倒下。即使这样,他还不服,想再喝,被身边的朋友强行阻止了。

反观小妖,除了红红的脸蛋益发娇艳欲滴,什么事也没有,吐字清晰,动作敏捷,一点醉意都没有。

迪吧的客人们都看呆了。酒量好的人虽然不少,但酒量好到如此地步并且还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实属罕见。

只有小妖自己清楚,她是那种天生酒量大的人,从小就对烈酒不敏感,几乎是当水来喝的。医生说,她肝脏解酒的能力超强,像她这样的,一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

出了迪吧,在黄建斌的护送下,小妖回到家。黄建斌还想进去,被小妖挡住了。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刚才喝了那么多酒,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没事,再见!”

小妖重重地关上门,根本就没理会黄建斌的感受。反正,在她的心中,黄建斌已经被打了个大大的叉。

父亲又没回家,也不知到哪风流快活去了。一阵倦意涌上心头,小妖淋浴后,换了睡衣,喝了瓶冰箱里的酸n,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天s大亮,y光灿烂,头却有点疼。打开手机,看到许多黄建斌发给她的短消息。最后一条短消息是这样写的:小妖,我已经找了你一整天,有急事,十万火急,看到后请立刻联系我。

找了我一整天?昨晚还陪着他在滚石迪吧,他还真夸张。

还没决定是否要打电话,黄建斌的电话打过来了:“小妖,你昨天到哪去了,我找你一整天了,都没找到你。”

“开什么玩笑,我昨晚不是和你一起去了滚石迪吧吗?”

“没啊,小妖,你记错了吧,你说的是前晚,星期二16号。今天是星期四18号。”

“今天是星期四,18号?”小妖看了看手机,手机里显示的是星期三17号。打开电视看,却真的是星期四,18号。

也就是说,她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天。

55楼 waterlily 发表于:2007…11…14 23:14:00

手机里继续传来黄建斌焦急的声音:“小妖,你还在吗?你寝室是不是有个叫星星的女孩?她失踪了!”

小妖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星星失踪了?”

“是啊,听说,她的失踪得很蹊跷,她男朋友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她……”

小妖中断了黄建斌的对话,拨打星星的手机,果然关了机。

星星是外地人,在南江市无亲无故,她怎么会失踪呢?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先是苏舒跳楼,然后沈嘉月被杀,现在星星又蹊跷地失踪,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倒霉?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

不知是不是空调开得太低的缘故,小妖蓦然感觉到一股寒风,吹得她心里直打颤。

她想到了死亡。

一个人死了后,究竟会怎么样?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天堂和地狱,是否真的有仙界和冥府?抑或是,什么都没有,全是虚无。没有冷暖、没有颜s、没有实体、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没有酸甜……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彻骨的寒意笼罩着小妖。她关了空调,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站立在炽热的y光里,任滚烫的空气温暖她。尽管如此,她依然感觉到那种未知的虚无覆盖了她的心灵。

真寂寞啊!

想找朋友聊聊,可想了半天,脑海里没有一个中意的人选,没一个她能信赖的。

看看时间,九点多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小妖匆匆洗漱完,换了衣服,到楼下的小摊点吃早点。

小妖的胃口倒不错,一碗炒粉,一杯鲜n,两个包子,一下子就塞进了肚子里。

骄y似火,百无聊赖的小妖沿着街道的y影漫无目的地瞎逛。

在这里居住了十几年,这条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蛋糕店、早点店、超市、服装店、书店,一个个穿过她的眼帘。同样的场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有时候,她认为自己和没有生命的机器没什么两样,每天重复着机械般的生活,极度枯燥无味。

她不断地认识新男孩,想从他们身上找到激情,找到值得自己去爱的人,让自己陷进疯狂的爱河中。可惜,没有。她所看到了,只有x,没有爱。只有一双双盯着r体的欲望之眼,没有一双窥视她心灵的爱情之眼。

小妖毫无目的地散步,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她以前读书的南江十四中。

校门上方十四中的招牌,依然布满了灰尘,黯淡无光。小妖抬头看着,心里却升起一丝亲切的感觉。

从十二岁到十八岁,从懵懵懂懂的小女孩成长为大女孩,她在这里度过了她的黄金年华。突然间,她想起了那两个最好的朋友。她们是同班同学,家又靠得近,每天结伴而行,朝夕相处,仿佛三姐妹般。可惜,其中一个因为一件偶然的事情而离开了十四中,另一个也与她产生了隔阂,再也恢复不到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地步。

十四中还是那种老样子,一点都没有改变。就连教学楼墙体的那道裂缝,也还是那样地醒目。现在是暑假,校园里看不到学生的影子。

小妖沿着树y漫无目的地行走,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老师,一手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一手提着一袋菜。

小妖怔住了:“张老师?”

张老师是小妖原来的历史老师,曾经是那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博学儒雅、谈古论今,指点江山、意气风发。那时,班上很多女同学都对张老师有好感,十六岁的小妖也不例外,甚至一度发展到暗恋着他。

当然,那仅仅是女生青春期心理发育所经历的一个普通的过程,随着高考后离开十四中,这份情愫就渐渐淡去了。

可小妖万万没想到,才两年的时间,张老师竟然会变得如此模样。难看得要命的发型,估计懒得保养和修饰。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乱糟糟的,仿佛刺猬般。上半身穿了一件白衬衫,上面却留有好几道污秽,黄的灰的黑的,异常难看。下半身穿着一条西装短裤,款式陈旧,显得俗气。脚上的皮鞋灰不灰黑不黑,其中一只还掉了标牌。

张老师没记起小妖:“你是……”

小妖说了自己的名字和所在的班级,张老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听说你考到了南江医学院,不错嘛。”

小妖微微一笑:“那要谢谢张老师教导有方。”

张老师说:“哪里,这是你们努力学习的结果。对了,听说,当年你们班上一个考到南江大学的女学生,不知为什么发疯了,送到精神病院后不吃不喝,死了,真可惜。”

小妖脸s一变,问:“是谁?”

张老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了一会儿,始终没想起来:“不记得名字了。”

这时,张老师怀中的小孩不合时宜地哭了起来,哭着要妈妈。

张老师对小妖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要带儿子去找他妈妈,再见啊。”

“好的。”

小妖看着张老师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一辆豪华宝马驶了进来,停在了小妖身边。车窗摇下来,一个珠光宝气的时髦女孩对小妖扬了扬手,向她打招呼:“嗨!”

小妖装作没看到,继续前行。那女孩嘴里骂了一句脏话,打开车门追了上来。

“喂,我叫你呢!”

小妖故意左右望了望,然后指着自己鼻子:“你叫我?”

“除了你,还有谁?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小妖仿佛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陈婉慧。你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

“那还用说!对了,我问你,你的班主任是不是秦清岩?”

“是的。”

“太好了,你告诉我,他有没有女朋友?是不是有一个叫苏雅的女孩和他打得火热?还有,你可以帮我约他出来吗?”

小妖疑惑不解:“他的事,我不太清楚。我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你,你自己打电话给他,不行吗?”

“行的话我就不用找你了!这小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最近老躲着我。别说那么多了,快打,就说你有急事找他。”

虽然不情愿,小妖却也只能装模作样地拨打秦清岩手机。其实,她拨的是一个空号。

“秦老师吗?……对,是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找你。……哦,你现在很忙?……晚上才有时间?好,我晚上再打给你。”

小妖对陈婉慧抱歉地笑了笑,说:“你听到了,他现在没时间。”

“那你晚上再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然后通知我。”陈婉慧发了张名片给小妖。

“好的,没问题。”小妖脸上笑容可掬,心里却一个劲地咒骂陈婉慧。

看着陈婉慧开着她的宝马潇洒离去,小妖把她的名片撕成碎片,揉成一团,随手扔掉。

连续遇到张老师和陈婉慧,小妖的情绪更加低落。她穿过十四中,从后门出去,走进一条小巷子,进了一家美容店。

以前,她和朋友经常来到这家小美容店,一起洗头、护发、做发型、美容。在这家小店里,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店里开着空调,特别凉爽。洗发、剪发、做发型,小妖在里面坐了一个多小时,做完后感觉精神多了。拿钱给发型师,发型师却说:“小姐,有人帮你付了。”

镜子里,小妖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面带微笑,顾盼生辉。

小妖微微一怔,然后惊叫一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原来是你!”

56楼 waterlily 发表于:2007…11…14 23:15:00

苏舒拿着手机,手悬在半空中,望着神情紧张的苏雅。她能感觉到,苏雅对她的关心和担心。

沉默了半晌,苏舒仿佛有些不甘心,问:“沈嘉月真的死了?”

此时,苏雅倒冷静下来:“死了,被碎尸万段,凶手都抓到了。”

苏舒的手在颤抖:“可我真的听到了沈嘉月的声音。”

“手机给我。”苏雅接过手机,附在耳朵上,“喂,还在吗?”

“在,我听出来了,你是苏舒的姐姐苏雅,对吧。”果然是沈嘉月调皮的声音。

手机号码是沈嘉月的,声音也是沈嘉月的,难道说,沈嘉月没死?不可能!江逸风亲口承认他害死了沈嘉月,警方从河底捞出来沈嘉月的碎尸残骨,沈嘉月已必死无疑。

何况,苏雅记得,沈嘉月失踪前,将手机摔坏了,至今还作为证物保存在南江市公安局里,又怎么会落在别人手上?

可是……如果沈嘉月死了,手机里和她说话的又是谁?或者说,又是什么东西?

苏雅的心跳得很厉害,手心沁出了冷汗,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死亡铃声。”

对方沉默了。

“死亡铃声!”苏雅重复了一遍,突然间大声叫了起来,“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和你有关,对不对?”

手机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不像沈嘉月,可惜声音太小,苏雅没有听清。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是人也好,是鬼也好,总而言之,你离我妹妹远点,不要再来打扰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又是沈嘉月的声音,似乎在嘲笑她。

苏雅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字地说:“你不要后悔。”

“不要后悔的是你。凡是听到死亡铃声的,没有人可以逃脱。不要以为你妹妹动了手术,就能安然无恙。提醒你一下,戴晓梦躲在精神病院里,最终还不是死得很惨。”      苏雅大叫:“你究竟想怎么样?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别找我妹妹。”

手机里的声音笑得很开心:“我就是要找你妹妹,你能拿我怎么样?找了你妹妹后,再来找你。我知道,你自以为比别人聪明,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喜欢看安妮宝贝的小说,喜欢听着王菲的歌,喜欢写小说,洗澡时不用香皂,睡觉时不穿内k,胸围喜欢用淡颜s的,喝咖啡不加糖……我说得对不对?”

苏雅听得目瞪口呆,自己的隐私,别人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洗澡不用香皂、睡觉不穿内k这种事情,除了她,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手机里一片寂静,对方中断了通话,关了机。

苏雅把手机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检查,没发现异样。还给妹妹,让她拨打自己的手机,一切正常。

苏舒用手机拨打小妖、星星的手机,都关了机。

“姐,我很怕,心惊r跳,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

“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苏雅握住妹妹冰凉的手。

既然对方不肯善罢甘休,她们只能迎战。问题是,她们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而对方却对她们知根知底,根本就防不胜防。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苏雅主意已定,对妹妹说:“你是否接到过138xxx71724这个电话号码?”

苏舒想了想:“好像接到过。”

在苏舒昏迷的时候,苏雅接到过一张恐怖的图片和一个诡异的电话。当时,她就把这个电话号码给记下来了,打算去移动公司调查,结果因为太忙一直没去。

苏雅找到冯婧,简略地告诉她“死亡铃声”事件。一开始,冯婧还以为苏雅在编故事,看苏雅说得很认真,有鼻子有眼,还有人证,这才有点相信。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和我妹妹都接听到一个诡异的电话,号码在这里,你帮我查一下使用人的信息。”

“没问题。”

很快,冯婧就拿到一张移动公司的传真,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手机号码的主人叫莫可欣,女,今年十九岁,南江市本地人,三年前办卡。但有一件事很奇怪,这个手机号码,在移动公司并没有通话记录。也就是说,这个号码自从办理后就一直没有打过和接过电话。

更奇怪的是,冯婧对照莫可欣的身份证号码,在公安局的户籍系统查询,竟然查不到莫可欣的信息。

冯婧找了好几次,还特意请了专门负责户籍管理的人来查询,依然没有发现。事情越来越古怪了,冯婧开始相信苏雅所说的话。

即使莫可欣迁出了南江市,户籍系统也应该有她的迁出信息。除非,莫可欣已经死亡,注销了户籍。

事情的发展出乎冯婧的意料,竟然真的在死亡名单中找到了莫可欣。从资料上看,莫可欣是发生意外车祸,当场身亡,肇事的司机现在还蹲在牢房里呢。

苏雅还不信,将苏舒送回舅舅家休生养息,当着舅母的面掏出一大笔现金,说是妹妹的营养费,叮嘱舅舅好生照顾。舅母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多的现金,眼睛s出狼一样的光芒,贼亮贼亮,一个劲地表态会照顾好苏舒,让苏雅放心。

然后,苏雅纠着冯婧一起去了莫可欣家,找到了她的家人。莫可欣的父亲母亲对冯婧的来访一头雾水,还以为女儿的死又有什么新发现。

冯婧问他们,莫可欣是否有个手机。他们说,早就连手机带卡一起烧给女儿了。

莫可欣的父母都是老实巴j的工人,不像在撒谎。而且,他们也没有必要撒谎。莫可欣本人,也的确早就死了,从警局案卷中的照片中可以看到,她的身体被压得血r模糊。

线索中断了。

回去的路上,苏雅反复念着莫可欣的手机号码,若有所思。

冯婧问:“你在想什么?”

苏雅说:“我在想,如果莫可欣父母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手机号码的卡应该被烧毁了,死亡铃声和莫可欣没有关系。但是,死亡铃声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号码?这个号码,是不是隐藏着什么信息?”

冯婧说:“你是说,这个手机号码有玄机?”

苏雅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可惜我对密码学没有研究,一点都不懂。听说有个叫成刚的作家对这方面很有研究。”

冯婧说:“你是说那个写《密码王朝》的江苏作家成刚吧,他的确是个高人。不过,除了他,我还知道一个人,对密码学也很有研究,我们去找他。”

苏雅略一思索,就想到了:“你说的是他?”

冯婧笑了:“就是他。”

冯婧口里的“他”,就是南江市刑警队长萧强。苏雅知道萧强对她调查死亡铃声事件有抵触情绪,事先和冯婧商量好,只请他破译手机号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

萧强正忙得不可开j,本来不想理苏雅的。幸好冯婧在旁边煽风点火,谎称破译手机号码的事很重要,事关人命,萧强这才抽了点时间来破译。

萧强把后五位数字抽出来,用英文字母顺序代替。一个是划成五个字母,答案是gagbd,一个是划成三个字母,答案是gqx。苏雅看着这替换出来的英文字母,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冯婧问:“什么意思?”

苏雅把目光移向窗外,望向遥远的地平线,轻叹一声:“除了死,难道没有别的选择?”

57楼 waterlily 发表于:2007…11…14 23:15:00

冯婧这才明白,手机号码的潜台词就是死。萧强给出的第二个答案是正确的,gqx用五笔输入法打出来,就是一个“死”字。

“死亡邀请?”冯婧喃喃自语,“可为什么非要打给苏舒?”

苏雅幽幽地说:“这正是我想不透的地方。妹妹一向谨小慎微,安分守己,没有仇家,死亡铃声为什么会选择她?”

一旁的萧强听出了头绪:“你们给我的这个手机号码,就是死亡铃声的号码?”

“是的。”苏雅说,“直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死亡铃声的存在?”

萧强拧着眉毛说:“这种没有根据的传说,你叫我怎么相信?”

“怎么没有根据?你仔细回想,南江大学的四个女大学生,突然间三死一疯。我和大海在探望戴晓梦时,亲耳听到了死亡铃声。因为痛苦,戴晓梦当着我们的面刺伤医生,捅破自己的耳膜。还有我妹妹,现在她就在身边,她记得跳楼前听到了死亡铃声。”

萧强苦笑:“可是,说了半天,你没有证据呀。”

“证据,你要证据?”苏雅停顿了一下,“就在刚才,我和妹妹还打通了沈嘉月的手机,听到了她的声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妹妹寝室的星星、小妖很可能都出事了。她们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萧强不相信:“打通了沈嘉月的手机?听到了她的声音?那怎么可能!沈嘉月的手机还放在我们警局证物房里。而且,她的手机摔坏了,根本就打不通吧。”

苏雅叹息着说:“我也是和你一样想的。可事实上偏偏就打通了,偏偏就听到了沈嘉月的声音。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自己都不会相信。萧队长,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萧强叫来两个刑警,命令他们去联系小妖和星星。等了十多分钟,两个刑警匆匆走进办公室。

刑警说,星星的确失踪了,她男朋友已经报案。至于小妖,一时联系不上。打电话给小妖的父亲,他也说不出个名堂来,失踪的可能x很大。

萧强的眉毛拧得更紧了,一脸严肃,重新翻看南江大学四女生三死一疯的案卷。他看得很认真,不时用笔记本记录着什么,越看到后面,脸s就越严峻。

半个小时后,萧强合上了案卷,对冯婧说:“你跟星星失踪报案的派出所联系,叫他们留住星星的男朋友和嫌疑人,我们马上就赶到。”

苏雅马上说:“我们也要去,这件事关系到我们姐妹的生命安全。”

萧强看了看苏雅,又看了看苏舒,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和其他刑警j代了一声,开着警车带着冯婧和苏雅苏舒来到派出所。

派出所里,秦渔正情绪激动地要求警察拘留房东老张。他说,星星的失踪,肯定是房东老张搞的鬼。

萧强让派出所的同志先带下房东,腾出一间空房,他和冯婧来给秦渔做笔录。

秦渔看到苏舒没事,有些惊讶。当着萧强和冯婧的面,秦渔详细回忆了当时的情景。

秦渔说,那晚,他睡在房门前的地板上,星星睡在床上。天亮后,一觉醒来,就发现星星不见了,锁着的房门也被打开了。除了星星,房间里一件东西都没少。也就是说,星星穿着睡衣,什么也没带。

按秦渔的推测,肯定不是星星自己走出去的。如果星星自己出去的,一来要和他打招呼,二来也会收拾东西,绝不可能像这样连衣服都没换什么都没带就走出去。他怀疑是房东老张偷偷把星星藏了起来。

秦渔的推测并非没有道理。首先,房东老张有个怪癖——半夜磨刀,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其次,星星的长相和气质有些像他的儿媳妇,正是他仇视的对象;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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