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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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样。

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是可怕的人,也是可怜的人。现在的江逸风,心中只有愤怒和仇恨,只知道行为的“奖”——撞死娜娜,发泄心头的怒火,却完全忽视了行为所带来的“惩”——法律的制裁。

沈嘉月想要阻止江逸风的疯狂行为,但她所能做的,仅仅是对着江逸风尖叫一声:“不要——”

剧烈震动的车厢,紧勒着胸膛的安全带,飞一般后退的树木,陡然间膨胀的人影。电光石火间,娜娜的身体已经扑到了红s标致跑车的挡风玻璃上,发出一声凄厉震耳的尖叫声,被撞得飞了出去。

听到娜娜的尖叫声,江逸风这才如梦初醒般,紧急踩刹车,红s标致跑车喷着粗气缓缓地停了下来。

坐在司机位上,江逸风浑身直冒冷汗,整个人仿佛水洗了般,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粘在身上透不过气来。刚才,他只是一时激愤,仗着酒劲发狠。现在,出了一身冷汗,被晚风一吹,打了个寒颤,总算清醒过来,总算知道自己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想到那句老话,江逸风叫苦不迭,连肠子都悔青了。刚才,他太冲动了。为了这么一个下贱女人,让自己陷入牢狱之灾,实在不值得。在他眼里,娜娜的生命,还没有他的一个小指头重要。

沈嘉月紧紧抓住车厢的扶手,整个身子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她不敢说,也不敢动,更不敢看。

令人窒息的沉默。

江逸风抹掉额头的冷汗,摇下玻璃窗。窗外,传来轻微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十分痛苦。

是娜娜的呻吟声,她还没死!

江逸风挪动有些僵硬的双腿,下了跑车,打着手电筒,慢慢地走过去。

娜娜仰面躺在冰冷的地上,嘴里不断流出殷红的鲜血,仿佛一条欢快的小溪般,绵绵不绝。她的胸腹,被撞得深陷下去,和她身体的其他部位明显的不协调。她的手,一只无力地捂在胸间,另一只手却软绵绵的,仅仅有些皮r连接着手腕,露出暗红s的肌r和惨白的骨头,鲜血喷了一地,红得刺眼。显然,那只手是出于本能撑在跑车上被撞断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刺鼻,甜腻,那是鲜血的气味。

娜娜疼得死去活来,差点就要晕过去,但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坚持睁着双眼。这双眼,原来是那么妩媚动人,现在却只剩下悲痛和怨恨。

“你……好狠……”娜娜的目光仿佛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刃,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刺进江逸风的眼中,刺得江逸风难以直视。

江逸风扭过头,不再观察娜娜的伤势,眼神投向深沉广亵的黑s天穹,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天sy沉,竟然开始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肆无忌惮地砸在江逸风身上。

娜娜被雨水一淋,略微清醒些,叫了起来:“江逸风,你这个禽兽,不得好死!你这个杀人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江逸风一哆嗦,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娜娜那张写满了仇恨的脸。

“我刚才在想,是不是送你去医院?”雨水中,江逸风的脸狰狞起来,“可是,你刚才说的话提醒了我。就算我救了你,你也不会放过我,肯定会指控我故意杀人。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无情。”

娜娜的脸变形得更加厉害:“不要,救我……求求你,救我……我答应你,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答应!”

江逸风摇摇头:“没用的,娜娜,你求我也没用。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也了解你的为人。只要你获救,肯定会十倍地报复我。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留着点力,向上帝祷告吧。”

娜娜还在苦苦哀求:“江逸风,是我不对,我卑鄙,我下贱,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然而,江逸风决心已定,头也不回地往回走,钻进跑车中。

沈嘉月还躲在车厢里颤抖,牙齿“咯咯”直响。长这么大,她还没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对她来说,没有吓晕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怎么……样了?”

“不关你的事!”

江逸风恶狠狠地瞪了沈嘉月一眼,发动跑车,缓缓地驶向娜娜。他的目标很清楚——娜娜的头颅。

尖叫声再度响起,那是娜娜拼尽全身力气发出来的,但在音调高升时被硬生生切断。

一次大幅度的颠簸后,红s的标致跑车驶过了娜娜的头颅。沈嘉月甚至听到了娜娜头颅破裂的声音,沉闷,厚实,仿佛摔破了一个西瓜般。

红s的鲜血和黄白相间的脑髓混合着在迸裂中喷s出来。

为保险起见,江逸风倒车,反复辗压娜娜已经支离破碎的头颅,确定娜娜必死无疑,这才停下车来。

风狂雨骤,天昏地暗。

红s标致跑车上的血迹顺着雨水轻轻滑落。道路上一片暗红s,飘浮着黄白相间的絮状物。两旁的花草树木却被雨水洗得更加郁郁葱葱,贪婪的吮吸着娜娜身上流出来的y体。

全身湿透了的江逸风脱下外衣,光着膀子,探出头,对着娜娜的尸体大叫:“去死吧,婊子!”

红s标致跑车再次发动,仿佛一个甲壳虫,毫无目的地穿梭在雨幕中。

半个小时后,在一个偏僻的山脚,红s标致跑车停下来了。

江逸风喘着粗气,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发呆。

雨依然在下。

良久,江逸风勉强镇定下来,扭过头,凝望着受惊小鸟般的沈嘉月。

江逸风长吸一口气,缓缓地说:“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

沈嘉月拼命摇头:“没,我什么都没看到!”

江逸风突然笑了,笑得灿烂无比,充满了柔情:“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也看到了,是她不对在先,她是咎由自取!”

沈嘉月惊恐地望着江逸风,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你别怕,那只不过是一场j通意外而已。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的。”

沈嘉月这才回过神来:“是的,是一场j通意外。她突然从道路边上冲出来,你来不及刹车才撞到她的。”

“说得好!j通意外!” 江逸风的笑得更加诱人了,“只是,你说错了一件事,不是我来不及刹车,是你来不及刹车。撞人的不是我,是你!”

“啊——”沈嘉月张着嘴,怔怔地望着笑容璀璨的江逸风,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皮。

40楼 waterlily 发表于:2007…11…14 23:09:00

沈嘉月的智商并不低,一个低智商的人,又怎么可能考到南江医学院来呢?此时,江逸风的笑容越璀璨,她的心脏就越虚弱。她亲眼目睹娜娜死亡的全过程,亲耳听到娜娜临死前的苦苦哀求,那么凄惨,即使是地狱中的恶魔也会于心不忍。可江逸风却那么决绝残酷地辗压过去,从他以前的恋人头颅上辗压过去,没有一点悲伤和痛苦地辗压过去。

对于江逸风这种自私到极点的男人,沈嘉月是彻底抛弃了幻想,虚伪的笑容只会让她越来越心惊胆颤,仿佛面对着一条披着羊皮的狼。

这不,江逸风竟然恬不知耻地说,是她撞死了娜娜!他是什么意思?他想让自己成为替罪羔羊?

“不是我……不是我撞的……我没开车……”沈嘉月结结巴巴地争辩,眼神慌乱,下意识寻找可以防身的武器。

“月月,别害怕,你听我说。”江逸风仿佛在哄小孩般,“我会疏通好一切关系的,你不会有事的。不过是场意外车祸,最多赔点钱给她家里就行了。她家里的情况我很清楚,无权无势,由不得他们不听话。”

“可是,我还是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不想坐牢!”

“傻瓜,怎么会坐牢呢?意外车祸嘛,娜娜的家人不会追究的,什么事也不会有。你替我想想,如果你不帮我,以我和娜娜的关系,很容易引起警方怀疑,到时就麻烦了。听话,帮我这一次,我不会亏待你的。” 江逸风威利诱,双管齐下,“只要你帮我逃过此劫,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等这件事过去,我带你去见我父母,然后到欧洲旅游结婚。你不是喜欢巴黎吗?我们就去巴黎好了!我发誓,如果我对沈嘉月负心,叫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你让我想想……”沈嘉月动摇了,如果真的能和江逸风结婚,嫁入豪门,鲜衣怒马,那这辈子也知足了。

“还想什么啊!”江逸风烦躁起来,“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沈嘉月急忙说:“不是的!我是在想,怎么应对警方的盘问。”

“这就对了!”江逸风长舒一口气,“我没看错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你就说,你想学开车,让我把车让你给开,谁知道娜娜突然从路边的小树林里横向窜过来,你一个没注意,心慌意乱下,没踩到刹车,反而踩到油门,导致车子加速狠狠地撞到了她。”

“嗯。”沈嘉月不置可否,低着头,想着心事。

“我们回去吧。”

红s标致跑车终于再次发动了,两束灯光孤独地闪烁在黑漆漆的雨夜中,时间过得缓慢而凝重。跑了很久,终于驶到了南江医学院门口。

“进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清晨,我陪你去公安局自首。”江逸风伸手摸了摸沈嘉月的头发,没想到的是,沈嘉月竟然打了个哆嗦,躲躲闪闪。

江逸风的脸s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沈嘉月颤着解释:“雨太大了,天气好冷,我全身发冷……”

江逸风摆了摆手,不听沈嘉月的解释:“没什么,别想那么多。你记住,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七点,我会来接你的。”

沈嘉月下了车,倾盆大雨洒落在她的身上,有些借着风势直接撞在她的脸上,如一颗颗小石子般,火辣辣的疼。她慢慢地往前走,走几步,就回头望一次,看看红s标致跑车是否还在原地。现在的沈嘉月,莫名地害怕起那辆红s标致跑车,生怕那辆红s标致跑车会追上来,将她像娜娜一样血腥地辗压。

红s标致跑车的车灯在雨中时隐时现,鲜红的颜s仿佛被鲜血染过一般。远远地,望见驾驶位上闪烁着小小的火光,估计江逸风坐在那里猛抽烟,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进了南江医学院,沈嘉月加快了脚步,小跑着跑向女生宿舍。现在的她,只想躲进寝室里,好好地思考,思考如何抉择她所要面对的人生转折。

突然,她听到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车辆行驶的声音!

仿佛受惊的小鹿般,沈嘉月猛回头,刺眼的灯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红s标致跑车仿佛疯了般迅速冲过来。

“啊——”沈嘉月被吓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风雨飘零中的泥菩萨。

然而,红s标致跑车并没有接到沈嘉月,而是在她面前来了个紧急刹车,在离她几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了。

江逸风从跑车里跳出来,箭一般地窜到沈嘉月面前,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对不起……”江逸风吻了吻沈嘉月冰冷的额头,“我爱你……”

雨水,竟然是热的。不对,那是江逸风的泪水!

江逸风,这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极度自私的富家子弟,竟然对她动了真情?沈嘉月蓦然有些温暖的感觉。她相信,江逸风不是在演戏。就在这一刹那,她终于有了决定,决定帮江逸风顶罪。

沈嘉月仰起脸,望着这个她心目中曾经的白马王子,笑了:“乖,别想那么多,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七点来接我。”

然后,沈嘉月大笑着奔跑在雨中,笑声仿佛银铃般悦耳,飘荡在漆黑冰冷的校园里。所有的寒流,在江逸风泪水的温暖中黯然失s。没有了心理负担的沈嘉月,又仿佛成了一个快乐的小精灵,轻盈灵动。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只需要一点点感动,就可以忘却男人对她们的伤害。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和幸福?

沈嘉月叫了半天,才叫醒女生宿舍守门的校工万阿姨。万阿姨嘴里直嘀咕,但还是摸索到钥匙打开大门。

“这么晚才回来?”

“嗯。”

“都淋成这样了,赶紧回去换衣服吧,睡之前喝点热茶,小心着凉。”

“好的,谢谢万阿姨。”

爬过狭窄黑暗的楼梯,沈嘉月打开寝室的大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寝室里很暗,没有灯光,静悄悄的,女生们似乎都睡着了。

沈嘉月走到水房,拉亮灯,脱下早已湿透了的衣裙,半l的身体雪白雪白的,起伏有致,在朦胧的黄s灯光映照下仿佛一座洁净的白瓷器,白得耀眼。她看了一眼镜中的胴体,颇有得s,低下头,用g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两分钟后,沈嘉月擦g了头发,准备卧室里寻衣服穿。一抬头,却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光影j错的地方,斜倚着水房的门口,嘴角微微翘起,冷冷地望着她。

竟然是苏雅!

沈嘉月陡然一惊。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苏雅,沈嘉月的好心情就无影无踪了。苏雅身上的那股气势,压抑得她难以呼吸。所有的自信与骄傲,在苏雅面前都变得可笑起来。

苏雅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么晚,苏雅为什么还没睡?她这样望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嘉月很不自然,l露着的肌肤有些痒,难以忍耐。

“可怜的人!”苏雅的声音在寂静的水房间里格外清晰。

沈嘉月“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双手抱胸,昂首走出水房。越过苏雅的时候,她偷偷地瞥了一眼苏雅。

苏雅还是那样冰冷,那样骄傲,完全不把沈嘉月放在眼里。她的眼神,仿佛一个不沾人间烟火的神居高临下地望着凡间卑微的可怜生物。

尽管,沈嘉月强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可她的心却被苏雅深深地刺痛了。无论江逸风和苏雅的关系怎么样,潜意识中,她还是把苏雅当作了对手。问题是,这是一种不公平的对决,也是她永远无法获胜的对决。

卧室里,星星和小妖睡得正香,甚至可以听到她两细微的呼吸声,沈嘉月没有亮灯,踮着脚尖,在黑暗中摸索到衣柜,凭手感寻到一件睡衣,穿上,上床睡觉。

随后,苏雅也走了进来,悄无声息,仿佛一只夜行的猫,爬到苏舒的床铺上。

时间一点一点地逝去,卧室里静悄悄的,窗外的雨点劈哩啪啦,无情地击打在玻璃上,粉身碎骨。

经历了那么多事,沈嘉月实在疲倦,一睡到床上,思绪就飘忽起来,眼皮直往下拉,迷迷糊糊睡着了。

沈嘉月并没有睡安稳,她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铃声并不大,却有着古怪的旋律,完全不像是一首正常的曲子,音调的起伏没有一点铺垫,让人听着极不舒服。

这是什么铃声?

沈嘉月自奇怪,铃声却又变了,忽然间变得特别尖锐,仿佛野兽临死前的悲嚎,又仿佛空袭时发出的警报,一下子就攫住了沈嘉月的心,让她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

铃声是从沈嘉月的手机上发出来的。

怎么可能呢?

她记得很清楚,从来没有下载过如此难听的铃声。但她又的的确确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在床头震动,发出淡淡的蓝s荧光。

这么晚,又有谁会打电话来?难道,是江逸风?

沈嘉月伸手,手机的强烈震动让她难以握紧,甚至带动着她的身体微微震动。

瞄了眼手机荧屏,上面显示了“江逸风”三个字,果然是他打来的。

按下接听键,手机的震动停止了,身体静止下来。将手机拿到耳边,不知怎的,心里竟然莫名地有些慌乱。

手机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等了一会,没有听到江逸风的声音,沈嘉月忍不住问:“逸风,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手机里传来的并不是江逸风的声音,而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请问,你是沈嘉月小姐吗?”

沈嘉月问:“我是沈嘉月,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

沈嘉月警惕起来:“你和江逸风是什么关系?”

女孩的声音很轻佻:“你猜呢?”

沈嘉月隐隐不安,这么晚,能用江逸风手机的女孩,肯定和他关系暧昧。她甚至可以想象,江逸风死猪一般地睡在这个女孩的身边。

沈嘉月以退为进:“太晚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要睡了。”

女孩咯咯直笑:“你一个人睡,不寂寞吗?”

“无聊!”沈嘉月重重地按下中止键,准备关机。奇怪的是,她试了几次,都没办法中断电话。

难道,手机坏了?

女孩的声音不依不饶地从手机里传出来:“沈嘉月,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告诉你也无妨,我是江逸风的女朋友。”

“女朋友?”沈嘉月半信半疑,心里仿佛被针扎了般疼痛,嘴上却说,“那又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关系大着呢!怎么会没关系!因为,这个身份,我很快就会转给你。”手机里传来女孩幽幽叹息声,“你知道守活寡的滋味吗?和他在一起,比守活寡更难受,因为他中看不中用,根本就尽不了一个男人的义务。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我想想,想起来了,叫早泄,呵呵……”

沈嘉月实在受不了:“够了!别说了!贱货,去死吧!”

“不要!沈嘉月,是我不对,我卑鄙,我下贱,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听到女孩奇怪的哀求声,沈嘉月突然想起一件事,大脑“轰”的一声炸开了,如受重击。

她总算想起来了,这个女孩的声音,似乎……似乎和那个叫娜娜的女孩声音很相似。

“你……究竟……是谁?”卧室的温度迅速降了下去,一阵彻骨的寒意钻进了沈嘉月的身体。

“沈嘉月小姐,你可真健忘,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们还见过的。”

几个小时前?那时,她正和江逸风在私人俱乐部游玩。她所见过的女孩,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被江逸风活生生撞倒并辗压致死的娜娜!

“你……真的……是……”沈嘉月嘴唇哆嗦了好一会,才说出那个名字,“娜娜?”

“我就说嘛,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那么健忘呢!呵呵……”娜娜在手机那边笑得很开心。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你不是……”

“我不是死了吗?”娜娜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y森起来,“我是死了,被你们两个人害死了!我死得好惨!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找你们血债血偿!”

“不关我的事……”沈嘉月带着哭腔说,“我没有害你,我想救你的……真的,我是真心想救你……”

“你想救我?你眼睁睁看着我被江逸风撞倒在地下,眼睁睁看着我的头颅被他压成碎片,无动于衷,还帮他顶罪自首,你就是这样救我的?”

沈嘉月咬了咬手指,痛!

不是梦!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手机那边的女孩,真的是娜娜?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娜娜,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就连她准备帮江逸风顶罪的事都知道。要知道,这件事,天知,地知,江逸风知,她知,除此之外,没人知道。

除非手机那边的女孩真的是娜娜的鬼魂,不然,她又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娜娜的鬼魂,找她和江逸风报仇来了!

想到这,沈嘉月吓得魂飞魄散,蜷缩成一团,全身颤栗不止,过了好一会才说:“娜娜,求求你,放过我,别害我……”

娜娜的声音冷酷无比:“你不要求我,求我也没用的。你和江逸风,都要下来陪我!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到时,所有的事情,都要做一个了断。”

“不——我不想死!”

“闭嘴!谁想死?可是,谁又能不死?”娜娜疯狂大笑,“你想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竖起耳朵听吧!”

娜娜说完后,沉默了几秒,接着手机里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夹杂着机动车辆行驶的声音。

沈嘉月听出来了,是她自己在惨叫:“逸风——求求你——不要——”

红s标致跑车的发动声,江逸风的怒骂声,沉闷的r体相撞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种种声音,混合在一起,似乎江逸风辗压娜娜的情景再现。

沈嘉月拼命击打手机的中止键,可怎么也没办法中断电话,索x将手机狠狠地摔向地面。

手机四分五裂,可怕的声音消失了。

“啪”的一声,灯亮了。

星星,小妖,苏雅,都睁开了眼睛,望着尖叫中的沈嘉月,不知所措……

42楼 waterlily 发表于:2007…11…14 23:10:00

沈嘉月失踪了。

沈嘉月离开女生宿舍时,只穿了件睡衣,没带一分钱,也没带手机,按理说,应该跑不远。

奇怪的是,星星和小妖在医学院附近到处寻找,却没有找到一点和沈嘉月有关的线索。女生宿舍的管理员万阿姨说没看到她出去,保卫处的保安医学院附近经商的小贩平时来往密切的同学她的家人,在她离开女生宿舍后都没有见到过她。也就是说,沈嘉月仿佛一滴水般,无声无息地人间蒸发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这多少有些反常。

三天后,沈嘉月的家人决定报警,警方将沈嘉月列为失踪人口,按惯例派了个刑警来医学院调查。

苏雅没想到的是,来调查的刑警竟然是冯婧。

双方都有些惊讶。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苏雅,我们还真有缘,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你。”冯婧微微笑着说。

冯婧想调和一下女生寝室里的气氛。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星星和小妖一脸的悲伤,情绪低落。苏雅却面无表情,冷眼旁观,拒人于千里之外,谁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又是你?”苏雅却毫不理会冯婧的热情,微微仰起头,挑衅似地望着冯婧,“怎么不让萧强来?”

“萧队最近很忙,来不了,我来也是一样的。”冯婧知道苏雅在指桑骂槐,冷嘲热讽她的侦察水平。

本来,冯婧也不想接手这件案子。南江市最近的治安很不好,到处有恶x刑事案件发生,刑警们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身为刑警骨g的她,应该去侦察那些重案要案,这样才能立功受奖,有所表现。可萧强也不知安什么心思,偏偏派她来医学院,调查这么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女学生离校出走事件,还说她是女警,对医学院又熟悉,是最合适的人选。没办法,谁让她选择了刑警这一职业,心中再不愿意,组织纪律还是得服从的。

“是吗?”苏雅明显置疑的口气。

冯婧知道苏雅的脾气,懒得和她解释,拿出记录本,询问沈嘉月的情况,尤其是沈嘉月出走那晚的情形。

“我们也不知道沈嘉月为什么出走。那天,她说要和朋友出去玩,玩得很晚才回来,回来时我们都睡着了。凌晨两点多,她突然把我们吵醒,将手机摔到地上,整个人都疯了般,拉也拉不住,连鞋子都没穿就冲出了寝室。我和星星赶紧追过去,可她却冒着倾盆大雨往外跑,天太黑,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她身上又没带钱,孤单一个人,很容易出事。天亮后,我和星星到处找,问了很多人,都说没见到她。”

“和一个朋友出去玩?什么朋友?你们知道是谁吗?”

小妖望了一眼星星,犹豫了一下,说:“我们不认识,不过,听沈嘉月讲,那个人很有钱,长得也帅,经常开一辆红s标致跑车。”

苏雅c了一句:“那个人叫江逸风,江氏家族的大公子。”

“江氏家族?”冯婧微微一怔,她知道江氏家族在南江市的影响力。近几年来,江氏家族风生水起,人才辈出,在政界和商界发展都很顺利,形成一股庞大的力量。

“那沈嘉月还有没有其他比较亲密的朋友?”

小妖摇摇头:“没有,除了那个叫江逸风的男人,就属我们和她走得最近了。平时,有什么事,她都和我们说的。”

冯婧问了一些其他的情况,没有什么收获。她始终搞不懂,沈嘉月为什么会深更半夜冒雨出走。听小妖说,她把手机摔坏了,难道,她接听到令人无法控制情绪的电话?

“死亡铃声!”苏雅望着冥思苦想的冯婧,冷冷地说,“沈嘉月听到了死亡铃声!她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死亡铃声?”

“是的,死亡铃声,它来了!南江大学四个女生去大塘古村游玩,因为听到了死亡铃声,一个接一个地意外死去,即使躲在不见天r的精神病院也没办法逃脱。苏舒在r记里写得很清楚,她听到了死亡铃声,所以才会发生意外。现在,轮到了沈嘉月。那晚,我朦朦胧胧中醒过来了,听得很清楚。沈嘉月听到了死亡铃声,被死亡铃声吓坏了,所以才会拼命地摔坏手机,发疯般的冲出去。这个寝室的人,都会轮到的,小妖,星星,还有我,都会轮到的。”苏雅铁青着一张脸,每个字都仿佛从她嘴里挤出来的,缓慢而抑郁。

空气显得特别沉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冯婧勉强笑了笑:“苏雅,别开玩笑了,什么死亡铃声,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苏雅的脸s冷得吓人:“我没有开玩笑!你没有听说过,只能说明你比较幸运,死亡铃声还没有找上你。南江大学的四个女生,然后是苏舒,现在又是沈嘉月,信不信由你们!”

女生寝室里沉寂下来,电风扇无力地“嗡嗡”转动。

良久,还是冯婧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好了,我也该走了。苏雅,你能送送我吗?”

苏雅看了看脸s苍白的小妖和星星,嘴角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对冯婧点点头:“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女生寝室,走到女生宿舍时冯婧放慢了脚步,停下来等苏雅。

“刚才,你是故意吓她们的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雅站住了:“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多?专心做好你份内的事?比方说,找到沈嘉月的尸体。”

“你真的认为,沈嘉月已经死了?”

“是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有什么理由吗?”

“没理由,凭我的直觉。”

冯婧无语。她不是不相信直觉,在生活中,她也有过很多次直觉,而且准确率还很高。据说,股市中的高人,买卖股票并不靠什么技术分析,而是靠他们对股票涨跌的直觉,也就是所谓的盘感。但身为刑警,她又不能凭直觉去做出判断。

“苏雅,你陪我一起去找女生宿舍的管理员,好吗?”

太y刺眼,苏雅用手遮住眼睛,遥望着远方的苍穹,若有所思,半晌才回过神来:“好,走吧。”

刚才,苏雅那样惊吓同寝室的女生,到底是什么用意呢?难道,她怀疑妹妹的意外和那两个女生有关?

冯婧现在越来越摸不透苏雅的心思了。

沈嘉月那样一个女孩,不可能从女生宿舍的铁门上翻越出去,肯定是有人给她开门的。也就是说,身为女生宿舍管理员的万阿姨,才是最后一个见到沈嘉月见过的人。只是,万阿姨却说她没有看到过沈嘉月,她是否在说谎?她又为什么说谎?

43楼 waterlily 发表于:2007…11…14 23:10:00

万阿姨对冯婧和苏雅的到来显得特别慌张。

“别怕,我只是来找你问点事的。”亮明了身份后,冯婧迅速打量了一下万阿姨的住处。

万阿姨的住处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小桌子,几个凳子,一个小彩电,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厨房用具,把这个房子挤得满满的,散发着一股子怪味。

“坐吧、坐吧。”万阿姨很热心地给她们倒了两杯茶,只是那杯子里满是黑s的茶垢,看着恶心。

冯婧和苏雅接过热气腾腾的茶杯,却不约而同地随手放到一边,都不想喝。

“我想问问你,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过这个女孩?”冯婧拿出沈嘉月的照片给万阿姨看。

万阿姨拿过照片,戴上老花镜看了好半天,这才嗫嚅地说:“看到过。”

“说说当时的情形。”

“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大概十二点左右,下着大雨,她淋着雨,叫我给她开门,放她进女生宿舍。”

“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万阿姨摇摇头:“没有,就她一个人。”

“之后呢?你有没有看到她?”

万阿姨突然闭上嘴,望望冯婧,又望望苏雅,搓搓手,一个劲地g咳。

冯婧和苏雅对望了一眼,显然,万阿姨心中有鬼。

冯婧和颜悦s地说:“万阿姨,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事实是怎么样的就怎么说,我不会为难你的。”

谁也没想到,万阿姨突然大哭起来:“我的命好苦哇……吃了一辈子的苦,无儿无女,老了没人可怜……”

没办法,冯婧只好柔声细语地在一旁劝解。劝了半天,冯婧才晓得万阿姨失声痛哭的原因。

原来,她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轻松的工作,怕说出实情,医学院的领导和沈嘉月的家人会怪罪于她,丢了这份工作,所以才坚决否认是她开门放沈嘉月出去的。

冯婧再三保证不会将这件事外传,万阿姨这才说出实情:“那天凌晨,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一阵门响,是被人用脚踢的那种声响。我想,这么晚,下这么大的雨,敲门的是不是有神经病?打开门一看,是几个小时前淋着雨进来的那个女学生。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就问她,这么晚有什么事?那个女学生看上去很焦急,不肯进来坐,而是摇着铁门的栅栏一个劲地叫我开门。起初,我觉得这事蹊跷,担心她出事,不肯开门。可那个女学生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竟然冲进房间来自己找。她一边找,我一边劝她,问她有什么急事,不如等天亮后再说,或者先打个电话让朋友帮忙,可她根本不听我的。找了几分钟,她没找到钥匙,很不甘心,拔了个电话,背向着我,捂着话筒嘀咕了几句,突然放下电话,从桌上抢到一把剪刀,对着我大叫,要我赶快开门!那架势,随时可能扑到我身上来!我吓坏了,只好给拿出钥匙给她开了门。那么大的雨,她想也不想,掉头就往门外跑。第二天就听说,这个女学生失踪了,生死不明。我怕学校追究我的责任,开除我,只好对他们说谎,我也不是不得已啊,我一个孤老婆子,命好苦啊,没儿没女的,你们可怜可怜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冯婧说:“万阿姨,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对不对,苏雅?”

苏雅点点头,退了出去。喜欢g净的她,实在受不了房间的那股子怪味。

站在门外,苏雅说了两个字:“电话。”

苏雅在提醒冯婧,沈嘉月失踪时打了个电话,这是特别关键的线索。其实,用不着苏雅提醒,冯婧已经在询问了:“万阿姨,你还记得沈嘉月拨打的那个电话号码吗?”

万阿姨翻出一个旧作业本,说:“那个女学生一走,我就按了下重拨键,把这个电话号码记下来了,你看,有没有用?”

冯婧喜出望外:“有用,当然有用!谢谢你了,万阿姨,等找到了沈嘉月,我再好好地谢谢你。”

冯婧记下了那个电话号码,向电信局查询。果然,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就是江逸风。

冯婧和苏雅是在江氏家族的一个公司里见到江逸风的,他在这里挂名当了经理,俨然一副商界老板的打扮,派头十足。

简单的介绍后,冯婧开门见山地抛出了问题:“江逸风,沈嘉月失踪了,你知道吗?我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江逸风显得很惊讶:“沈嘉月失踪了?怪不得她这几天没来找我!”

“三天前的凌晨,她离开医学院出走了,下落不明。我想问你,你后来有没有见到过她?”

江逸风想也没想,说:“三天前?哦,那天晚上,我把她送回医学院后,回家就睡着了。后来,就再也没见到过她了。”

冯婧盯着江逸风的眼睛,问:“可是,沈嘉月失踪前曾给你打了个电话。”

江逸风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慌乱:“是啊,凌晨的时候,她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我去找她。那么晚,外面又下着大雨,我才不去呢,叫她回寝室睡一觉,有事明天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

冯婧半信半疑:“就这些?”

“就这些。两位美女还有什么事想问吗?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江逸风得意的笑。

没有真凭实据,冯婧拿江逸风没辙,他的家庭背景也让冯婧投鼠忌器。

一直没说话的苏雅却笑着说:“请问江经理,沈嘉月失踪的时候,你住在哪里?能否带我们去参观一下?”

江逸风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没问题,两位美女肯赏光去寒舍,正求之不得啊。你们等下,我和公司打个招呼就走。”

“好,我们在楼下等你。”

苏雅拽着冯婧先行下楼。

冯婧问:“真的要去?”

“当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沈嘉月就是在那里被害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沈嘉月已经死了?而且是被江逸风所谋杀的?”

苏雅警惕地观察周围,四处无人,这才低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沈嘉月已经死了。她这样单纯的女学生,既没有钱,长得也不是天香国s,生活圈子又小,值得怀疑的人本来就不多。你刚才问江逸风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冯婧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发现。”

“你没有发现,他刚才的样子,太镇定了?按理说,沈嘉月是他的女友,听到沈嘉月失踪的消息,他应该惊惶失措,焦急万分。可你看,他实在太镇定了,好像早就知道沈嘉月已经失踪了。还有,沈嘉月三天都没打电话找他,他也没打电话给沈嘉月,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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