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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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楼纳王得到了整个国家,但是阵法的精髓却被带到了楼西。楼西谷内谷外全都遍布阵法,这就是他们人多,却也攻不上来的原因。

同时,正因楼西带着了最上乘的阵法,楼纳一直想要抢回这些阵法。因为他们认为,阵法属于楼兰,自然应该属于楼纳。”

另一个长老点点头,他说道:“所以这么多年来,楼西和楼纳争斗不断。我们自然是不怕楼纳的。所以这一点,千姑娘请你放心,我们没有任何迫你的意思。”

“原来,楼纳和楼西还有这样的渊源。”千芷鸢皱起了眉头。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以外,还有一点,很重要。”

“是什么?”

“楼纳不知何时,跟魅影鬼城勾结上了。”那个长老冷笑一声,他说道:“魅影鬼城十分忌惮楼西的阵法,他们想要毁了楼西。所以一直在背后鼓动楼纳,让我们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

“魅影鬼城…”千芷鸢喃喃道。

“对,魅影鬼城,在楼纳的西边。但是具体地方,我们也并不太清楚。”

“三位长老,恕我冒昧,我想问,魅影鬼城忌惮楼西的阵法,是不是,换言之,楼西的阵法,是可以对付魅影鬼城的?”千芷鸢问道。

三位长老同时沉默了,互相看着对方,看出了彼此之间的疑虑。

“三位长老不必为难,我已经知晓。我没有别的意思。”千芷鸢说道:“楼西谷救了我,还收留我,我不会让楼西谷陷入战乱。这里的人,生活得很好,我也不想破坏。”

三位长老,听千芷鸢如此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千芷鸢转头看了看在谷下面的士兵,她凝起了眉。听了三位长老的话,她越加确定了,知道她在楼西谷的,要她出来的,又能够煽动楼纳的,还能有谁?

“千姑娘,请移步。”

“怎么?”

“想要针对你的那人,可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呐!”

千芷鸢明白长老的意思,她照着长老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他们很快又上了马车。

马车在山谷间行驶,千芷鸢知道,除了煽动楼纳,他一定还准备了别的,他这是不把她出来,誓不罢休。

行驶了一段路之后,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这一次,千芷鸢下车了之后,看到的是一片树林。地上铺着一层枯萎的叶子,踩上去沙沙作响。

千芷鸢跟着那三位长老走了一段之后,便到了地上零零星星的躺着一些人的尸体,看样子才刚刚死去一两天,并不太久。

千芷鸢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边,那人是被乱箭s死的。他必定是想要闯进楼西谷,被谷里的机关所杀。

她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人,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千姑娘,这些人,你应该认得吧?”

千芷鸢点了点头,她说道:“他们是中原人,而且是中原武林的人。”

“没错。不知姑娘有没有听说过,约半年前,中原的人很多都聚集到敦煌去了。因为他们听说,记载着天极开国宝藏地点的龙隐残卷在楼纳的手上。所以他们都打着取回宝藏的称号,聚集到敦煌去。就连中原的武林盟主叶晨轩也去了。”

“这确实另人有些匪夷所思,照理说,这些事情虽然无风不起浪,但是作为一个盟主,他这样跟着传言走,显得太不知轻重了。”

“那可未必,别忘了叶晨轩在位十多年了,他的势力一直往西边发展,我就认为这绝对不是偶然。”

“行了行了,你们别争执这个了,还是回归正题吧。”一位长老说道:“聚集在敦煌的中原武林人,出现在楼西谷,千姑娘冰雪聪明,一定能够想明白。”

千芷鸢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她说道:“既然传言能够说龙隐残卷在楼纳,传言也能够说龙隐残卷在楼西。而且,既然是残卷,必定不止有一卷。所以,这再合理不过了。”

“千姑娘,你果然很聪明。”

“事情,我们都已经跟你说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当然,你现在的身体不方便,留在楼西谷将孩子生下来,那也是在情在理的。若是你决定楼下,楼西谷一定能够保你周全。”

千芷鸢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呼出来。她真的还能够安心的留在楼西谷养胎么?可是,如果不留,她又去哪?

千芷鸢退了几步,她有些累了,她转过身,想要回到马车上,坐车回房间。却不想,千芷鸢刚刚转过头,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楼花语。

“族长…”三个长老看到楼花语,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而楼花语则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千芷鸢,并没有回应三个长老。

那三个长老见此,相互使了个眼色,先行离开了。

“累么?”楼花语走到千芷鸢的身边,扶住她的手臂。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呢?留在楼西谷不好吗?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楼花语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千芷鸢,他的眼里弥漫着哀伤。

“花花,我可以在楼西谷躲一时,难道我能躲得了一世么?”

“能!只要你愿意,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我可以一辈子都陪着你。”

“你能,可是我不能。”千芷鸢摇了摇头,她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说道:“从小到大,无论我躲到哪里,是非从来都不会休。事情没有完全解决,我躲不了的。”

“是你不愿意躲。”

“对,我不愿意。我娘亲的死,还未昭雪,我身上的仇,还没有报,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带着玄漠,孩子的父亲,他还下落不明。你叫我怎么躲?那么多人,因为我,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机,生死不定,你叫我怎么躲?”

“鸢鸢…”楼花语皱紧了眉头,他心疼的看着千芷鸢,他知道,她的是非,从来就没有停过。她要躲,但是别人却步肯放过她。

“鸢鸢,我很想很想把你保护在身后,让任何人都伤害不到你。”楼花语伸出手,抚上千芷鸢的额头。

他说道:“鸢鸢,既然你不愿意躲,那我陪你面对,好不好?”

千芷鸢看着楼花语,她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在她的眼神里,答案是肯定的——她不躲。

------题外话------

各位妞妞,新年快乐~

【180】一盘大棋

【180】一盘大棋

夕阳在茫茫的大漠之上洒下最后一道光辉,一辆马车在广袤的大漠上迅速的行驶着。

马车之内,千芷鸢靠在垫子上,睁着眼睛,一点倦意都没有,璧君坐在千芷鸢身边,照顾她。对面,楼花语沉默的坐着,手上拿着一本书,也不知看进去了多少。

“吁…”

“来着何人?”

随着马车停下,还有马车外的声音传进来,千芷鸢便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天极的军营了。

那车夫见此跳下来了马车,递上了一封信函,他说道:“楼西宗族族长携天极九公主前来拜见天极太子,这个是拜帖,还请送到太子手上。”

那士兵狐疑的看了车夫一眼,他将手中的信函递给身后的士兵,那士兵立即跑向前去。

不一会儿,便听到马车外面士兵的声音:“参见太子!”

楼花语放下书,璧君将千芷鸢扶起来,楼花语先千芷鸢一步走出了马车。他果然看见千怀皓已经等在了那里。

璧君扶着千芷鸢走出来,千芷鸢看到千怀皓一身简单的常服站在前面,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眶有些红热。

“鸢儿!”千怀皓几步向前抱住千芷鸢。

千芷鸢亦伸出手,抱住了千怀皓。

“皇兄…”

千怀皓刚刚抱上千芷鸢就发现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他皱了皱眉头,眼眸流转,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你还是来了。”千怀皓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可以不出来?皇姐若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境地。”千芷鸢说道:“他不就是为了我出来么?我即使出来了又如何?他还能够再将我带走?”

“鸢儿,这里风大,先进去吧。”

千芷鸢点点头,千怀皓看了千芷鸢身后的楼花语一眼,意味不明。楼花语见此也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走进了帐篷之中,千怀皓坐在千芷鸢的身边,他心疼的把千芷鸢的手放在手心里,握得很紧很紧。

“若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当初不会放你离开。”千怀皓一双眸子认真的看着千芷鸢。

“皇兄,对不起。是我太大意,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皇姐不会受那么多苦。皇兄,现在天极已经将北牧打得节节败退了,我们跟北牧王谈判吧,让她放了皇姐。”千芷鸢反过来握紧千怀皓的手。

千怀皓看着千芷鸢,眼里闪烁不明,良久,他才在口中轻轻的说了一个字:“好。”

千芷鸢的心情却没有因千怀皓的这个好字放松下来,她垂下眼睫,她说道:“皇兄,让我跟你吧,我想,看着皇姐回来。”

“不行,我送你去望山城,你在那里好好的养身子,等我带芷玉凯旋,再娶接你。你现在的身子,经不起折腾。”千怀皓一口否决了千芷鸢的提议。

“不,我不去。”千芷鸢十分的坚决,她说道:“我不会上前线,更不会做危险的事情,我只是在后面跟着,不会有危险的。让我跟着吧,我既然已经来了,我就不打算躲着。”

“没有关系,我会陪着她,你放心吧。”楼花语站在一旁,开了口。

千怀皓转头看向楼花语,他眼眸动了动说道:“多谢楼公子这些日子来对鸢儿的悉心照顾,本宫感激不尽,日后,本宫会重赏你。”

楼花语笑了笑,勾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他知道千怀皓这是故意在让他跟千芷鸢撇清关系。千怀皓不认识楼花语,因此对他很不信任。

“不必了,楼西从来就不缺金银珠宝,至于高官厚禄,那都是天极的,与我楼西无关。我照顾鸢鸢,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需要任何的回报。”楼花语直直的看着千怀皓,没有丝毫的畏惧。

千怀皓刚刚想要开口,千芷鸢却先他一步。千芷鸢怎么会看不出他们之间的事情。

“皇兄,花花是我很好的朋友,赏赐显得太疏离了,你若想赏赐,不如就让花花陪着我吧。有他在,我不会有事的。”

“鸢儿!”

千怀皓从未想过,千芷鸢竟然会在他的面前帮着别人说话。他觉得千芷鸢真的不再是当年他膝下的那个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朋友,有在乎的人,她跟谁都比跟他亲。

“皇兄,你一直都很宠我,一次又一次的放纵我,再放一次好不好?”千芷鸢的话里掺杂了几许撒娇的意味。

千怀皓听她这话,心也软了下来,末了,还是点了点头。

“皇兄,我就知道,你永远都会纵容我。”千芷鸢的笑意发自内心,笑容亮得像是暗夜里的一颗明星,让人心头变得柔软起来。

“行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就会带着军队继续往北牧境内走。养足精神,才能跟得上队伍。”

“嗯”千芷鸢点点头。

“一会我会让军医给你送药,你记得要喝。”

“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千怀皓站了起来。

“皇兄慢走。”

“楼公子,同行如何?”

“好”楼花语谦逊的点了点头。

两人便一起出了千芷鸢的帐篷。

“既然鸢儿信任你,我自然也不会再多想。”千怀皓对楼花语说道。

“我既然能在幕夜痕手上将她救出来,我自然不会伤害她。”

千怀皓点了点头,他说道:“原来,你没有跟鸢儿说实话。”

楼花语的眼眸暗了暗,他说道:“给她一个希望也好,能拖久点就拖久一点。”

千怀皓沉默了,过了好久,他终于又再出声:“她…肚子里的…孩子…”

楼花语自然明白千怀皓的话的意思,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说道:“是沈云襄的。”

“什么?!”

尽管千怀皓知道千芷鸢心里是爱着沈云襄的,但是他却没有想过,他们竟然已经珠胎暗结。

再怎么说,沈云襄都是千芷鸢的师父,他们是师徒,辈分摆在那里,千芷鸢无论再怎么任性,他都可以理解。千芷鸢不懂事,怎么连沈云襄都跟着荒唐了呢?

他现在很后悔,当初怎么会让千芷鸢跟沈云襄走了。这一走,竟然就再也回不到原来了。

自己的好朋友,信任的多年好友,竟然和自己的妹妹…

千怀皓眉头皱得很深很深,他脸上几乎带上了薄薄的愠怒。

“他人在哪里?”千怀皓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的。

“魅影鬼城。”楼花语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知不知道?鸢儿她…”

楼花语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沈云襄到底知不知道千芷鸢怀孕了。

“混蛋!”

千怀皓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杆子之上,杆子裂开,倒了下来。巡逻的士兵看见杆子倒下,赶紧过去查探,却发现千怀皓站在那里,脸色极差。

那些士兵都不敢再说什么,默默的离开,又继续巡逻去了。

“即使你没有见过幕夜痕,你也应该知道,这一次将鸢鸢带走,又因恨害了北牧王妃的就是幕夜痕吧?”

“知道。”

“那你可知道,幕夜痕和沈云襄长得一模一样?”

千怀皓抬起眼,惊讶的看着楼花语。

“你想说什么?一次说完!”千怀皓的声音十分低沉。

“我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是我猜测沈云襄和魅影鬼城绝对脱不了干系。然而,鸢鸢的身份,她的母亲殷沐心跟魅影鬼城的关系,你觉得,他们之间能够毫无隔阂的在一起?沈云襄能够担负起他该担负的责任?”

千怀皓凝着眉,脸色极差极差。

然而楼花语后面的一句话,让他的脸色更差了。

“或者说,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千怀皓抬起眼,握紧了拳头,他冷笑了一声:“沈云襄…”

夕阳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天色暗了下来,夜幕笼罩整个大地。冷风簌簌的吹着,似乎在吟唱这前路的悲壮。

一夜过去,太阳又从东边升了起来。天刚刚亮,天极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了。

千怀皓一身银色的铠甲,鲜红的披风,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在军队的最前面,他凝望着北方,双目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决心。

他伸出手,有力的一挥:“出发!”

他一声令下,天极的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立即出发了。

在军队的最后面,一辆马车缓缓的跟在后面,离军队不太远,也并不很近。马车之内,千芷鸢心里有些忐忑。

“皇姐是被困在樊篱是么?”

“是”

“樊篱是北牧的都城,若是樊篱都失守了,那么北牧也就玩完了。我想,鲜卑毋再怎么愚蠢,他也懂得掂量。”

“鸢鸢,别太担心,睡一会吧。大军从这里出发,就算是没有任何北牧军抵抗,天极打到樊篱也还有几天的时间。”楼花语的声音很柔和。

千芷鸢没有话可以辩驳,她点了点头,便缓缓的睡去了。

一连好几天,千芷鸢都跟在天极的军队后面。然而,令人吃惊的是,一路上天极的军队走得很顺畅,虽然会遇到北牧军的抵抗,但是抵抗也是十分的微弱,不堪一击。所以天极军很快就打到了樊篱的前面。

这天晚上,千芷鸢的帐篷之内,千怀皓和楼花语都坐着。

“鸢儿,明天就到樊篱了,别担心,一切都很顺利。”千怀皓安慰道。

千芷鸢摇了摇头,她说道:“皇兄,鲜卑毋再怎么愚蠢,北牧再怎么崩溃,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抵抗极少的,就让天极军到达了樊篱。我觉得,这背后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北牧军都去了哪里?皇兄你有没有想过,这会是一个圈套,用皇姐引天极军深入,最后从身后包抄夹击,断了天极的后路?”

“鸢儿,你不必担心,这些我都想过。”千怀皓说道:“你说的情况,似乎很合情理。

但是首先,天极安然无恙的到达樊篱,北牧就算要夹击,面对天极如此完整庞大的军队,他们没有这个实力。也就是说,夹击不会成功。

其次,我有派人一直在身后查探,没有查探到任何北牧军的消息。北牧军早在之前和天极的战争中,已经被击溃了,组不起来了。

最后,鲜卑毋他没有这样的能力。他要下那么一步棋,他必须要获取其他国家的援助,只有西面的楼纳可以帮助北牧。”

“然而,楼纳并没有出兵。”这句话是楼花语说的,他接着说道:“楼纳从未c手过北牧的事情。”

“那就奇怪了。”千芷鸢说道:“我觉得,在这背后,必定有更大的y谋。北牧或许只是一个诱饵。”

千芷鸢的话说完之后,帐篷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让心感觉心头压抑。

“无论如何,明天我们都会到达樊篱,鸢儿,你好好休息,这些不必你担心,有皇兄在,不会有事。”千怀皓温和的说道。

千芷鸢也不再说什么,千怀皓和楼花语走出了千芷鸢的帐篷。

“璧君,你去给我打一盆水来。”千芷鸢对帐篷内仅剩的璧君说道。

璧君领命出了帐篷,汤圆这时才懒洋洋地从帐篷外面走了进来。

千芷鸢抱起汤圆,将它嘴里的纸条取了出来。看着手里的纸条,她的眼眸暗了下来。

走到桌子旁边,她拿起笔,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好些字。开头是陌离,落款是千芷鸢。

写好之后,她将纸条折好,放进汤圆的嘴里。

“嗷呜…”汤圆懒懒的在千芷鸢的身上蹭了一蹭。

“乖,赶紧去,早去早回,不要让人给发现了,不然抓了你炖汤吃。”

“嗷呜!”汤圆立即精神起来,它眼里有些不屑,似乎是在说,谁能轻易抓得住它。

千芷鸢自然知道汤圆的意思,看着汤圆得意的样子,她说了一句:“当心,花花住在左边前面第二个帐篷,记得出去的时候,绕过那里。”

“嗷!”汤圆恨恨的转身跳走,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璧君说道:“姑娘,水端来了。”

千芷鸢点点头,她说道:“我洗洗脸便睡。”

一夜过去,晨曦又起,天色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千芷鸢吸了一口气,走上马车,跟在天极军队后面,向着樊篱出发。

【181】血染樊篱

大军一步一步迈着整齐有序的步伐走在北牧的大地之上,朝着近在咫尺的樊篱进发。在旷野之上,天极大军显得尤为壮大。

大军后的马车之上,千芷鸢柳眉轻轻的蹙起来。越是靠近,她便越是不安。若是千芷玉出了事,她会良心不安。

虽然千芷玉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是她是因为救她才被害的,她记得从冰湖里爬出来之后,那双握着她双手的手有多炽热。

经过了那么多年,千芷鸢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了。太多的朋友,太多的关系,让她变得有血有r,变得更近人情了。也正因为如此,她必须要将千芷玉救回来。

千芷鸢还在思索着,此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千芷鸢的心猛地一跳。一旁,楼花语握了握千芷鸢的双手,让她安心。

千芷鸢点了点头,她掀开车帘子,走了出去。站在马车上,千芷鸢看到了大军前高耸的城墙以及紧闭的城门。

千怀皓骑着高头军马在军队的最前面,他抬起头看着这一座昔日繁华的北牧都城,如今十分的萧瑟,城头上,连守城的士兵都没有几个。

千芷鸢看着那座高耸的城墙,在斑驳的城墙之上,竖着两根杆子,一根杆子上面是北牧的大旗,此时正在寒风之中翻飞飘动。

而另一根杆子之上,绑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的衣衫十分的褴褛,但是却仍旧能够看出那衣衫原本的华贵。她的头发散乱,遮住了脸,让人看不清楚。

她的身体被绳子牢牢的捆着,一圈又一圈,厚重的绳子,凛冽的寒风,让她的身体显得格外的淡薄消瘦。

“皇姐…”千芷鸢揪住了身上的披风,眉头拧在了一块,她几步向前,想要冲上去,却被楼花语拉住了身体。

“冷静,你既然已经看见了,也不差这一会。”楼花语温和的声音在千芷鸢的耳边响起,千芷鸢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天极的大军已经来到,鲜卑毋若是不想樊篱被血洗,那就赶紧出城投降,我天极会放樊篱一条生路。”

千怀皓身边的将军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城外十分的清楚,让守在城门上的士兵,原本麻木的脸色都变得更难看了一些。

然而,千怀皓等了一等城门上,依旧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太阳已经渐渐的升高的,整个天极的军队在城门口留下了庞大的影子,更显得樊篱城门的萧索。

“北牧是谁在守城?鲜卑毋,若是识时务,就赶紧出城投降,本宫自会放你一条生路!”千怀皓等了一阵子,没有回应,他便示意身边的将军再开口。

千芷鸢等得也十分的心焦,她真的很想现在就冲上去。

当千怀皓正准备让身边的将军再发一次话的时候,城楼上,悠悠然的走出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锦服,他悠闲的气度,华丽的穿着,以及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他和这萧索的樊篱城楼格格不入。

但是他就是那么样站在那里,出现在城楼之上,并且完美的脸上带着邪魅的笑意,没有一丝兵临城下的慌乱。

千怀皓第一眼看到幕夜痕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他看到了沈云襄,他刚刚想要兴师问罪,却猛然想起了楼花语说的话,幕夜痕和沈云襄长得一模一样。

看眼前人的穿着打扮,他确认,眼前的人是幕夜痕而不是沈云襄。

“幕夜痕,鲜卑毋呢?”这一次,说话的是千怀皓。

幕夜痕依然站在那里,笑意盈盈,但是他的视线却掠过十几万天极大军,落在军队最后面的那辆马车之上。

“鸢儿,你总算是肯来了。”这是幕夜痕说的第一句话。

千芷鸢双眼紧紧的瞪着幕夜痕,她的贝齿咬得很紧很紧。若不是他,她不会被困在樊篱一个多月,若不是他,她的孩子不会差点补报,若不是他,她的皇姐不会受尽苦难,若不是他……

千芷鸢越想便越恨他。千芷鸢向来是狠,但是极少恨。这一次,她是真的恨极了幕夜痕。一模一样的脸,她爱沈云襄爱得那样痴狂,恨幕夜痕恨得这样深刻。

千芷鸢一双眼睛盯着幕夜痕,但是却并不说话,她不愿意跟他说一句话,不愿意跟他有任何的接触。那张脸,让她至始至终对幕夜痕都抱着想要远离的态度。

“鸢儿,你可知道我有多难过?你就这么离开我,一句话也不说。你可知道,当初我看着你离我那么近,为了逃离,你跳进冰河里的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

我待你一直很好,我从未伤害过你,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我对你如何,难道你就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吗?”

幕夜痕的双眸之中充斥着浓浓的失望,以及悲哀,他的这番话,说得情深意切,让人听之不忍,闻着心伤。

然而千芷鸢却只是一直盯着他,她眼里的恨意丝毫不减。

他在生活上对她很好,她不否认,但是那从来不是她想要的。他拿着他认为所谓的好,来着她接受,这样的好,她不想要,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好,而是一种折磨。

“你怎么可以那么绝情?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决心,要好好的跟你在一起,不强迫你交出龙隐残卷,不强迫你透露任何信息,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然而,你却这样离开了我。

你宁愿留在楼西谷里,也不愿意出来见我,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难过?”幕夜痕双眸一直看着千芷鸢,似乎是想要将她看透一般。

“幕夜痕,你将鸢儿成这个样子,差点性命不保,你如今却来说这些,你不觉得未免有些太可笑?”千怀皓忍不住开了口。

幕夜痕却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他视线一直都落在千芷鸢的身上,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千怀皓的话一般。

此时,幕夜痕忽然的笑了起来,他眼眸之中受伤失望的情绪一扫而空,他的笑意中,充满了邪魅,像是主宰一切的邪恶之主,令人不寒而栗。

他站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睥睨城下的大军。然而,他的眼里,只有千芷鸢一人而已。

“鸢儿,你可以不说话,你也可以一直逃避。”幕夜痕的声音中少了几分悲伤,更多了几分狠戾。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得不到的,我宁愿毁了,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得到。”幕夜痕这句话说得十分的坚决,仿佛是在宣告规则一般,毋庸置疑。

“幕夜痕,你别太狂妄。”千怀皓握紧了双拳,他看着幕夜痕,亦是恨意深重。

“鸢儿,你听好了。既然我有办法让你从楼西谷里出来,我就有办法让你一步一步的走回我的身边。若是你执意不肯,那么你身边的人,会一个又一个的为了你的执拗,而付出生命。

千芷玉只是一个开始,这,也只是第一步。我相信,后面你的路,你会觉得更加的精彩。只要你敢,我就陪着你,一步一步的玩下去,至…死…方…休!”

千芷鸢听着幕夜痕的每一个字,她的心口,就像是被狠狠的戳上一刀,听完他的话,她已经被戳都千疮百孔了。她痛,同时,她也更恨。

“幕夜痕,你太狂妄了,有没有下一步,还不知道呢!”千怀皓见此,他朝着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

“终将听令,攻城!取幕夜痕首级着,连升三级!”千怀皓一双眼睛盯着幕夜痕,他发出了极其笃定的命令。

千怀皓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立即就冲了上去,冲到樊篱的城门底下,开始搬动梯子,往上攀爬,撞门的队伍也开始出发。

然而,站在城楼上的幕夜痕脸色却一点也没有改变,他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天极士兵已经开始攻城了。

幕夜痕又笑了,他对着千芷鸢说道:“无论今后如何,今天我能够见到你,我很开心。送你一个礼物,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我会心疼。”

幕夜痕挥了挥手,身后走出两个穿着黑衣的人,他们的手上架着一个人,那个人,全身都被绳子捆得极为牢固,身形略有些发福的他,头发十分的凌乱,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他看着面前的大军,一脸的惊恐。

千芷鸢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鲜卑毋。她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在北牧军营里面,他虽然不至于意气风发,但是却能够笃定的主宰整个北牧,如今却落到这样的地步,犹如一只丧家之犬,令人鄙夷。

“他害死了你的皇姐,要怎么处置他,都由你来决定,现在,我就把他送给你。”幕夜痕笑了,他又继续说道:“你在樊篱住了一个多月,想必,你也是恨极了樊篱的吧?那么今天,我也将樊篱给你,让你消消气,解解恨,开心开心。”

忽然间,千芷鸢心里的那个堤坝,因为幕夜痕的那句:“他害死了你的皇姐”,彻底的崩塌了。倾泻而下的大水彻底的淹没了她的心房,让她觉得窒息,窒息,再窒息。

此时,天极的士兵已经渐渐的爬到了城楼之上,那两个原本压着鲜卑毋的黑衣人,拔出了手中的剑,将那先率先冲上来的士兵全都打了下去。

那两个黑衣人武功极高,大有以一当百的气势。刚刚爬上去的几个天极士兵,全都被他们打了下去。

然而,这只是开始,若是下面的士兵都爬上来,他们两个人必定是抵挡不住的,连幕夜痕也无法离开。

但是千芷鸢心里却很清楚,即使天极士兵攻下了樊篱,也抓不到幕夜痕。他太厉害,他藏得也太深。他能够面色不改,泰然自若的站在上面,说明他根本就不把天极士兵攻城放在眼里。

幕夜痕笑了笑,他又说道:“鸢儿,你这模样,大概也是恨我的。我能够见到你,就足够了。为了让你不再继续生气,我还是先消失在你眼前的好。气坏了身子,我真的会心疼。”

幕夜痕笑得邪气,让人恨他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幕夜痕说完,刚刚转身,想起了什么,他又回头对千芷鸢说道:“忘了告诉你,中原武林那些愚蠢的”英雄“已经找到了通往魅影鬼城的路,正纷纷的离开敦煌往那边去了。

身为武林盟主的叶晨轩,是不会缺席的,同时,名动九霄的公子襄会为魅影鬼城拦住他们。我很期待看着他们两个对决的样子呢,你期待么?哈哈哈…”

千芷鸢双拳攥得很紧很紧,指甲嵌进了r里,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但是此时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叶晨轩对上沈云襄,真的会吗?那到时,她又该如何?

越来越多的天极士兵爬上了城楼,城门也已经在天极士兵的撞击下,摇摇欲坠了,眼看着就能够攻进樊篱,眼看着,幕夜痕要逃不掉了。

但是千芷鸢还是很清楚,他一定能够走掉。

“鸢儿,你好好保重自己,我在西域等你,让我再看到你的时候,你能够好好的。你一定会跟着来的对不对?”

幕夜痕知道千芷鸢是不会回答他的,他也从没有期待过千芷鸢回答他。他说完之后,便转身消失在了城楼之上。

“不能让他逃了!全体进攻!”千怀皓睁大了双眼,他的双腿轻轻一蹬,就朝着城楼飞了上去。

看见他冲上去,他身边的将军怕他出事,也跟着他飞上了城楼。然而,等他们上到城楼的时候,幕夜痕已经不知所踪。

“将樊篱围起来,全城搜捕幕夜痕!”千怀皓对着城下的士兵下令。

千芷鸢看着樊篱一点一点被攻陷,幕夜痕也消失了,她看着那萧索的城门,被血染得更加的斑驳凄凉了。

此时,她看到了在城楼后面,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弓弩,方向正对着城楼上的杆子。

千芷鸢心一惊,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她足尖一点,运气轻功从天极士兵的肩膀上踏过,借助他们的肩膀,很快就飞上了樊篱的城楼。

于此同时,一支箭,朝着那杆子飞了过去,速度极快,打在了杆子之上。

“啪嗒”一声,那根杆子从中间断裂开来,在杆子的顶端,千芷玉被绑着的身体也掉了下来。

千芷鸢在此时,冲了上去,将千芷玉接住,抱在了怀里,最后落在了城楼之上。

“鸢儿,你怀着孩子,怎么可以轻易的动武!”千怀皓在第一时间冲到了千芷鸢的身边。

千芷鸢刚刚动的时候,楼花语就跟在了千芷鸢的后面,保障她的安全。

弓弩s上来的一瞬间,楼花语的暗器朝着城楼后面那个鬼鬼祟祟的人s了下去。

千芷鸢并不回答,因为她此时已经清楚的感觉到,她怀里的千芷玉已经没有了体温,身体已经僵硬了。她早在千芷鸢到来之前,已经死去了。

千芷鸢全身颤抖着,拨开千芷玉脸上凌乱的头发。千芷鸢看到了一张极其苍白的脸,嘴唇已经爆裂开来,她的眼睛瞪得极大,一眼便知道她死前的痛苦。

她的身上,还能清楚的看到用过刑的痕迹,伤痕累累,惨不忍睹,死不瞑目。

“鸢鸢,别看。”楼花语遮住了千芷鸢的双眼。

千芷鸢却将楼花语的手扯了下来,她的身体在颤抖,她的心在滴血,一滴又一滴,慢慢的流淌开来。

她伸出手,颤巍巍的将千芷玉的双眼阖上。

千芷玉说,若不是当年她她离开天极,恐怕她活不到今天。

千芷玉说,她过得很好,锦衣玉食,没有人谋害她。

千芷玉说,这一次过后,她们两不相欠。

然而,此时的千芷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她的痛苦,她的狼狈,她的惨状,在千芷鸢的身上打了一鞭又一鞭。

千芷鸢的双手颤抖着,覆盖在千芷玉的双眼之上。

“鸢儿…”千怀皓在一旁担忧的唤了她一声。

“鸢鸢?”楼花语亦十分的担忧。

千芷鸢抿紧了嘴唇,幕夜痕的话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回荡,千芷玉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开始…

她真的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她恨不得幕夜痕现在就死,挫骨扬灰,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千芷鸢已经听不到樊篱城上的厮杀声了,她也看不到血y飞溅的景象了。

“幕夜痕…”千芷鸢揪着心,一字一字的念出这个名字。

“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千芷鸢用尽力气将这句话挤了出来,她恨极,恨极。

“鸢鸢,别难过,他一定不会有好报的。”楼花语温暖的手搭在千芷鸢的肩膀之上。

“鸢儿,不要上他的当,回皇宫去,一辈子都不要见他,我会为你报仇。”千怀皓坚定的在千芷鸢的耳边说道。

然而千芷鸢却笑了,笑得十分的凄凉又萧索,还带着浓烈的恨意。

“怎么可能?即使我知道那是一个陷阱,即使我知道他在一步一步的引诱我,但是我还是会去,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千芷鸢苦笑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西域,那里有沈云襄。那里有叶晨轩,她怎么可能不去?

“太子,北牧可汗怎么处置?”一个士兵将留在城楼之上,被捆得十分的紧的鲜卑毋带了过来,交到千怀皓的面前。

千怀皓转头看了狼狈不堪的鲜卑毋,已经完全没有了当时为王时候的样子,就连丧家之犬都不如。

千怀皓皱了皱眉头,他低下头看着坐在地上抱着千芷玉尸体的千芷鸢。

千芷鸢自然是听到那个士兵的话,她默不作声,只是抱着千芷玉。真正害死千芷玉的是幕夜痕,鲜卑毋只是他的一个棋子,玩弄于鼓掌之中。

然而,却正是这个鲜卑毋,不顾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受人挑唆,轻易的就将自己的王妃凌虐致死,死后连尸体都还要挂在城门,不能入土。

“我投降,我投降啊,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放我一条生路吧。”鲜卑毋沙哑的声音在厮杀声中尤为的刺耳。

“王妃,王妃是幕夜痕叫我处置的,他说只要处置了王妃,北牧就不会有人再背叛我,杀一儆百,这样才能重振北牧的军威啊!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致使我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鲜卑毋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在众人的耳边萦绕着。

千芷鸢冷笑一声,她说道:“给皇姐磕头。”

“磕,我磕头。”鲜卑毋立即点头哈腰。

千怀皓示意那个士兵将鲜卑毋松绑,鲜卑毋得到自由之后,他立即跪了下来,在千芷玉的尸体前面磕了三个响头。

“王妃啊,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要找就找那个始作俑者幕夜痕吧,是他害死你的。”鲜卑毋一边哆哆嗦嗦的磕头,一边还不忘推卸责任。

磕完头,他站了起来,他说道:“多谢太子,多谢公主放本王,不,放我一条生路。”鲜卑毋点头哈腰的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千芷鸢没有说话,她捡起地上的刀,用力一掷。

“啊…”鲜卑毋还没有走出几步,他的背心上就多了一把刀,从背后刺穿心脏,穿到了胸前。

他的声音就停在了喉咙里,瞪大了眼睛,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跪了下来,最后倒在了地上。

“杀你,我都嫌脏。”千芷鸢没有看鲜卑毋,她看着千芷玉,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复又呼了出来。

“皇姐,对不起,杀了他,他才能去向你赔罪。”千芷鸢喃喃道。

此时忽然一阵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千芷鸢神色一凜。

“怎么回事?”

显然城楼上,千怀皓也已经发觉了。

“回太子的话,樊篱城被人纵火,现在城内已经烧了起来!”那士兵指着樊篱城开始冒火的地方说道。

千芷鸢顺着那士兵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浓烟滚滚,民房已经被焚烧了起来。不用说,千芷鸢就知道,这是谁做的。

幕夜痕说,樊篱城也给她,解恨。

“启禀太子,樊篱城内,全是百姓,北牧大军,早已不见踪影。”

千芷鸢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凄厉,她双眼看着远处冒着浓烟的房子,耳边是厮杀声,不时还会有血y飞溅,落在原本就斑驳的城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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