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部分(1 / 1)

加入书签

功能 和 功能!

“妈,这东西……”其实薄荷和小苗苗都有穿不完的礼服,每一个季度都会有新款从设计公司直接送来,这是湛一凡从来不缺她的。

“这是我们的心意,就收着吧。我们知道你们不缺,可那一天一定要穿着这个出席。不说了,你婆婆下午就要到了,你和我准备一下去接她啊。”

白合的婚礼宋轻语自然是要参加的,薄荷笑了笑只好收下礼服,既然收下了母亲才会更安心一些,那她也不用再推辞什么。

只是晚上湛一凡试着礼服从更衣间走出来,正坐在沙发里给小苗苗穿礼服的薄荷看着出来的湛一凡忍不住‘嗤’的就笑了,也许是因为母亲不怎么了解湛一凡的尺寸,而看起来有些瘦的湛一凡其实内在健壮结实,所以穿着母亲送的礼服怎么看都小了。衬衣有些绷,袖子有点儿短还有就是裤脚也有点儿吊,虽然丝毫不影响湛一凡的帅气和魅力,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薄荷和小苗苗的礼服就比湛一凡的幸运多了,薄荷穿着刚合适,小苗苗穿着也非常的合身,母女俩换上礼服一个大仙女一个小仙女都像是量身定做,只有湛一凡穿着像是偷穿了别人的衣服似的。

面对薄荷的取笑湛一凡显得比较淡定,潇洒自在的走到薄荷跟前将小苗苗抱起来举在空中,看着女儿没有牙齿还笑得一脸灿烂的可爱小模样叹气:“看来,丈母娘果真是更疼女儿和孙女。”

“说什么呢。脱下来吧,我让我妈去换一套大一号的。”现在婆婆来了,虽然婆婆心里也从不介意这些事,但是薄荷还是不想让婆婆听见湛一凡说这样的话。

“你给我脱啊。”湛一凡耍流氓的坐在沙发上将小苗苗坐在自己的怀里笑眯眯的看着薄荷。

薄荷只抛了一个白眼儿给湛一凡:“你自己脱。我得把我和小苗苗的礼服换下来不能弄脏了。”

湛一凡仰着不愿意动,薄荷立即伸脚踹了踹他:“喂……别懒着不动……”

湛一凡扣住薄荷的手腕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看着薄荷的眼睛淡淡道:“我查出你爸爸的近况了。”

薄荷上一次见过薄光之后便让湛一凡帮忙查一下薄光的近况,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带来了她想知道的消息。

“他……是不是生病了?”

“嗯。”湛一凡伸手将薄荷额前的碎发别到她的耳后,看着她,眼底有些不忍。

薄荷逐渐不安:“是什么病?”

湛一凡顿了一顿紧紧的扣着薄荷的肩才吐出两个字:“胃癌。”

薄荷呆了几秒,慌张的起身并想要推开湛一凡:“你说……什么?胃、胃癌!?不、不,你和我开玩笑吧?”薄荷努力的想笑,可是她发现,她想要弯起嘴角是那么的难!

湛一凡紧紧的扣着薄荷,小苗苗还坐在他的怀里,有些奇怪的看着爸爸妈妈的动作,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双小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偶尔伸手拉拉妈妈的头发或是爸爸的衣领。

湛一凡一手抓紧女儿,一手抱紧薄荷,低喘着继续道:“我在医院得到的资料所知,他确诊为胃癌时,是两年前,那个时候一直在积极的治疗,也有显著的效果。只是一年前病情又开始恶化,并且不受控制,癌变也在扩散,直到如今的终末期。”

“……两年前?怎么可能……?”薄荷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不是真的!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得胃癌呢?他怎么可能得胃癌!两年前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健康,那样的嚣张,那样伟岸,虽然从一年前开始他变得消瘦沧桑,但薄荷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薄氏集团和母亲,没想到竟然还因为……胃癌!

“宝宝,你要接受事实。”湛一凡知道薄荷如今在慢慢的接受薄光,她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放下过她的父亲,她虽然恨过怨过但是她已经把那些恨怨随着她母亲的健康和幸福而放下了,她甚至愿意重新接受正在改变的薄光,所以这个事实对她来说无疑是个重大的打击。

“宝宝,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挫折和陡变,充满意外和无奈,除了接受事实和面对之外,别的方法都是懦弱和不可行的。”湛一凡知道她这一时半刻接受不了,他也完全可以在她妈妈婚礼结束之后再告诉她,但是他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如果婚礼后再告诉她真相,她一定会怨恨自己,所以他选择坦白。

虽然很难以接受,但是湛一凡的话进入薄荷的心里让她不得不信,她趴在湛一凡的怀里嚎啕大哭:“我不相信,一凡……我不相信……我不想相信……”

“对不起。”湛一凡低头吻着薄荷的头发,他知道他残忍了,可是他现在不残忍,以后再告诉她,会更加的残忍。小苗苗看着妈妈在哭自己也哭了起来,湛一凡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安慰着薄荷,他生命中的两个女人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千百个薄光在自己的脑海里,从前那个健康而不可一世的他,如今这个颓然沧桑却谦和低调的他,还有那满手背的青紫色和针眼,薄荷这一刻混乱迷茫了,他如果得了这样严重的病,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而且,她该告诉母亲吗?婚礼在即,幸福的像只百灵鸟的母亲,她该不该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呢?

卷四 爱你,是我终生的结局(。) 254 不想他死

薄荷看着眼前的小院子,没想到他如今在这里生活,云海市郊区的一个小镇里。(哈十八。纯文字)

环境很安静,但是院子看起来却有些破旧,也种了些花草,显得很整齐。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是真的很适合养病。和从前的薄家虽然没有办法比拟,但是如今的他的确更适合在这里居住。

“知道爷爷乃乃去了哪里吗?”坐在车里,湛一凡问盯着院子有些发呆的薄荷问。因为铁门事缩着的,所以看得出来家里暂时没人,所以他们并没有下去。

“不知道。”薄荷摇了摇头,从她去了英国之后,爷爷乃乃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也是怕了他们的咄咄人和步步紧,面对他们无法真正的狠心,但是也无法心软的答应他们给的任务无理要求。

“被你父亲送到养老院了。”

“养老院?”薄荷记得薄光给自己说过,他安置好了他们二老,但是没想过竟然是养老院。他们活了那样潇洒的一辈子怎么会愿意去养老院呢?如果不是他得了这样的病,他又怎么会将他父母送去养老院,他一向都是异常孝顺的,这一切都足以表明,他早就在开始安排着他的后事。

心里莫名的开始泛疼,他的妥协和沧桑似乎都有了理由和原因。

安静了一下湛一凡又继续而道:“而且,我去查过,已经交了十年的费用。”

“十年!?那一定是一笔……”是一笔不菲的费用啊!

湛一凡点了点头:“的确不菲。”

薄荷疑惑了,薄氏集团破产,他哪里来的钱?

湛一凡突然敲了敲薄荷的手背看着前方淡淡道:“他回来了。”

薄荷抬头望去,他一只手提着菜篮子,一只手撑着一把雨伞,看起来就像是迟暮的老人一样行走缓慢。满头的白发不像见她时那样整齐,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却是很干净,他在这方面一向都是有些洁癖的。看着这样的薄光,薄荷的心泛起疼来,他何以至此?

薄光走到铁门前,将雨伞和菜篮子放在地上,哆嗦着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钥匙,薄荷推开车门转身下了车,关门声惊动了薄光,所以当他扭头望来看到薄荷时,手里好不容易掏出来的钥匙‘啪’的一声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湛一凡也下了车,站在驾驶座的车门口向薄光深深的点了一下头:“爸爸。”

湛一凡虽然亲手毁了薄氏集团,也曾经说过没有这样的岳父的话,但是他也深知薄荷在逐步的原谅她的父亲,所以他这个做丈夫的自然要拿得起更要放得下,率先的表态也是给薄荷和薄光二人找个台阶好下。

薄光深深的看了湛一凡一眼颔了颔首,薄荷则有些拘谨甚至手足无措。她这么突然就来了,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但是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关心的话说不出口,不关心的狠话也再说不出口。

“你们……怎么来了?”薄光弯腰捡起钥匙,看着薄荷笑了笑。

湛一凡看向薄荷,这问题应该薄荷回答。

薄荷努力的扯出一丝微笑来:“看看你。”

薄光微怔,薄荷是几乎不对他笑得,从小到大笑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的过来,他这个做爸爸的就是这么失败,女儿微笑的样子几乎都记不得,所以这一刻看见微笑的薄荷也恍然以为自己是看到了微笑的白合,自己也禁不住的笑了。

进了院子,薄荷四处看着,薄光将他们往屋里请:“进来坐吧,我给你们泡茶。”

“我来泡吧。”湛一凡借言先推门走了进去,即便屋子很破旧,可是他却非常自在,像是已经来了无数次似的。

薄光看着湛一凡的背影淡淡的叹了口气:“把你嫁给他,这似乎是我当初对你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了。”

“你不怪我们吗?”

薄荷看着薄光问。

“怪?你是指,这小子把我的江山给摧垮的事情?”薄光笑了笑转身,显得非常轻松自在,将篮子提向了厨房。

薄荷跟在后面,薄光一边叹息一边道:“怪又能怎么样呢?薄氏不济,这是事实。他不收购,别的公司也在虎视眈眈着,而且价钱还不一定有他出的那么高。不过,我倒是一直把你们摧毁我基地的事情难以忘怀,如果那里没毁,薄氏也不会遭遇经济危机。但是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毁了就毁了吧,我的生活也难得如此清静几天。”

面对薄光如此平静的叙述薄荷反而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了,没想到他把一切都看的这么的淡了,是真的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了才会如此释然吗?

薄荷走进厨房伸手拿过他的篮子淡淡道:“我来做饭吧。”

“你?”薄荷有些意外的看着薄荷。

“我会做饭的。”薄荷拿出番茄和青菜,怎么连r都没有呢?再看那些没有拿出来的菜,豆腐豆角,他就吃些这吗?

“好好,我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薄光有些开心的笑了,站在一旁就看着薄荷。

薄荷顿了顿,伸手将所有的菜都拿出来,然后挽起袖子开始准备晚餐。做的都是些清淡的食物,不过因为如今薄荷的手艺也非常不错,所以她相信味道应该也会很好。

薄光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看着薄荷如此娴熟的动作忍不住好奇的便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做饭了?”

薄荷诚实的回答:“从薄家搬出来那一次。”

薄光顿了顿,脸上的笑变的有些尴尬:“以前,爸爸给了你不少委屈吧?”

“嗯。”薄荷尝了一下汤的味道,正好。

“对不起……”

薄荷握着勺子的动作一怔,抬头看向薄光,他微笑的就像个慈父。

“说实话……”薄荷将勺子洗干净放在一旁的盘子里,低头又开始切菜,“以前你的确做过很多不像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每当我受委屈的时候你都不会站在我这边。被薄烟设计打我的那一次也是,我恨你已经恨到了骨子里。但是我对你依然会存在奢望,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我奢望你和蔡氏对我能有一点儿温柔,也许是从未得到过,所以那在我眼中就是曾经最大的愿望。直到后来我也被人疼,被人关心,被人爱我才明白,愿望别人对你好是最愚蠢的事,只有心甘情愿,那才是真的。”

放下刀,点燃煤气,炒第二个菜。

薄光有些垂头丧气,面对薄荷的诚恳,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薄荷说的都是事实,他从未真正对她好过啊,他给她的除了严厉、苛刻和偏心之外,似乎连一点儿温情的事情也想不起来。

薄光走了出去,薄荷回头看向他的背影有些梗咽,他们明明是父女,却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薄光回到客厅,看到湛一凡正在给他修凳子,旁边是泡好的茶,薄光叹了口气:“不用修了,反正除了你们,这里从没有人来过。”

有三个凳子原本就是好的,只有一个是残缺的,那个残缺的被堆在角落,他也从没想过要修理它。

湛一凡挽着袖子依然蹲在地上认真的修着凳子还道:“等以后苗苗能走路了,她也能坐的。”

“苗苗……她五个月了吧?”

“嗯。最近馋嘴,在吃粥也在喝一些r汤了。”

“长得好看吗?一定是好看的……瞧我问的是什么话。”

湛一凡伸手从衣服里摸出手机来,屏幕是薄荷,所以只有打开相册将里面的小苗苗的照片递给薄光看。

这是薄光第一次看自己的外孙女,他的眼睛都快直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小娃娃啊?真的是他女儿的孩子啊!

“真是漂亮啊,真可惜……我不能听她叫一声外公了。”

湛一凡看着薄光,薄光笑了笑将手机还给他:“你们今天会过来,一定是知道了吧?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听不见她叫外公,也是大实话。”

薄光曾经也是个j猾的商人,所以这点事情还是猜得出来的。湛一凡扶好凳子再次落锤,等凳子修好了他起身坐下,并看着薄光静静的道:“是,我们的确知道您生病的事。她不放心,所以我陪她来看看。”

“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这一把老骨头,难道还有人会真的关心吗?”

“她如果不是关心你,你如果还是从前的样子而她对你也是从前那般怨恨,你觉得我们今天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湛一凡的话让薄光陷入深思,薄荷如此心平气和还亲自给他下厨,虽然也说出她从前的心情,但是这何尝不是一种释然呢?

“难道…她原谅我了吗?”薄光看向湛一凡,湛一凡轻轻的微笑,在他看来,薄荷是原谅这个男人了,这个身患癌症命不久矣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

“饭好了,一凡,帮我盛一下米饭。”薄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湛一凡缓然站起向薄光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向了厨房。

一桌子的素菜,做的都十分的清淡,但是看起来依然是色香味俱全的。

薄光夹了一块豆腐送进嘴里,这辈子,她第一次吃到女儿做的饭菜啊,可真是香,仿佛每嚼一下,心里就会快乐一分。只是,他能吃的很少,而且吃一点儿就会饱足了。

薄荷和湛一凡还在吃,薄光吃了几口却放下了筷子。

薄荷抬头看向他:“怎么……做的难吃了?”

薄光立即摇头解释:“不不,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和你妈妈做的一样。”

“那是……吃不下了?”她知道,他这个时候的胃口应该已经非常差了,每日吃的东西也非常少。

薄光点了点头:“是啊,吃一点儿就饱了,再多,又该疼了。”

薄荷一颤,在厨房里湛一凡帮忙盛饭的时候就和她说了,说他已经猜出他们知道的事实。薄荷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没想到他自己却是这么坦然。

薄荷握紧手中的筷子:“为什么……不在医院继续治疗?”

“治不好了。”薄光叹息着兀自摇头,“我的身体啊,我清楚,这次是治不好了……”

“这个病怎么会治不好呢?晚期也有办法的,你知道洛氏医馆么?我和那里很熟的,我们去那里看吧,中药也能治的!如果是钱的问题,我也能……”

“不是。”薄光笑看薄荷,“爸爸真开心。”

“开心?”

“是啊。你还会关心我,给我做饭菜,就算我曾经那么对你,你也能释然,不会真的置我于不顾,我就是死,也值得了!”

薄荷低头,眼泪从眼眶流出来滴进她眼前白花花的米饭里。

“我虽然恨过你……可是我从没想过要你死……为什么……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也不告诉我们?为什么……”

薄光有些慌了,他可没想过让薄荷哭啊!

“别、别哭啊……我这不是还没死么……爸爸的命长,暂时还死不了的……”

湛一凡抽了一张纸递给薄光,薄光感激的向湛一凡点了点头,拿着纸扶着薄荷的肩替她擦着眼泪。这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第一次给女儿擦眼泪,心里面既是愧疚又是满足,总算是能正大光明的给她擦一次眼泪了。

这个女儿啊,不爱哭也不爱笑,从小就喜欢板着一张脸,虽然是自己造成她的性格冷漠,但是今天看着她笑了又哭了,这个做爸爸的还真是完全满足了,似乎真的死而无憾了啊!

回到车里,薄荷转身趴进湛一凡的怀里,眼泪静静地从眼眶里流出,浸湿了湛一凡胸前的衣襟。而湛一凡也只是静静的揽着薄荷,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薄荷的肩,他知道她这个时候需要眼泪的宣泄,如果她不哭出来一直憋在心里会很容易生病,所以他宁愿陪着她,让她尽情的哭着来,也许这样就会好受一些而来。

“我不想让他死……我不想他死……”薄荷痛哭着轻声的呢喃,哭出了她心里的话。

“只要好好看,他还有希望的,别伤心了,啊?”湛一凡安慰着薄荷,看着她哭的这么伤心,就像一个孩子,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喜欢把感情压在心底,可是那些被她压住的感情偶尔也会反压上来将她伤害,比如她对薄光的父女之情,他们既然是父女,有怨有恨才会有爱啊。所以他理解着她此刻的心情,更何况刚刚亲眼看见了薄光犯病时的场景。

薄荷紧紧的拽着拳头,泪眼朦胧的趴在湛一凡的怀里抽搭。刚刚他犯病的模样就在眼前,她实在是无法平静下来。

如果不是她又给他盛了一碗汤,他怎么会勉强喝着的时候就痛了起来么?那一碗汤打碎在地上,汤汁四溅,他痛的捏紧了拳头捂着胃趴在桌子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往下流,片刻便布满了他的脸和额前的白发。薄荷慌的扶着他大叫,他却镇定自若的拿出药来吃下,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就像吃饭一样的平常,甚至安慰自己不用担心。

薄荷哭着让他去医院,在医院有人照顾,在医院有药物维持,至少不会这样随时随地的疼痛,但是他却怎么也不愿意,甚至说:“在这里死,比在医院死舒服多了。我再也不想问医院的味道,死在那个地方,我会更孤独的,我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可怜。”

他把生死已经完全度之身外了!

“不要告诉你妈妈。”薄荷忍不住夺门而出时,他却还不忘交待。

薄荷还记得自己回头望向他那章苍白的脸问为什么时,他是笑着回答的:“你妈妈要举行婚礼了,我不想让自己在这个时候还去影响她的幸福。我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对得起她的事,唯有这一件,我好不容易控制着自己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见她嫁给别的男人,所以还是不要告诉她吧。也许她知道了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但是总是要影响心情的。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薄荷痛心的夺门而出,她捂着胸口一路没有停歇的直奔铁门外,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她的确是打算瞒着母亲,婚礼之后再和母亲说这件事,可是连他也这样想,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无情!

薄荷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湛一凡:“一凡,我这样做,对吗?”

湛一凡心痛的看着薄荷,她这样难过,他的心也犹如刀割一般,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一切。

湛一凡伸手擦掉薄荷脸颊上和睫毛上的泪珠,捧着她的脸轻声道:“当然。更何况,这也是他觉得正确的事,你也不需要有内疚。他的病不是你造成的,这就是命运。”

这就是命运?是命运让他走到这一步的吗?

“如果他能在年轻的时候好好的爱你妈妈爱你爱他自己,也许不会有这一天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这就是命运。好了,别哭了,我们回家,嗯?等婚礼过后再说这些,等婚礼过后,再带着他去国外好好检查治疗,做你想做的便是。”

薄荷点了点头赞同湛一凡的话:“嗯。”起身坐好,这才收起了眼泪。她不爱哭的,可是面临生死,却还是脆弱了!

湛一凡侧身弯腰替薄荷系上安全带,薄荷冲湛一凡微微的笑了笑,未来就如同一凡所说的,还有希望,她不能先放弃了!

卷 四 爱你,是我终生的结局(。) 255 因为太爱你

白合与杰森婚礼这一日,小苗苗从早上起来就哭闹个不停,只有薄荷抱着的时候才会安静,就连她乃乃和爸爸抱她都不肯依。{免费小说。}但是薄荷有太多的事要忙,帮三个孩子换礼服,自己也还要穿上礼服才行,除了这些还要打电话确认今天回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虽然只是一些亲朋好友,但是细数下来他们才发现,简单的小婚礼人数竟然也多大三十个!

魏阿姨怎么哄小苗苗都不停的哭,哭的一脸伤心的泪水,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揪得大人们心肝儿都疼了起来。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薄荷只好单手抱着小苗苗,另一只手则忙着打电话拿东西,虽然累,但是小苗苗在妈妈的怀里也总算是安静了。而众人也体谅薄荷,帮她分担了大部分的事,就连湛一凡都拿着电话向宾客们确认教堂的地址,谁没有闲着。

薄荷帮小苗苗换了礼服,桐儿和一羽则是魏阿姨帮忙换上,而母亲也穿上了婚纱穿戴整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宋轻语的陪同下一脸的幸福的等待着杰森的婚车。

李泊亚和有力被派去杰森那里帮忙准备婚车,洛以为和孟珺瑶他们则直接从自己的家里出发去教堂。

现在,眼看婚车就要到了,薄荷看着手腕上的时间,担心着还迟迟未到的薄光。他说要把给母亲的礼物亲自拿到家里来,但是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他怎么还没来?还有,他究竟会送什么礼物给母亲呢?也不知道他这两日的身体状况如何?

就在薄荷担心着薄光时,花园里的鞭炮被小丁点燃,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整个家,屋子里的人都捂住了耳朵,湛一凡也走过来拥住薄荷并捂住小苗苗的耳朵,薄荷抬头有些忧色的问:“婚车来了吗?”

湛一凡点了点头:“嗯,来了。”

薄荷看向自己的母亲,白合也正巧看向她,母女俩的对视里,薄荷是淡淡的担忧和微笑,白合却只有幸福的甜美。

“好啦,新郎来了,我们该下去咯!”宋轻语是专程回来参加白合的婚礼,这么多年,她终于能看到好友出嫁,而且追究来说她还是大媒人呢,所以除了白合之外,她似乎就是最高兴的人了。

白合羞涩的低头,被宋轻语搀扶着就要站起来。

“等一下。”薄荷抱着小苗苗走过去挡在母亲身前:“妈,不再等一下吗?”薄荷知道这个要求很奇怪很可笑,但是她真的不想他来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

或许,他正在来的路上,马上就要到了!送礼物,已经是他最后一个心愿了,她想帮他完成,不想让他的人生在最后有憾啊!

白合有些不理解的看着薄荷:“是……你之前说过的,等他吗?”

薄荷点了点头:“嗯,和你说过的,他说要给你送礼物,而且拿到这里来。”

宋轻语有些听不懂了,疑惑的看了看好友又看了看儿媳:“你们在说什么?等谁?杰森不是已经来了吗?”

白合脸上的笑意一寸寸的消失掉,但还是又坐了下来,握着捧花的双手因为紧张而紧紧的相互拧在一起。薄荷有些抱歉的看着白合,她知道这个时候和母亲说这些无疑是给母亲增加心理负担也是影响情绪,但是她现在一想到薄光,想到他白头白发,想到他一个人孤苦生活,想到他犯病的模样,她就无法像从前一样狠心。

宋轻语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所有有些着急的看了看白合,伸手拉着薄荷走到了角落里去询问:“怎么回事儿啊?你刚刚说要等的人该不会是薄光吧?”

薄荷抬头看向自己的婆婆,她知道自己什么问题也瞒不了婆婆,所以虽然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嗯。他说有礼物要送给我妈,现在肯定在来的路上了。”

但宋轻语并不理解薄荷的想法,反而有些生气的低声怒道:“你在想什么啊?你妈因为他吃得苦还不够多吗?你妈因为他毁掉了人生的一大半,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幸福了,你却让你妈等他,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妈,你别误会!”薄荷冷静的看着婆婆,她知道这个时候做什么解释都是没用的,所以尽量心平气和的道:“他对于过去的一切早已经有认知了,他知道他错了,而且他也只是想给我妈一件礼物,他人生中最后的礼物而已。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爱我妈,只是他这些年都用错了方法而已,难道连给他赎罪的机会也不给吗?只是礼物,别的事情他不会做,我保证!”

薄荷如今不能保证的是薄光还剩下多少日子,但是她相信他那认错的心,她也愿意给他机会,而她也想让他老有善终,在人生最后的阶段里能找到一些快乐和慰藉,不至于那么遗憾。

宋轻语一向还是了解薄荷的,听着薄荷这么冷静的叙说,虽然还是有些不了解赞同但也理解了她的心思,只是依然有些叹息:“果然是父女,怎么都是斩不断的。算了,你也知道你在做什么,只要不毁了你妈妈和杰森的婚礼就行。”

薄荷微笑:“怎么会呢,看着妈妈幸福,一直是我最大的心愿。”

宋轻语拍了拍薄荷的肩,走到白合身边去一起等待。

薄荷轻轻的握住小苗苗的消费胳膊亲了亲:“你会理解妈妈的,对吧?”

小苗苗对着薄荷咧嘴一笑,今天似乎只有看见妈妈才会露出这样开心的表情,虽然让薄荷很累,但是也很窝心,毕竟自己的宝贝只依赖着自己。

杰森在有力和李泊亚的陪同下上楼来,除了宋轻语,薄荷和湛一凡之外,每个人都不知道白合没有下楼亲自迎上新郎并不是因为娇羞和矜持,但是杰森不愿意等了,他跑上楼亲自跪在白合面前,并握着白合的手深情的望着她:“合,我终于来娶你了,这一天等了好久,可是非常值得!”

“好感人啊……”醇儿拉着她的爷爷在一旁微微笑的看着,老舅也是热泪盈眶,没想到等他老了才能看到自己妹妹出嫁,可是能看到这一天,似乎也是非常感动的事,他也满足了!

白合眼里也是一片湿润,她抬头看向薄荷,面对杰森她根本做不出拒绝的事,所以也不愿让他再等。薄荷知道母亲做了决定了,虽然心里也有些无奈,但是面对母亲的决定,她会始终支持的。更何况,母亲和杰森的婚事也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她也知道母亲跟着杰森会更加的幸福。

是时间错过了一切,包括薄光和白合最后的缘分。

白合低头看着杰森,伸手捧着他的脸微笑:“这辈子我等了太久了,所以我不愿再等,也不愿你等。我愿意……和你走。”

杰森激动的将白合抱了起来,转身便向楼下走去,众人跟在后面簇拥撒着粉色的玫瑰花瓣。

湛一凡轻轻的拥着薄荷的肩,低头问:“要不要我等他?”他知道薄荷心里放不下迟到了的薄光。

薄荷摇头,微微的叹息:“不用了。他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时间和机会,这个礼物……可能是送不来了。我们走吧。”

“真的不等?”

“嗯。不等。他应该知道的,没有人会永远停在原地等待,会有新的人追上来,也会遇见新的风景。虽然会给他留下遗憾,但是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有心,怎么会迟到呢?也许他自己也在犹豫吧。

薄荷不会勉强母亲第二次,虽然这事会给薄光留下遗憾,但是和母亲相比,她更不想让母亲和杰森之间留下什么遗憾。

“让我抱吧。”湛一凡伸手将小苗苗抱了过去,也许是因为妈妈就在面前,所以这一次呆在爸爸怀里小苗苗也没有哭,一家三口最后下楼,和众人一起上了婚车一起向教堂出发。

坐在车里,薄荷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湛一凡轻轻的抚着小苗苗的背脊,因为小苗苗有点儿打嗝的现象,所以他这个当爸爸的自然要温柔的将它给安抚下去。小苗苗一直在啃着拳头,薄荷一会儿将她嘴里的拳头拿出来,一会儿又拿出来,但最多的还是盯着手里的电话,她在犹豫着要不要给薄光打个电话问一问。

“既然想打,就打吧。”湛一凡在一旁看着她的犹豫,适当的时候也给出了她决定性的建议。

薄荷看着湛一凡,在湛一凡的眼眸中看到肯定便不再犹豫立即播出那个还比较熟悉的号码。

“嘟——”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那端的薄光听起来有些气喘:“喂,荷儿啊,爸爸来了,你们还没出发吧?”

来了?薄荷看向窗外,车子还在巷子里,也没有看到他的人影,于是有些着急的追问:“你在哪儿呢?”

“我就在你们巷子口的马路对面啊,因为堵车,所以我就从堵车那里一直跑啊跑,没有耽搁你们的时间吧?”

薄荷咬着唇摇了摇头:“没呢,那你就在原地等一下,我过去找你。”

“好……”

挂了电话薄荷感激的看向湛一凡:“如果不打这个电话可能就真的错过了。”

车子出了巷子,薄荷看见了马路对面的薄光,薄荷立即又将电话拨给母亲白合,车子走的并不快,所以薄荷他们的车先停了下来,等白合一接起电话薄荷便立即道:“妈,停一下车吧,他就在马路对面,我去拿东西。”

白合沉默了两秒中却在电话那端静静的道:“荷儿,妈妈不想让你杰森叔叔为难,他是妈妈最该珍惜的人。你告诉阿光,我很幸福,希望他也能早日幸福。”

“可是妈……”话还没说完白合便匆匆的挂断了电话,薄荷扭头看向湛一凡勉强的笑了笑:“我妈做的对。杰森叔叔的满腔热情和深情,她不能辜负。”

薄荷的笑还没有落下,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碰撞所发出来的‘碰’声巨响隔着车窗传了进来。湛一凡的笑容一点点的垮塌,眼里是微微颤抖的惊恐和不可置信,薄荷的心也狂跳了两下,像是有预兆一般的警告,她的心慌乱无章的痛了起来,她犹豫着正要回头却被湛一凡一把抱进怀里,他颤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渐渐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猛的推开湛一凡,转身推开车门踉跄的跌出车外。

九辆婚车都停了下来,最前方正要转弯的婚车也久久没有动静。

薄荷什么都不想了,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抬眼望去,刺痛双眼的红色撒了一地。

公交车还无辜的停在原地,那不是人行道,所以他是横穿马路。他一定是看见婚车在向前走,他一定是知道了她不肯停下,所以他才没有安全意识的向马路这边追来……明明让他在马路对面等着的,明明让等着的!而他的身体飞出了五米之外,头部着了地,血一直在流……

薄荷觉得喉间就像是梗了一团的刺,痛的她发不出一个音节来。薄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跑到他身边的,她跪在地上,看着他一直流血的头,她的眼泪只能不停的往下流……

“宝宝……”湛一凡跟着跑了过来蹲在薄荷的身后抱住她,薄荷虚软的没有一丝力气,跌在湛一凡的怀里,如果不是湛一凡,她一定会趴在地上,一定会跟着一起停止心跳的!

“荷儿……”薄光将始终死死抱在怀里的一个大盒子缓慢的向薄荷的方向蹭去,“礼物……”说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不要!”薄荷再一次推开湛一凡,身体向前爬去,双手紧紧的握住薄光的胳膊:“不要这样……别再流血了,我求你……”

薄光眼神迷离的向薄荷的身后望去,薄荷回头,满脸泪水的看见穿着婚纱向这边狂奔而来的白合。

“她来了,她来了!”薄荷伤心的回过头来看着薄光大喊。

薄光扯出一丝笑意:“看来……不是我的幻想……她穿着婚纱……向我跑来……”

这一句话,让薄荷的眼泪崩塌。

“不!阿光!”白合扑跪在地上,面对着倒在血泊中的薄光显得束手无策。薄光的头在流血,他们都不能动他,只怕一动,他的血会流的更快!实际上,他的头部摔了一个窟窿,除了专业人士,谁也不敢动他!

“医生马上就来了!”湛一凡低声的安慰,怀里的小苗苗也不哭不闹,啃着拳头似乎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会这样?”白合疯了一样的嘶声低喊,她只不过下了决定,她只不过是想斩断前尘,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阿合……”薄光含着泪光望着白合,白合立即握住连手都动弹不得的薄光的另一只手,望着薄光不停流泪:“我在这里!”

“对不起……”薄光说起话来也变得艰难,可他还在最后努力的坚持着,他不想让自己走的有遗憾,“我因为太爱你……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但是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白合摇头,眼泪也随着她摇头的动作而飞溅:“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有……有呢……看着你穿婚纱的样子……真是美极了……和我梦中的模样是……是一样的……这是礼物……我、我曾经……给你做过一件婚纱……可是你没来得及穿上……这……这是我这些天自己赶着……又缝制的……手艺没有从前那么好……但是……我人生中……亲手做的……第二件……对不起……昨晚熬夜所以……起来的晚了……但是……想看看你……穿上我做的婚纱……虽然嫁给别人……但是你能幸福……我也愿意……愿意……”气似乎越来越上不来了,薄荷在一旁也哭成了泪人。

第一件婚纱给了她,她出嫁时穿的那一件就是他亲手做给母亲的第一件!

白合咬着唇,眼泪也簌簌而掉。打开他最后也不肯放手的礼物盒,里面是洁白的婚纱,白合拿了出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就仿佛穿上了一般,薄光看着也满意的微笑了。而她身上的婚纱已经被薄光的鲜血染红,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他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穿上了属于他的婚纱。

白合这个时候面对着这样的薄光,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心却像剜着一样的痛,那痛,用言语无法表达,看着他不停的流血,她却只能跪坐在面前,这无力感就像是曾经看着他让自己早产,看着他放弃儿子的生命甚至让人将她拖下去流掉第三个孩子的生命一样。恨他,却那样的无力……

“荷儿……”薄光将目光落向薄荷,薄荷用力的握住薄光的手立即回答:“我在这里!我在!”

“自从你……说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以来……就没再……叫过我……所以……能、能再叫我……一次……爸、爸爸……吗……”薄光已经变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