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中原动荡倭奴乱 第五章 断贼路毁贼巢(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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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的春意日渐浓郁了,暖风阵阵吹来,眼看就要到了春播的季节。按照常理说,这段时间应当会是倭奴最为安定的时候,因为倭奴虽然抢掠地方百姓,却也知道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毕竟,如果老百姓不种田,就不可能有余粮去换钱,他们也就无东西可抢了!以前的州府在这段时间都是会加强趁着这难得的安稳时期,加紧对被倭寇破坏的城池等的修补,当然也会趁机从中获得不小的好处。张奇峰自然不会如此无聊,他不屑也没时间去做那些盘剥百姓的事情,因为他要尽快扫清夏州的倭寇,将自己这块难得的地盘彻底巩固住!

到底是受自己母亲影响太深了,即便是在夏州城里,张奇峰还是习惯的搭起中军大帐,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在军帐里发号施令,心里觉得踏实。郑安邦来到大帐,看到张奇峰正在对着帅座后面的宽大的地图端详,一言不发,眉头紧锁。“大统领可是想趁着倭奴蛰伏的这些日子,将他们一网打尽,至少也要重创一下?”

被他的声音拉回到现实,张奇峰看看他说道:“正是如此,安邦可有对策教我?”

郑安邦只是笑,并不说话,他几步走到地图前看了看,说道:“其实,倭奴虽然凶悍,但也远比不上西奴和交蛮!但他们本来就是一群海盗,居无定所,每次集中优势兵力却无法找到其主力所在而决一死战。这才是剿灭倭奴匪患的难点,不知大统领以为如何?”

张奇峰一笑说道:“废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这个酸生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定是有办法来帮我,对吧?”

郑安邦洋洋得意的说:“不错,属下确实已经知道倭奴巢,就是他们所说的大营在何处了!”

虽然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但张奇峰听到他确定的回答,还是一惊!“当真?军中无戏言!”

他一下子抓住郑安邦的双臂,郑安邦那如干柴一样细的胳膊险些被他扭断了,脸色煞白的说:“大统领……先,先,松手……”

张奇峰松开手,但依然紧张的问,“你可是真的知道倭奴老巢了?”

郑安邦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说道:“差不多吧,可大统领你这力气太大了,属下可不是那帮上战场的将军呀!”

他也知道张奇峰着急,就不再卖关子,在地图上指点了一番,说道:“属下观察了历年倭奴骚扰的路线,发现虽然看似杂乱无章,但其实还有有章可循。”

他朝一个县城一指说道:“最近十年以来,倭奴几乎都是第一个骚扰,宁海县范围。”

在宁海县周围划了一圈,郑安邦道:“纵观东南沿海,也只有宁海一地适合藏身。大清江并没有绕过,而是直接从白鹿山间直接穿过,虽然被分成数条水道,但通行一般的中等货船都是无碍的。此处地形复杂,进可沿江而上,直达夏州,安海等州,若是时机合适,甚至可以过朱雀湖而进入丰江流域,直接威胁到玉,华,谷,云等州。所以,此地一旦控制住了,那倭奴们定然是横行无阻!”

郑安邦摇头晃脑的说道:“再看看倭奴每次大规模进犯的路线,也几乎都是从宁海县附近开始,那么他们的藏身之地肯定就在宁海附近,或者说,就是在宁海县!”

张奇峰看了看地图,说道:“看来你真有些安邦定国的本事,这安邦二字也没有叫错!来人……”

正要下令,郑安邦却阻止道:“慢,主公可是要出兵?”

张奇峰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心道:不发兵干什么?郑安邦忙说道:“宁海虽然不是大县,但终究是地方宽广,而且倭奴必定会藏身于荒僻难寻之处,若是直接派大军去扫荡岂不费时费力?”

“那该如何?安邦是有主意了?”

张奇峰已经知道了郑安邦的情,没有想好解决办法,他是不会主动提出问题的。“其实,属下就是来告诉主公,倭奴的藏身之地已经查出,就是在这里!”

他在地图上一指,写着的是云水洞!“云水洞地方偏僻,素来传说有鬼怪出没,去那里的人都没有回来的。但据说早年间还是可以去的,属下查问过当地年长之人,说是云水洞洞口在海边悬崖上,随海潮起落会有云雾吞吐故而得名。但还有一个出口在其南边,白鹿山南峰脚下的一个水潭之中,十分隐秘。倭奴从海上直接进入这个闹鬼的山洞,然后再自由出入于两处洞口间,据说此洞洞内十分宽广,就是住下几千兵马也是没问题的。所以,那里就是倭奴最好的藏身之地,也是唯一的可以保密到现在的藏身之地,白鹿山周边都被历次前来剿匪的大军搜查过多少次了,只有这个闹鬼的山洞没有去过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

张奇峰一拍桌子喝道:“传令,击鼓聚将!”

二百铁骑师战士,已经换了轻装甲,因为他们知道,这次虽然是骑着龙马兽,但却只是用其代步,毕竟山河之间作战,骑兵作用不如步兵了。只是这铁骑师战士不同于寻常兵士,骑兵或步兵都是固定的,在司天凤与西奴人鏖战时,骑兵步兵的角色经常转换,是以他们无论马上还是马下都是勇猛善战绝非寻常军队可比。这二百兵士只跟在张奇峰周围,在他们身后,是大将军王子安派来增援的五千兵,及张奇峰在夏州新训练出来的一千兵马。王子安的兵马不需要多说,倒是这一千新军,乃是张奇峰在原夏州驻军中挑细选,去掉老弱后又在当地青壮中招募来的。一共有两万,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后,他选出这一千来实战锻炼一下,毕竟不经历刀光剑影洗礼的士兵永远成不了真正的战士!

“主公,可先派人扫荡南峰,那里既然是倭奴的一条出路,他们必定会格外重视,布下重兵防御的。”

张奇峰也认可郑安邦的见解,说道:“正是,另外还可以派一队兵士封锁住南峰和临海的东峰之间的陆路联系,防止有漏网之鱼去报信!”

说完立刻下令,三百新兵外加七百王子安的援军去搜山,又令五百全部由王子安援军组成的队伍去阻挡在南峰和东峰之间的要道上。其他兵士都和他一起杀向了东峰,云水洞所在的敌巢位置去了。

到了东峰脚下,按照郑安邦的部署,一千人在正面佯攻,一千人从侧翼袭扰,剩下的包括二百铁骑师在内,以王子安派来的兵马为主力的七百多人从东峰一条小路抄上去,准备对倭奴施以致命一击。

眼看着兵士们都到达了指定位置,张奇峰忽然说道:“真想一次就把这些人形畜生灭掉!”

郑安邦却说道:“属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此处地形复杂,不适合大队兵马展开,要想一次将全部倭奴消灭实在是困难,倒不如给他们留出一条活路,这样他们抵抗时也就不会那么拼命,可以减少我们的兵马损失。日后我们再将倭奴于海上的老巢剿灭,那就可以随意收拾他们了!”

张奇峰有些不信的看了郑安邦一眼道:“怎么?你确信倭奴海上还有巢?”

郑安邦此时也是一脸严肃,见不到丝毫的玩世不恭,他沉吟着说道:“属下随先人经商时多次去过倭岛,对其风土民情颇有些了解。倭岛民风悍勇,且岛民生无耻之极,欺软怕硬成。他们之所以敢于别人拼命,乃是认为对方与自己一样,俘虏自己后一样会残杀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做事情看似杂乱鲁莽,实际上都是留有后路。所以,必定会有另外的藏身之地。更何况他们虽然本身文化陋,但却十分重视帝国之兵书战法,狡兔三窟的道理,他们也是明白的。”

“日后主公若剿灭倭岛之民时……”

郑安邦突然显得鬼鬼祟祟的,他偷眼看看站在张奇峰身后的柳蝉和露娜并没有在意,才小声说道:“到时请主公留下几个倭女,倭女生荡,最会侍候男人,所以,嘻嘻嘻嘻……”

张奇峰被他说得也是心大动,心想:若是弄几个倭女做女奴也不错,想到这里,二人心照不宣的笑起来。“哼!”

柳蝉儿突然冷哼了一声,拍了帅椅扶手一下,虽然她还是目视前方,不动声色,但郑安邦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眼睛里有一股怒气!他吓得打了个突,柳蝉乃是张奇峰表妹,并且与张奇峰有婚约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想当今帝国靡的风气,别说张奇峰这样的身份,就是寻常富户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是普通的。可他却不知道,虽然柳蝉对张奇峰千依百顺,柔情似水,但从内心里也是不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的。之所以,容忍露娜等女侍卫,是因为那是张奇峰自己主动接纳的,而对李馨梅则更多是因为对其的欣赏。可他郑安邦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教张奇峰去找女人,还是倭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郑安邦才会被她那从心里冒出来的怒火吓得一惊。

张奇峰也有些尴尬,但知道表妹对自己的情意,他也只有干笑两声,打岔道:“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开始了?”

郑安邦忙接过话茬,看看外面天色,说道:“主公,确实该开始了!”

“开始进攻!”

随着张奇峰一声令下,从山谷里“嗖,嗖,嗖!”

飞起数枝响箭,凤鸣一般冲上半空,接着“乒,乒,乒,乒”纷纷炸开,声音响彻山谷。已经准备好了的兵马全部杀出,冲上半山腰的洞口。

响箭的爆炸声,兵士冲杀声传来,在云水洞中正休息的倭奴首领德川百兵卫被惊得从地上跳起,上次被柳蝉打出了内伤,到现在还没有好。可他听出这杀声的厉害,知道大事不妙了,慌忙喊道:“快,军师,军师在哪里?”

“大将军,大将军勿慌,属下在此!”

见到自己的军师,德川总算是放松了些,“军师,我们该怎么办?”

“看来此地是不能留了,现在先派人出去抵挡,然后……”

他在德川耳朵边轻声说了几句,德川先是一皱眉头,但随即舒展开,点点头。他转身对身后的几个匪首说道:“你,去带人抵挡一下,你带人去南边那个洞口准备,我们从那里出去,杀到这些敢来冒犯我们的蠢货后面去!”

两人领命去了,接着他又对谁剩下两个人说道:“你们快带人把洞里的财宝食物搬出去,放到船上,必要时可以凿沉大船,我们可以杀回来拿,但决不能便宜这帮偷袭的卑鄙之徒!”

眼看着倭奴迎战的人马涌出,与奋勇向前的帝国兵士们厮杀在了一起。张奇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冷冷的说道:“安邦以为此战我们可解决倭奴之患吗?”

“全部解决自然是不能,但可以重创他们,而且,他们至少在一两年内没有能力进行大的侵扰了。”

郑安邦说道:“其实,我们此次最厉害的杀招并非是眼下这数千军兵,而是埋伏在白鹿山周围各条道路上的解决倭奴回援兵马的伏兵!”

“看!”

郑安邦突然朝山顶上一指,只见数支响箭升起,接着在高空爆炸,看爆炸的声音和闪光的颜色,绝不是帝国军中所用。“他们开始向外求援了!”

他就是不说,张奇峰也明白了,眼看着远处不断的有响箭或烽烟发动,传递着倭奴巢被袭击的消息。“这本来是大漠草原上那些蛮族所使用的方法,没想到倭奴竟然也可以掌握了。”

看张奇峰摇头叹息,郑安邦却不以为然的说:“倭奴素来没有什么廉耻的概念,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看到别人有好的东西就要想办法拿来,有好的技艺就想办法学到,即便是用**鸣狗盗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这些我自然明白,只是这倭奴如此搬救兵,不知道在外面打援的兵马是否够用。我们此次用兵,说到底就是要把他们在外面的兵马召回来,彻底解决,可看他们这阵势,似乎外围兵马不少呀!”

郑安邦自然知道张奇峰的担心并非空来风,但他却信心十足的说道:“此次用兵,王子安大将军派来的两万兵马我们只带来五千,其他万余兵马全部埋伏在了四周的要道上。而我们新训练出来的兵士虽然战力未必有多强,但五千人守住本来就很窄的白鹿山中的水道还是易如反掌的。所以,我们此次用兵就是要把倭奴打疼,让他们不敢再待在内陆,只有逃回海上的巢,只要他们逃了,那么我们就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张奇峰没有再说什么,他这是第一次独自领兵,他知道,如果自己要争衡于天下,那么必须要独立起来。想到这里,他的思绪又飞到了远在西陲与西奴鏖战的司天凤海明珠母女,不知道她们的情况如何呢?

在虎啸川,火凤军大营中,十五万兵马枕戈待旦,虽然十分安静,但每个人的弦都绷得紧紧的,只等大帅司天凤一声令下,便要奋勇杀敌,将来犯的西奴人杀个片甲不留。但此时的司天凤却在帅帐里,独自看着地图,思索着如何破敌。日前已经接到海明珠的传书,她领着十万兵马已经在虎啸川的另一端埋伏好了,而在虎啸川以西二百里处,更是有作为最后杀招的十万最锐的铁骑师在随时准备出击。

“来人,传斥候营大统领!”

司天凤一声令下,立刻帐外传令兵应声而去,不一会儿,斥候统领到了。

“这两日打探敌营情况如何?”

“回大帅,自从第一次交战被我军击退后,这几日西奴人一直躲在寨内,寨门紧闭。不过,昨日夜间,有斥候发现他们开了后门出了三骑哨探,本想去追踪,可他们没出多远又返了回来。”

看司天凤没有说话的意思,他继续说道:“后来敌营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连练都没有,虽然有人在寨子里走动,但远远看去总觉得他们垂头丧气似乎没什么神似的。”

司天凤点点头示意他下去,斥候统领也正要转身,忽然他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刚才有斥候来报,说是发现了一个蹊跷事,正要上报大帅。”

“快讲!”

司天凤也来了神。“大帅,此次领兵的应当是西奴大可汗乎都,可按照西奴的规矩,大汗领兵是要在大帐前立狼矛的。这几日斥候们无论怎么看都没有发现西奴大帐前的狼矛不说,而且,从营寨内的旗帜来看,似乎这个大寨是左平王骨力邪的兵马才对!”

这下司天凤是真的兴奋起来,她追问道:“此话当真?”

“事关重大,卑职不敢虚言!”

“击鼓聚将!”

司天凤端坐在帅椅上,她知道,破敌的时候到了!

“第一路,主攻敌军大营,按照探马的消息,应该有十万西奴人在大营里驻扎。”

她对领队将领说道:“西奴这次出兵,事关其全族能否顺利挺到秋季,所以,必然是倾巢而来,但此地只有左平王的兵马那一定不会超过十万,乎都的主力一定是想让骨力邪在此牵引我们,他自己则带着大队从西奴与罗刹边界绕道进攻。那么你部必须火速攻破敌寨,并一路进攻掩杀,与海明珠所部汇合后再立即杀回。不得有误!”

“尊令!”

“第二路,引兵五万,于第一路左翼,随其掩杀西奴兵马,同样,与海明珠主力会师后立即杀回,不得有误!”

“得令!”

两路兵马统领下去准备出发后,司天凤凤目一张,说道:“陆涛,第三路兵马由你统领,但只与你三万兵马,随中路右翼杀敌,如果西奴人北逃,必须奋力阻止,但如果他们要从破军山口,或凌风口北出长谷,则可以让他们过去。随后掩杀时尽量虚张声势,逼迫他们火速北去!南边有轩辕英的十五万大军,他们不会冒险,乌奴与羌蛮这几年元气一直没有恢复,轩辕英的兵马更多的就是为了防止西奴人南下偷袭,这一点他们不会不知道。”

“是,属下明白!”

陆涛恭谨的说道:“北边虽然小凤帅的二十五万铁骑实力强横,可这次据说罗刹来犯之敌也有二十万之众,所以,小凤帅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来协防我军侧后方。西奴既然是和罗刹联合出兵,那么定然明白此中道理,所以,北边龙启山和苍梧山之间小路才是出兵重点。此次出兵,属下当以雷霆之势,逼迫西奴人北逃,这样,他们在得知大寨被击破后,必定会以为我军全力出击,这地势险要且是整个西路攻防关键的喀尔共山口必然是他势在必得的地方。”

“不错,”

司天凤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所以,当向西派出的三路大军汇合后,立刻折返,而你则直接在逼迫西奴北逃后,由下龙岭一路返回,却埋伏在北山,等西奴兵马来犯后,断其后路。此战若成,则至少让西奴人三十年无力进犯了!”

“不过,属下资历尚浅,怕是难以服众呀……”

陆涛终于说出自己的担心,确实,他的资历在司天凤军中最多也就是一团兵马的大统领,而此次领兵三万,可是等同于司天凤帐下偏将军的权利了!“军令如山!”

司天凤面容严肃的说,“我司天凤治下,断无违抗军令之兵!”

“尊令!属下定当完成任务!”

陆涛激动的躬身领命而去,但在机动的神色下,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狠毒。这神情只是一闪而过,可却逃不过司天凤的眼睛。她摇头叹息心道:“可惜,当真是可惜了!”

陆涛回到自己临时的帅帐,吩咐众军拔帐出发,但在众军士都出去后,一个土兵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将军,我家大汗在等将军回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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