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220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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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一门之隔。

有饭么池聘又问。

池远端说:厨房有,自个端去。

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吴所畏被封住的嘴使劲发出呜呜声,脸瞬间憋得通红。怕动静不够大,他还强忍着身上的痛楚使劲翻身,用屁股砸床板,用脚踢栏杆,大汗珠子从脑门滚到床单上,落下一片焦灼的湿意。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吴所畏这么闹,池聘也只听到了轻微的动静。

手试着柠了下门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

门怎么锁上了池聘问,里面有人么

吴所畏又呜呜叫了几声,急得眼圈都红了。

池远端轻描淡写的说:前两天你姑父送来一只小狗,我一直搁那屋养着呢。

哦。

池聘没在意,抬脚继续朝厨房走。

吴所畏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里又急又恨又委屈,我不是小狗啊我是大宝啊我让人狠揍了一顿,还被你爹囚禁到这了。我也没吃饭呢,我也饿着呢,我还浑身上下疼,你咋就不知道把门踹开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躺在屋里面,你却不知道我在这。

池聘从厨房端出两盘饺子,坐在餐桌旁大口大口吃着。

池远端问:明天有空没

干嘛池聘反问。

池远端说:跟我去相亲。

池聘哼笑一声,这么大岁数了还想开辟第二春

这叫什么话池远端一脚踢在池聘小腿上,我是去给你相亲,不是给我自个儿相亲

吴所畏的心狠狠一缩。

池聘问:我相亲您跟着去干嘛

我怕你把人家姑娘吓着。

我一个爷们儿就够吓人的了,您再跟着,俩爷们儿不是更吓人么

听你这话,你是打算去了

不去。

不去你跟我废这么多话干什么

您说一句我接一句,我不能晾着您吧

池远端猛的一拍桌子,吃你的饭吧

吴所畏脸上露出笑模样,一方面是因为池聘立场坚定而高兴,另一方面是因为池远端吃瘪而窃喜。

池聘吃完饭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又路过吴所畏所在的这间卧室。

吴所畏此刻正费力用脚蹬踹旁边的立柜,打算把上面的花瓶晃悠倒了。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吴所畏绷直脚尖,使出吃奶的劲猛的往前一冲。

花瓶掉在地上发出脆生的响儿。

池聘的脚步停滞在门口,朝不远处的池远端说:这狗够不老实的,我怎么觉得您特稀罕的那个古董花瓶让它撞碎了

池远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池聘纳闷,您没把它拴上

池远端说得跟真的似的,拴着呢,拴着它也折腾,房间拢共就那么大,拴在哪它都能碰到东西。

吴所畏此时此刻才发现,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池聘这满嘴跑火车的毛病原来是从他爸那传过来的。

那您干嘛不把它撒开了池聘又去柠门把手。

池远端急忙开口,别把门打开,这狗看见生人就咬,前两天你老叔过来就让它逮了一口,打了好几针。

池聘问:什么品种的狗啊

杂种。

吴所畏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多大个儿啊打开门让我瞅瞅。

池远端不耐烦的说:甭看了,这狗见着生人且叫唤呢,我嫌它乱心。个头没多大,倒是挺肥的。

池聘的手从门把手上松开,随口来了句。

要它干嘛宰吃了得了。

吴所畏的眼眶蓄满了水汽。

池聘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池远端看看表,快两点了,他下午还有事,于是问池聘:你明天到底去不去相亲

池聘说:不去。

不去你就滚蛋吧

池聘倒是挺干脆,拿着车钥匙和钱包就往外走。

吴所畏已经快没劲了,骨头像散了架一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翻了个身,发出微弱的声响,就再也折腾不动了。

池聘出门前,还朝那间卧室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把脚迈了出去。

又是砰的一声。

吴所畏攒了半天的眼泪珠子终于被震了下来。

池远端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吴所畏背着他躺着,虽然身体因疼痛蜷起,腰板却绷出一道倔强的弧线。

池远端没说什么,把厨房里仅剩的那几个饺子给吴所畏端过来,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揭开他嘴上的封条。

等池远端走后,吴所畏才费力地将身体转过来。

看到饺子和水,心里的滋味甭提了。

平时在家,都是池聘吃他吃剩下的东西,这回终于倒过来了。

一直到傍晚,池聘去了吴所畏公司,才发现不对劲。

吴总一天都没来,他上午给我发短信说他出京了。林彦睿说。

池聘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

再给吴所畏打电话,就显示无法接通了。

池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的砸了一下,硬朗的面孔浮现掩饰不住的急切。但他还保存着几分理智,没有冲到大街上盲目寻找,而是先给几个熟人打电话了解情况,分析吴所畏可能去了哪里。

结果,所有和吴所畏接触多的人,都表示这一天都没看到吴所畏,也就是说他出门后没一会儿就发生情况了。

姜小帅和郭城宇一起过来的。

联系到人了么姜小帅急切地问池聘。

池聘阴沉着脸没说话。

郭城宇在旁边淡淡问道,吴所畏近期惹到过什么人么

池聘说:前段时间和张宝贵有过一段纠葛,但他的人没这个胆儿。

是的,敢绑架吴所畏的人,先决条件就是胆量。因为绑架吴所畏就意味着在池聘身上捅一刀,整个京城敢这么干的屈指可数。

既有这个胆量又和吴所畏有过冲突的人就更少了。

三个人相继沉默。

郭城宇思虑片刻,问池聘:会不会是你爸

池聘目光一定,脑中突然浮现那间锁着的卧室。

姜小帅皱了皱眉,他爸是怎么知道他俩之间的事的

他爸眼线遍布整个京城,池聘整天和吴所畏同吃同住,他又有前科,他爸能不明白怎么回事么

照你这么说,他爸早就该知道了才对,怎么现在才采取行动何况他爸就算知道了,也不该利用这种方式吧直接叫过来训一通不完了么

训一通管用么郭城宇在姜小帅脸上捏了一把,动动你那小脑袋瓜,他爸是什么人一般人能生出这种儿子么

姜小帅使劲甩开郭城宇的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这瞎闹。

郭城宇不是不担心,他是完全确认吴所畏就在池远端那,而且也相当笃定池远端不会把吴所畏怎么着。

池聘不敢下这种定论,哪怕有一丝其他的可能性,他都不能冒这种险。

于是,郭城宇和姜小帅又跟着池聘去了交管局,调出吴所畏途经的那个路段的所有监控录像。通过复杂的识别程序,总算锁定了吴所畏那辆车。

慢慢的,吴所畏的车开到了出事的街口。

当池聘看到两个男人往吴所畏的汽车玻璃上扔生鸡蛋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事了,心被柠攥成一根麻花,不忍见其后的片段。

可监控是客观的,它只会回放真实的场景。

池聘眼睁睁的看着吴所畏用他教过的招数一步步逼急了两个壮汉,被人踹倒在地后拳脚相加。他也看到吴所畏是如何趁机逃脱,无助的在路上狂奔,最终落入同伙手里的。

他打得很好,池聘教给他的要领他都记住了,他也跑得很快,比平时的脚步利索多了。

他一直记着池聘的话,绝对不能吃亏。

可他吃了大亏。

池聘的眼珠像是被人捅了两刀,猩红的气焰由内向外缓缓渗出,最后在瞳孔外结成一张令人发指的网。

他们蹬踹的不是一个身体,是池聘的命。

池聘心里流着不是泪,是血。

郭城宇拍了拍池聘的肩膀,暗示他暂时把情绪强收住,因为录像的后面很可能会反应吴所畏的去向。

跟着目标汽车一路追踪,池聘看到了他中午才经过的那条熟悉的街道。

此时此刻,他才断定吴所畏真的是被池远端扣下了。

临走前,池聘朝郭城宇说。

帮我把这仨人找出来,尤其是前面两个。

220与老丈人在一起的日子。

池聘火速赶到家中,这么晚了池远端还没有回来,池聘径直地走到那间卧室门口,门还是锁着的,依旧能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动静。

池聘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门。

一只面目狰狞的小狗被拴在柜子腿儿上,正在上蹿下跳,被打碎的花瓶碎片还在地上散布着没有来得及收拾。小狗看到池聘就开始疯狂地扑咬,和池远端中午描述的情形完全一致。

池聘若不是足够了解池远端,真的会误以为自个儿错怪了他。

他定定地看着床栏杆上那一道道清晰的划痕,想到白天听到的那一阵阵异常的动静,心中懊悔不已。

池聘甚至可以想象到吴所畏那些挣扎的动作和表情,一定是焦灼、痛苦、无助的。一定苦苦哀求着自个儿能推开门,看到被绑在床上,全身上下遍布着伤痕的他。

池聘像一颗钉子钉在门口,对自个的心进行最苛刻的拷问和惩罚。

许久过后,他拨了池远端的号码。

电话是池远端的秘书接听的。

您好,池秘书长正在会见重要客人,如有急事,可以告诉我,我稍后进行转达。

池聘冷峻的脸上罩了一层冰霜。

你帮我转达他,让他好自为之。

池聘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那边的秘书接完电话,面色凝重地走进房间,池远端正注视着医生给吴所畏上药。

秘书静静地走了过去,附在池远端耳边说了什么。池远端脸色变了变,跟着秘书走了出去。

他都说什么了池远端朝秘书问。

秘书略显为难的说:他就说了一句话。

什么

他他让您好自为之。

池远端铁青着脸,张口就是俩字。

畜生

不过,总攻大人的父亲就是总攻大人的父亲,回到房间之后,没事人一样的询问医生情况,一副关怀病人的和蔼面孔。

除了脚踝部位韧带拉伤,其余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池远端语气平和地朝医生说:麻烦你了,这么晚还跑一趟。

您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医生和秘书全出去之后,房间里就剩下池远端和吴所畏两个人。

吴所畏恳求池远端,叔叔,求求您了,您把我放了吧我们公司刚接了一个大项目,没我不成啊

不是有池聘帮你管着么池远端说,你正好趁这个机会歇两天。

老丈人果然对什么都门儿清啊

吴所畏干笑两声,我不能累着您儿子啊

你少累了池远端反问。

吴所畏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在心里数羊。

过了一会儿,池远端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段时间池聘他妈去了国外,家里就我一个人,你就跟我作伴吧。

跟您作伴

吴所畏用五颜六色的一张脸将惊恐的神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池远端倒显得挺轻松,怎么不乐意

吴所畏憋了好一阵,才憋出四个字。

受宠若惊。

池远端没说什么,淡定的进了浴室,没一会儿,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吴所畏脊背一阵阵发凉,看这架势,他是真打算在这住了。

哎呦我的个天,我等屁民竟然跟市委领导住在一套房子里,吴所畏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水停了,池远端穿着睡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进了卧室。

吴所畏急忙站起身朝门口走。

池远端叫住他。

干嘛去

吴所畏说:您睡这间卧室,再去找一间卧室。

池远端皱起眉头,你去别的屋睡,那叫跟我作伴么

吴所畏呆子一样伫立在门口。

你睡这,我睡这。

池远端给吴所畏指了指,他睡右边,吴所畏睡左边。

吴所畏好半天才迈着小碎步挪过来,偷偷瞄了池远端一眼,颇不自然的坐了下去。

结果,屁股刚着床,就听到池远端严厉的一声质问。

怎么不去洗澡

吴所畏吓得迅速从床上弹起。

池远端继续训他,不洗澡就想上我的床没规矩

这这是要干嘛啊又睡一张床又让我洗澡的吴所畏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医生有说过伤口不能碰水么池远端又问。

吴所畏讷讷地摇摇头。

那就麻利儿洗去

吴所畏第一次和池聘上床前洗的那个澡,都没现在紧张。

回到卧室,池远端已经睡了,房间的大灯关了,只剩下一盏幽暗的小壁灯。吴所畏轻手轻脚的走到自个儿的那一边,缓缓地躺下,把手贴到胸口,高频率的心跳差点儿把他的手震麻了。

池远端似乎已经睡着了。

吴所畏微微松了一口气,侧过身子,背朝着池远端,毫无困意,满脑子都是池聘。池聘一定在到处找我吧他一定特着急吧

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又费力地翻过身,直愣愣地看着池远端。

池聘的面部轮廓很像池远端,尤其是眉毛和眼睛,但池远端和池聘相比,少了几分戾气,面孔更柔和一些。也许是池聘他妈长得比较凶,吴所畏暗暗想道,不对啊我见过池聘他妈,长得特别温柔端庄啊

那他们两口子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儿子难不成是池远端和另外的女罗刹生的

正想着,池远端突然开口。

你睁着眼睡觉啊

这一嗓子太突然了,吓得吴所畏差点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

好一会儿呼吸才稳下来,吴所畏赶紧把眼睛闭上了。

池远端却把眼睛睁开了,语气有些生硬。

这么晚了不睡觉,看我干什么

吴所畏脑子一抽,大实话就冒出来了。

我想池聘,又见不着人,只能拿您解解馋了。

听了这话,池远端那张脸瞬间变成了黑锅底儿。但为了自个的形象和面子,他隐忍着没有怒骂出声。路还长着呢,以后让他生气的地方还多着呢,他还是攒足了体力等到关键时刻再爆发吧。

吴所畏一直惴惴不安地等着池远端的回应,哪想他那边不出声了。吴所畏用余光扫了他一眼,看到他平静的面孔,不知怎么的,心里反倒更慌了。

池远端总算把情绪调整好,渐渐有了困意。

结果,就在他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吴所畏那边突然崩溃地喊了一声

您给我个痛快吧

池远端这么大岁数了,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刚酝酿出来的那点儿困意,就被吴所畏的一声咆哮震散了。

实在攒不住了,汗毛都炸起来了,当即坐起身,暴躁的一声吼。

你都没让我痛快,我凭什么给你痛快

吴所畏吓得跟小鸡子一样,猫在被窝一声都不敢出。

池远端拳头狠狠一砸床,怒汹汹地躺了回去。

这回,他是彻底都睡不着了。

心里的气还没消,更让他憋气的事又来了。

旁边的被窝里传来均匀的鼾声,吴所畏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吴所畏和市委领导共进早餐。

吴所畏喝了半碗粥之后放下勺子,定定地看着池远端。

叔叔,我能问您个问题么

池远端扬扬下巴示意吴所畏随便。

吴所畏试探性地问:您为什么不整我

池远端淡淡说:我等足够了解你了,再整你。

吴所畏心中陡然一寒。

池远端放在筷子,目光严肃地看着吴所畏。

我已经对你的家庭情况有了一定了解,你母亲过世不久,父亲也不在了。经我打听,你父母为人都很正直,你的品行也很不错,应该没有恶意的企图。

吴所畏闷头吃包子,没说话。

池远端叹了口气,你说你挺老实一个孩子,跟池聘混到一起干什么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他在一块没个好儿。

吴所畏差点儿让嘴里这口包子噎死。

哪有这么说自个儿子的

你别以为我是说这些话逗你玩呢,我儿子什么样我心里很清楚,你不是第一个与他发生不正当关系的人。当年他和汪硕的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反正我用尽各种手段都没能让他改邪归正。

可他是你第一个与之发生不正常关系的人,他是惯犯你是初犯,惯犯已经没救了,可你初犯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吴所畏让池远端绕得有点儿晕。

池远端再次亮明态度。

所以刚才你这个表达不对,我不是要整你,我是要拯救你。

吴所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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