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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纯一早就被送进了医院,松岗宫城替她办理了各种手续,之后请了半天假,坐在医院等她醒来。

夏纯突然发烧的原因是因为急性扁桃体炎引起的病毒感染,喉咙处的伤口严重发炎,她的身体本就比较孱弱,松岗叫她起床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烧的不省人事了。

吊了几瓶药水之后,夏纯迷糊的转醒,她看见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有些害怕,但转头看见一旁的松岗之后,心里瞬间就安下了心来。

“主人…”

听到夏纯沙哑微弱的声音,松岗宫城抬头看了她一眼。

“在外面的时候,该叫我什么?”

夏纯的喉咙几乎说不出话,声音就连挤都挤不出。她力的又叫了一声教授,松岗没做表情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两人沉默了许久,夏纯心底有点颓废,脱离了主仆关系,她和松岗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话题了。

她伸出手,拉住了松岗的衣摆,并没有做出其他示意性的动作,只是单纯的想与他建立一个联系。

松岗看了一下夏纯拉着自己衣服的手,回了视线继续看书。

“教授。”

“什么事?”

“今天周一,您不用去上课吗?”

她力地说出了这句话,嗓子就像一台破旧的鼓风机,松岗宫城瞥了她一眼,用食指抵住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夏纯慢慢的咽下口水,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有可靠的人可以联系吗?”松岗拿出了夏纯的手机,扔到了她的手里。

“妈,妈妈。”她用力的挤出这个词,将这个被松岗碰过的手机紧紧握住。

“手机,我要检查你的通讯录。”

松岗毫不在意的直接和夏纯说要检查她的手机,突然体会到了被管束的感觉,夏纯的神总算活了过来。

她勉强撑着上半身,高兴的将手机放到了松岗手里,边打手语边努力的和他说着自己手机的密码是多少。

当年正式认主的年份加月份再加日期,不仅手机是如此,其他所有的用户密码也都是这个,松岗可以随意的检查。

她虚弱的面带微笑看着他,松岗宫城滑动屏幕大致浏览了一下,然后用她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夏纯并不理解松岗在干嘛,但是当电话接通,他开口既官方又严肃的说出自己是夏纯的大学老师之后,夏纯立马就懂了。

“请问是日向夏纯的母亲吗?您的女儿现在可能需要您来照顾。我是她的老师,她生病了,在医院里,我随后将地址发给您……不用客气,可以的话,请早点过来。”

……夏纯愣愣地看着松岗,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她想起了松岗做的噤声手势,于是索性闭紧嘴巴,伸手拉住了他的食指。

松岗任由她拉着,他摩挲着夏纯的手机边缘,不知道正在思考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全部过去,夏纯当年被他驯服后,基本上就已经将有关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除了小学数学老师被父亲灌醉注射了毒品和迷药强奸了她、她的母亲曾经被爸爸逼着做过很长一段时间妓女这种与别人有关的事情没有说以外,她自己的事情,全部都对他说了。

有一天,松岗本是为了增强调教力度,所以突然问到了夏纯那一定很淫荡的过去。

当夏纯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之后,松岗却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

在那之后,夏纯因为过于在意,所以终于问出了口,她想知道松岗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他会不会因为这段经历过于肮脏,所以心里正酝酿着何时将她抛弃。

但松岗宫城并没有正面回答夏纯的问题,他只说了一句话,而那句话让夏纯第一次觉得,这位主人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他说,你的确很脏,但你的肮脏与你遭受过的不幸成正比。如果没有那样的过去,你一定会是一个我无法触及的人。

夏纯听到那段话之后缩成一团像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惩罚,甚至不是因为心里受到了伤害。

她第一次相信有神明的存在,正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在某种程度上,以各种冰冷的行为将她温柔的治愈了。

“教授,妈妈她待会儿会过来,您……要和她见面吗?”

松岗宫城点了点头,和自己昨晚才鞭打凌辱过的少女的母亲见面,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任何压力。

“妈妈她知道我在一年前遇到过一位主人。”

“嗯。”

因为不知道夏纯的母亲当初也是身陷桎梏,所以他对于那个眼睁睁见自己女儿惨遭悲剧却置之不理的母亲意见非常不小。

“妈妈她是个好人。”夏纯力地说道,“妈妈她为了我,真的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夏纯闭上眼睛,发炎的嗓子使用过度,她干痒的开始咳嗽了起来。

“一年前,是她让你离开我的吗?”

松岗宫城看着她,面色冷清,但是眼神深沉的吓人。

夏纯犹豫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妈妈她希望我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希望我彻底摆脱过去,但当时真正做出决定的人是我自己。”

原以为松岗会生气,夏纯说完之后就闭紧眼睛低下了头,不敢面对他的表情。

然而松岗并没有说什么,他捏住夏纯的手机,砸在了她的头顶。被硬物不轻不重地击打了,夏纯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她微张着嘴迷茫地睁开眼,微耸肩膀地抬头望去,发现松岗正抿着嘴唇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手机给你。”

夏纯突然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帅到让她呼吸都掉了一拍,她和这个最受欢迎的教授已经有过比实质关系还要更加实质的关系了,但这么认真的对他产生了少女情怀,还是让夏纯觉得自己这下把事情给搞大了。

她怎么能喜欢教授呢……不行的,这不行的。

夏纯手忙脚乱地伸手接过了头上的手机,不好意思地傻笑了几下,她捂着手机躺下身,像鱼滑进水里一样用被子盖住了头。

面对m时从不说假话,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干脆转移话题。这是许多s的习惯,夏纯刚刚说到了摆脱过去这个话题,同时也说出了自己对于未来那模糊的态度,松岗宫城并没有正面回应,夏纯拿着手机,心扑通扑通跳的让她几乎崩溃。

夏纯的过去里是包含着他的,现在的她正处于摆脱过去的阶段,如果要摆脱过去的话,那也就代表着要摆脱松岗宫城。

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闭上眼睛努力思考了一会,然后从被子里伸出手往印象中松岗的位置摸去。

她摸到了松岗的腿和膝盖,于是慢慢的一点一点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低着头温顺的爬到了他的怀抱里,用侧脸贴着他的衬衫和领带。

“当年做出背叛的事情以后,夏纯真的非常后悔,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夏纯不敢打您的电话联系您,夏纯很想您,但握着手机看着您的号码却又害怕到发抖。”

她窝在松岗的怀里瑟瑟发抖,像只刚从雨里被抱出来的小猫。松岗宫城没有伸手抚摸她,也没有准备拥抱她。他就这么冷冷地垂眸看着夏纯的头顶和纤瘦的身体,沉默不语。

像这样接近主人……不,只是靠近松岗宫城这个人,她就会觉得头脑酥麻。他身上那淡淡的书页味,让夏纯浑身都变得轻飘飘的。

心脏仿佛一张被拉长的网,在承受范围之内被人不断来回拉扯。

她想起来了,当初下定决心想要离开他,就是因为第一次体验到了这魔鬼般的不安与兴奋感。

她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将这感觉搬出来与他诉说,光是让她自己一个人承受,她就已经快罪恶到无法呼吸了。

发生在日向夏纯这具身体上的过去、从小被不同男人无止尽的凌辱索取、比妓女还要不如的她,怎么可以用自己恶心的感情去抹黑主人?

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的感情交流,就是以自己被他需要的全部,完全臣服。

“你觉得当时要是打了我的电话会发生什么?”

在夏纯的神已经变得非常安逸的时候,松岗宫城从脑后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靠在自己胸口的头给强制性地抬了起来。

……前一秒还陷在与主人亲密接触的幸福感中的夏纯,看着松岗此时那双对她毫无感情的双眼,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瞬间结满了冰凌。

她的思维被突然袭来的巨大恐惧感与冰冷感冻结,牙齿上下打颤,想哭的欲望很强烈,可干涩的眼睛里泪水却怎么也流不出。

“你怕我打你?”

松岗宫城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只是冷眼看着她,抓着她头发的手微微用力。

“还是怕我强奸你?”

夏纯不停地摇头,她力地说着不,不是这样的,但松岗似乎对她的反应感到十分的厌恶。

“不是?那你躲什么?还是说,你沉迷于让你的主人不停打你电话而你却装作视而不见的感觉?对了,差点忘记这就是你一直以来作为奴隶的乐趣了,你喜欢玩弄主人啊……当时心里一定很得意吧?日向同学。”

“主人,母狗只是害怕被您抛弃!”

就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他松开了夏纯的头发,拦腰将她抱起丢回了病床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西装,就像是被什么弄脏了似的。

“抛弃你?我有这么和你说过吗?给我一个合理的离开的理由,日向夏纯。”

他无情地说完之后便转身走了。夏纯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完蛋了。

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蠢话?

明明主人之前已经对这件事情不再追究了啊……

夏纯死死地咬着下嘴唇,鼻子酸涨至极,眼前的门越来越模糊,最后她沮丧地低下头,极度失落的耸着肩膀大声哭了起来。

心里好难受,难受到让她整个人都有点无所适从。

松岗宫城总是能随意的左右她的快乐与痛苦,甚至可以将这两样感情给杂糅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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