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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被他禁锢住,越是挣,越是紧挨。听他似是而非的声音,丝丝在耳畔响起:我不想拖到一岁半再去尝试试管婴儿的方法,跟我去医院就现在。

时颜闻言一怔。

她要格开他的手,未遂,索就这样顺着他抬起她下巴的角度,冷眼直视,老板,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请假。

老板一词咬字又重又狠,池城听着有些刺耳,手上一松动,就被她挣了去。时颜作势理了理衣领和裙边,尔后回视他,眼里的肆无忌惮彰显到了极致:既然时裕不属于我了,我也没必要再为它劳心劳力,你看不惯我这种员工,炒了我也没关系,我安心当第二大股东,在家里拿现成的。

她这副模样,于池城,真真多年未见,他并未被激怒,反而静静旁观,那眸光,好似大雪初霁后乍泄的春光,透着隐秘的暖意她剑拔弩张地挑衅,实在好过前些日子对他的忽视。

他此刻的模样,像极当年,奈何此番音容笑貌,再不能牵动她当年的心灵悸动。时颜见他没反应,拎包就走。而池城,目送她窈窕背影消失门后,淡淡笑。

时颜,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不论以什么方式

时颜出了办公室,外头的格子间里原本或坐或站、或工作或聊天的,统统停了各自的事,一齐望向她。

那些带着探究与疑问、顺便参杂些许怜悯的目光,时颜只觉似曾相识。遥想当年那场婚礼的宾客们,与此时这些同事的表情,何其相似

此刻,时颜的心境竟也和那时一样,死灰般掀不起半点波澜。

工作。时颜发号施令,大伙才蓦地醒过神来般,或赶紧低头,或跑回座位,各自做安分守己样。

只有秘书反倒怯怯地靠近她:有位边小姐找你,我跟她说了你在开会,请她在会客室里等。

请她去20楼的餐厅,我在那儿等她。时颜不想在这儿多呆半秒,回答间隙,脚步没停,反而更快。

写字楼的餐厅布局十分雅致,落地窗前视野极好,却因为这糟糕的天气,让人失去观赏的好心情。

放眼望去,写字楼鳞次栉比,道路上人如蝼蚁般渺小。玻璃上有雨珠滑落,时颜映在上头的剪影,仿佛淌着支离破碎的眼泪。

被这乌云压境的视界所笼罩,时颜不禁抬手揉了揉眼睛,刚收回视线,就看见边缘迎面走来。

来人气焰灼灼,站在桌边,并未入座,直盯着时颜的模样很有压迫感: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抱歉,不知道。

边缘小巧致的下颚因忍耐而收紧:裴陆臣。

坐时颜招手让服务生再送杯咖啡来,他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边缘的怒意好似丢进了黑洞,无法得到她半分回应。见边缘不肯坐,时颜也不勉强,直接从包里翻出钥匙串,取下一枚给边缘:这是他家的钥匙,帮我还给他。

边缘接过钥匙,那脸色,与窗外的天如出一辙,却偏偏要弯起一抹讽刺的笑:既然你要和他划清界限,为什么不做得更彻底些这栋写字楼是他的,你是不是也该把你的公司迁出去

时颜微微地扯了扯嘴角,皮笑不笑:那已经不是我的公司了,等租约到期,新老总应该会联络他改签的。

驴唇不对马嘴,边缘与她沟通有障碍,觉得顿挫,钥匙捏得紧,尖锐地嵌进掌心的里,隐约的疼:我真不懂你这女人是怎么想的

时颜仿佛正面对着钻牛角尖的学生,教学相长,语重心长:这世上,谁又能真正读懂谁呢

边缘读不懂她,她又何曾读懂过谁自己的前夫到底有多少家产,买不买得起那么多股份,她在今日之前也全然不知。

用餐时间不觉到了,餐厅渐渐热闹起来,她们这一桌气氛却一直停留在冰点以下,边缘深呼吸了几轮,才勉强找回平稳的声音:跟我去见他。

咖啡送到了,浓香郁郁,时颜呷一口,苦、烫,口腔里的涩度很快传遍全身,时颜就在这时瞥见池城。

池城是与时裕的总监一前一后进入餐厅,自己的员工趋炎附势地跟在仇人身边,时颜觉得分外刺眼,尽管她很快回眸,仍被池城捉住了目光。

远有池城,近有边缘,时颜如坐针毡,拿了包准备走人。

边小姐,我看不必了。他做出了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如果我再话音未落,领子一紧

边缘蓦地攥住她的衣领,身体前倾,瞥了眼池城的方向,这才自上而下瞪视她:别告诉我你这么做都是为了那个前夫

时颜格开她的手,神情漠然:一个即将和前夫生第二个孩子的女人,配不上你的裴陆臣。

放着好的不要,回头去找那种男人,你可真让我领教了什么叫犯`贱。

她为了儿子可以付出一切,尽管万般不愿意。边缘曲解她的意思,她也无意多做解释。

都恨她吧,那样她更轻松些,这么想着,不觉苦笑:裴陆臣如果还放不下我这种女人,那他也算犯`贱得厉害。

每个女人心上都有那么一道疤,轻易碰不得,时颜的那道疤,叫做池城,显然,边缘的那道,叫做裴陆臣,所以在时颜口出狂言后,她并不意外看见边缘端起咖啡杯就往她身上泼来。

她原本以为边缘会直接扬手掌掴下来,不料只是咖啡而已,她自然不躲不避,准备受这一下。却布料下一瞬,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不仅遮挡住时颜的视线,更是搂着她转了半圈,就这样用高大的身躯替她挡下了咖啡。

一切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时颜后知后觉地抬头,直入眸中的景象,正是池城一贯平静的脸,以及他发丝上、衣领上的咖啡。

咖啡沿着笔挺的西服面料往下淌,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池城浑然未决般,见她脸上也溅了两滴,十分自然地抬手替她揩去。

手离开了,指腹的余温却好似熨进了她的肌理,挥之不去。

时颜逆光,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另一端的边缘却将这男人的面色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表情过于冷,连边缘都不禁眸光一瑟缩,下一秒才找回底气,啪一声撂下空杯,无视这个男人的存在,越过他直接看向时颜:跟我去见他。

这边在胶着,那边厢经理赶来打圆场,池城接过毛巾随意擦拭了下,声音比表情还要冷上几分:你们的保安干什么吃的

经理连声赔不是,摆手让保安赶紧过来,边缘至此仍不肯罢休,直接出警员证拍桌上。就这样僵持着也没个结果,时颜头皮发麻,脑中发木,鬼使神差地抬眸看了池城一眼。

他也正看着她。这样不期然的对视令时颜有些慌乱地收回视线,她死死咬住牙齿,什么也没拿,直接跑了。

时颜果真说到做到,自那天起日日矿工,席晟调任欧洲半年,好不容易趁着春节回来一趟,见时颜每天呆在家里,惊讶之余又不敢多问,面对她和这天气一样沉的脸,有苦难言。

想当时,裴陆臣若在,这女人还会偶尔应付着给点好脸色,于是乎,如今的席晟,更加想念裴陆臣这位活体调节器。

可眼看除夕就快到了,裴陆臣却始终没有现身,席晟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我未来姐夫呢

彼时时颜正准备给小魔怪洗澡。席晟斜倚在门边发问,离他更远的保姆都闻言回头了,时颜却好似没听见,试了水温后,动作麻利地脱掉孩子的衣服。

席晟咬牙又皱眉,掂量着要不要再追问下去,小魔怪在小小的浴盆里扑腾着,水花四溅,水面上的玩具随之起起伏伏,好不欢快。

席晟心尖也随之起起伏伏,连日来压在心底的疑问,索趁现在旁敲侧击地问出个结果来:裴大哥最近怎么这么忙

浴室里雾气氤氲,时颜的身影几乎嵌在这虚无的热流中,从席晟的角度看,总有遥不可及的错觉。

因为视物不清,席晟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见她背脊一僵。不过,他倒是确确实实听清了她的回答:我和他拜了。

她的语调没有起伏,仿佛谈得是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席晟被她一句话揶了回来,不免有些怔忪,好半晌都不知要说些什么。好不容易干笑一声,隐隐有些不敢相信:你天天躲家里,就是为了疗情伤

他此番曲解不觉逗得时颜失笑出声。这笑里头没有丁点欢快,并且很快打住,所以待她迅速重新板起脸孔时,席晟也不觉突兀。

再问我翻脸了啊。

席晟从小被她这么唬大的,她的恫吓虽不痛不痒,他却已习惯地收了声。

他也搬张小凳过来,悻悻然坐在浴盆旁,要打下手。凳子还没坐热,就被小魔怪扑了一脸的水。

小家伙简直故意,三个大人里就他湿了一身,时颜赶紧遣他出去,席晟不乐意: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多余什么也不跟我说,什么也不让我做

这话透出的另一层含义时颜恍若未闻,席晟也辨不出她是不是装的,被她抵着肩胛推到门外。

你外甥不习惯被男人看。时颜说完,毫不迟疑地拉上浴室门。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船行于水,了无痕迹。

过完初七席晟就得走,为此他百般不乐意:要不我辞职得了,我就呆北京这么芝麻绿豆的愿望,公司也不肯成全我。

时颜在他祥装可怜的脑门上敲了一记,我今晚下厨为您老做顿践行饭。您老就乖乖上路吧。

席晟从她口中听不见一句软话,转而去捏外甥的小手:小魔怪舍不得我走的,对不对对不对

席晟问得情真意切,学着小魔怪,眼睛扑闪扑闪,小家伙却只是默默地抽回手,默默爬去玩玩具。

席晟被一大一小打击的不轻,窝在沙发里做自我慰藉状,时颜看看这边的他,又看看那边的儿子,头皮又开始发麻,可嘴上终究再也藏不住话:席晟

席晟没好气,拿着遥控乱换台:现在想安慰我晚了

我决定和他话到此处,又莫名其妙地断了。席晟明明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可见她这样欲言又止,席晟心中又莫名着急,时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时颜顿了顿,把儿子搂过来,抱儿子在怀,就好似得到了勇气,她就这样下足了决心,终于把话说全了:我决定和此处生个试管婴儿救小魔怪。而且是越快越好。

啪嗒一声,席晟手中的遥控器滑落在地。而席晟的脸,也在这时彻底失去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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