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29(1 / 1)

加入书签

.

<

时颜本就神经紧绷,被席晟这半截半截往外倒的话给逼急了,一把揪住他衣领:一次把话给我说全,到底出什么事了

被她这气势一唬,席晟反倒神情畏缩起来:我说了,你可别揍我

时颜抿紧唇,强压下焦虑,点了点头。

我骗他说你和我在无锡过年,那两天下雨,估计是道路湿滑,他从上海赶过去的路上出了车祸。

话音一落,她的包整个砸在他脸上,席晟躲避不及,痛呼:你说过不揍我的

她眉眼压得极低,眸色森森:我历来说话不算话。

席晟憋屈地揉着脸,时颜的手松开,滑到他胳膊上再次握紧,下一秒就拽着他出门:哪家医院

不知道

她闻言眼锋一锐,眼看又要挨揍,席晟赶忙补充:我只知道他伤刚好了点,就又去外头找你。我都跟他说了就算歹徒也斗不过你,他偏不信。后来裴陆臣联系他,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出门之后就再没回咱家等你。

还能外出找人,估计伤得并不重,时颜松口气,可刚放下的心下一秒又揪紧:裴陆臣多久前的事

就昨个儿,除夕夜的时候。

时颜历来不认为裴陆臣能做什么好事,她翻包找手机,安回电池,振铃声立即狂轰滥炸般响起,她找到池城的来电回拨过去,无人接听。

听着单调的电话音,时颜有种自作自受的无力感。

她要回池城的家,席晟想跟去,时颜拒绝。

席晟尾随到电梯口外,讨好地笑:看在我帮池城照顾了两天那小屁孩的份上

时颜一个字都没听,当着他的面按下关门键。

池城的公寓,冷冷清清,空无一人。时颜的大年初一,自己给自己泡了包方便面。

屋外似乎有动静,她立马丢了筷子赶向玄关。

门开了,外头的池城正与她打个照面,当然,还有他手上牵着的冉冉。

见到她,他脸上没有焦急、没有紧迫,什么都没有,只是苍白如纸。

两个大人相望沉默,最先开口的是冉冉:新年好。恭喜发财说着就朝时颜伸出手来。

时颜这才将目光从池城头上的纱布上移开,有些不明所以地盯着孩子的手。

池城帮孩子换上拖鞋,再次凝在时颜脸上的眸光,微凉:这是席晟教她要红包的方法。

那孩子也始终面无表情,仰头望着她,手还伸在那儿。时颜无奈,只得去包压岁钱。

时颜在饰物柜里找红包,池城也进了卧室,却是直接进了衣帽间,时颜没来得及跟他说上半句话。

她到衣帽间门口时,池城刚脱下上衣,赤着的腹间竟也裹着绷带,看得时颜心尖一抽,她呆愣片刻,他已换上居家服。

时颜就势堵在门口,他便再不能对她视而不见。

这男人此时的表情时颜很熟悉,他们初次相遇、亦或5年后重遇,他就是像现在这样,冷而疏离,视她为陌生人。

再三权衡之下开了口:你昨天,找过我

池城闻言一愣。

毫无防备间,无声的画面就这样淬上心头

烟火绽放,绚丽漫天,她站在绮丽的光影下,对着那点燃引线的男人微笑,而他,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僵成一尊石像。

他曾以为自己一生中最痛的记忆,就是当年追至机场,却只赶得上目送她的班机直冲云霄的那一刻,那种无力回天的痛。

原来不是。

近在咫尺,却不能靠近,那种平静的绝望,才最痛彻心扉。

你那时候在和他放烟花,我见你兴致挺高的,就没打搅你。

池城面上是事不关己的淡然,低头整理袖口,没看她,半眼都没有。

哪怕他的语气有半点责备,她都不会这样惊骇。时颜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她宁愿他发火,争执都好过他此时的平静无澜。

池城避开她出了衣帽间,走出不远想起件事,顿住回头:对了,冰箱里的避孕药我替你放床头柜上了。以后这种东西别乱放,前几天冉冉差点把它们当维他命吃掉。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时颜几乎心跳停滞。

池城今早带着冉冉给亲戚们拜年,一个白天下来,孩子收获颇丰,时颜出卧室时正瞧见池城帮孩子把收到的红包全拆开。

看得出男人还很虚弱,他对着孩子强撑的微笑,让时颜心上缠着的那细而锐的线,倏然收紧,勒进血。

冉冉把压岁钱分门别类,嘴上念念有词:这是中国钱。这是美国钱。还有一二三三只金兔子。

下次要有礼貌,不能直接开口向大人要压岁钱知不知道

席哥哥说可以的。

不可以。

哦冉冉嘴上虽应承着,却压没听进心里,把金兔子揣进衣兜,煞有介事地问池城,席哥哥说的恭喜发财后面一句是什么我给忘了。

时颜走过去,边递上红包边道: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这还是她教席晟的。

孩子见她手里的红包,眸光再度亮晶晶,抬眸看看时颜,眼里又是一黯。

冉冉不爱笑,开心的时候眼睛特别亮,时颜实在看不出孩子这特征继承自谁。

孩子忽略时颜的存在,脑袋转向池城:我去给我妈妈打电话。

池城点头允许了,冉冉才蹦下沙发跑进客房。

客厅再度清冷下来,时颜的声线几乎绻着空濛的回音:你现在这样,不住院真的不要紧席晟告诉我,医生说你如果左手再伤一次,指不定得废了

时颜,他打断她的话,问你个问题。

什么

我们为什么要结婚

时颜一时怔忪,瞅瞅他,他只顾盯着某处,发呆似的一瞬不瞬。

不知道,她身子一歪,靠在男人肩上,为了互相折磨

他笑了声,头一偏,唇印上她额角,吻是冰的:我应该吃得消被你折磨一辈子,所以离婚这事儿,以后你想都别想。

互相折磨,互相妥协,谁能说他们这种相处模式,不算爱情时颜有些自欺欺人地想。

有人按门铃,把她从这自欺欺人的怪圈中拯救而出。

我在楼下餐厅订了午餐。

池城去叫冉冉,时颜穿过玄关去拿餐,一夜之间自己竟成了后母,时颜这么想着的时候,脚步不禁有些迟滞。

让自己幸福曾是她唯一的道德观,可如今,她一切的坚持都败给了爱,对这个男人的爱,和对她腹中宝宝的爱。

她从来都是自私的人时颜抚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她的孩子出世之后必须拥有完整的父爱,她不会让池城知道冉冉的真实身份,绝不。

或许她会在冉洁一去世那天宣布自己怀孕的消息,到时,池城的悲伤就会随之烟消云散,冉洁一的死,也就无关紧要时颜被自己如此恶毒的想法惊诧到了。

她拿了餐去饭厅,是中餐,鱼俱全。

一桌的安静。

冉冉筷子用的不甚利索,池城换用右手也不方便,时颜则是食不下咽。

怎么不吃池城夹了块鱼给她。

时颜看着碗里的鱼,一阵腥气自鼻端直窜入胃中,池城正在为冉冉夹菜,时颜再忍不住反胃,啪一声撂下筷子,快步出了饭厅。

她把自己锁在浴室干呕,调整好之后开门出去,池城就站在门对面。

脾气别全摆在脸上,孩子看了会害怕。

他面无表情。

是不是怀孕了女人就会变得脆弱时颜眼角一涩,鼻尖就泛酸,别误会,我只是最近胃病犯了,刚才突然想吐而已。

他的眼里分明漾着狐疑,却又口不对心地关切:那需不需要胃药

她摇摇头。

夫妻间说话何时变得这么客气、疏离

眼底的酸涩渐渐扩散到眼眶边缘,时颜告诉自己:忍住。

这一晚时颜睡得早,半夜醒来,身边仍是空的,她的心脏似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般不得喘息,下床去客房看,客房的床上只睡着冉冉,池城并不在那儿。

时颜这才心下一松。

她可以对冉冉好,好到无微不至都可以,池城却不可以。

时颜到了走廊尽头才看到书房里亮的灯。书房门虚掩着,时颜趿着双软底拖鞋,推门进去,悄无声息。

只见他一手拿着个录音机,反复按暂停、重播,直到将一卷录音听了几遍之后,才将录音带取出,径直丢进垃圾篓。

时颜的角度对着池城的侧脸,她只觉这男人此时的目光,近乎翳。

她试着唤他一声:怎么还不睡

他身影一僵,顿了下,这才扭过头来看她。

背光之下,他的眼睛黑沉而凛然,有什么情绪在他眼波中流转,时颜没看清。

池城起身朝她走来:我去洗个澡,马上就去睡了。

你刚刚在听什么这么入神

我爸司机拿来的录音带,我前几天已经听过一遍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池城答得些许漫不经心。

前几天已经听过了,今晚还要听这么多遍他在隐瞒什么

时颜问不出口。

池城关了书房的灯、门,将已困扰他几天的录音带里的声音,关在了门后的黑暗之中。

既然你都知道了前因后果,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不放你对他哪怕还有一点真感情,就不该毁了他的前程

别误会,我可从没喜欢过你儿子,既然不是他撞得我弟弟,我也就不恨他了,可你害我一家变成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让你儿子过高枕无忧的日子

真该让池城听听你这些话,他自以为是的爱情,不过都是你在骗他。

呵,告诉他啊,让他知道自己有多蠢。可他会信你么在他眼里,你就是那个拆散我们的罪魁祸首。

我要怎么做,不需要你教。走之前把孩子打掉,为我们池家生孩子,你还不配。

你调查过我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了,要不是我妈现在还趟医院里,她又不肯我拿我亲爹的钱救急,我也不会舍得放弃折磨你姓池的一家这么大好的机会。不过有件事你调查错了,孩子不是池城的,要我为你们池家生孩子,是你们不配。

你拿了这笔钱,就该知道要怎么做,立刻给我消失,永远别出现在池城面前。就当我为我儿子叫`买单。

你这点钱可不够让我永远离开他,池伯父,你可得小心,说不定哪天我走投无路了,再回来投奔你儿子。

池城在洗澡,浴室里有水声与亮光,时颜躺在床上翻个身,不知为何,辗转反复间再也睡不着。

突然,浴室里传来一阵沉重的响声。

什么东西砸碎了玻璃的声音。

时颜猝然坐起,神经如弦,蓦然间紧绷欲断,她顾不上穿拖鞋,直接往浴室方向赶。

敲了半天池城才来开门。

时颜瞥一眼浴室,整面镜子破裂不堪,碎片满地。

他的目光也是支离破碎的。

池城的右手死死捏着门把,原本就缠着纱布的左手垂在腿侧,此刻已是丝丝血流,时颜下意识地捧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只是气自己太没用,身上伤了,连澡都没法洗。

再气也不能拿手砸镜子

他仍是一脸平静。

可就是这般不同寻常的平静,令时颜不期然心头一跳,她忽略掉这无来由的恐慌感:我帮你洗吧。

时颜不让他再碰水,帮他包扎好了手,让他枕着在浴缸边缘,帮他洗头。

她小心不让他头上的伤口沾到水。

池城仰着头,正对她的目光,他忽然间开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过去的记忆仍是如此清晰,时颜稍一回想便记起。

那时候你是大名鼎鼎的交换生,系里重视得不行,连带你逛校园的人,都由导师亲自选拔。

他声线无虞,同样淡淡地回忆着:我还记得你走路不稳的样子,我那时候跟在你后头就在想,你肯定是第一次穿高跟鞋,陪我逛这么大的校园,估计腿都得断了。

你怎么没看到我的腿又细又长

洗发水流过眼角,池城眯了眯眼笑。

时颜举着莲蓬头,用清水冲净他头上的泡沫,他的脸上,水过无痕,这般英俊,连五官都挑不出半点瑕疵来。

时颜俯下了身,倒着吻了吻他的唇:你那时候在观察我

她说完就要起身去拿毛巾,被他的手绕过去按住了脖颈,时颜被迫再度贴上他的唇。

他纠缠住她的舌轻吮,吻到尽兴方罢手。

她神思迷蒙地递上毛巾:我可记得你刚来我们学校的时候傲慢到不行,谁都看不上似的,没人敢开那么贵的车上学的,活该车轱辘会被偷。

池城接过毛巾,却没擦头发,水落进眼里,再滑落出眼眶,像在流泪。

看来我当年在你眼里真的很傲慢,当年你跟我提分手的时候,也说是受不了我的傲慢。

他似要将那些深埋在心底、嵌进了血的记忆,全部剖析出来,不顾疼痛。

时颜神色一晃,脸上的笑维几乎持不住:你怎么了

池城不言语,眼中死寂,不见半点波澜,却突然搂过她。

与之前的吻不同,这一次,他激烈的唇齿纠缠。

池城稍微含唇点吮着她颈项,时颜还未晃过神来,忽然口一痛

他隔着她睡衣的薄料,咬住了她前蓓蕾,并用齿尖撕磨。时颜疼得下颚一阵抽紧,手指伸进他湿漉漉的短发里,要扯开他的头。

池城猛地扯开她的手,重新欺身上来,身后浴霸的灯光令他的影子自上而下笼住她,时颜眼前一暗,倏然间她睡衣被他扯落。

池城翻着她的肩令她背过身去,电光火石间,他自后紧紧贴上来,时颜看不到他眼底的一片暗昧,却感受得到他额角暴起的青筋。

眨眼间时颜身上衣物尽数落在了她的脚踝处,她的双手被他用毛巾缠住,不得不背在身后。

时颜被压在冷而滑的瓷砖墙上,心脏惊悸地狂跳着,池城

他手探向前,握着她前柔软,鲁地掂揉,膝盖挨开她并拢着的腿。

时颜身体止不住地战栗,抵死的缠绵从未如此令她恐慌过。

他勾起她的腰身,欲望在她身后不可忽视地存在着,并试图一寸一寸往里挺进。时颜止不住尖叫:停下小心我们的宝

他倏地捂住她的嘴,堵住这女人任何声音,并伴随一记深狠的顶入,挺进了她的身体里。

多年后时颜回忆起来,都要想,如果当日他知道她肚子里有了宝宝,他还会不会如此暴地对待她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