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㈩㈣ 人情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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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手背温暖,不由抬眼朝池清瞧去,见那人神情微愕地盯着他。心间微动,竟默许着并未挣开。

池清见状,自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掌心裹住那微凉的手,随后也不瞧对方脸色,拉着他便往那胭脂摊走去。

那卖胭脂的女子见池清拉着东方不败朝她走去,赶忙灿笑道:“这位公子对自家娘子的疼爱真叫旁人羡煞了眼,不知公子要给你家娘子买些甚么样的脂粉,奴家摊上的脂粉皆是秘方亲制,抹在脸上保准面若桃花,甜香满颊。”

“可有胭脂”池清问道。

“有,自是有。”女子说着便取过一个圆木盒子,道:“公子你瞧瞧这胭脂,脂膏稠密颜色鲜艳,你家夫人肤如凝脂,抹这种颜色最适合不过。”

池清取过那胭脂瞧了瞧,回过头朝着东方不败调笑道:“这胭脂究竟好不好,还得抹出来瞧。”

“奴家在这摆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定不会信口开河,不如公子替你家娘子抹抹,若抹出来不好看,奴家自不会强求公子买。”说罢,从边上取过一碗水摆到池清面前,道:“公子只需挑上点胭脂蘸少量清水即可涂抹,不是奴家胡说,这玫瑰红配公子家娘子最适合不过。”

池清闻言,竟是动了真格,挑上些胭脂蘸上点水便想朝东方不败脸上抹去。怎料他转头便走,赶忙伸手拉住他,陪着笑:“又怎了”

东方不败教池清拉了住,不由冷眼瞪向他。这人方才的举止已然算是调戏,竟还问他怎么了

池清瞧着东方不败这副恼羞成怒地模样,不由失笑出声。方才说买胭脂他不也随着过来了,怎的这会要抹胭脂便翻脸不认人了心中也知过犹不及,只得作罢,朝那卖胭脂的女子道:“就这盒吧。”付过银子取过胭脂,瞧他别扭地站在边上的模样,上前重新握住他,噙笑问道:“好了,快午时了,我们找家饭馆吃饭吧。”

东方不败挣了挣手,见他握得紧,便作罢。其实也是也并非真恼,只是从未有人如此待过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罢了。乖乖站在那由他抹,委实不是他的.子。

池清拉着东方不败正琢磨着该上哪家用午膳,那头传来一阵喧闹。“你个不长眼的小兔子崽子,知道本少爷这衣裳值多少钱么你说弄脏就弄脏了快点拿五十两出来赔给本少爷,否则剁了你的小蹄子”

池清一听这猖狂的话语便知是刘员外家的大公子刘胜。刘胜的父亲刘员外为人温良恭俭,老年得子宠溺得过分,结果出了个恶棍儿子,三天两头在外惹是生非,镇上百姓皆敢怒不敢言,至于他爹刘员外,早让他弄得心力交瘁,只要他闹得不太过分,便由得他去了。池清有回上镇恰好见着这位大公子欺凌百姓,深知他不是个善茬,此时他连自己都自顾不周,自然没这闲暇去管他人。

“我们快走吧。”说着,拉过东方不败便想朝另处走。

东方不败平素杀人如麻,人命对他而言就如草芥,更不会去行这种见义勇为之事。两人未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了染着哭腔的生嫩嗓音:“我、我我没有这么多钱。”

“没有这么多钱怎么办那本少爷便要自己认栽,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既然没有五十两今天便将你一只小蹄子留下。”说罢,朝跟在身后的家丁吩咐道:“你去弄把刀来,少爷我今日就剁了这小蹄子回家炖汤喝。”

“是,少爷,小人这就去找把刀来。”另一个家立马狗腿地应道。说罢,踏踏地脚步声便跑了起来,像是寻刀去了。

那个生嫩的嗓音闻言,立即哭了起来:“别,别,刘少爷你别剁我手,五十两我一定会给的,我回家找我爹娘要,求你不要剁我手。”

池清闻此嗓音,步子一顿,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他本不想无端惹麻烦,可这麻烦偏偏惹上他。虽说那声音哭得万分凄惨,可他还是听得分明,那嗓音分明就是叶辉那小祸头子的。他早知这叶辉总有一日会闯祸,却不知恰好让他撞上了。若说他人池清还能袖手旁边,可自己的学生要让人剁了手他还袖手旁边的话,那当真是枉为人师了,毕竟以那刘胜的.子确实会做出那般事。无奈朝东方不败一笑,道:“抱歉,这饭怕是要晚些用了。”

东方不败挑了挑眉,淡声道:“无妨。”暗忖着这文弱书生连自己都无法自保,却还想着护学生,当真可笑。可他若真要管这趟闲事也无妨,毕竟解决那几个杂碎对他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刘胜一副财大气.的模样站在边上,那绣金长袍的袖口处沾着一块暗红,地上掉着.糖葫芦,怕是叶辉那小家伙拿着冰糖葫芦之时不小心撞了上去。而那小家伙此时正可怜兮兮的站在边上揉眼睛哭,浑身抖得厉害,边哭还不忘哀求道:“刘少爷,求求你不要剁了我的手,那银子我一定会让我爹还的呜呜呜”

附近的百姓连都凑热闹都离得远远的,深怕这祸端殃及自己。池清举步上前行至叶辉面前,揉了揉叶辉的头,安慰道:“好了,别哭了。”

叶辉正慌神,抬头瞧见池清,立时像是见了救星似地,一把抱住了他,浑身颤得厉害,哭道:“先生你救我,我不想被剁手,呜呜你要救我”

池清瞧着叶辉这副模样,竟不厚道地有些解气,毕竟那小祸头子三天两头的给自己惹祸,今日哭成了这般委实难得。

东方不败让池清牵着站在边上,不禁敛眉,心下有些不悦。

刘胜见霍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人,叶辉还直抱着他喊先生,厌烦道:“你个穷书生边上站去,本少爷的事和你无关,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本少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辉埋在池清怀里死命不肯撒手,池清无奈道:“好了,别哭了,你哭得先生的头都疼了。”说罢,噙笑朝那刘胜道:“小生早闻刘员外为人温良恭俭,想必他的公子亦是宽宏大量。”

刘胜不耐地挥了挥手,道:“别和本少爷说这些好听话,本少爷不好这口,要么你替他拿出五十两,要么闪边站。”他刘胜臭名昭著的名声他自己清楚,用不着这个人来说好听话。

池清闻言,只得进入正题。“孩子家只是普通农户,这五十两抵得上他家一年开销。可这毕竟是他自己闯下祸端,弄脏了刘少爷的衣裳这五十两定是要赔的,只望刘少爷宽宏两日。两日后,小生定亲自带着五十两上刘府交到刘少爷手中,如何”

“不行本少爷今日就要,要么五十两,要么一条手,今日定给本少爷留下一样。”刘胜半步不肯让。他本就不在乎那些银子,只是日子过得无聊而已,好不容易找到个送上门来的乐子,岂能轻易放手瞧了眼池清边上的东方不败,啧啧,瞧那模样生的,唇红齿白,比自家几个暖床的小妾还美。再加上那清冷的模样,勾得人心里痒痒地。不由.着下巴猥琐调笑道:“其实呢,本少爷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不如给你们第三条路,留下这小娘子,本少爷就放你们走,这五十两也不要了,怎么样”

东方不败瞧着刘胜那露骨的眼神,只觉得心间龌龊至极。他原只想在边上瞧他如何解决而已,既然这人主动惹上了他,那他送他送一程也不冤了。从池清手中抽出手,指尖银光闪现。

池清察觉东方不败抽回手,心中隐隐不祥,回头见他眸色寒极,即刻又将他握了住,朝他摇了摇头。虽说这刘胜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他此时死了定然与他们脱不了关系。这并非江湖,出了人命官府定会介入,他避官府而不及,又怎会主动送上门去

东方不败瞧见池清劝诫的目光,心中不悦面上未露半分,默不作声地收起手中绣花针。

池清收回目光望向刘胜,仍是嘴角那副噙笑的模样。“既然小生今日取不出这五十两银子,不如刘少爷便先将叶辉这条手臂取去吧。只是他日小生定用双倍的银子上刘府取回,还请刘少爷代为保管,届时替他安上”

还未等叶辉反应过来,便听刘胜荒谬笑道:“你个穷酸书生书读多了,连脑袋瓜子也傻了不成断了的手如何能接回去你倒是接给本少爷看看”

池清未怒反笑,“小生自是没这个本事,只是上当铺典当尚是可典可赎,为何到了刘少爷您这却是有去无回小生倒是要上刘府找刘老爷问个理去。”这刘胜平日如此猖狂不过是仗着有几个家丁傍身,无人敢向他爹告状罢了这刘老爷平日虽少管教这刘胜,可如今都猖狂到了要剁人家孩童的手,难不成还放着不管若是如此,他便担不上温良恭俭这四字

刘胜闻言顿时怒不可言:“你别以为你搬出我爹本少爷便会怕了你,今日这五十两你们不拿出来便得”

刘胜说至一半霍然从旁走出一男子,相貌普通,却是锦服长袍,身形不凡。只见他上前行至刘胜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摆到刘胜眼前,道:“一百两,在下替那位公子付了。”一百两,抵得上他身上十件衣裳了。

刘胜瞧见眼前的男子,猖狂道:“你同这穷书生是何关系,凭甚么替他付了”

“与你何干”男子拎着手中银票盯着刘胜,面无表情,锐眼如鹰。

刘胜虽祸害乡里,却是是识相的主,见他身上配着刀,怕是江湖中人。这种人杀人不眨眼,他身边几个家丁.本不顶用,便退让道:“既然你替他们付了,今日的事就那么算了。”说罢,扯过男子手中的银子,瞪了池清和叶辉一眼,领着几个家丁走了。

男子见刘胜走了,回身朝池清拱手道:“在下玄武,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池清回以一礼,谦笑道:“小生名唤池清,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他日定将银两凑齐还与公子。”

男子闻言,一直正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个浅笑,道:“公子同在下要寻的人恰好一个姓氏,当真是巧了。”

池清敷衍笑道:“那小生祝公子早日寻到你要找的人。”说罢,回身揉了揉叶辉的头,道:“好了,没事了,快些回去,莫惹是非了。”

叶辉乖乖地从池清怀中抬起头,揉了揉哭红的眼睛后道:“是,学生谨记。”

他今日本是想买.冰糖葫芦哄小红开心的,谁知半路遇着了刘胜那恶棍,差点连手臂都丢了,不由后怕地揉了揉臂上的皮疙瘩。若不是先生出手相助,他这条胳膊可就废了。想至此不由觉得先生千好万好,回过头朝着池清喊了句:“谢谢先生,我往后再也不给你惹祸了”

池清闻言不禁失笑,忽视面前站着的人,回身朝东方不败道:“可是饿了我们快些找家饭馆用午饭吧。”说罢,拉着东方不败边走。

东方不败瞥了眼男子腰间的配刀,心中冷笑一声,来头倒是不小。手中温暖依旧,可身边那人却教他越发不敢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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