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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警的民警立刻做出推论:这两起高度相似的案件,很有可能是由同一个犯人进行的连环犯罪!

经验丰富的中年警察,首先想到了“熟人作案”。但在仔细询问了江麦云和王芷蕾的人际关系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与夫妇两人结仇,会想要对孩子下手的嫌疑人。

第二天一早,新闻嗅觉比狗鼻子更灵敏的媒体们,纷纷对知名童星的失踪案件,进行了狂轰滥炸式、铺天盖地的报道。

由于犯人作案的手法十分嚣张,所造成的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市局领导对此案高度重视,即刻将两案并一案调至刑侦支队,由陈聪直接负责查办。

陈聪在悦淮和沈听开完会,又立刻带着一群小的们,匆匆忙忙地冲回了队里。

沈听这才抽空给被他吊了一夜胃口的楚振生,回了条极简短信:『电话已存,保持联系。』

到信息的时候,楚振生正在远南集团的千人早会上。手机在兜里震动着,他却没有看。因为此刻,楚淮南正在台上,就集团第二季度的工作安排进行发言。

面对这位比他小了一个辈分的年轻董事长,楚振生一向抱着半敬半畏的态度。

和前任董事长楚振棠相比,台上的这个年轻人不怎么重人情。这一点,从他曾手段利落发落了尸位素餐的元老们就可见一斑。

尽管已经尽量低调行事,但楚振生却总隐隐有种被牢牢盯着的错觉。这是以前楚振棠当家时,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楚振生有点后悔,要是早知道儿子比老子更难对付,当年他就不该要楚振棠的命!

但转念一想,那时他已经不慎在楚振棠面前暴露了利用职务之便,私下采购制毒原料并高价卖给毒贩的事。

如果不斩草除根,以他那个堂弟对毒品恨之入骨的程度来看,很难说会不会选择大义灭亲。

那句老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当年在楚振棠面前已经暴露了的楚振生,以“想要谈谈自首前应该如何处理,才能把此事对远南集团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为由约了对方单独见面。

而后,他找机会在楚振棠的水杯里,放了一小片可以引发室性心动过速的药片。将对方的死,伪装成了熬夜工作后引发的心源性猝死。

而这件事之所以没有被发觉。一方面,是因为楚振棠在妻子纪江宁去世后,确实一心扑在了工作上,夜以继日地连轴转是常有的事情。

另一方面,在下手前楚振生就分析过,楚老太太素来十分信神佛。因此是绝不会允许儿子楚振棠在死后,还要死无全尸地被人解剖,查证死因的。

楚振棠占着天时地利,这起谋杀本来可说是天衣无缝的。

但百密总有一疏。当发觉自己的犯罪行为被楚振棠察觉后,楚振生曾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了宋诗,想要商量对策。

而当时,贝隆也在宋诗身边。因此,对于他杀了楚振棠这事,宋诗和贝隆都心知肚明。

因而,谋杀一事,虽然天时、地利,却唯独缺了最重要的“人和”。

自从宋诗昏迷不醒后,贝隆就一直以此威胁楚振生,让他要“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示暗示地逼他“站对阵营”,以“粉身碎骨”。

而此前,被迫和贝隆站成一队的楚振生一直以为贝隆已经拿到了作为聚宝盆的僵尸配方。却不料这个时候,半路杀出个宋辞。

那个飞扬跋扈的年轻人,不仅当着众人面承认了配方在他手上,还丝毫不留情面地给了贝隆一个下马威。

登时,楚振生就明白了,从头到尾,贝隆都不是“对的阵营”。只有跟着宋辞,他才能共享僵尸所能带来的巨大利益。

可那个该死的贝隆却知道他不能公之于众的那个秘密。

这实在是个很棘手,却必须要尽快铲除的麻烦。

楚振生低头默默地忖度着要如何才能将贝隆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因此,并没有留意到楚淮南正在看他。

楚淮南发完言,在经过楚振生时,意味深长地瞥来一眼。

他的这位堂伯,分管的是远南旗下几个化工厂的原料采购。这个岗位油水很足,是当年楚振棠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一手提拔楚振生到这个位置上去的。

要说涉嫌涉毒犯罪的话,这位这些年在本职工作上无功无过的亲戚,多数也是从原料供应上下的手。

楚淮南已经暗自着手调查,近几年对方的出入账目了。

如果楚振生真的涉嫌犯罪,那么他相信,很快自己就能给他的“沈警官”一个交代。

第77章

傍晚的时候, 楚淮南到了林有匪的信息。

因为流感严重, 路星河所在的剧组被迫放了为期两周的错峰假期。因此, 林有匪和路星河在几天前, 就都暂时回了江沪。

楚淮南本想约有日子没见的好友,一起吃晚餐。但林有匪一早就帮路星河约了其他的工作饭局, 于是只能改天再聚。

本来,路星河一整天都有行程。但由于和他一起合作拍摄的黄苒,因故取消了当天的工作。

因此,他的工作安排里便只剩了晚上的这个局。

说是局, 其实也不过就是和几个来江沪市参加活动的当红节目的制作人们, 一起吃个晚饭,顺便谈谈接下来综艺类节目的合作。

路星河虽然是偶像出身, 但自从主演了马大刚的作品并一炮而红后, 便在林有匪的建议下, 只接质量上乘的电影。

近年来综艺、真人秀盛行,许多没有代表作的艺人,也都靠节目吸了不少粉丝。

虽然林有匪不太在乎路星河有多少粉丝,但受现如今流量为王的风气影响, 顶流的艺人才更容易拿到更多的时尚资源。

林有匪还记得早些年,尚没大红的路星河曾跟他说过,对某些海外顶级的时尚资源“垂涎已久”。

“要不, 我给你买?”当初, 林有匪也曾忍不住想逗逗他。

但立刻就遭到了彼时还是小透明的路星河的严正抗议。

半红不紫的青年不服气, 气势如虹地扑上来掐他的脸, “什么?老子的资源还要靠你花钱买?想靠钱做我的金主啊!你想得美!老子贪图的只有你的美貌!哈哈哈!总有一天,vogue、elle、bazaar的封面都会被我承包!还有那些一线奢侈品牌的品牌挚友和亚太、不!全球代言人也都是我的!咱们走着瞧!”

这个小傻瓜一脸斗志满满的样子还在眼前,而林有匪从来舍不得让他失望。

去赴宴的一路上,路星河都没有和林有匪说话。

林有匪专心开车,他则默默地低着头,既不看手机,也没看窗外,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修得整齐干净的指甲,只是发呆。

等到了地方,林有匪才发现,除了先前约定好的几个人外,前来陪侍的还有几个本地娱乐公司新签的小艺人。有男有女,虽然都没见过,却是个顶个的好卖相。

人都到齐了,但主位空悬。

最后才进门的林有匪,在一群挺着大肚的中年人的“拥戴”下,自然地在主位落座。

路星河本来想坐得离他远点儿,但某人在桌底下牢牢握着他的手不肯松,他只得无声地瞪了对方一眼,而后紧抿着嘴唇,挨着林有匪的右手边入了座。

等到路星河坐下了,林有匪才发现坐在他俩对面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孩。对方大概没少听圈内他和路星河的八卦,一双灵动的眼睛频频目送秋波。

林有匪心无旁骛,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坐在他右手边,从出门到现在还没给过他好脸色的路星河身上。

面对对座一溜的美女帅哥,目不斜视的林有匪一边同几个重量级的节目制作人寒暄,一边时不时地给只顾着倒酒的路星河夹菜。

见对方还没吃几口菜,就已经喝完了两盅酒。素来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儿又没人灌你!你别总还没吃东西就猛喝酒。”

坐在林有匪左手边的,是某档国民度很高的真人秀的制作人姚添平。他见林有匪难得拉下了脸,连忙跟着附和:“是啊,林总说的没错,小路啊,你别急着喝酒啊!你看,我们都特别文明,谁也不会逼你喝酒的!”

路星河闻言,当即在心里冷笑,这话衬得谢添平特别像个着急给皇帝表忠心的太监。

除却那些生来衔着金汤匙的,在这个圈子里,有哪个新人的资源不是喝酒喝出来的?又有哪个当红的艺人不是拼酒拼出来的江山?

路星河一抬眼,见为了讨好这些信誓旦旦“文明、不劝酒”的制作人们,前来陪吃饭的几个小新人,都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不由更是齿冷,说得好听,也就是你们当着林有匪的面,不敢灌我酒吧?

路星河知道林有匪财大气粗,这些制作人或多或少受过他的恩惠,都愿意给几分面子。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怄得慌。

以前和林有匪正经谈恋爱的时候,倒也没特别在意外头的人怎么想。可现在,反倒顾忌得多了。天知道这些人都把他当什么了?!

路星河气得牙疼,他一生气就忍不住喝得更多,越喝又越气,气得停不下来,就更要喝闷酒了,如此便形成了恶性循环。

好在,路星河属于喝酒不上脸的类型,而且酒量也很不错。想来,他的好酒量还是当年刚入行那会儿,被前经纪人带着在各种酒局上磨炼出来的。

早些年,在喝醉后,路星河还常给当时只是普通朋友的林有匪打电话,当然,电话里说的也都是些醉醺醺的胡话。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前夜究竟说了些什么,却总发现电话竟然还没挂!

而电话那头的林有匪不知是醒得早,还是为了陪他,一晚上都没睡。总之,他总会在路星河醒来的第一时间,笑着对他说早安。

林有匪耐心又熨帖的态度,让路星河一度误以为对方是很习惯和朋友煲电话粥的类型。

可直到两人后来同居,他才发现林有匪其实是个非常高效的人。能一句话说完的事情,绝对不会分成两句。

至于黏黏糊糊地煲电话粥,这辈子,大概也就只有陪他在梦里疯过的那几回罢了。

而对于林有匪而言,他一向是不太愿意和醉鬼说话的。

在他看来,和醉到神志不清明的人说话,是件效率低下的事情。而效率低下便等同于浪时间,浪时间更与自杀无异。

当然,路星河除外。

私心来说,他还挺喜欢看路星河喝得迷迷糊糊的样子的。

以前,喝醉了的路星河特别黏人也特别乖,总让他想起两人互表心迹的那晚。

那天晚上,林有匪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突然接到了路星河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青年人大着舌头,气势汹汹地说:“林有匪,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那一刻,在胸膛中安眠了许多年的那颗心,突然鲜活起来,热得砰砰直跳。

但心细如尘的林有匪,很快便注意到了电话那头还有其他人细小的窃窃私语声。

刹那间,因突如其来的表白而上升到云中去的心情,骤而下坠。

可尽管如此,电话这头的林有匪却仍维持着表面的淡定与平静,温和地应:“好。”

听筒里果然爆发出众人起哄的大笑声。

路星河带着点鼻音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那就一言为定了。”

林有匪“嗯”了一声,而后微微叹了口气,若无其事地笑问:“你不是说,你是最会玩游戏的吗?怎么,也有输得要玩大冒险的时候?”

路星河在那头安静了一瞬。大概是信号不太好,温润的声音里夹杂着滋滋的电流声,从听筒那边模模糊糊地传过来:“嗯,是输了。”

隔着电话,林有匪都能想象出青年人带着笑的促狭表情:“不过,我选的是真心话。”

……

刚开局不到四十分钟,就喝了七八两五十三度白酒的结果是,路星河在整个饭局上话都特别少。——他喝酒不上脸,耍酒疯也分场合,往往喝得越醉,在人前话就越少。

倒是另一个娱乐公司带来助兴的几个新人,在喝了近半斤白酒后都自来熟地热络起来。

那个一直盯着林有匪猛瞧的年轻人也是歌手出身,长相周正,声音绵软。见自己“眉来”了半天,林有匪却连一点“眼去”的意思都没有,不由有些委屈。

借着酒壮胆,他端起酒杯朝林有匪笑道:“林总,听说您对音乐也很有研究,还承包了星河哥上一张专辑的词曲创作呢。您看,我也是歌手出身,还是创作型的那种哦。不知道我下一张ep里的主打歌,能不能请您帮忙指导指导?”

林有匪对谁都很客气,他含着笑看了一眼对方娱乐公司的老板。可这个老板自己也已经喝得满脸通红,根本顾不上这边。

没人解围的林有匪便佯装为难地转头去看路星河的脸色。

路星河冷着脸,抬手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小盅的酒,举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杯底重重地砸在桌面上,闹出好大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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