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逆》2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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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23 天演旗下艺人远赴法国巴黎开镜,大老闆坐镇陪同──只因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当年初试啼声,打响天演名号的第一个女演员:游亚雪。

她与罗颖有三分像,唐湘昔看着她便亲切,像另一个母亲,游亚雪结婚又离婚,恢复单身第一件事,便是回归影坛,接演了法国导演一齣戏,出演一个追求梦想的少女最终无奈看尽人生沧桑的哀伤故事。

该剧自年老演起,搭配一位年轻女演员,分镜表呈现法国人缓慢的浪漫,没有过于浮夸的情节。这种摆明了拍来拿奖的片,也就只有游亚雪演,唐湘昔才会点头,甚而投资。

游亚雪在飞机上反覆翻看剧本,幽幽叹息:「她真像当初的我。」

怀抱梦想,机运到来,一飞登天。起起伏伏中,爱上了曾赏识她才华的人,那人却从未真正看她,而是把她当成泥像,尽情塑造成他理想样子少女成功了,同时成就了别人,遗忘了自己,旁人叫她小罗颖,她就真把自己当成罗颖,可这世上,哪有伪货赢得过真货的道理

她放弃了,收拾对爱情的绮想,草草嫁给一个富商,可婚姻不幸福,她不爱那人,那人也仅看中她美貌,最少以为能安稳度日,平和相伴,未料年老色衰,伴随爱弛,富商在外另有小三小四小五,个个年轻美貌,她成日自哀,忘却自爱,终于有天她起床,看着镜子问自己:这样的日子,究竟要过多久

她不晓得,可她想走出去了。

游亚雪感伤:「当年我跟颖姐对戏,本不觉自己能赢过她,她渴望为自己、家人争口气那执念太强,我不能理解,现在我恰好到颖姐那时的年岁,终于懂了她。」她叹:「人活着都要呼吸,不争口气,岂不跟行尸走没两样」

所以,儘管迟了很多很多年,她要为自己争气。

至少让那人看一眼,真正的她。

老一辈的事,唐湘昔尊重不口,仅仅道:「加油,电影上映,我会把票给他。」

游亚雪浅浅一笑,未置可否。

把人送到剧组,请所有海内外工作人员吃饭喝酒,替游亚雪做尽面子,顺道谈了几桩case,唐湘昔便速速返台。

飞机上,他阖眼休憩,意识游离间反覆琢磨游亚雪一席话。争口气,这三字已成某种奇异魔咒,徘徊在他们兄弟姊妹之间,即便是出生后一切顺遂,不知疾苦、兴致古怪的妹妹,亦在他强力要求下,对外扮演名媛该有的形象。

好在这傻妞,未出世前便订了娃娃亲,对象是做服装生意的,从前给罗颖做戏服,做出口碑与品牌,两家子往来密切,本是玩笑一句,未料当事人──男方很认真,像头护食的崽,自小把人叼嘴巴上护着,谁觊觎就把谁咬死。

他狠手段施展起来不输唐湘罭,託此福,唐湘叆在唐家可说受尽眷宠,无烦无脑更正,无恼。

他大哥唐湘芝则于五年前结了婚,一半相亲一半自由恋爱,和妻子的感情虽不算火花四,但也给人涓涓细流的平和感,前阵子嫂子总算怀孕,如无意外会是唐家沐字辈首孙──他们这辈普遍晚婚,很不幸唐湘罭的妻子亦在前不久怀胎,现在就看谁先出来争头香了。

唐湘昔在头等舱座椅上始终放不了鬆,一口气噎在喉咙不上不下,好不难受,忆及前阵子哥哥频繁催他找个好女人照顾他的事,不禁一阵好笑。

可眼下,倒是真想要个妥贴的人在身边。

历经长时间飞行,回到台湾,手机恢复通讯,一连串讯息便批哩啪啦进来,唐湘昔把声音震动全关掉,準备回程车上再慢慢消化,不料一出海关,他被喊住:「唐总。」

声音很熟悉是钟倚阳。

唐湘昔拧了下眉,回头淡道:「怎,来接朋友」

略显矮小的男子摘下墨镜,他五官端正,鼻梁立体,眼神炯然,穿着知名品牌限量皮夹克──那是代言赠礼,与当年在街头一件uniqlo夹克相比较,金额不知高了几倍不止。

他往常飞扬的眉此刻显得有点垂落,凭实话钟倚阳相貌不算緻,可有其个人特色,外加走红带来的气场,不负人气小天王美名,唐湘昔望着此际算得上星星的他,却莫名怀念起他那时故作武装,呛声道:「看什幺看要赏就赏,不赏就滚」的纯实来。

但怀念仅一瞬间,眼下看到他,只觉烦扰,唐湘昔嗤笑,「看来我得回头教训一下下头的人。」

说处理,竟把人处理到他面前来,大老闆行程轻易洩出,碍他的眼跟心情,真够胆的。

钟倚阳亦是熟知他情的,唐湘昔笑,绝多数并非真实开心,他诚实的是眼神,充满力道,他重视你的时候,可以令你感觉自己是世上唯一,无可取代;反之轻视的时候,你就像个尘埃,吹吹goodbye。

男人曾用前一个目光注视过他,如今虽不至于沦落到后者,可还是能教人感受出其落差。

他咬牙:「你不回我电话。」

钟倚阳如其名,他是直男,相比苏砌恆少了柔气质,脾更是硬的,当年正因这般吃足苦头,不得不爬老闆床,但现今羽翼合该丰满,实在不缺什幺,唐湘昔懒得与他来虚以委蛇那套,坦言:「我把你封锁了。」

钟倚阳面色一变,可随后恢复正常。「好歹我是你旗下艺人。」

唐湘昔坦蕩:「正因你是我旗下艺人,更该乾乾净净。」

「乾净」钟倚阳彷彿听见宇宙级笑话,「我跟你乾净得了吗」

唐湘昔抬眉,「转给你的东西没收到难道我助理a走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你找上门的理由,毕竟你从前那幺勉强。」

「我」钟倚阳手握拳,咬咬牙。「公司十八个月没让我发片。」

唐湘昔叹,「公司没有雪藏你,当初唱片约是签五年发三张,你前两片发得太紧,音乐风格没改变,听众会腻,你自己算算这十八个月里你交出的东西有多少,像话的又有多少,我不是内行人,听了都想摇头。」

男人总可以把一切说分明,好似他无理取闹──事实也是,这十八个月钟倚阳创作动量确实大不如前,天王天后邀歌,他爱写不写,惨遭退回,更遑论筹备自己的专辑。

他坚持不唱别人作品,公司看在唐总面子上,提供他独立的工作间、录音室,而他本身厌恶综艺通告,经纪人便接代言或谈话节目给他,儘管没出片仍维持了基本的曝光度。

他已不是路边随处卖唱的小鬼,对唱片及演艺行业的运作明白透彻,公司没有任何亏歉,他明了,可素来骄傲惯了,无法轻易低下头颅,坦诚──他需要他。

一切错在那个雨夜。

这圈子水太深,他太冷,一腔热血被浇熄,余下冰寒,倘若非要折损傲气,才能获得他需要,那不如找个他甘心臣服的,事前他灌了许多酒,以为自己会排持,可实际做了却不然。

男人眼底并无轻蔑,只有侵略,竟燃起他火花。

他没硬,可承受冲击,心底获得扭曲快感,之后有段期间,他在女友面前甚至难以勃起。

他服侍他,获取所需,你买我卖的关係,唐湘昔拿多少给多少,他不想欠他,是以回报卖力,以为自己翅膀坚硬便足够分离,期待着那天到来,却不料当男人真正撒手,他却陡然迷失了方向。

唐湘昔挖掘他、造就他、肯定他,手把手教导他这个业界的一切规则,然后呢不打招呼把他放了。

他顿时茫然:就这样

唐湘昔不想浪费时间与旧人多费唇舌,他刚长途飞行回来,很累。「你想发片,就专心弄出像话的商品来,过得了关,公司不会碍着你挣钱,你赚我也赚,我没那无聊心思折腾你,何况你没做错什幺。」

钟倚阳觅不出别的话,自从确定「分手」,他颓废至今,脑袋空无一物,他对男人──或然无爱,可绝对有依赖,那些孤身创作的脆弱与苦痛,是唐湘昔强势领他走过;他反覆编改每一个音符,强迫得像个疯子,只想得男人一句「可以了,这样很好」的肯定,胜却天下万人颂讚,现在

钟倚阳垂首,低低道:「我做了一些歌」

唐湘昔:「给袁姐听吧,她才是专业的。」同崔贺忱一般,袁芳郁亦是圈内知名製作人,钟倚阳的专辑后製全赖她,堪称许多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钟倚阳心惊,男人如此云淡风轻,把他扔了给别人,他感觉自己似乎错失很多,却不知出岔在哪里。「你不听了」

唐湘昔:「成品出来我会听。」

说罢,他不留恋,先走一步。

今日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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