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之陨罪书_47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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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崇说:“我并没有怪你。我只是想听听你现在的判断。”

良久,苗院长才道:“这个记录比较粗简,孩子可能在有针对性的治疗下度过难关,但以我对当年产科的了解,多半是治不好,即便真的治好了,后续也会出现很多后遗症,一生都受到影响,无法独立生活。”

花崇眯了眯眼,“具体可能出现哪些后遗症?”

“脑瘫、智力低下。”苗院长说:“肺病,器官衰竭……”

花崇抬手,示意对方不用再说了。

仅仅是智力低下这四个字,就已经证明,7床婴儿绝对不可能是柳至秦。

那个可怜的孩子在苦难中来到这个世界,为活下来而挣扎,然后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被一个健康的孩子所取代。

1075职工医院除了接兵器工厂的工人,还接外面的患者,看病不需要多少手续,婴儿监控室也没有专人24小时值守,外来者想要换掉一个婴儿,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但是为什么被换走的刚好就是一个重病、很可能死去的婴儿?

他知道这个孩子活不下去了?詹小芸生产时,他就在医院?

也许是她?

换小孩的正是柳至秦真正的母亲,她也在1075职工医院生产?

她有一个必须将孩子送出去的理由,而最终选择安家,是因为安家的孩子本来就活不成了?

花崇快速翻阅当初的产科记录,职工治病,其他人则需要支付不等的用,支出这一项将职工和其他患者分明地区别开来。

初步筛查中,花崇尽量将时间范围扩大,找到了37名非兵器工厂职工的产妇,交给孟奇友的队员去一一落实。

37人中的31人很快被找到,他们都来自平凡的家庭,孩子也都过着普通的生活。

不是,都不是。

至于另外6人,其中有3人已经患病去世了,他们的家庭也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剩下的就只有肖春燕、刘成娟、叶铃兰。

由于当时的户籍制度还没有完善到现在的地步,她们在1075职工医院生产,登记的仅仅只有一个名字,这三人的名字在系统中都未查到。

她们要么在之后改过名字,要么登记的根本不是本名。

苗院长说,以前来看病的人里,不登记本名的不算少见,有的人对医院本来就抱有偏见,不愿意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医院。如果查出来,院方会要求患者提供有效证件。查不出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花崇盯着这三个人的名字,眉头紧锁。

但看名字,几乎不可能确定谁有问题。这三个名字都普通至极,那个时代的妇女很多都叫类似的名字。

他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卷着资料,来到走廊上,花崇给沈寻拨去电话,“医院改革之后,产科的护士医生换了一拨人,我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两人,她们在1075就职的时间都晚于詹小芸的生产时间。沈队,我必须找到詹小芸住院时的产科护士。”

沈寻沉默片刻,“我来办。”

王贞原来是凤兰兵器工厂的生产线工人,为了上生产线,还在技校当了半年学徒。可才干了不到一年,段长就把她,还有工段上的其他几个年轻女职工叫到一起,问她们愿不愿意去厂医院当护士。

王贞起初坚决不答应,她闻不惯医院的药水味,更不喜欢和病人打交道。但是回家把这事给爸妈一说,爸妈立即带着她找段长,请对方一定要帮她拿下这个名额。

她懵懵懂懂的,后来才知道护士是肥差,工资比当工人高不说,家里谁生了病,在医院也有个照应。

接受了三个月培训,王贞就和其他从厂里来的姐妹们上岗了。

她起初待在内科病房,后来因为受不了内科病人,被调到了产科。因为喜欢小孩,在这个岗位上一干就是多年,直到1075职工医院改为万兴医院,她这样并不专业的护士全都被劝离。

如今王贞50多岁了,和丈夫一起开了个盒饭铺,天天起早贪黑,卖饭给病人和病人家属,自称还算是医疗工作者。

花崇根据沈寻提供的信息找到她。下午2点来钟是一天里最闲的时候,她正在铺子里打瞌睡。

花崇和她聊了会儿,她挺健谈的,也没有因为被“扫地出门”而心生怨愤。

见对方谈兴不错,花崇才提到詹小芸、肖春燕、刘成娟、叶铃兰这4个名字。

王贞扯着围裙,想了半天,“我有印象,但你得让我再想想。太久了,我怕我记不准。”

花崇适时提醒道:“詹小芸是兵器工厂的研究员,后来车间出事,她和她的丈夫都在爆炸中去世,她的两个孩子都是在你们医院产科出生,第二个出生时,你当护士刚好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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