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之陨罪书_44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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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樱抬头,眼神有些疲惫,“在。”

“接下来还要辛苦你们。刘珊、刀呈的人际关系、行踪,要尽可能查清楚。”花崇说:“不怕细,怕的是有所遗漏。樊渝和常怜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另外两人更强,我想办法从她们口中问出些什么。”

审讯室,常怜歪着头打量花崇,几秒后笑了,“是你啊。”

花崇不慌不忙,“很意外?”

“不意外,把我带过来的不就是你吗?”常怜往门的方向看了看,神情比在店里时轻松许多,但这种轻松并非无事一身轻的轻松,而是没有退路之后的轻松,“赵樱怎么不来了?没有脸面再面对我?”

“赵队还有别的工作,刘珊和刀呈的行踪都得靠她和她的队员去落实。”花崇说到这儿时停了下,注意到常怜眉间不大明显地一皱。显然,重案组追查刘、刀二人让她感到不安。

“所以来的是我。”花崇接着道:“我再问你一次,10月31号,你让周围的店主帮你看店,第二天上午才出现在店中,其间到哪里去了?”

常怜还是那句话:“这是我的隐私。”

“和刑事案件有关的隐私已经不是隐私了。”花崇点开视频,正是柳至秦在各个监控中提取的画面,“你在城西客运站附近搭乘‘黑车’前往汪杰遇害的浓蛮镇,并未使用移动支付。就在刚才,我的队员已经找到‘黑车’的司机,他还记得你,因为坐他车的人几乎都希望他将车停在镇子里,但你很特殊,你要求停在距离浓蛮镇镇口1.2公里的荒路上。那里无人经过,司机觉得奇怪,还提醒过你,你说想自己走一段路。”

常怜讶然地看着经过剪辑的视频,嘴巴张开又合拢。

“你到浓蛮镇之后,在这里徘徊了很久。”花崇将视频往后调,屏幕上跳出常怜在大饭店前的画面时,常怜瞳孔猛缩,险些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这是,这是……”

花崇肃然地看向她,“你刻意躲避浓蛮镇里的公共监控,却忘了还有‘防不胜防’的私人监控。”

常怜瞪着双眼,用力呼吸,胸膛大幅度起伏。

花崇等了会儿,见她的惊愕稍微平复,才道:“我需要一个解释,你去浓蛮镇干什么?”

“我……”常怜速左右扫动,食指交叠、握紧,“我就是去转转。”

“浓蛮镇在你日常生活范围之外,你为什么会去那里转转?”花崇步步紧逼,“中途下车,是为了避开村口的监控,是吗?你有一个目的,而这个目的不能让看监控的人知道。”

常怜摇头,脸上已布满汗水,“浓蛮镇的土很适合种花,而且那里的农户也喜欢种花,他们,他们不会把花拿到市里来卖,连市场都,都没有。想买花只能去他们家中看。”

花崇说:“所以你想说,31号你是去买花挖土?”

常怜擦了下汗,“是,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说,所以想去看看花好不好,不是一定要买。”

“可你没有开车。”花崇说:“不管是挖土还是买花,有自己的交通工具都更加方便,但是你偏偏搭了‘黑车’。我只能理解为,你不能开自己的车出去,因为一旦开车,警察一查,就知道你当天去了浓蛮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如果你开着车,就无法让汪杰载你一程。”

常怜身子向前探,“你胡说!”

“既然浓蛮镇的土适合种花,而那里还有在自家门口卖花的农户,那汪杰为什么会出现在浓蛮镇,也有理由了。”花崇站起来,在桌前踱步,“汪杰喜欢种花,但没掌握到门道,家中的花不是枯死就是被淹死。他觉得你店里的花长得不错,于是偶尔向你取经。在他眼中,你是行家,他当然信任你。”

“起初,他只是你的无数位普通顾客之一,他幽默风趣的谈吐吸引了你,他的衣着打扮也吸引了你,你是个生意人,很容易就能看出谁富有、谁出手阔绰,他无疑是个能给你带来巨大经济效益的顾客。”花崇继续说:“你主动和他交流,得知他在市博物馆工作,他可能随口邀请过你,叫你去博物馆看看那些有趣的文物。你去了,但却经历了一场‘灾难’。”

常怜往肺里狠狠灌了一口气,仿佛忘了吐出来,就这么憋着,眼中是按压着的愤怒。

“汪杰侃侃而谈,讲古时的贵族,讲贫富有别,他驾轻就熟地发挥,后来甚至讲到了发生在江心村的灾祸。”花崇半眯着眼,推导当时的情形,“你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人,竟然对你们抱有如此大的恶意。后来你又去了博物馆几次,看到的都是你所厌恶的汪杰——他高高在上,看不到、看不起在痛苦中挣扎的人。他比黄霞和况明更加令你作呕,因为他公开嘲笑江心村的苦难。”

常怜无声地摇头,双手压在脸上。

“所以他成为了你们的第二个目标,你们要像杀死黄霞一样杀死他。”花崇站定,俯视着对面颤抖的女人,“在他最后一次到你店中时,你像往常一样和他交流种花经验。你说浓蛮镇的土适合种花,又说那儿的农户自家栽了很多花。汪杰很高兴,立即就说要去看看。你打听到他31号会去浓蛮镇,你们的计划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31号去浓蛮镇的不止你,还有樊渝、刘珊、刀呈其中一人,或者多人。这一点我们马上就能核实。”花崇说:“你们在浓蛮镇等待汪杰,设计与他偶遇。汪杰看到你觉得很惊讶,你也表现出同样的惊讶,接着你向他介绍了你的朋友,说你们来浓蛮镇看花,没开车来,回去可能有些不方便。汪杰很爽快地让你们搭他的车。作为回报,你提出带汪杰去村外的山头挖营养最丰富的土。”

常怜畏惧地盯着花崇,眼中是浓重的不可思议。

她也许在想——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花崇看出了她的想法,“因为你已经告诉我了。”

常怜嗓音沙哑,“我告诉,告诉你了?不可能!我什么都没有说!”

“线索会说话,一个人的争辩、借口、谎言,也都会说话。”花崇双手撑在桌沿,阴影投在常怜脸上,“汪杰轻而易举相信了你们,而且从村中开出去之后,他和你们中的一人换了座位。你们是以什么方式,让他离开驾驶座?”

常怜自言自语,“没有,没有的事!”

“你告诉他,上山的路你更熟。”花崇平静道:“你说服了汪杰,他从驾驶座换到了副驾。只要他不再掌握方向盘,你们就成功了。在开到某个地方时,你的同伴从后面袭击汪杰,将他电晕,然后你们合力,用绳索勒死了他。”

常怜摇头摇得更厉害,“这都是你编造出来的,你有证据吗?你没有证据就想污蔑我?”

花崇不为所动,继续道:“筷子代表餐食,代表活路,筷子是你们的‘签名’。你们杀死黄霞时没有用到电击工具,因此不会有电流斑出现在黄霞身上。汪杰不一样,如果不用电击工具,你们制服不了他。抛尸之前,你们将筷子插入他的身体,企图掩盖电击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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