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之陨罪书_4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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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她背上涌出冷汗,不禁怀疑这婚是不是结错了。

晒了会儿太阳,施齐家清醒不少,声音含糊地叫着姜华的名字。

“我在,我在。”姜华连忙道:“你醒啦?”

施齐家反应很慢,“警察,有警察……”

“你记得啊?警察今天来过了,你还说胡话呢!”姜华以哄小孩的语气道。施厘淼遇害的事施齐家已经知道,但情绪起伏一直不怎么大,当时姜华就觉得,施家父女之间确实没什么感情。

没想到一听警察来过了,施齐家突然激动起来,“在……哪……里?”

“已经走了。”姜华按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你啊,说了一串有的没的,什么油菜花,什么危险。”

施齐家一下子不动了。

姜华吓一跳,“老施,你怎么了老施?”

“警察,警察听到了吗?”施齐家问。

“当然听到了。”姜华越发不安,“老施,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有,珍珍是谁?”

良久,施齐家看向对面的马路,眼神很空,“我想见警察。”

花崇再一次出现在施齐家面前时,这位老人的神志又不怎么清醒了。

但他似乎憋着一口气,“我要忏悔。”

花崇已经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答案,“关于您的两个女儿?”

施齐家瞳孔似乎缩了缩,“我知道,我一直就知道,我的大女儿是被小女儿害死的。”

姜华悚然,往后退时撞翻了桌子。

花崇冷静道:“为什么这么说?”

施齐家却像没听到一般,“但我包庇了她,我没有揭发她……”

这话带着浓烈的主观情绪,当年警方能够将施厘珍去世认定为事故,正是因为他杀证据不成立。

“珍珍很乖,绝对不会怂恿她去看油菜花。”仿佛不愿意提到“施厘淼”三个字,施齐家一直用“她”来指代,“是她把珍珍引过去,她知道那里有很多马蜂,她要让马蜂害死我的珍珍!”

这一推断早已在花崇脑中成型,但目前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够支撑它。

花崇问:“您有证据吗?”

施齐家摇头,“但我知道。我是他们的爸爸,我了解我的女儿。”

花崇说:“当时您没有告诉警察您的想法?”

“我不敢。”施齐家发抖,“我连小芳都不敢说。”

花崇理解这种心态。一个女儿死了,很有可能是另一个女儿下的手,作为父亲,在最慌乱的时刻,施齐家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将一切藏在心底。

长年累月,这成了心头的一块顽石,压得他喘不过气,以至于逐渐与小女儿断了联系,在得知小女儿被人杀死之后,几乎无动于衷。

“她恨我和她妈妈,也恨珍珍。”施齐家的声音像苍老的钟,“她觉得我们只爱珍珍,她想珍珍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花崇:“她还做过什么?”

施齐家闭上眼,“小芳在珍珍的床上,发现过图钉。”

说完这句话,施齐家又陷入疯癫状态,咿咿呀呀流着口水,一会儿喊着珍珍,一会儿说油菜花危险,不要去。

花崇回到住处,在笔记本上快速写画。

施厘淼尸体上的缝合线对应失踪的洋娃娃,施厘淼盆腔里的油菜花对应吞没施厘珍的油菜花田,23年前的事故和如今的命案突然勾连成了一个环。

施厘珍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现在已经无法证实,但也许有人像施齐家一样,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认定是施厘淼害了施厘珍。

这个人会复仇吗?

可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才复仇?

花崇丢开笔,闭上眼代入这个面目模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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