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寂月篇二十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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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苞虚弱地晕倒,青木透过缝隙闭了一只眼偷偷看过去,却意外地看到了涂苏的脸色噙着单纯而又满足的笑容,只是他俯下身,还没吻到小花苞的脸上,身下的人就渐渐消散成了一颗颗白色的光点,桌上的荷花似是有感应一般,迅速地张开,拢,将一个个看似要逸散的光点霸道地吸到了自己的花瓣之中。

涂苏扯过衣服跟着翻身下床,从怀里掏出个十分白净,简直不该拿在他手里的玉瓶,倒了些什么液体在盛着荷花的盆中,盆里逸散出仙雾,盆里的花苞变得更加神了一些。

涂苏用手指摩挲着手里脆弱易折的花苞,对着它笑着喃喃道,“朵朵,你想什么时候醒过来呢?醒了你就要跑,以前你不珍惜,现在,我已经没法再跳舞给你看了。”

他分外无赖地试图用手指戳进花苞里面,一边戳一边继续说着,“没办法,这百年来,我活得分外艰难,顾不上许多事情,所以你还是多迁就我吧。”

“嗯?行吗?你这自私自利光想着自己和外人的女人。”

花苞半点反应都没有,他自己玩儿了半天颇感无趣,活动了下肩膀就摇摇晃晃地出了门,仿佛早就忘了青木的存在。

他这种人真能忘了?青木撇了撇嘴,这到底是什么幺蛾子,什么陷阱在等着她?话说这梦怎么这么长,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

她真是焦急又难受,等了很久才从床后出来,去查看小花苞的状态,略显娇弱的花苞隐在水盆里的雾气之中,被涂苏手指戳开来的地方无力合拢,就那样微微耷拉着,仿佛沉睡了一般。

她托腮坐在凳子上想着,小花苞说她是孔雀,想到前几天璃清的话,青木的心里咯噔一下……小花苞,怕就是那个曾被白孔雀杀了的,涂家的侍女了。

这样一切也就好解释了。青木心如乱麻,若涂苏真的是为了报仇而来的,她该如何保护白孔雀呢。

还有小绿,到底和涂苏有着怎样的牵扯……青木隐隐觉得,以他们两人的性格来看,小绿肯定是被迫同涂苏做了什么交易。

若是她真的被涂苏抓了,该怎么做,才能既不拖累璃家,也不拖累白孔雀呢……青木忧心忡忡地想着。

或许是不曾经历白孔雀年少时的那些恩怨的关系,她看着涂苏对待小花苞的样子,竟觉得这里面的隐情让人惋惜。

他和白孔雀的恩怨纠缠不清,有些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意味。

在她还未想明白的时候,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正奇怪在梦里也会如此眩晕,她眼前一黑,竟然能感觉胸前有热流涌入,缓缓地醒了过来。

终于醒了……青木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发现,白孔雀正一只手紧抱着她,另一只手源源不断地给她输送内力,又发现白孔雀看着她的眼神,半是迷茫,半是呆滞。

“木木,你终于醒了。”他的语气混杂了担忧,微微的无措,和古怪。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魂魄离体了……我被你吓出一身冷汗。”他又接着道,喉咙有些发紧。

怪不得她魂游到小花苞那里的观感那么真实……青木想说话,却觉得十分疲累。

“好了,不要动了,魂魄离开又回来,过于消耗力。”白孔雀帮青木紧了紧被角,青木这才觉察到那不正常的地方。白孔雀除了担忧之外,仿佛还有些古怪而又离奇的紧张感。

“木木。”他又开口,声音有些空灵,欲言又止,又静了许久,青木越来越觉得奇怪,但是窝在他的怀里,实在是累得不想说话。

“木木,你怀孕了。”他终于说出口。

青木猛地瞪大了眼睛。

“真是天意弄人。”他怔怔地说着。

“你……太过劳累,”他断断续续地解释着,“他还太小,脉象虚弱性子却十分霸道,原本……原本应该就这样没了的……可他……竟然将你的魂魄挤出去了……”

青木一开始又呆又困……只想着她还不到22岁,大学还没毕业,居然就要当妈妈了,后来却被白孔雀地“没了”两字惊吓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阿虹。”她往白孔雀怀里靠了靠,突然明白了为何近日总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不行,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宝宝。”

她说罢就用光了全身的力气,迎着白孔雀尚还无措又呆滞的神情,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明白白孔雀的意思的。

宝宝他来的真的不是好时候。

时辰不好,她被寂月伤了元气,白孔雀也很难恢复,内忧外患,全都赶到了一起。

梦里她竟然还在想着小花苞的事情,她梦见小花苞被救了回来,涂苏被小花苞管得十分老实,孔雀们度过了个又惊无险的寂月,而她的肚子一天天慢慢变大,和白孔雀蜷缩在他们的家里面。

醒来后看见白孔雀换都未曾换的动作以及心事重重的神色,青木叹了口气,要是一切都像梦里那样就好了。

“木木。”白孔雀察觉她醒来,用最轻的声音开口,“我们……把他取出来,然后封印起来吧。”

“不行!”青木捂着自己的肚子,想都没想地拒绝道。

白孔雀苍白着脸笑了笑,“木木,你一定会恨我。”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将他取出来了。”

青木一把推开了白孔雀,捂着肚子难以置信地坐起身。

认真地直视白孔雀,她才发现,他的眸子里带了些她不曾看过的阴暗与狠厉,曾经漂亮的红宝石,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带了一抹猩红血色。

她突然又有些担心,担心他会再度妖化。

但是,但是。她不相信,明明她才刚刚得知自己的宝宝,她什么都没感觉到,下一刻,她的宝宝便没有了。

她甚至真的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喜悦,激动,期待,都没来得及生出这些情绪来,如今却被告之没有了,她的宝宝没有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做出如何的反应。

白孔雀有一种穷途末路的苍凉感,冲着她笑得凄凉,“他才半指大小,行事就如此霸道,木木,我不能让他害了你。”

“等到寂月过后,你便将我千刀万剐了吧。”

青木动了动嘴唇,看着有些陌生的白孔雀,她从来没想过,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白孔雀生出一丝疲累感。

“你把他放在哪了?”青木轻轻地问道,仍然维持着那个捂着肚子的姿势。

白孔雀沉默着。

“我问你话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体内,好像有什么疯狂的因子要爆发出来。

白孔雀仍然不讲话。

她颤抖着扑了上去,攥着他的领子,扯得极为用力。

“宝宝呢,我的宝宝呢?”

“木木。”白孔雀突然对上了她的眼,任由她拽着,对她一字一句道,“他生来克娘,又有个似妖非妖的爹,你觉得,他能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他是我的宝宝啊!”青木冲他嘶吼着,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嚎哭着,用头撞向白孔雀,如同个泼妇一般。

白孔雀如同个沙袋般任由她发泄着,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等青木终于哭累的的时候,才听出这么一句话来:

“孔雀寨的罪过,我的罪过,木木,不应该报应在你头上。”

她那天都没有再理白孔雀,只是躺在床上发着呆,摸着自己的小腹。

他还那么小。

明明那么努力地想活着了。

她就是个蠢货,宝宝一定会很恨她的。

她想着想着,就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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