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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抹了把泪,喊了一声“大哥”,起身走了。

北风其喈,这会儿更烈了些,刮得万物凋零,整条街上只剩白花花的寒气,直往人骨头里钻凿。傅云宪回头,见许苏没了方才的闹腾劲,整个人哆哆嗦嗦,两条雪白的长腿都青了,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磕的。傅云宪解下大衣,衣为皮儿人为馅儿,像包饺子似的把许苏裹了进去。

坐上黑色大奔,跟着一起回到温榆金庭,许苏是被傅云宪抱进浴室的。他摔得狼狈不堪,冻得四肢僵硬,下了车就不怎么走得动道儿了,赖皮似的把自己嵌入傅云宪的怀抱。

当头一捧热水浇下,许苏总算回过魂来,赶紧撇清自己:“我就是喝高了,在唐检家里打个地铺……韩健那臭不要脸的,也不知道捎我回来”

傅云宪垂着眼睛,也不作声,耐心听着许苏解释。他抬手轻轻刮摸他的脸,如同爱|抚一匹上好的丝绒,突然间手指发力,一下捏住了他的喉咙。脸色看着倒是相当平静,没有生疑,没有动怒,只是一双深邃眼睛微微眯起,眉间拧出一个性|感又浅显的川字,被湿了的额发隐隐遮住。

许苏被莫大的压迫感所笼罩,傅云宪手劲无故加重,他渐渐感到喘不上气儿了。

“叔……叔叔……”许苏起初心虚,还不敢胡挣乱动,只一味扑棱棱地扇动眼皮。结果进气越发比不过出气,他就快被勒厥过去了。

终于,傅云宪眼神软了一些,虎口稍稍一松,许苏才勉强能透进一口活气儿,还来不及大口呼吸,傅云宪已经用炽热柔软的舌头封堵了他的嘴。

两个人隔着湿漉漉的衬衣拥在一起,许苏被吻得昏昏沉沉,腿都失了知觉,整副身体软软地下滑,幸而傅云宪扶着他的后脑勺,他才不至于彻底软倒在地。傅云宪本就高出许苏大半个头,眼下完全占据上位。低下头,背部肌肉紧绷如弓,他以压迫的姿势释放这个吻,吻得深刻有力,舌头深深卷入许苏的口腔。

洗完澡,怕挨操,许苏先一步逃离浴室,裹着浴巾坐在床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玩手机。先回白默消息,白默定下了他与白家人一起吃饭的日子,发来新家住址,说不必有压力,就是家庭小聚。

随后又刷了刷微博,然而今天微博瘫痪了,半晌才有反应。

当红流量花旦突然失踪。该花旦的母亲宣布要与经济公司对簿公堂,而经济公司也公开发表声明,正与警方积极合作寻人,但表示情形并不乐观。

这位失踪的花旦正是黄舒莹,那天她放了《缘来是你》节目组鸽子,不是耍大牌,而是已经出了意外。

第七十七章 大祸(二)

最近世道不太平,估计得怪天呈异象,连着下了两天的暴雨,整座城市像一条河上的船。整个周末,许苏都被傅云宪绑在床上折腾,一直没找到理由出门去赴白婧的,好容易等来了刑鸣的电话,让他去上节目。

《东方视界》一直都有驻场律师,眼下傅玉致深陷情伤难以自拔,也懒得再去电视台抛头露面,君汉所与明珠台合作密切,庞景秋便给节目组推荐了自己的亲侄儿,庞圣楠。庞圣楠大有要走傅云宪老路的意思,瞿凌案他一战成名后,就专注于替腐败官员打官司。前阵子一件某市委领导的受贿案,14年一审时判了13年,17年重审变成3年不到,也就是司法界常说的“实报实销”,庞圣楠立马洋洋得意,在节目中大吹特吹自己的辩护多么成功。

早在刑修九出台之前,就曾有不少律师请教傅云宪怎么办理职务侵占与受贿的案子,傅云宪当时叼着烟,就给了对方一个字,拖。许苏对傅云宪的意思心领神会,代为补充道,刑九一定会调整受贿罪入刑的金额,大伙儿各找理由拖延上诉,只要适用刑九判决,原判刑期将大幅减少。

没一个人像庞圣楠这般,借着机会就要标榜自己,外行人不知个中门道,还当是他牛|逼,问他办案心得。傅云宪压根没他为徒,庞圣楠却狐假虎威,声称自己是傅云宪的徒弟,受国内刑辩第一人的言传身教,这才能把这案子给办漂亮了。

庞胜楠也很会包装自己,每回出镜必心拾掇自己,保证衣冠楚楚,仪表堂堂,就连原本不甚英俊的脸,竟也在化妆师的巧手下变得倜傥起来,居然还吸引了一票女粉丝,纷纷说他像年轻版的傅云宪。

许苏一个字也听不下去,待到现场交流环节,直接夺身边人的话筒发言:“可能有不少观众认识我,我是《缘来是你》的二号男嘉宾,同时我也是一名法律工作者,据我所知,刑法第九修正案包括新的司法解释,对这类犯罪中的受贿数额作出大幅度的修改,如果不是得益于法律标准抬高,重审改判是跟你又有多大关系?”

庞圣楠很尴尬,还强装镇定,继续糊弄观众道:“这个案子我跟检察院周旋了一年多,坚持不跟司法机关计较审限,当事人不知情,来律所劈头盖脸就骂……”

“拖案子谁不会?”得益于在《缘来是你》站了那么几场,许苏对着镜头微微一笑,丝毫不怵,“那不妨说说你这案子里,最终判决认定的受贿金额与指控金额相比,减少了多少?”

节目是直播,许苏的质疑很快引起场内外一些法律工作者的共识,对庞圣楠的讨伐声开始在互联网上冒了出来。

庞圣楠越发尴尬,讪笑着,顾左右而言他:“我跟这位场下观众有点……旧怨。”

“不谈旧怨,谈法律。”许苏说,“同样的案子,法院若以超期审理为由强行在‘刑九’出台前结案,结果将大为不同。枪口抬高一厘米,法律赋予法官自由裁量的权力,对于这类案子的最终改判,我想我们应该感谢的是人民法官的善意,是国家法律的公正,而不是某一位律师的夸夸其谈。”

话很漂亮,形象也佳,许苏的表现引来一片掌声。他此刻表演欲膨胀,适时停顿,看了一眼场上如坐针毡的庞圣楠,特别娇俏地说了一句:“傅云宪没你这样的徒弟。”

主持人刑鸣适时控场,把话题又引回了节目专题本身。见节目差不多也快录完了,许苏懒得再留在演播厅里听庞圣楠扯淡,悄悄溜了出去。但他没走,绕到了后台,想等录制结束跟刑鸣当面道个歉。他觉得自己大约是给对方添乱子了。

见刑鸣出现,许苏一下就怵了,没了方才侃侃而谈时的娇俏伶俐,嗫嚅着说:“刑主播,不好意思,我是跟那人有点旧怨,方才一下没控制住,给你惹事儿了吧……”

“没事。我是媒体人,媒体人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今晚的实时视率,”刑鸣拿起手机刷了下“野榜”,微微一动嘴角,“不错。”

敢情冰王子都是装给外人看的,这人骨子里就一唯恐天下不乱的坏胚子,旁边一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见许苏发愣,立马乐呵呵地插嘴:“你这点事儿算什么?谁有我们刑主播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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