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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着他,转身就走。

没人拦他们。

然而刚刚走出十余米,四周警车声四起,歹徒惊觉自己还是被下了套,拔枪就射。

人不是傅云宪喊来的,傅云宪也感吃惊,下意识地护着许霖卧倒,躲避枪击。

那些歹徒也是花架子,平时耀武扬威惯了,实战能力并不怎么样,公安特警一拥而上,没花多大工夫就将他们全制服了。

场面拾清爽之后,一名公安搭了傅许二人一把,突然喊起来:“有人中弹了!”

那子弹本是朝许霖射过去的,千钧一发关头,傅云宪将许霖推开了,结果自己中了弹。亏得子弹自肩胛骨下方贯穿而过,否则必定当场毙命。

警车呼啸于黑夜,载着伤员送往医院。车上,傅云宪不躺反坐,警察劝也不听,还伸手往胸口里摸。烟盒都被血染透了,烟是血色的。好容易摸出一根烟叼进嘴里,手上已经力气全失,他捏着打火机颤了几颤,再没办法将火打着,于是他把打火机递给许霖,用目光示意他替自己点烟。

许霖也哆嗦,几下没打着打火机,到底还是小孩子,再深的心机也架不住亲自经历这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情。

“老师……你要不躺下休息一下……”图穷匕见,许霖一时改不了口,仍一口一个“老师”。他好容易替傅云宪点着了烟,低头盯着他汩汩冒血的肩膀,“傅老师,你不要紧吧……”

“洪兆龙算是满门抄斩了,能留一命,算你小子运气好,还他妈瞎折腾。”本就低沉的声音更低沉了,像琴弦拨动后的余音。成名后的傅大律师再没这么狼狈过。他吸了口烟,借吐烟雾的契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伤势不轻,疼的。

许霖蠕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

傅云宪力抬起夹烟的手,轻轻触了触许霖的脸,不知是指点还是抚摸,也不知是质问还是关怀:“自己切自己一根手指头,不疼么。”

可能因为沾了血,傅云宪的手心烫得惊人,这对脸颊的轻轻触碰竟烫得许霖感到疼痛,眼泪忽的流了出来:“你为什么……”

为什么明知道我是假借身份来寻仇的,还愿意豁出命去救我。

傅云宪显然听懂了对方卡在喉咙口的问题,然而失血太多,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他疲倦地闭起眼睛,良久才说,是我欠你的。也是我欠许苏的。

第六十九章情敌

每每与傅云宪“运动”过后,许苏总是贪睡得很,睁眼时,枕冷衾空,对方已经不见了。他在酒店上下询问一遍,没找着人,于是大清早地吵醒新郎官,问贺晓璞。

贺晓璞也对傅云宪的去向一无所知。

不告而别,许苏也赌着气,人不找了,自己留下来参加完了贺晓璞的婚礼,胡吃海塞整整三天。最后还是文打来了电话,电话里文声音沙哑,听着像是刚刚哭过,她对许苏说:“老板中了一枪,已经”

听见“枪”这个字,许苏的心脏像是遭受了重击,忽然停跳了这么好几秒。怕什么来什么,傅云宪与黑道牵扯不清这些年,这是许苏最大的梦魇。文还说了些什么,但全没听见,他在心口的剧痛中缓缓张开嘴,喃喃自语:“已经死了,对不对……死了……”

“死什么死啊!有这么咒自己爱人的么?!”文被许苏气得直翻白眼,哑着嗓子喊起来,“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你赶紧回来吧。”

许苏想回一句“说话别大喘气”,奈何不争气,刚一张嘴,眼泪就下来了。酒店里来往的旅人看着这个男孩子又哭又笑的,当他有病。

文对整件事情的发展经过也不甚了解,大概说了下,许霖被马秉元的余孽报复,老板只身前往英雄救美,结果就中了枪。医生说运气极好,子弹射入的位置极凑巧,所以捡了条命。

许苏回到s市时,已是深夜,可能是心境作祟,最繁华的街看着也是灯火寥落,十分凄清。冷风,寒雨,冻雪,他冒着s市久违的一场雨夹雪,马不停蹄地就往医院赶。

一脚踩出医院电梯,就看见特护病房门外坐着一个人,许霖。

断指已经来不及接上了,许霖伤势也重,脸上青青紫紫的,瞧着憔悴。他整宿守在特护病房外头,也不进去,一见许苏就站起来,红着眼睛道:“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许苏停住脚步,直愣愣地盯着他看,挺平静,也没什么“情敌相见”的杀气,少顷才说:“你不必跟我解释。”

许霖嘴唇动了一下,还想说话:“许苏……”

许苏已经大步向前,抬起双手捂住耳朵。

这个点病房里还有人,文在,另几位君汉的律师也在,大约都是来陪夜的。傅云宪胸口绑着绷带,倚坐在病床上。面容瘦了些,更显轮廓硬朗深刻,他正闭目养神,微微抿着唇蹙着眉,像是听烦了屋里人的聒噪。

许苏是够悍的,二话不说就冲上前,毫不客气就给了傅云宪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势大力沉,旁人都看傻了。

傅云宪也惊,怒声呵斥他:“反了天了!打你男人!”刚一说完就咳嗽不止,还是伤重。

当着众人的面,许苏脱了鞋,爬上床。他的灵魂走失良久,直到这个时候才彻底回归躯壳。许苏跨坐在傅云宪的腰上,小心避开他的伤口,抬手搂紧他的脖子。他的嘴唇贴在情人的耳边,如倾诉绵绵情话一般,轻声细气地说着:“你吓死我了,傅云宪。”

这一画面够闪眼的,屋里几个不想自讨没趣,包括文在内,都找借口溜了。

尚有话要说,还有账要算,但此刻他满心都是一种想哭的温柔,便决定暂且把两人的矛盾搁置。许苏伏在傅云宪的病床前,任他抚摸着自己的后背,安心睡了过去。

殊不知夜里还能说上话,白天根本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病房里来客络绎不绝,基本都是律师,既有行业翘楚,也有圈内新人,一拨接着一拨地来献殷勤。

对于傅云宪不顾安危去救许霖一事,一个巴掌仍不解恨,许苏既骄傲又生气,两股感情跟两道相逆的真气似的在他体内冲撞,疼得很。他俩之间还有矛盾要解决,许苏想撵这些律师出去,却也只能空想,傅云宪伤势不轻,比往常寡言,但也比往常随和。见傅云宪都没有撵人的意思,许苏百无聊赖,独坐一个上午之后,趁着病房人多,也没人留心自己,他悄悄溜了出去。

刚一出门,许苏眼睛猛地一亮

春光飒至。

唐奕川走出了电梯,没穿检察制服,一身便装,依然挺拔清俊,打眼至极,仿佛他在,病房里那些大小律师,一个都不够看的。

许苏这会儿仍然生气,但一见唐奕川就把那些糟心事全忘干净了,他毕恭毕敬地喊了对方一声“唐检”,想了想又说,“病房里这会儿人多,唐检吃饭了吗,我请你一起吧。”

唐奕川欣然答应,两人一起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馆子,点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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