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我来自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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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是不是!”张外祖父气势汹汹的朝着程夏走了过来,身后大一家子呼啦啦都跟了过来,看着倒是打群架的架势。

程夏登时笑了,朝着张外祖父身后看了眼,数了数人都到齐了,院子里也不会有人了,程夏抬眼看着张外祖父笑的无比的惬意和冷凝,她倏的将手中的火把朝着高高的院墙扔了进去,不过一会功夫,火势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看着满天的火光,张外祖父顿时急红了眼,“你简直是个疯子!”

程夏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冷冷的说,“怎么样,不服气吗?去告我啊,让县太爷来抓我,有本事你就去,没本事就闭嘴。”

越来越多的人起了来,看着张家的大火,顿时吓得清醒了,他们赶紧从自家抬水开始灭火。

程夏看着张外祖父拦着要找她算账的舅舅舅母,冷笑一声,“让你去县衙告我你都没胆量,真是孬种。你不敢去,我自己去。”

程夏拉着杨大郎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张家一大家子,嘴角轻勾带上一抹冷笑,“最后提醒你们一声,趁着我还没到县城,你们可以去通知镇上那个杀人犯,如果他跑的了,尽可以试试,如果跑不了,那就等着血债血偿吧。”

再不看他们的嘴脸,程夏跳上马车,一路飞快的朝着县城而去。程右又昏迷了,程夏不想再耽搁时间。

直接到了商掌柜的药铺,杨大郎将程右抱了进去,这情景倒是吓了寒姨一跳,看着孩子遍体鳞伤的,赶紧让杨大郎将人抱到了内室。商良忠揭开程右的衣服,看到他身上的伤口,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变态的手段,这得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啊,怎么还能有这样的人。

程夏看商掌柜开始给程右把脉开药,便嘱咐杨大郎看着点,她转身去了经常去的成衣铺,给程右买了两身衣服,送回药铺的时候,商掌柜已经给程右敷好了药。

程右已经恢复了意识,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程右看着程夏进来,眼眶又湿润了。程夏过去将程右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发,“你将小弟带回竹舍,顺便安抚一下小龙,田婶已经在家里照看他一晚上了,你替我谢谢田婶。等下午你得空了,再去镇上一趟,我小叔也住在镇上,稍微打听一下应该不难知道他住在哪,你给他透露个消息,其实就算你不说,他应该也知道了。”

程夏顿了顿,“程右的事想来已经传遍了镇上,我那个丧尽天良的小叔肯定知道了这事。你去告诉他一声,就说顾氏得了一百两银子,特意让你去传个消息,说想把银子偷偷给小叔一家,让小叔去清献村自己讨。务必在卯正时分让他去程家门前的竹林里等着,”那里是程秋的孩子被掐死的地方,也是她被二十个混混逼到跳崖的地方,她对那里印象深刻。

程夏暗忖了下,快速的上前抱了抱杨大郎,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又骤然松开,“辛苦你了。”

杨大郎失笑着摇摇头,“一会你怎么回去?”

程夏颠了颠衣兜里的钱袋,还有点银子,“或者跟县太爷一起往回走,或者去顾个车,总能回去的,不用担心我,你路上小心。”

看着杨大郎驾车离开,程夏转身进了县衙。

此刻并没有案子在审,郑观正在衙门里坐着看书。程夏击鼓,很快又被带了进去,郑观一看是程夏,顿时来了精神,见她低头不语,便心领神会的直接带她进了内室。

“说吧,什么事?”郑观开门见山的问。

程夏哽咽了下,这才勉强控制了情绪将所有的事情一一道来,“我娘被人害死了,她先前也曾被人下过毒,只是被我们发现了,顾氏才没有得逞。可是现在,因为镇上的那件事,她还是害死了我娘。”

郑观双手负在身后,慢慢的踱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娘死于非命?”

“我娘脖颈处有掐痕,不过不重,我料想那顾氏本想将我娘掐死,却想到了我娘脖子上会留下痕迹,于是又将她捂死了。人在窒息而亡的时候,脸色才会是黑色。她之所以将我娘的房门反锁,就是想等我娘脖颈处的痕迹消失或者再浅淡一些,再将这件事说出来,可是她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郑观沉吟了片刻,这才说,“虽然合情合理,但这也只是你的猜测啊,做不得证据。”

“我有证据!”程夏肯定的说,“不过要等到天黑,还需要县太爷委屈配合一下。”

郑观没有丝毫迟疑的应了下来,“只要能查明事情的真相,我怎么样都可以。”

程夏感激的点点头,“眼下,我小姨的儿子杀人之事已是事实,那个霍员外虐待我弟弟的事情也是板上钉钉。只要他那个死去的养子还没下葬,我想他身上定然也有各种伤疤,这都是最直接的证据。”

郑观冷了脸,“这事我自有决断,杀人偿命,这种事推脱不了。”

程夏突然叹息一声,“还有就是,我是来自首的。”

“自首?”郑观一愣,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程夏,“你杀人了?”

“我放火了!”程夏如实说道,“我外祖父做的事天理难容,他竟然还利用我弟弟去昧着良心的赚了一百两银子,我气不过,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一把火把张家给烧了。”

不知道是不是程夏的错觉,她竟然觉得郑观在听完之后还稍微舒了口气,放松了一些,“这件事稍后再说,我先派人去镇上,将镇上的事处理完,便去清献村寻你,去看看你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程夏不住的点头,“谢谢县太爷的宽宏大量以及秉公办理。”

郑观突然笑了,“先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可没说要赦免你放火的罪行。”

程夏无所谓的耸耸肩,“说实话,若是现在的县太爷还是赵德忠,那我现在根本就不会来报官,霍员外和顾氏我会直接送他们上西天,至于张家,也就不仅仅是一把火的事了。”

“大逆不道!”郑观骤然冷了脸,“你要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我不相信!”程夏坚决的摇头,“碰上你这个好官,我肯定想心这些坏人总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可是若没有你,那些受到各种伤害的人,以及死去的人,就没有丝毫的公道可言。没有人会替他们报仇,赵德忠可以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掩盖过去,那些恶人依旧可以逍遥法外,继而肆无忌惮的去祸害别人,可是我们这些原本最善良最无助的老百姓,只能更无助也更怯懦,因为当官的,我们惹不起。”

程夏说的一阵鼻酸,上位者永远不会切实的懂得平头老百姓的胆怯和畏惧。在程夏看来,如果那些恶人得不到应有的报应,她宁愿自己动手,哪怕将自己搭进去也在所不惜。

郑观突然沉默了,他一生为民,却总是不能惠及所有人,程夏说的这些,其实他何尝不知呢。这也是为什么,他永远不想做高官,只想在最底层,真真切切的去为百姓做实事啊。

程夏跟着去镇上抓人的衙差一起往回走,到了清献村村东头,衙差将马车的车门打开,程夏直接跳了下来。却在看到不远处程家院子里发生的事时,眼泪直接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她以为程右会在竹舍里休息,却没想到,这孩子满身伤痕仍放心不下张氏,看杨大郎带小龙去了镇上,直接跑回了程家。

顾氏见事情已经败露了,又看到几乎整个村的村民都聚集到了她家,等着她给一个说法,顾氏更是气急败坏,直接说张氏是因为程上的事受了刺激,得了疯病,发起狂来将自己给勒死了。

如此蹩脚的谎话,却偏生别人没法得到验证,毕竟张氏已经死了。

顾氏更是得意,她知道程夏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会去报官,便迫不及待的要将张氏埋到底下,只说是入土为安,实际是销毁所有证据。

眼看着闹哄哄的村民就要将裹了一张破帘子的张氏抬走,却不想程右直接冲了过来,发了疯一般将所有抬着张氏的人都咬了一个遍,愣是让他们将张氏放了下来,并不得靠近张氏跟前。

张氏就被放到了院子里,周围围满了人。程右那么弱小的一个孩子,就守在张氏的身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守着。

他还小,没法将自己的亲娘抱回房间,可是他也不允许别人动张氏一下。他冷冷的扫视着所有看热闹的人,冰冷的视线从所有人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顾氏和程老爹脸上,带了无尽的恨意和寒光。

程夏下车的瞬间,看到程右那样的视线,她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被揪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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