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一物降一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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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越千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小胖子,随即实在是懒得和这小子废话了,扭头就走。

尽管小胖子这些年来也算是收敛了不少,改正了不少,但从骨子里来说,那就是个因为是独一无二的皇子而被宠坏的家伙,独占欲极强,一旦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就会做傻事。

看看古往今来,但凡是独子的皇帝,往往都有很严重的性格缺陷。作为独子的汉安帝刘保,生母卑微,自己还被废过,重新坐上皇位后就信赖阉宦和外戚,自己毫无作为。同是独子的同治皇帝,生母是慈禧太后,结果不消说,这个被养残的皇帝比光绪存在感还弱。

要说性格和眼下的小胖子有那么一丁点相似的,也许就是正德皇帝了。

那个太过特立独行,或者说太会玩的年轻天子,即便是最公正的评价者,也不能一口咬定说那就是明君,因为在用人上,正德也很符合他的性格,随心所欲,结果信错了人,身后又无子,死后连老娘和舅舅都被人欺负到死。

然而,就算正德皇帝被人质疑过不是张皇后亲生,好歹还有个母后摆在那里,当年群臣都视其为嫡长子,所以才能这么无所顾忌地玩,可小胖子呢?

冯贵妃不明不白死了,外戚冯家已经都被贬到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去了,死没死都没人在乎了。而小胖子真正的生母到底是不是北燕皇后现在还存疑。但最可怕的是,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当今皇帝的儿子!如果不是皇帝一直都没有其他儿子,小胖子早惨了!

而越千秋那二话不说拂袖而去的举动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在了小胖子的头你?还没当上太子就欺负侄儿,将来会怎么样?我记得,当初汉时栗姬就因为眼看景帝要死了,对于景帝善待其他姬妾儿女的要求不屑一顾,下场可是母废子死。”

“我没欺负……”小胖子听到最后一条时方才猛地炸了,可是,看见越千秋那似笑非笑的脸,他立时把下半截辩解吞了回去,恶狠狠地抡拳砸向了旁边的树。结果,他都还没砸着东西呢,手腕就被越千秋一把给抓住了。

“你砸到玄刀堂的花花草草我不怕,别一个反震砸伤了自己,回头我对皇上不好交待。”越千秋见小胖子脸色越发不爽,他就松开了手,笑吟吟地说,“如果想要砸树却手不受伤的本事,你不妨去向师父好好学学。今时不比昨日,他应该挺乐意教你的。”

小胖子本来是满腔怒火被硬生生压下,想要宣泄又不得其法,随时可能会一个不好炸开来,可听到越千秋这匪夷所思的建议,他那怒火却瞬间转变成了兴奋。

要知道,他当初就曾经想要求严诩来教他,却被东阳长公主和严诩母子拒绝,哪怕后来冯贵妃死了也没能改变此事,可如今,越千秋却说严诩愿意了?

他连声音都有些变了,急不可待地问道:“你不是在开玩笑?”

“去试试。”越千秋笑着眨了眨眼睛,眼神颇有蛊惑,“私底下去提,难道你还怕丢脸?”

小胖子在别人那儿挺要面子,可在某几个人面前,他却是早就退化成‘面子值几个钱’的原始状态,所以顷刻之间就笑了起来,从善如流地说:“好,我听你的!”

“那走吧,长公主和晋王都来了。”解决了一颗定时炸弹,越千秋自然如释重负,“长公主带了金灿灿,晋王带了裴宝儿,你注意点别被人撩拨就好,凡事看着那两位,反正一个是你姑姑,另一个你当他是舅舅,别和他们唱对台戏就行。”

小胖子见越千秋说完就转身在前面领路,他犹豫了一下,突然出声问道:“如果他们两个唱对台戏怎么办?”

越千秋顿时脚下一滞,整个人都有点僵。他当然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本能地不想去面对那样的麻烦而已。

他踌躇了片刻,最终诚恳地说:“那你可以先不去见他们,在玄刀堂里四处瞎逛直到皇上来,到时候凡事跟着皇上的步调就行。但缺点是万一李崇明直接跑过去,特意避开的你就会显得比较没担当。”

这话对于小胖子来说,简直不啻为在他背后狠狠推动了一把,当下他毫不犹豫地说:“我去,如果姑姑和晋王舅舅真的有什么冲突,我自然会努力调停的!”

你有这样的担当我就放心了……

越千秋在心里说了一声谢天谢地,却是一点都没去设想小胖子怎么当这么个和事佬。他把人送到地头,眼看人进去就感觉送掉了一个包袱,刚擦了一把汗之后,他就只见门帘一动。差点以为是小胖子去而复返,等发现出来的是孙立,顿时按着胸口舒了一口气。

他刚想嘀咕差点被你吓死,随即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孙立在这儿,那么山门口迎宾的人眼下是谁?没有!要知道李崇明刚刚可是和小胖子同行的,不会因为他的怠慢被气走了吧?说实话如果气走那就好了,怕就怕李崇明隐忍了下来,那就反而更麻烦了。

因为这就证明了今日想要搞点事情出来的人,不只是萧敬先提醒过的裴旭,还有嘉王府的人!

想到这里,越千秋也顾不得对孙立说什么,转身拔腿就跑。当他来到山门时,却只见戴展宁正在和李崇明说话。随着年纪渐长,面容依旧秀美宛若女子,行事却越发从容不迫的戴展宁远远望着分明应付裕如,以至于越千秋都想趁机溜之大吉,让戴展宁去出头算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发现,戴展宁正正好好遮挡了李崇明的视线,可李崇明旁边一个身穿襕衫的中年儒雅文士却突然把视线投向了他。

四目交击之间,他清清楚楚地察觉到了对方那毫不掩饰的敌意。他立刻在脑海中把从前知道的,李崇明身边的那些人迅速过了一遍,却发现没人对得上号。

正因为如此,原本就警惕的越千秋越发认定嘉王府这些人此来不怀好意。当他刚刚好来到李崇明这一行人面前时,还不等他开口打招呼,就只听山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跟着,一骑绝尘而来的刘方圆就映入了眼帘。

“大师兄,咦,宁哥也在?皇上来了!严师叔从旁护卫,武英馆的兄弟姐妹们都在,听说三位相爷也一块来了,还有杜前辈和武德司的人!”

刘方圆这番话并没有太多条理,但至少该通报的讯息已经全部到位。而戴展宁再也顾不得敷衍李崇明这些嘉王府的人,一个箭步朝着刘方圆迎了上去,趁着其勒马停下时一把拽住缰绳,疾言厉色地质问道:“皇上来你怎么不留着做前导?随便派两个人来报信不就行了?”

刘方圆先是一愣,随即就意识到自己舍本逐末了,登时后悔地直砸脑袋。

就在这时候,他就听到了越千秋的声音:“师父这个掌门亲自跟着就够了,阿圆在与不在没什么要紧的。皇上显然是要给大伙一个意外惊喜,可咱们也不能真的大剌剌连迎接都没有。这儿就交给阿宁你了,我去安排一下四周的防戍,阿圆你去通知各位宾客到此迎接。”

见越千秋说完话就走,刘方圆又是高声答应后一跃下马,追着越千秋就去了,戴展宁一愣之后,就意识到自己竟是被人抛下来顶缸,登时气得骂了一声狡猾。骂归骂,他还不得不端着一张温文和煦的脸再次来到了李崇明跟前。

可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之前李崇明介绍是林先生的那位中年文士就冷着脸问道:“我家世子特意前来观礼,玄刀堂就没有对等的人接待吗?”

戴展宁只是面相看上去犹如文静秀美的少女,但脾气火爆的刘方圆却被他制得死死的,他素来遵循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不敬我,我就无视你的原则。此时此刻,他看也不看林先生,笑容可掬地对李崇明拱了拱手。

“今日贵客盈门,除却掌门师叔陪着的皇上和三位相爷,大师兄要去督察各处防戍,眼下就连长公主、英王、晋王都没人陪,我是玄刀堂这一辈的二师兄,嘉王世子您身边这位林先生既然觉得我不配接待您,那么莫非是希望掌门师叔抛下皇上,大师兄也不用去劳心劳力安排各处守卫,只专心接待您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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