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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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动物房?”

宋书复语气有些不确定。

因为现在实证部的格局,是被艾轻兰催出来的、在仓促之间扩建的成果,和他已经熟悉了几十年的那个“旧实证部”布局完全不同。

他能说出个大概,已经了不得了。

“但是……为什么动物房会和实证区这么近啊……”艾轻兰瞪大眼睛:“不怕污染吗?在我原来呆着的那个地方,动物房和实证区可是两栋楼。”

“因为……穷啊。”宋书复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我也想盖好几栋设施达标的楼层啊!一栋实证区,一栋动物房,一栋……一栋仓库,还有一栋闲置!但是!我穷啊。”

艾轻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我就说呢……昨天那声音确实太大了,不像是区区十来只耗子就能发出的。”

“不,本来没这么近的,艾师妹你扩建之后就有这么近了……”

说着,她的手直接搭在墙上,运劲震松砖块。石灰和清漆簌簌而下,扑起一阵粉尘。

宋书复不顾自己有伤在身,一跃而起,用掌力收拢烟尘:“你干什么?药剂很贵的!仪器很难洗的!”

艾轻兰置若未闻,伸出手在砖墙上轻轻一敲。墙壁受力,震动,砖块或凹或突,艾轻兰身处拇指与食指,从墙上拔下一砖块来。

意外的轻。

“是这种多孔的蓬松砖块?不是承重墙吗?”

宋书复尖叫:“没确定是不是承重墙你就拆?”

艾轻兰翻了个白眼:“这里有谁会被屋着,冲着左右招了招手:“谁来把墙重新砌一下?顺便再刻上一个符阵隔绝声波——啊对,不只是声波,就连超声波也给我隔绝掉。”

于是,新一组实证开始。

这一次,依旧是最开始的操作——北荒红马的中枢神经提取液,缓冲剂,致病生灵源质。唯一不同的是,艾轻兰直接将聚合酶给剔除了。

酶具有极强的专一性,只能对一种或少数几种物质发生反应。

从逻辑上来看,致病生灵源质的扩增过程,并不需要聚合酶。

扩增反应,在距离蝙蝠最远的水浴锅上完成。

其中,一半的反应物用超声波处理过——只需要艾轻兰伸出手指,在试管壁上轻轻一弹就可以了,修士的指力与控制能力,能够保证试管以超声波的频率震荡。

而另一半,则没有。

新一轮的反应再次开始。

这一次,水浴锅提示音响起后,艾轻兰揭开了仪器盖子。

没有任何意外,第一次出现过的生灵源质变形、沉积、粥化的现象再次出现了。

“噗。”艾轻兰笑了:“居然是这样……走运哦。”

谁也没想到,宋书复居然穷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居然是蝙蝠帮助她发现了这样一个结果。

而在夜晚,在调阅动物房的影像记录时,众人才发现,他们的幸运,远不止于此。

因为……

画面显示,前天晚上——也就是小徒弟执行第一次操作的那天戌时,这些可怜的蝙蝠们,正因为感染瘟毒而痛苦不堪的嚎叫着。

当然,有超声波的成分。

小伏翼体型较小,本来也没有什么力量。但是,为了延续更好的延续这一批蝙蝠的姓名,宋书复使用的饲料都掺杂了定额的低级灵药,保证这些小伏翼在不妖化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健康。这使得这一批小伏翼本身就比野外的同类提醒更大。而前些日子,正好是他们身上腺瘟毒与炼尸马瘟发病的时候。这些日子他们还有力气,叫得也格外大声。

而宋书复本身就比较穷,置办的笼子也没有吸收杂音的功能——原本一些实证部会通过那种手段避免实证动物的精神处于焦虑状态。

但是,这种“大声”,也就是以小伏翼的标准而已。在穿过笼子和一堵墙之后,也省下不了多少能量了。

按照后来的推测,还有催化作用的范围,也就只有靠墙的短短几尺了。

如果不是宋书复的小徒弟就在那一个水浴锅跟前做的操作,如果不是那个水浴锅正好靠墙,如果不是那天蝙蝠正好痛苦得忍不住大声喧哗,那这个实证就不会这么成功。

甚至于说……如果小徒弟进行操作的时候,墙对面的蝙蝠没有叫得这么用力——这些小东西只要叫得稍微小声一点,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穷,所以改建的时候仓促;因为穷,所以动物房和实证区只隔了一堵墙;因为穷,所以笼子没有吸收音波的功能……

很大程度上,这都是宋书复穷出来的成就。

对此,宋书复只是咂咂嘴。

“妈咧,这话说得我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呢?”

毫无疑问,他们是幸运的。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

在来自于无灵气宇宙的、他们所不知道的另一段历史之中,这个过程,就没有这么顺利。

普鲁辛纳在1974年就开始了朊病毒的提取工作。而在此之前的60年代,就有英国放射学家尝试使用紫外线破坏羊瘙痒病的核酸,并得出了羊瘙痒病致病因子与核酸无关的结论——当然,这个结论被整个学界所嘲笑了。

毕竟,这就相当于试图向着进化论举起反旗。

中心法则,就是这样的存在。

普鲁辛纳使用啮齿类动物,一共花了八年的时间,才分离出朊病毒。由于他的实证有相当的说服力,所以“朊病毒”【prion】这个称呼,才被承认。

但整个学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相信,这个过程完全不需要dna与rna参与。

整个学界都在证明相反的事情——朊病毒的复制,必须要有dna或 rna参与。

而光是这个广日持久的证明,就一直持续到1996年。

平息这一场争论的,说来可笑,也带有相当强烈的运气成分。

1996年,英国疯牛病爆发。

由于资本家大量使用病死牛的肉骨粉作为辅助饲料,所以疯牛病疯狂传染。

人命关天的时候,更多的力量汇聚在这个领域。普鲁辛纳的发现才被承认。

1997年,普鲁辛纳获得诺贝尔生理学与医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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