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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安眉头皱的更紧,狠狠的拍落他的手:“关你什么事!!!!”

“自然关我的事了,”顾攸宁满是邪气的笑着说道:“咱们可是故人啊,当时事谁在你最为难的时候以德报怨力排众议让你活下来的?为报答我昔年之恩,你让我看看纹身长什么样呗。”

“身为玟王妃这么不忌讳的要看别的男人身上的纹身,你也不怕丢玟王的脸!!!”

陆子安嗤笑,伸手将外衫整理好,便起身要出门,但是被顾攸宁一把抓住,说道:“就看一眼啊,你还知道你是男人啊,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看一眼能怎么样啊。”

说着便凑上去要掀陆子安的衣服,陆子安气急赶紧后退堪堪躲开,大怒道:“放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知礼数的人!!!”

“你丫的知礼数。”顾攸宁伶牙俐齿的反驳:“当初我上厕所的时候你都跟着,那就是君子所为了?”

陆子安无语凝噎,忍不住瞪眼。

顾攸宁不怕他,继续伸手准备扒他衣服,还笑嘻嘻的说道:“哎呀~~~你害羞什么啊,咱俩谁和谁啊,让我看看,就一眼还不成吗!!!!”

“你!!!!!”

陆子安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抬脚就要跑,谁知被顾攸宁一把缠住,偏生此时祠堂里又没有人,他虽热略通些武艺,可是却不懂控制,面对萧靖宇那样的高手还好,可是顾攸宁这样不会武功,柔柔弱弱的少年人他也怕一脚给踹出个好歹来,比较玟王不是好惹的,日后他想脱离南充也想着求玟王府帮忙呢。

所以一时间倒是拿顾攸宁没有办法。

而顾攸宁倒不是多好看纹身长什么样,就是他喜欢看陆子安这种平日里拽的二八五万的人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

哇卡卡卡卡卡!!

他就是这么恶趣味的人!!!

就这样转瞬间,陆子安的外衫已经让顾攸宁扒的七零八落了,并且已经伸手要掀他的衣服了,陆子安气红眼了,发狠一把的将顾攸宁推到地上,起身就往外跑。

那矫健的身姿和落荒而逃的背影,若传到南充去都没有人信。

“哎哎哎!!!你别跑啊!!!!我就看一眼!!!!!”顾攸宁一看人跑了,赶紧追上去,两个人一路跑出祠堂。

楚豫和萧靖宇在祠堂后山处切磋比武,顾攸宁让凉生和一对侍卫跟着,剩下的小黑领着另外的几个侍卫正在祠堂外打点行装,一旁的南充国人马也在打点行装,只不过当陆子安衣冠不整的跑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愣住了。

这个时候大家只是愣住而已,可当顾攸宁跟着后面追出来的时候,大家的下巴都要掉了。

这是在搞什么!!!!

南充国的人一脸悲愤,上前刚要说话,便被陆子安瞪了一眼:“闭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国师威严在众人心生根发芽,这可是个惑人的妖精,谁敢忤逆他啊,到时候在王上枕边吹吹风,他们还不得人头落地啊。

所以南充国的人再悲愤也只得默默的走过去,继续收拾东西。

陆子安愣着脸面无表情的整理好衣服,然后哼的一声拂袖而去。

顾攸宁站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飞速凑上来,眼带着极其浓烈的求知欲望的小黑,嫣然一笑,曼声说道:“好孩子,等爷回来再跟你八卦。”

说着抬脚,笑意盈盈的冲着陆子安的方向走了。

南充国的人更加悲愤了,抬脚也要跟过去,被小黑拦住,摆摆手说道:“不用去不用去,出不来事的。”

那些人一脸 不信任的看着他。

怎么出不来事,他们家王妃虽然模样倾国倾城,可是一看就是个会魅惑人心的轻佻狐狸精个性,这让他们怎么放心,国师可是他们未来的王后啊!!!

“我说没事就没事,”小黑笃定的说道:“你们家国师跟你们王上在一起,谁在上谁在下啊?”

“那自然是王上。”

那些人提起这种事情虽然有些脸红,但还是忍不住挺起胸膛。

“这就对了嘛,小黑悠闲的说道:“我们家王妃也是下面那个,两个在下面的能出什么事啊。”

话音一落,南充国的人顿时恍然大悟。

说的也对啊!!!

而此时陆子安满心不耐的一直往山下闲逛,一直走到一处深水涧才停下。

原本一场秋雨过后便已觉着天寒,这深山里的水涧更是阴凉之气只往上冒,顾攸宁蹲下用手轻轻撩了一把水,顿时觉着这水有些冰手。

他嘶的一声:“可真够凉的!”

“这哪算凉啊,”陆子安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是没见过天山出的冰河,那才叫冰凉彻骨呢。”

“就是你从小和穆云汉还有你们师傅住的地方?”顾攸宁起身回首看他。

顾攸宁今天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锦缎长衣,映在清晨的山间晨光之下璀璨生辉,外面又罩了件淡黄色的轻纱,整个人的璀璨好似被笼罩在轻雾之似得。

陆子安淡淡的看着,半晌点头说道:“这也是穆云汉跟你说的?”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顾攸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好像对穆云汉很敏感似得。”

“……”陆子安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眼睛直直的盯着水涧边上一朵晚秋欲落的菊上面,忽而落了一张彩蝶,只停留了一下变旋然飞走,最终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很嫉妒他,从小到大就一直想超越他,只可惜,我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再超越他了。”

顾攸宁不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陆子安摇摇头,显然不想多说。

顾攸宁皱眉,也不多问,只说道:“那你和南充王是怎么回事?真像外面传的那样,你是狐狸精勾引的他杀父弑君?”

“外面都是那样传的你不信?”

“嘁!!!”顾攸宁翻了个白眼,直白的说道:“若真的是你勾引的他杀父弑君,那他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而你本非善类,若真的让他杀父弑君,那你现在早就也弄死他了,然后抢了他的皇位,睡他的老婆,何必现在这样。”

语落,陆子安转头,看着他一双明眸,心里突然多出几分倾诉之意,他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缓慢的说道:“你知道我和萧靖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情景吗?”

顾攸宁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本来是他父王的男妃,当初被人算计送人宫廷,因为还算得宠,被当初的贵妃陷害,皇后罚我在皇后宫外的石板上下跪认错,就在那个时候,当时还是太子的萧靖宇来皇后宫里请安,他从我身边走过,突然停了下来,问我是谁。”

陆子安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是可有可无的位置尴尬的天子妾,虽然在先帝面前算得脸,可我知道没人瞧得起我,他是元嫡长子,又是尊贵的太子,当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是,我心里忽然有一个念想,想有朝一日跟他平起平坐,想把整个南充闹的鸡犬不宁,想做人上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顾攸宁在一旁听着依旧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响便听到陆子安又一声轻叹:“我这一辈子想要的似乎得到了,可终究是我福薄,纵使得到了也不是那么回事,索性……”

“索性我这一辈子不长,若我能活长,我一定闹过天翻地覆。”

陆子安精致的侧脸映在身后一声枯荣的大树,忽然间,一片枯黄的树叶落到他的衣衫上,他轻轻的抬手抚掉,素手款款,竟是个养尊处优大富大贵手纹。

第二百九十章 白衣落叶

萧靖宇身后有一颗百年而成的银杏树,时至深秋,枯黄的扇形叶子掉在他的肩头,他却如同不知道一般,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白衣身影,他与他认识八年了,岁月匆匆自己已经从时光长河磨砺成了一个生硬心肠的粗粝男人,而那个白衣身影,依旧如八年前那般精致年轻,无论他多少次午夜梦回,还是暮然回首,那个人都是荣华依旧。

“这可就难说了,”顾攸宁站在他旁边斜眼,不巧竟然看见了不远处的萧靖宇,微微眯了眯眼,悠然笑了,继续说道:“我的心思怎么和你就是不一样的呢。”

“有何不一样的?”

“怎么能一样,我若是知道我活不长了,必定要趁着活的时候闹个天翻地覆,反正我都有死了,此时不闹更待何时,反之,我若是能活长,那肯定是要好好的行善积德求得万事之全。”

山风吹去顾攸宁的衣角,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蝶,忽而被脚边的枯树枝勾着,浅淡的黄色轻纱朦胧的缠着枯黄树枝,他皱了皱眉,低身小心的拨开。

陆子安笑了笑,摇头转身走了。

白色的锦缎素衣蹁跹在山林的枯枝败叶之间渐行渐远。

顾攸宁撇撇嘴,起身拍了拍手,看了眼不远处的萧靖宇,扬了扬下巴,问道:“我家王爷呢?”

萧靖宇还在发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王爷在后面走,孤着急就先过来了。”

“是吗?”

顾攸宁挑唇,抬脚急切的顺着他们来时的路往回跑,果然看见楚豫正拿着手杖一点一点探着路往前走,山间的路不好走,所以走的格外慢。

顾攸宁顿时笑容加深,提着长衫的前摆,速的跑进他怀里。

“你干嘛也跟过来?在祠堂等我就好了啊?”

“没事,知道你要回来,所以赶着来接你。”楚豫垂着眼帘笑笑,摸摸他脑袋,又一路摸到他肩膀,捏了捏说道:“怎么穿这样少,秋来天寒,又刚下了场雨,赶紧回去换件厚一点的衣服。”

“没事儿我不冷,”顾攸宁摇头:“一会儿做马车就暖和了,再说了,我让小黑把我的锦缎斗篷找出来了,要是冷我就披着。”

楚豫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拗不过顾攸宁,也只好点头说道:“也好,冷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披上。”

说完便伸手搂住顾攸宁,说道:“走吧,咱们回去了,也该下山了。”

“好~~~~”

顾攸宁心情甚好,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两人便踏着一路落叶往回走。

二人的身影亲密依偎,令人艳羡。

而另一边,陆子安回到祠堂以后,便坐在马车上,手拿着一柄泛着深蓝的短剑轻轻擦拭着。

陆子安的手指虽然纤细修长,但却不像顾攸宁的那样犹如白玉般的莹润,而是有着微微的青色。

这样的一双素手,拿着那样一柄蓝色短剑,一个森森的透着鬼气,一个蓝色流光隐隐的泛着妖异。

萧靖宇皱眉,上前一把捂住他的手腕,有些怒火的说道:“好端端的拿他出来干什么!”

陆子安没看他,嘴角轻笑,手指一动蓝色的短剑灵巧的在他指尖挽出一个好看的剑花。

“我在问你,拿它出来干什么!!!”

萧靖宇拉着陆子安的手腕,差点将他拽下马车。

“不干什么,”陆子安淡然的挣开他,将短剑放进一个木头盒子放好后才转眼看向萧靖宇,眉宇有些不耐:“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了,这样真难看!!!”

说完,将木头盒子揣进怀里跳下马车就要走,但是被萧靖宇一把拉回来,将人死死抵在马车上,狠声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忘了他。”

陆子安的后背让马车硌的生疼,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只淡然的问道:“你能忘了吗?”

“……”

萧靖宇无言以对。

要他如何忘,虽然他现在荣登大典,可是那个被他逼死的生父,他如何能忘。

当年他身穿铠甲领着军队一路杀进皇宫,老南充王静静的坐在皇位上,看了眼他身后的陆子安,又看了看手持长刀的萧靖宇,随后便哈哈大笑,丝毫不像一个被儿子逼宫到穷途末路的帝王。

他看向萧靖宇的目光,满是欣赏和骄傲。

最后,只说了句:“我儿大才!”

便手持短剑自尽。

那柄短剑就是刚才陆子安的手那柄,老南充王死后,陆子安从萧靖宇身后越众而出,默默的走上前去,单膝跪在龙椅前,将老南充王的龙袍整理好,然后表情安静祥和的将他胸前的短剑拔出,用衣袖擦拭干净仔细的收了起来。

这件事情,被南充后人津津乐道,人们都说,陆国师虽然身为妃妾却与太子苟且,后又同伙同太子逼宫,但是在他心里对那个一生所向披靡铁石心肠的老南充王还是有着一丝夫妻情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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